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玲和叶昊看着仵作指挥杂役给尸骨碎片编号。

然后复位。

最后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首先，两具尸体，一开始是一个缺左腿一个缺右腿。

这是记录在卷宗里的。

卷宗里记载，两人都被碎尸了。

当时的仵作拼完尸体后产生了心理阴影，直接选择了退休。

那个仵作不是个修士，只是个普通人，承受不起这种血腥场面，很正常。

但也侧面说明了凶手有多残忍，居然让一个见惯了尸体的仵作，产生了心理阴影。

但是现在，血肉消散，只剩白骨。

白骨和皮肉不同，白骨是有年龄痕迹的。

仵作确定，第二具尸体中，那些碎掉的腿骨合起来，的确是属于第一具尸骨的。

第一具尸骨是完整的，第二具尸骨，拦腰之下，不见了。

叶昊指着女官员夏宣仪的尸体：“你看看这尸体的下半部分是不是被封冻过半年以上，是不是能和第二具尸骨拼接成一具完整的尸体。”

仵作听完，立刻去看夏宣仪的尸体。

夏宣仪，是被分尸的。

身上穿戴完整，身上没有什么血液。

但是，从腰部以下，断开。

而腰部以下，是套着裙子的。

和上半身是一套衣服。

这样很容易让人觉得是同一具尸体。

但事实上，应该不是。

仵作查了一下：“奇怪，下半身腐烂情况比上半身严重，明明昨天送过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叶昊：“因为上半身是一个修士的遗骨，腐烂慢一些，下半身是一个凡人的尸体，烂的快一些。”

陆玲皱起眉头：“把一个妓女的尸体下半身拼接在一位女官员身上，这是一种侮辱。”

叶昊瞥了一眼陆玲。

这个女人不太对劲。

仵作：“叶大人，以下官的水准，没办法判断这尸体是不是同一个人的。”

叶昊：“只要确定下半身死亡时间不是近期，那就可以确定这不是同一个人，我查了资料，三天前，夏宣仪还上过班。”

仵作：“那的确不是一个人的，这下半身看起来起码有五天的死亡时间。”

叶昊：“你看下半身的裙装，明显有褶皱。”

“这是被水沾湿晾干时产生的褶皱。”

“下半身应该是冰冻过，因为温度低，聚集了水汽，导致裙子被打湿，然后被发现时已经阴干了。”

仵作思索了一下：“叶大人，请一位精通冰水玄功的捕快过来看一眼，就能知道了。”

陆玲拿起传讯石，发了一个信息。

过了一会儿，一个捕快过来了。

“陆大人。”

陆玲：“你看看这半具尸体是不是被冰冻过。”

捕快仔细的看了一下：“的确是冰冻过。”

叶昊点头：“那就可以确认了，这半具尸体，是第二具尸骨的下半身。”

“凶手半年前就已经计划好了杀人方法，并且留下了她的下半身，冰冻起来。”

“确定是连环杀人案没错了。”

陆玲：“原来是这样……”

“如果是藏尸，那么，下半身可能会有指向凶手的证据。”

叶昊点头：“陆大人陪我走一趟，去夏宣仪的衙门还有她家看一下。”

“行。”陆玲：“叶大人请。”

出了门，叶昊骑上梦魇马，陆玲骑着一头便宜一些的钢背兽。

叶昊：“陆大人，问个问题。”

陆玲转头：“什么问题？”

叶昊：“陆大人听说过女会吗？”

陆玲愣了一下点头：“我就是女会成员。”

叶昊点了点头：“行，明白了。”

走了一条街，陆玲才开口：“叶大人觉得，这件事情是女会成员干的？”

“女会成员，专门杀了三个女人？”

“这不可能。”

叶昊：“我没说。”

陆玲：“叶大人应该就是这么想的。”

叶昊：“我没说。”

嗯，没说，那就是这么想的呗。

陆玲疑惑：“为什么会是女会的人干的，因为夏宣仪也是女会成员？”

叶昊：“难不成你觉得是户籍处衙门的人干的？”

“或者是她给人上户籍的时候得罪了什么平民？”

平民杀得死夏宣仪这个神海境界的女修士？

果不其然，户籍处，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

夏宣仪这个人很低调，很本分。

每天就是上下班，认真做事。

没有什么出格举动。

户籍处，就她升的最快。

才神海三重，已经是八品户籍官员了。

不过，在户籍处衙门，叶昊还是感觉，有人对夏宣仪不屑一顾。

叶昊看到那个眼神后，记住了那个人，然后并没有当场说出来。

有陆玲跟着，叶昊暂时不准备去更深入了解。

到了勾栏酒坊，老鸨看到叶昊到了，挥着手绢，抛媚眼：“哎呀！叶公子，你好久都没来咱们这儿啦！”

陆玲看向叶昊的眼神变得带有一丝恶心的意味了。

叶昊笑着：“我是来查案的，年初，你们这儿有个姑娘被杀。”

老鸨急忙拉住叶昊：“里面走，别在这儿说。”

在这里说，影响生意。

到了房间里，几个女子莺莺燕燕，走进了房间。

老鸨：“她们和阿奴最熟悉，叶公子，你问她们吧。”

几个女人上前，贴着叶昊：“叶公子，查案有什么意思，春宵苦短，咱们……”

叶昊笑着搂住两侧的女人：“你们仔细的给我说一下阿奴这个人。”

陆玲一直板着脸，十分厌恶。

过了一会儿，陆玲受不了，直接推门出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一个喝醉酒的男人的声音：“哎哟！太会玩儿了，制服诱惑啊！还捕快装！爷喜欢！”

然后就是啪嗒一声。

这人被摔在了楼板上。

下一刻，陆玲推开门，重新走了进来。

叶昊已经问的差不多了：“行了，你们出去吧。”

叶昊就是不想让陆玲听到，所以故意恶心陆玲让她出去的。

现在人回来了，叶昊也问不出什么了，直接让她们走人了。

陆玲见几个莺花女走了，才冷笑：“叶大人真会玩儿啊，在城里各大勾栏、花酒楼，都是常客吧？”

叶昊呵呵了一下。

陆玲：“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不检点的男人。”

叶昊：“犯法？”

“不犯法。”陆玲：“但是恶心。”

叶昊：“我更觉得夏宣仪的案子是女会的人干的了。”

陆玲疑惑：“为什么？”

叶昊起身：“自己查去。”

“我现在去一号尸体阿霞生前工作的场所，你要不要去？”

陆玲：“去，怎么不去？”

叶昊：“那儿可就不是喝花酒的地方了，而是完完全全的做皮肉生意的地方。”

陆玲咬牙跺脚：“你去查吧。”

叶昊叹气摆头，看着陆玲远去的身影：“这种性格缺陷，怎么做捕快，还混到了捕头的位置。”

“但凡和勾栏场所沾点关系的案子，这个陆玲，就等于白给。”

这个案子，其实压根不复杂。

凶手的名字，应该就是档案上那几个名字中的一个。

谁是夏宣仪平日最亲近，且同时还是女会成员的，就是有最大嫌疑的人。

而且这个人，短期内还会作案！

这个人，在心理上，已经的确完完全全就是连环变态杀人狂了。

或者，ta内心对于自己的行为有某种道德上的辩解，但，这绝对不是杀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