她抬头，一脸蒙蔽：“没、没有，是视频连线。”
“那就难办了。”于斯远面色凝重，“警方办案有一定的程序，如果你什么证据也没有，只凭空说，警方可能都不会立案，即便立案，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有进展，这种天气，你小姨只怕两天便会脱水，有生命危险。”
“小姨……”温小雨哭出声来，又觉得丟脸，用手紧紧捂住嘴，惶恐地喃喃自语，“怎么办，于斯远，我该怎么办……”
她眼中噙着泪，绝望又无助，于斯远沉吟片刻，不解地问道：“你和顾总感情不是很好吗，五千万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像是被说到了伤心处，温小雨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唉，其实我和顾厉爵在演戏，他只是利用我，那时候高娜冒充厉雨浓，顾厉爵出了几次事，他就找到我当挡箭牌，我家里正被逼债，为了钱我就同意了，我也以为日久生情了，假戏真做，结果是我一厢情愿，这几巴掌算是把我的白日梦打醒了。”
“他……竟然对你动手？”
温小雨心酸地反手指着自己的脸：“事实还不够明显吗？
“你不是说因为他们误会你杀害厉雨浓吗？
她深深喟叹：“那只是他借题发挥，我是去跟他要钱，事先打过电话，因为我小姨跟厉雨浓的昏迷有关系，顾厉爵母子一直耿耿于怀，前几天我被唐傲雪扫地出门。
碍于我和顾厉爵领了证，我又以找媒体曝光相威胁，顾厉爵才勉强让我留在身边，也只把我当宠物养着，好吃好喝，衣服包包随便用，但钱，一分不给。”
“怎么这样？”于斯远惊愕不已。
“我求他，就差给他跪下，他铁石心肠，一毛不拔，男人狠起心来，太可怕了。”
“想不到他是这种人，简直是人渣！”他义愤填膺，“五千万可是救命钱啊，他怎么能如此冷血？”
“我算看透了！所以我要离婚！”温小雨不再哭哭啼啼，“不管怎么说，我是他合法妻子，这么长时间夫妻共同财产，也应该有我一份！”
于斯远一愣，盯着她，目光沉沉：“你真的要离婚？”
“离！”她一脸坚决，“于律师，刚才的事很抱歉，是我误会你了，我太蠢，上了高娜的当，这样，你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好吗？”
“你不要冲动，离婚不是儿戏，再冷静考虑考虑。”
“没什么可考虑的！你现在就帮我拟，行吗？”
于斯远有些不赞成，有心劝说，但她一脸坚决，再次确认道：“你，认真的？”她紧抿着唇，郑重点头：“我一定要救小姨。”
“钱可以想其它办法……”
“于律师，你别劝我了，就算没有小姨这件事，我也不会跟一个打我的男人生活下去！方便的话，你能现在帮我写吗，我想明天就办手续拿到钱！”
于斯远回应着点头：“好吧，你等我一下。”
“麻烦你了。”
于斯远牵牵唇角，起身走向书房，打开笔记本，有现成的模板，他一边操作，一边问：“你还有其它要求吗，除了五千万？”
温小雨重新用冰毛巾敷脸，也走进书房，对他回道：“不！你别写五千万，这个格空出来，明天谈判的时候，能多要一分是一分。”
“没问题。”
“另外，你加一条，我们离婚后，他能再婚，但不能娶文月卿！”
“你把这条加上，顾厉爵不能娶文月卿，两人不能做夫妻。”
温小雨一脸认真，于斯远仰头看她，迷惑不解：“为什么？你这要求不合理。”
“管它合不合理！反正，我就是不想让他们趁心如意！你就这么写！”
两边压着裹着冰袋的毛巾，眼睛有些肿，泪痕未干，却扬着下巴，咬牙切齿催他快点加上这条。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于斯远不以为意，转回身敲击键盘。
“怎么，你这是在替文月卿报不平？”温小雨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不是一心惦着她吗，我这也算变相帮你。”
于斯远手指一僵，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输入，然后才扭头对她说道：“爱一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月卿只把我当同学，我也有自知知明，但她能幸福，我也很高兴。”
温小雨撇嘴：“我没你那么伟大！我得不到，文月卿也别想得到！”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不禁哑然失笑。
“谢谢夸奖。”温小雨一副我就这样的无赖样，“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记仇！谁对不起我、算计我，我不知道就算了，但凡让我知道，我一定加倍奉还！”
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滑动鼠标，浏览了一下，站了起来：“来，你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补充修改的。”
温小雨探头过去，快速看了看，关于财产分配，她让于斯远把其它条款全删除，只留下分手费，以及不许娶文月卿两条。
反正房产什么的，也与她无关，她只要钱，以及不让鸠占鹊巢。
确认后，于斯远按鼠标打印。
一式两份，纸张还是热乎乎的，温小雨又眼泛泪光，她把眼泪逼回去，拿着离婚协议书，准备走人。
“我走了。”
“小雨，”于斯远叫住她，“高娜诡计多端，以防万一，我陪你一起吧。”
“不用。”温小雨有些欲言又止，思虑良久，毅然问出了口，“于斯远，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我小姨真不在你手里？”
“你还在怀疑我？”
“我不知道，我以为顾厉爵不会见死不救，可他却盼着我小姨去死。”她深深叹了口气，“现在我谁都不相信！”
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她拉开门走了。
于斯远走到阳台，默默看向楼下，两分钟后，温小雨出现在下面，薛峥站在她的车边。
果然，她不是自已来的，这样看来，顾厉爵也知道这里，开始关注自己了吧。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兆头，依顾厉爵的能力，一旦注意到他，他就再没有机会。
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不由得皱眉，他没有接，从电视柜抽屉里拿出另一部手机，回播了过去。
“于律师……”
“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于律师，这不能怪我，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闯进来，这是天意啊，她基本不怎么来，偏偏这节骨眼就就……”
“行啦！我不想听这些废话！你把详细过程跟我说一遍，我要知道所有细节。”
“哎哎，行行，你放心，虽然没成功，但厉家人也没怀疑我……”
“花姐，你在给谁打电话！”
花姐闻声回头，手里的手机已经被顾厉爵一把夺过去，不出所料，手机挂断了。白痴！不是没怀疑你，只是在拿你钓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