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三鳄武人齐齐回头,望向各自的武斗当家。
最前方,左边毛赛骨强肉壮,右边方东御高瘦精悍,中间沈鞍站在C位,虽矮他俩一头,却气场最盛。
“呵呵,这新科进士好手腕!”
方东御低头笑:“只有闷头上喽!”
“上就上,怕个鸟!”毛赛跃跃欲试。
“世事无常!想不到,跟这蠢马斗了多年,也有并肩的一天。”
沈鞍活动双手。转腕一翻,从袖中取出一精美卷轴。腰间拳头大小的鸟纹玉佩,闪烁耀眼的光!
玄色的壁纸将他周身环绕。隐约可见,画印在上的密麻符号术式。
一声炸响!硝烟罩住身躯。
某物落地,分解。随后烟雾消散,刺眼光芒消失,众人发出惊奇的叹声。
站在毛赛和方东御中间的,同样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披甲武士。
他外貌,像绑了兽皮的怪鸟!
肩有双翼,后背大包,浑身机括。两根修长显眼的鸟嘴铁棒,倒插身后。
那发光的鸟纹玉佩,在胸甲的保护下,熠熠生辉!
“机关铠机海燕,收到!”
沈鞍活动脖颈,振振满是机括的双翼:“那么,战吧!”
聚仙楼上下又是惊叹!
“哎呀!这是什么?”
“机关术?”
“道法?”
“好生威风……”
看热闹的天性冲淡了恐惧。惊魂未定的宾客,扭头开始讨论那鸟型甲胄。
扶桑众剩余武人,骄傲挺起胸膛。
“切,装比!离了这破壳,沈鞍你算个鸟?”
铁驹毛赛见沈鞍瞬间赚足眼球,大为不满。
摆动强壮如牛的麒麟臂,鼻孔喷气说:“男人就得有个丈夫样!整天摆弄夺人眼球的戏法,跳梁小丑!”
沈鞍讥笑:“论抗揍,沈某甘拜下风,肉盾兄!”
“路标,准备笔记。又一个异端出现了!”
二层地楼,紧贴栏杆的司马记面露兴色,冲着身边书童急急招手。但招了片刻,发现没反应……
只见路标手按太阳穴,脸苍目慌,一脸生无可恋。
“没用的小废物,离这么远,也能被魂波影响?”司马记笑骂。
“我都快喘不过气了,先生您没事呀!”
“你把读书的时间,稍微划点出来练武,也不至于这样差!躺下的都是老弱病残,你看看这一二三楼,对魂波不变脸色的人物,多了去!”
司马记不耐说:“好了吗?没死赶快做记录!”
酒楼大堂。
魂大将看那三头领傲气不退。狮口再张。
紫色魂气,凝聚,压缩成浑圆光球!亮晕刺眼得发白,甚至失去紫雾本色!
司马记激动:“这是……破坏力媲美真元弹的魂元弹!”
路标闻言大惊:真元弹,是坚禅境才能使用的绝技。比太始境的真气拳,太素境的真流波更强!
真气魂气,虽是两种相反的修真之道,但进化树也有相似的果实。但这魂元弹,若是破坏力等同真元弹,那酒楼……
路标急拉司马记:“这三人若躲,无数宾客必被波及!”
“呼哈——”
一声狂吼,魂大将所炼魂弹,弹射而出!攻速甚猛,指冲当前三人!
——暗野·狮魂炮!
众武人心惊:“不能躲!可若挡……挡得住吗?”
真魂弹袭来,毛赛、沈鞍、方东御,三人身躯被艳光笼罩!
众人皆遮眼。修行者们并未听到爆炸响声,在指缝中惊讶睁眼。
只见三鳄队长,无一人逃避,傲立于最前方!
毛赛执双锤,沈鞍展盾牌,方东御竖长剑。荆太一的魂元弹,竟被合力接住!
魂弹凝而不散,三人望着近在咫尺的不详光球,皆感棘手。
毛赛:“又搞爆炸?少瞧不起人?”
沈鞍:“咦蠢马,你竟然没逃?”
方东御:“别吵,这玩意不能在人群爆炸,想办法……”
三人一对眼神,同时运气上举。
魂元弹一个直角上扬,改变轨迹,向上直射!
咣当……碎……噼啪……
聚仙楼花重金布置的天花板,被巨力打穿一个大洞!
连锁反应下,无数残木和装饰物纷纷落地。一楼人群,又伤无数!
啪……啪……
林渊和孟尝女所站最高,受害首当其冲。
林渊拔出镔龙铁,作连枷双截棍大舞滚花,扫落无数异物。
“啊呦!脏死了!”
双截棍花挡不了掉落的灰尘,孟尝女紫发被淋,苦恼挠头!
林渊收起镔龙铁:“没砸成肉饼,你知足吧……”
说话间,陆续体积大的装饰砸向人群。早有有武人逞强,击碎无数灾雨。
荆太一庞大的身躯也挨砸无数。
他并不在意,仰望着大窟窿上露出的小星空,若有所思。
一叶可知秋,一洞可窥夜!
今晚无月无星,黑云压城,大河风起!
三鳄的武斗当家,眼望打碎天花板,殃及池鱼无数。同时心虚:不怪我们,都怪荆太一!
沈鞍赶快骂:“荆老怪丧尽天良,那么多无辜在场,还用魂元弹?看我为受伤的诸公报仇!”
荆太一重重往前迈一大步!
沈鞍立马后退半步,戴上护目镜:“先走了二位!”
他翅膀一挥,双脚机括震动。
后背大包里,无数赤色“鸟羽”喷出火舌,一飞冲天。
千机鸟沈鞍振翼而飞,天地人三楼宾客,集体一叹!
“飞天……现在的技术能飞吗?”林渊惊说。
“不是什么人都能飞,那可是神器行,万户山一派的杰作!”孟尝女语气炫耀。
毛赛哪里不懂沈鞍心思,大骂:“狗日的鸟人,骂完人自己飞?”
方东御轻咳:“那么毛兄,方某也先闪了!”
他默默离去。毛赛正望天咬牙,闻言说:“闪什么?”
早有赤虎帮众大叫:“老大,荆太一来啦!”
巨大的阴影将毛赛完全笼罩。邪眼龙狮将已在眼前!
毛赛仰视,见对方缓缓扬起装满魂甲的巨拳。自上而下,呼啸砸下!
哗——
聚仙楼大堂地板大碎,扬起漫天灰尘!
“毛赛那厮……为什么反应总慢半拍?”
早避得老远的方东御,忍不住鄙夷。
“因为他马脑子嘛!”
在空中打转的沈鞍,从不放过诋毁对头的机会:“不过那蠢马笨虽笨,混到现在还没死,也是有点本事的!”
烟尘中,巨拳悬浮不下!
荆太一目光垂低,有一股巨力……正顶他拳头。
“奶奶的,荆太一算你狠!”
巨拳下,毛赛双臂护头,马步扎地。滚涨的肉肌,似要破衣而出。
“哈——”
毛赛怒吼,眼中流转的黄息,化浪爆冲!
那压在头顶的巨拳,被奋力弹回。
毛赛身躯昂扬伸展。双掌一合,上丹田意随心动。收到指令的下丹田,汇聚能量。接入中丹田,化作白光划过肌肉线条。臂、肩、胸、背,本就硕大的各部肌肉,夸张隆起!
滋——肌肉上的洁白光线,使强壮的身躯如同美玉一般!毛铁驹挺胸握拳,直面魂大将!
“哦!这招真怀念呢!”方东御感慨。
沈鞍冷笑:“白玉术!由神功八十八稻米,分化的两种军武之一。能增强肌肉力量,是那蠢马的看家本领。”
“看拳!”
毛赛卯足干劲,挥舞两只沙包大的肉白拳,向荆太一疯狂攻击!
“路标,快记快记。”
司马记在楼上连连招手。路标记着:“毛赛,夏家主管,赤虎纹武斗当家。军户出生,太素境从四品武侯。
擅八十八稻米白玉术。十五岁曾力拉奔马,故外号力驹。擅用……”
“吼呀吼呀吼呀!”毛赛重拳连击,硬是将魂大将撼退数步。
荆太一只用单手防御,微微颔首。
“好个白玉!力量尚可,不过想破防……”
轰——
荆太一话音未落。毛赛躬身从腰后掏出一物。绕过他单臂死角,照面猛掷!
那物暗黄,浑圆,有棱,缚链。
砸在荆太一脸上,几乎囊括五官。
路标忍不住叫:“擅用……黄铜窝瓜流星锤,打得漂亮!”
“荆老鬼!”
毛赛气极而笑:“某家的窝瓜,滋味如何?”
铜锤贴在荆太一脸上不动。
毛赛狞笑收链,忽觉那锤拉不动,仿佛粘在上面。
他力能拉马,此时竟拉不回来,不由大惊。
“滋味嘛,倒是个好瓜,可惜不管饱!”
荆太一被铜锤遮住了面容,淡淡调侃。
毛赛大牙咬得吱吱响。流星锤本是双锤。他眼神一寒,掏出另端之锤。奋起白玉神力,把铜锤轮转如风车。毛赛“呀”得大叫,舞锤砸去!
“好个力驹,不过还嫩点!”
粘在魂大将脸上的铜锤滑落。
瞬间,荆太一一掌探出,一把包住毛赛掷来的重锤。
一手握拳,自下而上一记上钩。重击毛赛肚腹。
咣当——自上滑落的铜锤叮当落地。
同时,自下腾空的武人……被揍到半空!
狮虎之力是人力数倍,而邪眼龙狮将的力量,又何止狮虎?
一拳之上,纵然毛赛肌肉强悍,此刻也是翻眼吐沫。
高壮的身躯弯若虾米。半空一个抛物线,重重摔地。
“毛主管!”赤虎帮众急叫。
毛赛捂腹翻滚,五脏六腑震得翻江倒海。
还没缓过劲,又见荆太一居高临下地俯视,顿时脸色惨白。
荆太一缓缓抬拳,忽听一个声音自天上传来:“滚开!”
毛赛一望天空:“鸟人你……”
不顾一切地滚闪。
空中有一物自上投下,在荆太一后背爆炸。
火焰骨朵绽放!无数的钩型铁片,开花四溅。巨大的动能,震得魂大将一个踉跄。
毛赛狼狈滚躲,毛发胡须,皆沾了铁屑。
他怒骂:“狗日的鸟人,你扔震天雷,想炸死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