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石湖泊名如其实,湖面如镜、湛蓝剔透,是纳普顿最著名的地标之一,也是最繁华的娱乐区。光鲜亮丽的奢侈品门店与夜夜笙歌的夜店酒吧隔岸相望,周围分布着世界上最大的游乐园、五星级城堡酒店和各种精品餐厅。
晚上10点,一般人已经在家里开始酝酿睡意,而蓝宝石湖岸的彻夜狂欢才刚刚拉开帷幕。
DEMON,号称M州第一的销金窟。
完美的灯光和节奏?没问题。
劲歌热舞和烈酒美人?没问题。
全球顶级的调酒师、MC和DJ更是应有尽有。
但是拍黄瓜?
那是真的没有。
DEMON那个被老板从米其林三星挖过来做果盘的厨师长,迎来了入职后最严峻的一次挑战。
“拍黄瓜?这是什么?菜单里面有这道菜吗?”
“菜单里当然没有这道菜。”黄头发,瘦高个儿的侍应小哥耸了下肩,“这是客人的特指。”
特指,就是说加钱让厨房做不在菜单上的菜品。
但更多时候,DEMON收到的特指,一般都是定制果盘。
所以微辣的拍黄瓜是什么东西啊!!
“听说是一道华国名菜,学名叫凉拌黄瓜。”侍应小哥把在手机上搜到的图片展示给厨师长看,“黄瓜和配料5分钟后就送到,你琢磨一下怎么弄吧。”
跟厨师长一样感到为难的,还有吧台里的调酒师。
“我要这个,落日风情!”
“太烈,会烧喉咙,你受不了。”
“那这个,爱丽丝奇幻游!”
“很苦,你不会喜欢的。”
“那来杯彩虹桥?”
“浓度太高,喝了你就站不起来了。”
砰的一声,林杳重重地把酒单拍到了吧台上,抬头问调酒师。
“彩虹桥的度数是多高?”
瑞森:“呃……一般在35度左右。”
本来以为云思慎的在故意捣乱的林杳:……35度那确实是有点高了。
她还没喝过超过15度的酒。
“那落日风情真的会烧喉咙?”林杳狐疑地继续问道。
瑞森勉力一笑:“对女士来说,确实会有一点点辣?”
林杳:“爱丽丝梦游真的很苦?”
瑞森赶紧辟谣:“不能说苦,只是风味有些独特。”
“给她来一杯玫瑰糖,记我账。”云思慎轻笑着吩咐完,伸手揉了下林杳的脑袋,“小朋友还是喝点甜的吧。”
林杳懒得理云思慎对她变来变去的称呼,只对他给她点的酒感兴趣:“玫瑰糖是什么?”
“度数比较低的鸡尾酒,花香味。”绚丽的彩灯滑过云思慎的眉眼和解开了两颗扣子的领口,高亢激昂的音乐节奏中,他娴熟又漫不经心地道:“放心,肯定比什么落日风情、爱丽丝梦游都要漂亮。”
玫瑰糖不是什么很难调的酒,就这么一两句话的时间,瑞森已经把调好了的鸡尾酒推过来。
矮脚香槟杯里盛着一汪浅红色的酒液,结霜的玫瑰被包裹冰封,沉在杯底,冰块的轮廓在酒液的浸泡下自动隐形,乍一看,就像从杯底长出了一朵摇曳生姿的红玫瑰。
林杳轻轻抿了一口。
甜腻的玫瑰香味在口腔中逸散,完全感受不出酒精味。
“还真有点像玫瑰糖的味道?”林杳又喝了一口。
“喜欢吗?”云思慎问道。
“嗯嗯嗯!”林杳给予十万分的满意。
不过——
“这不妨碍我还是馋落日风情和爱丽丝梦境。”林杳说完后又立刻补充道:“我就看看,我不喝总行了吧?”
“行,怎么不行?还想看什么?”
既然不会喝,那一切都好说。
云思慎看都没看过酒单一眼,就如数家珍地推荐道:“雪山、粉色佳人和海风,都很漂亮。”
“那就都要!”林杳立马看向瑞森:“刚刚说的,和我之前问的那三杯,全都要!”
顿了下,她学着云思慎的样子,又加了一句话:“记我账上。”
“好的。”瑞森依旧保持着标准的露齿笑,“请稍等。”
他们这边离舞台和舞池都比较远,虽然是边缘区,可视角很好,能把整个场子一览无余。
而坐在这边的客人,大部分都陷在黑暗里聊天喝酒。
劲爆的音乐和昏暗的光线让身上压抑了许久的东西终于得到了尽情释放的机会。哪怕没有进入舞池,只是坐在这里喝酒聊天,也依旧让人觉得格外轻松。
过分热闹的喧嚣足以让人忘记所有的烦恼,只想尽情享乐。
少部分因为在中央区挤不到位子的顾客不情不愿地来到这里,一来就被瑞森炫技一样的花式调酒给震住了。
定睛一看,还是瑞森!
“我的天,运气竟然这么好!碰着瑞森了!”
“不是说他是看心情上班的吗?”
“嘿,瑞森!”来人中,一个卷发青年嬉皮笑脸地喊道:“给我来杯温科?”
“抱歉,今天客满,不接了。”瑞森说话时,手上动作不停,依旧在不间断地搅弄着杯中的冰块。
青年失望又遗憾地摆了摆手,“那算了。”
他叹了口气,随即跟朋友一起到吧台边坐下,找了另外一个调酒师。
坐下后,他的余光还是有点不甘心地追随着瑞森而去,想要知道是哪个幸运儿竟然喝到了瑞森调的酒。
然后在时而昏暗,时而又要闪瞎了你的眼的乱晃的彩灯中,卷毛青年勉强看清楚了瑞森的客人。
一对情侣。
他的朋友当然也跟他一样,注意到了这对情侣。
“哇哦,那个男的手上戴着的是不是G家的表?有钱人啊!”
“有钱人坐吧台?”
“你看他点的酒啊,彩虹桥、海风、雪山,竟然还有爱丽丝梦游,再加上瑞森的调酒费,不是大佬能这么大手笔?”
“可恶啊,果然我单身还是因为我没有钱。”
“但是点这么多,他是想灌醉自己还是灌醉女朋友?”
“呃……”卷毛青年不确定地加入话题,“我觉得那个女人有点眼熟。”
奇怪的长袖上衣、奇怪的像包臀裙的裙子,奇怪得像——
“像我新老板穿的那种华国的服饰。”威廉开始紧张起来,“我不会是碰到我老板了吧?!”
然后下一秒收获了无情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你说什么?”
“你老板?你不是说你老板是一个很严肃温柔的华国女士吗?那种女士应该出席名流宴会,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
“你眼花了吧!”
“我懂,我都懂。我看见美女的时候,也会觉得眼熟。”
并且迅速歪楼。
“说起华国的传统服饰,我妈前天还买了一套,不过我觉得她穿起来可能比较像个水桶。”
“这种衣服可能只有华国人知道怎么穿吧,我不懂他们怎么可以穿得了这么复杂的服装。我姐也买了一套,然后她自己把自己绑住了。”
“话说既然威廉你的新老板是华国人,那以后是不是就有机会去华国工作?”
“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威廉郁闷地喝了口酒,始终对很像他老板的女人耿耿于怀,时不时的就忍不住看一眼。
直到他看第三眼的时候。
他看见揽着女人的男人忽然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
威廉顿时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低头,不敢再往那边看一眼。
“怎么了?”林杳的目光从冒着冷气的‘雪山’上挪开,也跟着抬眼看过去。
云思慎阻止都来不及。
“咦?”林杳有些惊奇地喊了一声。
云思慎眸光沉沉,他抬手搭在了林杳肩上,不紧不慢地出声。
“认识?”
“我那公司的员工,叫什么威廉来着?”林杳喝了大半杯酒,虽然不至于就这么醉了,可对危险的感知还是迟钝了很多,兴冲冲地跟云思慎介绍道:“挺勤奋一小孩!”
“小孩?”云思慎顿时笑了,“他看上去比你还大,你好意思喊人家小孩?”
“比我大怎么了?可我是他老板!”林杳理直气壮地说完,转头就对瑞森道:“这几杯酒我看完了,送给他们吧。”
林杳指了下威廉,充分展示了身为老板的慷慨。
瑞森下意识看向云思慎。
“你看他做什么?”林杳不满地敲了下吧台。
云思慎搭在林杳肩上的那只手不老实地拿起散落在颈侧的发尾把玩着,闻言抬眸看向瑞森,同时开口:“看我做什么?”
林杳轻轻哼了一声,话音没停,继续道:“我才是给钱的爷!”
云思慎忍不住跟着一笑,抬手捏了下林杳的脸,“对,这位才是最大的爷。”
瑞森连忙低头,“抱歉。”
时间越来越晚,场子就越来越热。
酒吧本就高亢的音乐爆出了一个又高又快的节奏,瞬间炸掉了整个场子。
舞池躁动的气氛感染到吧台这边,让林杳有点蠢蠢欲动。
可是人实在太多了,林杳都怀疑自己进去可能连手都伸不开。
林杳犹豫着,吨吨吨喝光了最后一口酒。
喝得有点急,不可避免地溢出了一些。
云思慎抬手,自然地想用拇指揩掉溢出的酒渍。
与此同时,林杳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下嘴角。
当柔软的舌尖与带着茧子的粗糙指腹相触时,林杳僵住了。
“哦噢噢噢哦哦哦哦哦——”
“LOVEME——LOVE、LOVE、LOVEME!”
“哦哦哦哦哦哦——!”
发了疯似的吼叫和跟着台上MC的齐唱震耳欲聋,几乎要顶坡屋顶。
头顶的灯也疯了。
地面上两个彩色的影子在接吻。
明明才喝了一杯鸡尾酒,可林杳觉得酒精在身体里发酵得比喝了白酒还要剧烈。
血液在滚烫,脑子在发晕。
她必须要做点什么来发泄这种躁动不安的、不受控制的感觉。
“阿慎,你去舞池蹦过吗?”林杳这个时候突然不怕舞池里面人多了,因为她知道,就算掉进去,云思慎也能把她安然无恙地捞出来的。
“没有。”云思慎的声音克制而沙哑。
“那我带你去啊!!”林杳一蹦三尺高,然后被人稳稳纳入怀中。
“嗯,好。”云思慎纵着她,护着人去了舞池。
另一边,威廉结结巴巴地指了下那6杯天价酒,又指了下自己,“送,送,送我的?”
“对。”瑞森回忆了一下老板对女方的称呼,点头时道:“林小姐送给你的。”
“卧槽!”
酒吧里送酒可是一种隐秘的暗示,威廉身边的朋友瞬间返祖,噢噢噢哦哦哦地狼叫了起来。
“威廉,你小子好运气啊!”
“快让我看看,究竟是哪位美女看上你了?”
“不是!”威廉赶紧捂住朋友的嘴,“那是我老板!”
狼叫声顿时都停了。
“啊?”另一个朋友迟疑地开口:“你老板想潜规则你?”
“不是啊!”威廉后脊背汗毛一竖,立马看向刚刚林杳坐着的位置,看到那边空无一人后,这才松了口气,“你不要乱说啊!我老板可是跟男朋友一起来的,我都说了刚刚那对情侣中的女士是我老板了,你们还不信!”
威廉的朋友们大眼对小眼地跟威廉瞪了半晌。
“你老板,好像跟你说的有点不一样啊?”
威廉机灵地挽尊:“神秘东方的力量,深不可测!”
这句话一出,本来还对他的话将信将疑的朋友们,瞬间被说服了。
“原来如此!”
并且隐约有了点意动。
“看上去你老板是个很新潮的老板。”
“年轻,又前卫。”
“而且慷慨!你们知道这6杯酒值多少钱了吗?都够我们开三个卡座,玩一晚上了!”
“你们公司还招人吗?”
威廉:“……”
威廉淡定地喝了口酒。
“来吧,TheLight欢迎你。”
舞池里的狂热比舞池外感受到的还要更加癫狂。
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会被音乐和人群裹挟着,不自觉动起来。
一首经典的摇滚刚刚结束,四处乱晃的激光灯忽然在瞬息间全部聚焦到了前方的舞台上。
脖子上和手上都挂着骷颅项链,浓眉大眼、烫着红色爆炸头的MC拿着麦,激情澎湃地宣布道:“先生们,女士们,欢迎来到真爱永恒时刻!”
舞池里的人立马很给面子地躁动了起来。
而跳累了的林杳终于想起了她的拍黄瓜。
“黄瓜!”
林杳扯着云思慎的领子,让他把头低下来。因为身边太吵,所以只有凑近耳朵说话,才能听得见。
“我的拍黄瓜还没吃到呢!”
云思慎揽着人,低头,薄唇微张。
舞台上,MC还在呐喊:“尽情拥抱,尽情亲吻!今夜真爱永恒!被灯光师随机抽选到正在亲吻的情侣,将能获得由DEMON提供的9999朵红玫瑰组成的真爱之心花束!”
周围人的起哄声太大,以至于林杳一时之间竟然没听清楚云思慎的话。
“什么?”
林杳靠得更近了。
今天出来的时候,她化了淡妆,粉色的眼影漂亮得像含苞欲放的芍药,而涂的唇釉可能有什么亮晶晶的成分,像是从天上借来的星星。
云思慎没忍住,低头又咬了一口星星。
林杳连忙捂住嘴,后仰着逃掉了这个吻,瞪大眼睛凶道:“你是狗吗!”
晃眼的白色光束猛地在眼圈炸开,打在了林杳和云思慎的身上。
云思慎轻轻笑了一声。
下一秒,大手便压着林杳的后脑勺,近乎凶狠地覆了上去。
在台上和台下排山倒海般的欢呼中,林杳被吻得头晕目眩。
灯光渐渐暗下。
MC宣布了玫瑰花束的获得者。
但主角已经消失在了舞池中。
无人得知,在云思慎那张俊逸如天神一般的脸暴露在大盛的光线中时,某个在卡座里看热闹的人,震惊得差点一口酒就喷了出去。
“卧槽!”
随即很快,他飞速拿出手机,咔擦咔擦的就连连拍下了十几张照片。
直到灯光重新暗下,他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机。
“顾少,您在拍什么呢?”某个陪在一侧,穿着清凉的女人仗着娇憨的性情,第一个好奇地开口问道。
卡座里的其他人,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一个个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听漏一个标点符号。
“还能拍什么?”顾南泽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拍铁树开花,老房子着火呗!”
只是手机还没放进兜里,就被一只手钳住了。
“谁?!”顾南泽被吓到了,然后第一反应就是骂人:“哪个不长眼的敢来——”
顾南泽的狠话说到一半,忽然噎住了。
卡座里,他的狐朋狗友也被他话说到一半的情况搞得有点懵。
“顾少,怎么了?”
“没,没什么……”顾南泽的语气怂了半截。
光线昏暗,众人也就只能看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了顾南泽身后。
连顾南泽都怂的人,他们当然不敢去惹,顿时一个个也不由得跟顾南泽一样,噤若寒蝉。
一分钟后,那个身影把手机还给了顾南泽,然后离开了。
“顾少,那位是谁啊?”还是刚刚那个女人,因为挨着顾南泽坐,所以有幸看清楚了那人的脸。
是一张华国人的脸庞,剃着寸头,看上去很好脾气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南泽会这么怕他。
“你管这个干什么?”顾南泽看着被删了个干干净净的手机,满肚子郁气,语气暴躁地道:“不该问的别问!”
平时备受顾南泽宠爱的女伴面色有点挂不住了,但很快又娇娇软软地贴过去,撒娇道:“人家就是关心你而已啊!”
“关心我?”顾南泽没好气地冷呵了一声,“省点心吧,那不是你攀得上的人。”说完,不顾女伴瞬间青了的脸色,自顾自没好气地对着手机骂道:“早知道就该先存几张到云盘里,不行,放到网上也会被删,那应该先发出去几张的!妈的,顾三的人眼睛怎么这么灵!”
这边顾南泽在骂骂咧咧,另一边云龙在删掉照片后,利落抽身,从酒吧的另一个通道出去,直达停车场。
5分钟后,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酒吧门口。
云龙憨憨一笑:“慎爷,林小姐,玩得还开心吧?”
“嗯……”
庞大的玫瑰花束后面,传来林杳尾音有点发飘的声音。
“还行。”
一手拎着拍黄瓜,一手牵着林杳的云思慎愉悦地点头,“不错。”
黑色的轿车平稳启动,飘逸地驶入了深沉的夜色中。
45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市中心的某个独栋公寓前。
玫瑰和美人率先进了门。
然后在玄关又被抱起来亲了一顿。
碍眼的玫瑰跟凉拌黄瓜被随意丢在地上,红油流淌出来,弄脏了包裹着玫瑰花的彩色玻璃纸。
林杳急得打他,“凉,凉拌!”
“不管它。”云思慎笑眯眯的,亲得更狠了。
呜咽间,林杳差点喘不过气来。
她受不了,狠狠拧了一把云思慎的胳膊。
“这,这究竟是谁喝了酒啊!”林杳气喘吁吁地靠着墙,哭笑不得。
半开的大门遗漏进几缕银白的月光,将云思慎昳丽的眉眼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可云思慎眸底有汹涌的漩涡,再亮的月色也照不进去。
林杳像是被蛊惑一样,抬手轻轻滑过他的眉骨和眼角。
“你说的。”云思慎抓住林杳的手,侧脸吻住细嫩的掌心,“我可以收利息。”
他动作轻柔至极,像是一片羽毛轻轻滑过。可却比之前任何一次激烈的吻,还要让林杳心动。
嫣红的颜色慢慢从耳朵蔓延到脸上。
林杳踮起脚,到云思慎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
砰——!
公寓门被大力合上。
很快,二楼的灯被打开了。
大灯亮了半宿,又换成了床头的小灯。
拉上了窗帘的飘窗上,一只粉色的大兔子坐在那里,影子被暖黄色的床灯拉得有点长。
“听云龙说,你很喜欢这只兔子?”
云思慎突然问道。
林杳:!!!!
“你变态吗!”
云思慎低低笑了一声。
林杳:“你敢!!”
云思慎慢条斯理地伸手把粉色兔子拽了过来,“不是说要抱着它睡觉的吗?”
林杳:“云、思、慎!”
紧跟着,她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呼。
云思慎把兔子放好,嗯了一声,“在呢。”
夜还很长,灯影晃碎了月色,直至天明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