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变乾坤

《机变乾坤》

第二百三十九章 义赴东海托孤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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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朗照白云间,金光斜猎俊少年;娇女素手探袅霞,灵兽小胆忙闭眼;风荡雾卷飘神彩,脚踏火花如踩莲;匆匆袭快茫茫过,风驰电掣绝尘轩。

三人御风而行,穿云夺雾,不到小半晌便行出了两千余里,早餐未吃,又动用这大量体力,都感腹中饥馁,俯瞰下界,只看一处连绵的树林道旁搭着一个凉棚,零零散散坐着七八个人,当是一处供往来客商歇脚用茶的简易茶肆。

唐玉道:“飞了这么久,真快受不了啦,要不我们下去打个尖儿,吃点东西再走吧?”

天祈道:“我也正这样想。月灵,你说呢?”

月灵道:“咱们下去歇歇也好,我也感觉有点累。”

天祈道:“那好,我们找一处没人的地方降落吧。”

唐玉道:“干么要找没人的地方,就这样下去不行么?”

天祈道:“我们这样凭空而降只怕惊了别人,还是避一避的好。”

唐玉不乐道:“干么要避,我们又不是坏人,能惊了谁?要真惊了他们也只能怪他们没见识,不识人,逢人便东躲西藏的,跟做贼似的,我不干,要避你们避吧。”说便斜倾双翼,身子兜转,向下方落去。

天祈急声道:“你……”,只说了个“你”字,须臾间无所措辞,只为唐玉的固执而无奈,却也只得跟着他向下飞去。

他怎知唐玉背负“紫云翼”,常怀异于常人之心,心生囹圄,只觉自己与正常人相比就是个异类,尽管他在叶重,叶芊儿,玉玲珑,龙宫四太子等诸人面前以拥有这双翼“异能”为傲,但想他们就不是正常人,无需拘束,可他不愿在寻常百姓面前被所谓的“异类”所束缚,执拗的就要证明自己也是个正常人,才不管他人如何感想。

果不其然,那茶肆里喝茶的客人但见三个人从天上而来,都是抬头眺望苍穹,一时间停盏住口,举箸不下,魔怔似的呆住了。

待得三人落到地面,又见其中一个鸟人,一人忽急发一声喊:“我的妈呀,妖怪呀……”凳子一掀,拔腿便逃,桌上的包裹都不要了。

其余人也瞬间醒过神来,乱叫乱嚷的纷纷逃窜。

唐玉陡然间怒火钻胸,大喝道:“都给我站住。”却如何喝止的住?那些人蹿着头的跑,只恨不能再多生出两条腿来,早早远离这“妖怪爷爷”。

唐玉火发愈大,骂了声:“奶奶的,有眼无珠的东西,谁是妖怪?”运集真气,手一挥,掌力云排,卷起一阵狂风,将那些人具掀翻在地,更坐实了唐玉在他们心中“妖怪”的事实,满地打滚,哭爹喊娘的叫唤:“饶命啊,饶命啊,妖怪爷爷饶命啊……”

唐玉激怒勃发,心中的嗔恨好如决堤洪流,心说:“好啊,你们叫爷爷妖怪,爷爷就好好整整你们。”大喝一声,举手向天,射出一道五彩雷电,“轰隆”巨响,雷电炸裂,射下数十道手腕粗细的电光,在地面炸的“噼噼啪啪”响,但他掌握分寸极好,那数十道电光只在人周围轰炸,并未伤及一人,可却骇的诸人更加惊惧了,磕头如捣蒜的讨饶,“妖怪爷爷”的尊称只不绝于口。

唐玉怒声喝道:“都给我住嘴,在不住嘴,妖怪爷爷吃了你们。”话刚脱口,心想:“嗯?我怎么也叫自己妖怪,奶奶的,都被这帮愚夫气糊涂了,呸。”

那些人受唐玉震喝,一瞬间全止住了声,都不敢再叫,身子瑟瑟发抖,只发出紊乱而颤动的喘息声。

天祈见唐玉愚弄这些平民百姓,甚看不过眼,道:“你干么吓他们?”

唐玉不忿道:“能怨我么?你看他们叫我什么?我不打他们就不错了。”

天祈轻轻摇摇头叹了一声,高声道:“大家都起来吧,不要害怕,他是和你们闹着玩儿的。”他本想说:“让你找个偏僻的地方降落你不听,现在惊了别人,别人骂你却来怨谁?”但想以唐玉的秉性脾气,若这样数落他,他定然不服,势要争个无休无止,便忍住了不言。

那些人被唐玉吓得魂不附体,怎可能单凭天祈的一句话便敢轻易起身?饶是唐玉只双翼怪异,若是他生的青面獠牙,面目狰狞,这数条人命恐怕早被他吓得魂断云霄,冥游地府,见阎王爷了。

天祈见他们仍浑身颤抖的不敢起身,连头都不敢抬,知他们是惊惧之心未消,便想上前拉劝,转一想他和唐玉一道,他们既被唐玉震骇,自己上前只怕也惹他们骇惧。月灵生的貌美面善,人见人爱,绝不会惹人抵触,便轻轻推了推月灵,道:“你去,叫他们不要害怕,都起来吧。”

月灵望向唐玉,美眸闪光,微带嗔怨,道:“你净惹事儿。”走上前道:“大家都快起来吧,我们不是坏人,你们不用害怕的。”

那些人听声如金珠碰翠玉般悦耳,微抬起头瞧睨月灵,但见这少女二八芳华,窈窕婀娜,明眸善目,好如春季中盛开的牡丹,又似夏日里绽放的雨荷,娇媚生光,晕晕出彩,直如谪仙降世,恰似天女临凡,惊惧之心顿时大消,呆了好一阵儿,才都慢慢的站起身来。

一年纪大约六十出头的长者躬身施礼道:“恕小老儿眼拙,得罪了三位尊驾,我代表大伙向三位致歉,恕罪,恕罪。”

其他人也忙附和说:“恕罪,恕罪……”

神州大地高人辈出,多的是奇人异士,四大王城的城主哪一个不是至圣先贤,这老者见天祈三人从天而降,绝艺傍身,相貌非俗,他年长识广,心想三人定是哪方势力的少爷小姐,亦或是何处神府、少走世间的修道隐士的高足,三人年纪虽轻,老者敬畏其身份地位,风雷般的气势,不敢怠慢,更不敢以长者居上。

唐玉冷“哼”了一声,道:“你们当真是眼拙,有眼无珠,居然叫少爷妖怪,你们可知道少爷是什么来头?”他已将“紫云翼”收起,看着便不显怪异了。

一干人具是有些害怕又好奇的望着他,只听他接着道:“你们听清楚了,我们乃是老天爷派下来的使者,专门巡察世间的,得罪了我们,有你们好果子吃。”他吹牛扯谎是从小练出来的本事,这时一通乱掰,嗝都不打,说的宛如就是真的一样。

一干人听他报上这天大的名头,见过他们的本事,丝毫不加怀疑,本已略微平静下来的心又被他激的“砰砰”乱跳,浑身打颤,忙拜伏在地,连连磕头告罪。

月灵不知“老天爷”是何许人,但看诸人紧张慌乱的表现,想来一定是地位尊崇其极、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而他们哪里是什么“老天爷的使者”,不忿唐玉戏耍旁人,愠道:“什么老天爷,你胡说八道什么?”

天祈轻轻碰碰她,向她使了个眼色,轻声道:“你别多说话。”他怕月灵拆了唐玉的台,惹唐玉不喜,在旁生出别的乱七八糟的枝节。

月灵听天祈的话,尽管心里不平,却也不再吱声,只嘟着嘴极轻极轻的“哼”了一声。

天祈望着她欣悦的淡淡一笑,张着手臂向诸人抬了抬,道:“都起来吧,不知者不罪,希望大家不要声张。”

“老天爷委派的使者”既已发话,谁敢不遵?较之前对三人更加肃敬了,都怯生生的站了起来,心里突突的颤跳不止。

突然,月灵“咦”了一声,天祈、唐玉顺着她目光瞧去,只见“小紫睛水金鳞”委顿在地上,耷拉着脑袋萎靡不振,没有了先前的欢实劲头,好像突然害了什么大病,青色的身躯显出淡淡的白斑。

唐玉奇道:“咦,它这是怎么了?该不会……要死了吧。”

月灵瞪着他怒道:“呸呸呸,你胡说什么,你才要死了呢。”

唐玉道:“你看你这人,我说一句都不行,你看它这样,是不是半死不活的?我说错了么?”

月灵突感心疼,秀眉紧拧,怕真被唐玉一语中的,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行了。”说着苦着脸望向天祈。

天祈皱着眉头,也自奇怪,眼珠一转,脑中灵光闪动,想起紫瑶的话来,道:“它怕是离开清水太久,虚脱了吧?紫瑶不是说过么,它刚脱母体不久,不能长时间离开水源。”

月灵和唐玉也都记起了紫瑶的话。月灵猛然一喜,道:“是了,肯定是的。”她记得飞在天上时,看见一条溪流离此往西不远,再无暇细思,抱起“小紫睛水金鳞”,纵身向西掠去。

看她轻功飘纵,衣袂袅袅,出尘如一只红色的蝴蝶,穿林飞花,刹那间便去的远了。天祈、唐玉多见不怪,那一干生人却是看的眼睛都直了,直是如醉如痴。

那溪流有七八里远,对常人而言林密难行可能要走上大半个时辰,但月灵飞举飘闪,只瞬息间便到了溪畔。那溪流水流并不甚急,月灵解下腰间丝带,绑在“小紫睛水金鳞”左边的后腿上,将它浸在水中。

“小紫睛水金鳞”沾了水,不片刻便活跃起来,在水中乱拱乱窜,好不快活。奈何月灵将丝带扽的太紧,它无法尽情尽兴,张嘴去咬丝带。

月灵忙扽了扽道:“哎哎哎,你不能咬,你要是被水冲走了可怎么办?”

紫睛水金鳞水性绝佳,即使其幼崽也能欢畅江海,这区区小溪岂能将它冲跑?但它善明人言,理解月灵的好意,便听话的不啃咬丝带,只在水边小戏,待恢复了体能,自个便爬了上来。

月灵带着它飞回道旁茶肆,但见天祈和唐玉坐在一张桌上已吃喝起来,那几个行人惧怕冒犯了“神使”的威严,不敢久待,便即离开了。月灵将“小紫睛水金鳞”在地上放下,坐在天祈身旁。荒路野店,无什丰盛招待,祈玉二人向店家要了五匣包子,一壶茶,腹饥难耐,吃的也是有滋有味。

“妖魔”从天而降,客人吓得纷纷慌逃,那店家躲到了柜桌底下,只惊的心胆欲裂,待听明“神使”的身份,更是又惊又宠,小心翼翼的侍候,不敢有丝毫马虎。

月灵吃了半匣包子也就饱了,天祈和唐玉各吃了两匣。唐玉向那店家付账,那店家本想客气的婉拒,但碍于神使圣威,大气都不敢喘,更不要说多说话了,乖乖的收下了银两。

三人整了整衣装,飞身上空,继续往东海而行。

待三人走后,那店家将他们所用的碗筷、桌椅,包子匣洗擦的干干净净,搬到了里侧,用白布盖好,封存了起来,就连“小紫睛水金鳞”撒在石头上的一泡尿,那石头也被那店家收藏在了匣子里,其恭敬之心之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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