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变乾坤

《机变乾坤》

第二百四十四章 荆棘林招雷破劫(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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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劈斩乱藤数个时辰,就是铁打的身子也难吃的消,神困力乏,浑身大汗湿透,精神状态几已濒临界限,但听这怪异的声音忽地精神一振,身心剧烈一颤,脊块发寒,瞬间将身上的汗水刺激的刺骨的寒,奈何骨质疏松,已提不起半分力气,勉力而行,却也难为,萎靡在地,灵魂似就要脱壳而出。

月灵只感害怕,心中无念,天性使她心神不一,不善思考;而天祈和唐玉却都忐忑无已的想:“这下真的完了,才脱离大难,这家伙也不知是鬼是妖,还是什么邪魔,但以他所说,真的只能束手待死了。”

可“困兽”犹做争斗,就是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决不能糊里糊涂。天祈强自稍稍振奋精神,问道:“你是什么人,何必藏头露尾,设置种种陷阱施击暗算,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能耐的你出来。”

那声音又道:“哈哈,哈哈,小娃娃当真不知天高地厚,老夫若要取你性命,何必算计于你,只需一招便让你命归当场。”

唐玉惊异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家伙?”

天祈低声道:“嘘”,拧蹙眉头,听声辨形,拿捏这无形之敌的来历和功力;但听这无形之敌的声音虽然响亮,然而却并无雄浑之力,似在做虚张声势,可他身不见,影不现,明明就在左近,却难以寻得出来,难道是遁没隐身了不成?可他若有这番能耐,与所发出的声波又极不相称,究是何因?匪夷所思之极,直让人熟难理解。

在这危急时刻,天祈凝定心思,想着争分夺秒,争得一刻是一刻,管他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只有尽快恢复了体力,才能有着与敌一战的资本,向唐玉、月灵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休要再理他,快运功调息,恢复了功力再说。”

唐玉便即会意,月灵听话照遵,三人手撑身体坐了起来,盘膝坐定,闭起双目,运转内息。天祈的身上罩着一层金色的光华,如同镀金的人;月灵的身上显出火焰般的赤红光彩,犹如一朵火云;唐玉被一团紫色的光晕缠身,好似身缠一条紫色的神龙。这是他们内息运行,腑脏和调,经脉修复的症状。

那声音似但觉三人无了动静,叫道:“喂,三个娃娃,你们人呢,怎么都不说话了?喂,喂,喂,人呢……”语声急躁,似怕极三人脱身离了去,将他一人抛下。可无论他如何叫喝,三人只是充耳不闻,专心致一的恢养体力。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三人体力渐复,功力回常;而这小半时辰,那神秘的声音先是污言秽语的辱骂三人,什么“狗杂种”,“野小子”,“混账王八蛋”,日亲道娘,数祖背宗,将三人的亲属祖籍辱及了个遍。

月灵身份神秘,后话暂且不提,她无亲无故,天成天养;天祈除却瑶姬圣母、魔尊崇宇这双亲生父母,只有天明夫妇这对托籍亲人,遥向天明祖上数,具都已冥殿归魂;唐玉在世的至亲之人只有他二叔唐飞,然而那是他杀父仇人,血海苦深的必死对头,数望从唐震往上的唐家祖先,若听见这神秘声音对他们的侮辱,怕在幽冥恐也安定不住。

那声音骂到后来似在找不出鄙陋的言词,也似精神力已经崩坏了,几近抓狂的暴嘶乱吼,吼声中夹杂着嘶切之极的悲罹哭腔,又屈愤之极,好像尝试了世间最委屈的事态,这苦水倒不尽,言不尽,只让老天都闻之悲鸣,听之流泪。直到祈、灵、玉的体力将恢复前才停止了嘶骂,绝望了,知道在如何骂下去也是空自徒劳,于事无意。

唐玉听他将自己的祖宗八代骂的体无完肤,热血冲恼,火烧脊背,体力刚复,便要找这“东西”算账。天祈看他神色,数月相处,凭对他的了解,知道他要作何为,忙制止住他,高声道:“前辈,我们还没走呢,你不用着急。”

他恭礼相称是实难判断这位神秘者的身份,更难断其本领如何,若是本领臻化,他们难敌,他礼敬相待,也好做交涉。

那神秘者但闻人声,直似流失的浪子重见亲娘面一般惊喜:“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快救我,只有我才能保你们脱困呢。”

唐玉不忿道:“这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这样辱骂我们,你干么还对他这样恭敬?”

天祈低声道:“嘘”,侧着耳朵,听声辩位,察觅声音的来处。

唐玉道:“你嘘什么嘘,你真相信他的话,人都寻不见,谁知道是什么邪祟的东西。”

天祈急切的又向他霎了霎眼;月灵亦道:“你别说话,听天祈的,你又不懂。”

唐玉大怒反笑道:“呵呵,我不懂,他难道就懂?你什么都向着他,我看你们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吧。”

天祈眼一瞪,炙怒上脸,咬着牙细声道:“你难道真想死在这里么?能不能改改你的脾气。”

那神秘者似看在眼里三人争执,笑道:“哈哈,哈哈,无妨,无妨,娃娃脾气倔,老夫甚能理解,倒和老夫当年的性子有几分像,老夫喜欢。”

唐玉啐了一口,怒骂道:“你闭嘴,你才是我儿子呢。”

他这话倒并非无的放矢,言及旧事,情感触动,不免令人感怀。那是二十年前,唐母尚在人世,唐玉年幼,他自小虽浮夸纨绔,但却肝胆相照,义气深重,容易惹祸是非,一次他因好友受欺,拿刀划伤了欺人者数道伤疤,旁人寻理上门,唐震便欲狠狠教训唐玉,唐母护短,和丈夫争吵,言道:“儿子这分义气不还是遗传了你?你要打他先打你自己好了,我看他这脾气倒和你很像,一点都不像我。”

唐震依言比较,唐母的话确然如此,这也是唐母离世之后,他对儿子的教导虽然不减,但溺爱之情却越来越浓深的缘故。

唐玉听那神秘话音之言,想起亡母旧事,言辞间几和母亲的话语相差无二,才使得他旧疾重故,潜意识的以为那神秘者是故意讨他便宜,他才怒气勃然的怼了回去。

天祈朗声道:“前辈,我这兄弟脾气急了些,不善和人,您多多见谅,莫要怪罪。”语气甚是恭谨。

那神秘者道:“不碍事,你这娃娃倒是好脾气,老夫很是欣赏,只你们要脱离这结界,还要依仗老夫才行,只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搭救老夫了。”

唐玉道:“你一直说叫我们救你,可你怎么样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救?你在哪里?倒是现身呀。”

那神秘者道:“老夫要是能出的来,还怎需要你们搭救?我就在地下,你们找到这个洞,就找到我了。”

天祈听声辩位,这声音由于结界的笼罩,形成了回音,只感觉声音无处不在,他难以寻得出来,受神秘者一指点,他有了谱,放眼阔野,这处平地不过二三十丈方圆,向月灵打了个手势,伙同唐玉在周遭小心寻找。

寻到平地中央处,只看一丛蒲草覆盖,不甚严实,确似一个洞穴。天祈小心翼翼的扒开蒲草,月灵、唐玉探着头瞧,果然不差,真是一个半径五尺为圆的洞穴;可就在天祈扒开那蒲草的一瞬间,他们尚未反应过来,一股恶臭之极的气味从洞内猛烈窜出,三人都大感脑袋一阵蒙沉,险些昏厥,紧忙趔身,“哇”的一声,都哕了起来,胸口堵塞的好一会儿难受。

三人在无勇气靠近那洞口,都远远的躲着。天祈喊道:“前辈,你真的在那洞里么”

那神秘者应道:“是,老夫又何必欺你。”

天祈一脸难色的道:“可……那是人呆的地方么?”他儿时在李隆村,村中有户家养猪,他只想说:“猪圈的味道怕也要比你那洞中好上太多。”

那神秘者被困在洞里已不知多少年月,大便、小便具在洞里,对洞中的味道早习以为常,误会天祈所问,道:“老夫若不是遭人陷害,怎会落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你休要在啰嗦了,快救我出来吧。”

天祈犹豫了一会,道:“月灵,你先在这里待着,我和唐玉下去看看。”

唐玉大眼一瞪,道:“什么?你,我不干,那是人下的地么?”

天祈语重心长的道:“兄弟,我们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试试看了,你暂且忍耐一下。”

唐玉道:“你真信他的话呀,他自己都被困在这里,凭什么助我们,糊弄鬼呢。”

天祈道:“行与不行只有试试看才知道,走吧。”

唐玉道:“那行,你和月灵下去,我在这儿等着,你俩不是一条心么?”

月灵接口道:“天祈,要不我就陪你下去吧。”

天祈向她摆摆手,道:“兄弟,月灵是个姑娘家,很多事不方便,你我兄弟齐心,有什么可怕的?”他实则知道地底下一定污秽不堪,不愿月灵受了肮脏的粘连,才拒绝带她下去,硬要攀上唐玉。

唐玉是个热心地之人,只是碍于脸面,又岂会当真让月灵涉足污地?天祈既然给他开了台阶,他就就坡下驴,勉为其难的道:“得得得,我就陪你下去,好事从来找不上我,你真是我好兄弟呀。”

天祈爽朗一笑,撕下一块袍底,分为两半,给唐玉一条,将口鼻裹上,走到那洞口边,探头往下瞧,黑咕隆咚的,瘴气熏眼,其深不知几何。洞没底,心没底,天祈和唐玉都不禁有些发怵。天祈叫道:“前辈,这洞有多深呀?”

那神秘者道:“就这么深,你们下来吧。”

天祈听他声音传上来,估摸有个四五丈深浅,给了唐玉一个眼色,在掌心凝聚两簇火焰。月灵道:“你们小心些。”天祈道:“放心。”同唐玉前后踊身跳了下去。

火光照耀下,只看这洞窟七八丈见方,似一个大窑洞,壁上凸凹,石块嶙峭,地上满是粪便,有湿的,有干的,而地面还有渍渍的细水引出,致使洞内十分潮润,想是附近有水脉经过,水泡粪便,导致这洞窟肮脏的已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天祈和唐玉尽管用布捂住了口鼻,可这味道实在太冲,一股股的袭入鼻腔中,最难受的是里面的秽气熏得他们已几快睁不开眼,只得强自忍耐。但见靠着墙壁有一个长毛怪,被四根手腕粗细的铁链锁着四肢,铁链的另一端连在石壁上,看着像个人,却几乎快辨不出人形了。

“来了”,那“长毛怪”忽地开口,天祈和唐玉都不禁身子一颤,心里剧烈的打了个“突”。

天祈道:“前辈,你……你……”声丝发颤的说了两个“你”字,不知该如何询话了。

那人道:“闲话少叙,我知道你身上的宝剑是一件难得的利器,快将铁链斩断,我就能脱身了。”

天祈道:“好”,正要抽出神锋剑作为,唐玉忙制住他道:“先等等,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因何被困囚于此,若是什么邪魔歪道,我们救了他,不是弄巧成拙么?我们可千万不能上当。”

“哈哈,哈哈”,那人忽地纵声大笑。

唐玉冷冷的道:“你笑什么?”

天祈也觉唐玉的话有几分道理,此人身份不明,绝不会无缘无故被人囚禁,其中的缘由他们不清,若真如唐玉所说,他是什么奸猾恶劣之徒,被他逃出了,岂不是又要做危做祸,罹害人间?

那人道:“好娃子,不错,做人是该多长几个心眼,可你们到得此等田地,有得选择么?莫说这‘混天结界’你们破不开,就是那百里‘嗜血荆棘’,你们有胆量在闯一次么?”

想起在荆棘丛中命悬一线,苦苦的挣扎,那似乱蟒缠裹的要命,天祈、唐玉都不禁的不寒而栗,要让他们在进去一次,他们真没有那个勇气。

天祈心一横,暗想:“暂且先不管他是什么人,只要他有大本事,能破了那结界,我们随机应变,量和他无冤无仇,我们救了他,他也不会恩将仇报的对我们不利。”便道:“前辈,您休怪晚辈多心,我们也是出于无奈,在下现在就来救你。”给唐玉一个宽慰的眼神,保持左手中的火焰不灭,右手抽出神锋宝剑,走到左边一根铁链前,挥剑劈下,“铮”的一声,火星擦冒,但那铁链却未损及分毫。望着手中的宝剑讶异道:“怎么回事?以神锋剑之利,不可能连这区区铁链也斩不断呀。”

那“长毛怪人”忽道:“哈哈,是了,我倒忘了,这链子被他们玄功加持过,又下了‘咒劫’,还用三块‘压龙石’镇压着,嘿嘿,当真是好高明的手段。”这一声“嘿嘿”含进了无尽的愤恨,似将他口中所说的“他们”挫骨扬灰也难消他心头之恨。

天祈道:“那怎么办?我再试一次。”

那人道:“没用的,以你的年纪,目前的功力,是破不了‘咒劫’的禁锢的,你们上去,看能不能想法把那三块‘压龙石’打碎,我的功力被它们禁锁着,只要破坏了它们,这铁链于我来说就不足为道了。”

天祈问道:“那‘压龙石’在哪里?”

那人道:“就在洞口,呈三角之状排列,怎么?你们没看见么?”

天祈细做回想,在洞口确实有几块石头,可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呈三角之状排列的呀,说道:“那我们上去看看,能不能打碎那什么‘压龙石’。”还神锋剑入鞘,向唐玉一招手,纵身窜出地洞来。唐玉随后窜出。

二人都忙将嘴上的布条抹下,大口大口的喘气,心旷神怡,天朗气清,只有一种如获新生的感觉,这短短不到半炷香的功夫他们已快忍受不住,实难想象那被囚之人,岁月沧桑,年久日深,这不知多少时月的光景,在这暗无天日,糟乱污臭的非人所待的地方是如何度过的,这份忍耐力,只怕普天之下也再难寻出第二个来。

月灵见二人上来,忙跑了过来,刚要相询,一股酸臭扑入了她鼻中,胸口一恶,忙捂住了口鼻,指着天祈、唐玉的脚道:“你们脚上是什么?”

祈、玉二人低头一看,也是一阵恶心,原来二人的鞋子上沾满了粪便。唐玉身子一晃,“哕”了一声,险些吐了出来,忙将脚在地上磨蹭。

天祈顾不得脚上的肮脏,在洞旁察看,果有三块像冬瓜般大的石头呈三角之状立在洞旁,可这三块石头平平无奇,直和寻常的石头一般无二,怎会有如那洞中之人所说的神奥魔力?愕然不解。

月灵看他愣神,问道:“怎么了?底下那人是谁?你们救他了么?”

天祈轻轻点点头道:“嗯,应该就是这个,我试试看就知道了。”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讲给月灵听。

月灵更加恍惚,道:“什么就是这个,到底怎么样么?”

天祈道:“现在没时间和你细说,你让开些。”

唐玉微微讶然的问道:“这就是‘压龙石’么?”

月灵茫然的自言了一句:“压龙石?”

天祈道:“是与不是只有试试才知道。”运力于掌,右手一圈,呼的打出,“砰”的一声。他这一掌力道虽然不大,但破石击碑还是绰绰有余,只看那石头纹丝未动,连一粒石渣也没有崩落,其坚其硬,尤胜生铁。

月灵惊异不已,道:“这……”天祈的功力她熟知于胸,虽不知天祈因何无端拿这破石头“出气发狠”,但以天祈碎石裂碑的掌力,击在这平淡无奇的石头上竟未能将其损擦分毫,她介此惊异。只见天祈微微喜道:“没错,就是这个。”

唐玉道:“那……你能打的碎么?”

天祈道:“以我本身的功力恐怕还不行,但借助神锋宝剑的威力,倒可以尽力一试。”

月灵听不懂他俩弄神弄鬼的说些什么,但想势必事出有因,她为人本心态平和,却也禁不住有些好奇,但却也不再多问。

天祈道:“为保能一击成功,我要使出‘九龙灵变’了,你们运功护体,躲开些。”

唐玉知道天祈的本领于世少对;月灵更加清楚“破天狂龙决”威力悍然,鬼神惊惧,为免受到波及,他二人都飞到空中,运集真气,在身周三尺形成一道护体气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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