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欢

《藏欢》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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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天监选定了吉时,把太子大婚订在了九月。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出于愧疚,惠帝竟然强撑着清醒过来,沈鹤之将朝中事务安排妥当后,带着秦欢一路南下,回了趟苏城。

张妈妈把桃花坞打理得很好,夏末秋初,院子里的花谢了,枝头结满了果子,一进院子就能闻到果香。

更让秦欢没想到的是,半年未见的木玄青也游历回了桃花坞,知道她与沈鹤之要成亲,还画了幅二人的小像作为新婚贺礼。

秦欢也借此机会,正式递上了拜师茶,全了拜师礼,她才算是真的成了木玄青的关门弟子。

隔日一早,沈鹤之便陪着秦欢,到了秦氏夫妇的墓前祭拜。

这儿时常有人打理,墓碑旁没有杂草,却有刚冒出头的野花,倔强生长着。日光正好,山花烂漫,反而冲淡了生死的愁绪。

祭拜时秦欢闭着眼,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过了会才站起身,握紧住身旁人的手,弯着眼郑重地道:“爹爹,娘亲,阿妧来看你们了,还有鹤之也来了。”

她还记得小时候,她第一次喊沈鹤之哥哥时,母亲便摇着头教她,要让她喊舅舅。

没想到这声舅舅便喊了十多年,这会当着爹娘的面,再喊他鹤之,便有种时光荏苒的感觉。

她仰头看向身旁的男子,他身量欣长剑眉星目,皎如玉灼如岩,不管过去多久,依旧是她欢喜的模样。

只是这般看着他,秦欢的眼睛便如星辰般明亮,她的声音更轻了两分:“下个月,我便要嫁给鹤之了。”

沈鹤之也偏头看她,握着她的手愈发用力,张了张嘴,改了称呼:“叔父,婶娘,我是鹤之。”

“我会好好照顾阿妧,呵护她爱她,她是你们眼中的明珠宝玉,也是我此生唯一的欢喜。”

在遇见秦欢之前,他孑然一身,从未想过会与人相知相守。直到救下她,将她带回家,给她所有的耐心和偏爱。

与其说是他养大了秦欢,不如说是秦欢带给他温暖,予他欢喜予他□□予他世间

最美好的一切。

爹爹,娘亲,我如你们所期盼的那样,安宁喜乐的长大,我还找到了,这辈子都想要相守的人。你们可以放心了。

两人的目光相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见了彼此的样子。

秋风轻抚过墓前燃着的烛火,火苗微微地颤动了几下,就像是在无声言语着。

两人又在墓前待了许久,说了好多的话,秦欢在离开之前,还将那日严首辅写得绝笔,与父亲写于他的信,一并烧了。

看着火舌将纸张燃尽,化作青烟,他们才十指紧扣的下了山。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没走多久,沈鹤之便自然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秦欢自觉没那么娇气,主要还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爹娘还看着呢。

沈鹤之却轻笑着道:“阿妧便给我个表现的机会,不然叔父和婶娘,如何敢把阿妧交给我。”

秦欢这才红着脸趴到了他的背上,这不是沈鹤之头次背她,却是最为自然的一回。

不必担心被人看见,也没了旁的顾虑,可以肆无忌惮的享受彼此的爱意。

“你猜爹娘知道是什么反应?娘亲一直都偏心你,肯定会夸我眼光好,但爹爹肯定要生气,气我找了个这般老的。”

秦欢在背上也不老实,手臂交缠在他的脖颈前,手指还在拨弄着他的头发,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小嘴不停地在说着话。

明明是打趣他的话,秦欢说着说着自己却先笑起来了,脸颊贴着他的背脊,咯咯咯的笑声比山中的清泉还要甜。

沈鹤之搭在她屁股上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故作生气的模样,低声道:“现在就开始嫌我老了?晚了,已经见过爹娘了,你可跑不掉了。”

“你干嘛呀。”

秦欢没想到他的胆子这么大,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得往上窜了窜,脸都红了,抱紧他的脖颈不敢乱动,两人贴着紧紧的,倒是便宜了沈鹤之。

她的反应取悦了沈鹤之,他就喜欢看她慌乱无措又依赖他的样子,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却又离不开他

许久后才传来她微弱的声音,“我也没想要跑。”

从喜欢他开始,她便给自己知了张网,沉溺其中不愿离开。

下山的路并算长,但两人的身影落在石子路上,渐渐被拉长。

他们要携手走的路,还很漫长。

出嫁前夕,周燕珊特意从夫家赶来,想要送好友出嫁。

秦家上上下下热闹的不得了,每个人都兴奋又紧张,反倒是秦欢这个正主,该吃吃该喝喝,轻松又自在。

“秦小欢,你再看看妆匣和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你怎么还在吃橘子。”

“珊珊张嘴,这个真的好甜。”秦欢把剥好的橘子送到周燕珊的嘴边,让她张嘴,然后把橘瓣塞进她嘴里,果真是甜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怎么半点都不紧张,前两个月我出嫁的时候,担心死了,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秦欢也觉得好奇,眨着眼看她,“是谁哭着喊着非子衿哥哥不嫁,程家别说是有几个人了,就是有几只蚂蚁你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好紧张的?”

周燕珊把她手里剩下的橘子也抢了过来,作怪的瞪了她一眼,“那能一样吗?以前我是周家六姑娘,他们谁敢欺负我?等我嫁过去,就是儿媳妇了,三姐的婆家就对她不好,每次回来省亲都要流眼泪。我怎么知道嫁过去,他们会不会突然换了个人。”

“你总说我傻,我看你才是那个傻姑娘,嫁了人你也是周家的女儿,没人敢让你受委屈的,况且还有程子衿在。”

周燕珊得意地翘了翘嘴,“那子衿哥哥当然不会让我受委屈,他待我极好的。”

她不好意思说,程子衿到现在都会照顾她洗漱,替她画眉,知道她要来秦家住几天,眉头就没松开过。他即便很多话不说,但做的一定是最多的。

“所以啊,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又不是没去过。”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真是气死我了,和你这人说不清楚。”周燕珊掐了掐她的小脸蛋,气鼓鼓的去问明日喜娘什

么时候来。

留下秦欢嘟了嘟嘴,本来就是嘛,住都住了十年的地方,半点新鲜感都没了,有什么好紧张的。

等到晚膳时分,一家人坐着吃饭,她才有了一丝离别之感。

这应该是她出嫁前,在家吃得最后一顿饭,秦逢德和姚氏都是笑眯眯的,但等她起身出门,便忍不住的红了眼,秦欢早就发现了,怕哭,只能逃回屋里。

以至于晚上同福送来了她最喜欢的点心,她也没有半分食欲,和周燕珊躺在床上,临睡前,突然睁开眼。

“珊珊,我现在真的开始紧张了,我要是现在说不想嫁了,会不会该打?”

周燕珊刚要睡着被吵醒,瞪圆着眼,发泄般的掐了掐她的脸颊,“秦小欢,你是龟吗,怎么反应这么慢,白天和你说的事,这会才答应过来?”

秦欢腻腻歪歪的抱着她的手臂,把脑袋靠了过去,“那我之前真没感觉嘛。”

就像是她从太子府住到秦家,感觉就是换了个住的地方,两边都还是她的家,可若是真的嫁过去了,以后便不能随时随地的走动了。

即便她知道沈鹤之会待她很好,知道那是她最喜欢的人,她也还是会有些许难以言说的不舍。

“那你后来是如何适应的?”

周燕珊打了个哈欠,白天想劝她的话早就忘光了,翻了个身嘀咕了句:“哪需要什么适应啊,你别操这些心,万事都有太子二叔在呢,你就好好的嫁过去,过一夜就好了。”

秦欢此时还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叫做过一夜就好了?

她睁着眼有些睡不着,听着身旁周燕珊的呼吸声,翻来覆去的想明日之后会如何,后来连自己何时睡着的都不知道了。

第二日是兵荒马乱的一天。

秦欢还在睡梦中就被人拉着坐起,先是沐浴再是穿吉服,她可以说是被生生折腾醒的。

此刻坐在梳妆台前,由全福夫人为她梳头开脸。全福夫人需得是父母皆在,儿女双全,家世和睦的长者,人是嘉南县主请来的,她的口中说着吉祥话,手上还在梳

发。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秦欢听着身旁人的欢喜声,她才算是有了些真实感,她真的要嫁人了。

两年前她离京时,做好了此生不嫁人的打算,谁能想到两年后,她坐在这里,等着嫁给那个人。

听到那句儿孙满堂,她的脸颊微微泛着红,双眼氤氲含羞,连胭脂都不用上,就已经是最美的模样。

秦欢本就娇美,待到描眉画眼,以及完整的妆面画好,更是将她衬得比花还娇,身旁的喜娘忍不住的出声:“真真是天仙下凡,咱们殿下可真是好福气。”

就连周燕珊都嘟了嘟嘴,“当初我出嫁时,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是全京城最美的,没想到今日见了你,立即便被你比下去了,你这人真是好没意思。”

她娇俏搞怪的语气,惹来满屋子的欢笑声。

秦欢天生丽质,往日甚少画这么正式的妆容,更何况是满头的珠冠,扯得她的头皮生疼,一通折腾下来,都过去了好几个时辰,她几番开口想要说不弄了。

这会听到周燕珊的俏皮话,忍不住的弯眼笑了,她本就生的明媚,这么一笑头冠上的珠串跟着晃动,好似有星光在摇曳,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看来这么多时辰的耗费,也是值得的。

没过多久,屋外的锣鼓声响起,这是吉时到了。玉香满脸喜色的掀开帘子,“姑娘,迎亲队伍到了,殿下正带着周小侯爷要入门呢。”

兰香就在旁边小声地道:“院门被公子和大姑爷等人拦着,周小侯爷正要硬闯呢。”

“上回子衿哥哥进门,三叔可劲的折腾人,这会可得多拦会才行。”

话音刚落,姚氏和秦月蓉就掀帘子走了进来,她们本该是在前院等着的,但见时辰快到了,新娘子还未出屋子,这才来瞧瞧。

见秦欢已经穿戴好,两人的眼前皆是一亮,拉着她左右的看,上下检查还有没有不妥之处,越是看越是不舍得。

等到外头响起喜娘的声音:“吉时到,新娘出阁了!”

姚氏便知道不能

再留了,大喜的日子不敢红了眼,飞快地撇开脸,“赶紧扶着你们姑娘出门了。”

秦欢的眼眶也止不住的红了,低低地喊了声:“伯母。”

跪下给她磕了个头,才被兰香和玉香扶着出了门,又绕去前院给秦逢德和嘉南县主磕头。

“秦欢拜别伯父,拜别干娘。”

秦逢德方才还笑呵呵的,谁同他道喜他都笑,这会看到秦欢盖着盖头被人牵出来,顿时绷不住了,低着头,不敢让人瞧见他通红的眼。

而盖头下的秦欢,也同样是双眼发红。

外头喜娘在催,秦欢也不敢多留,被扶着出了屋子,秦文修已经等在外头了,见她出来俯身蹲了下去,将她背起一步步朝外走去。

“多谢兄长。”不仅是谢他背着她走这段路,更是谢他填补了她从小没有兄长的缺失,他就像是大树永远都能护着她。

“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回家告诉我,不论何事,我都会替你去揍他。”

秦欢本是满眼含泪,听他这么一说,顿时笑得眼泪都溢了出来,“好,有兄长在,我便不怕了。”

她蒙着盖头,也看不清这会到了哪儿,只知道耳边皆是道喜声,直到秦文修停下脚步,她刚要被放下,脚还未沾地,就被人拦腰抱起。

沈鹤之身穿红色的吉服,从秦欢出现起,他的目光便片刻不离的看着她,好似他的眼里只能容下她一个。

“有劳兄长。”

“你若敢欺负二妹妹,我秦文修第一个不答应。”

“兄长放心,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秦欢刚慌乱的抱上身边人的脖颈,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她的那些慌张,全都吞回了腹中,是他来了。

因着成亲前不许见面,她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虽然期间一直在传信笺,但还是很想见他。

这会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心口那点因为要离家的酸涩又被放大了。

沈鹤之将人抱到轿中坐好,即便隔着盖头,也能感觉出怀中人的心情低落,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便隔着盖头,额

头搭着她的额头,简单的贴了贴。

“乖,以后你想回来,我便随时陪你回来,好不好?”

秦欢的那些酸胀立即找到了出口,闷闷地说了声好,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轿帘被放下,他翻身上马,迎亲的队伍朝着皇宫而去。

太子娶妃自然不同,要先在宫内大殿之上过了礼,拜了祖宗天地,再回太子府。

先前有嬷嬷来教了秦欢礼仪,她也学了好久,但今日这一套流程下来,她还是累得脖子都抬不高了,至于后面是如何回的府,怎么进的喜房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只记得和沈鹤之喝了合卺酒,他便去外面招待宾客,后来兰香给她拆了沉甸甸的头冠,而她刚进浴桶沐浴,便靠在木桶边睡着了。

再醒来时,屋内点着火红的喜烛,一个人都没有静悄悄的。

秦欢摸了摸扁扁的肚子,爬了起来,刚穿着鞋子想去找找有没有东西吃,就听见屏风后传来了走动声,抬头去看,便见沈鹤之披着外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也刚沐浴更衣,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

“是不是饿了?”虽是入了秋,但九月的京城依旧燥热,沈鹤之里面什么都没穿,外袍也只是松松垮垮的系了根带子,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紧实的肌肤。

秦欢只匆匆看了眼,脸颊便绯红一片,不着痕迹的移开眼胡乱的点了点头。

“这会什么时辰了,我睡了多久?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我就早上喝了碗红枣汤,还什么都没吃。”

其实说起来沈鹤之比她还累,一系列的礼走完,她就能回喜房待着了,可沈鹤之还要出去应付宾客。

“才戌时一刻,有周淮替我挡酒,我便先回来了。”

秦欢不自在的捏了捏衣角,轻轻地哦了声,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而后和他一块坐在了贵妃榻上。

沈鹤之刚沐浴完,未干的水气混着他身上淡淡的酒香,有种让人心跳加速的味道,她之前也喝了酒,这会呼吸间都是酒香。

她下意识的攥紧他的外袍,把险些出口的惊叫声

憋了回去。

看着他的脑袋凑过来道:“我想让阿妧帮个小忙。”

秦欢下意识的躲开了脸,磕磕绊绊地道:“我还饿着呢。”

沈鹤之愣了愣,才畅快的笑出了声,把她搂得更紧了些,“我只是想请阿妧替我绞头发,阿妧也不肯吗?还是说阿妧在想什么坏事?”

秦欢才反应过来被人戏弄了,嗔怪着在他胸前捶了捶,从榻上跳下去,嘟着嘴哼了声,“你才胡思乱想呢,坏人,不理你了。”

而后躲进了屏风后面,等兰香端着面条等膳食上来,她才肯出来。

这头发到底还是帮他绞干了,两人一道坐下用膳,秦欢的胃口比鸟儿还小,平时只能吃半碗面。今日实在是饿极了,不仅将整碗面都吃了,还喝了半碗甜汤。

等吃饱了,还舒服地摸了摸小肚子,做完这一切才反应过来沈鹤之就坐在旁边,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你怎么不吃啊,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没有花。”

“看我夫人,好看。”

听到夫人两个字,秦欢本就发红的脸更烫了,她这会才后知后觉两人已经成亲了,便是他真要做什么也不能阻止了,但她还有些没法适应身份的转换。

尤其是他此刻单手撑着下巴,看上去慵懒又惑人心智,与她记忆中的沈鹤之全然不同,只看了一眼,便叫人移不开了。

“夫人可是吃饱了?”

秦欢像是被蛊惑了般,讷讷地点了点头,就听沈鹤之道,“但我还没吃饱,想尝尝甜汤。”

“还有,让兰香再去盛。”

等秦欢再回过神来时,屋内已经没有别人了,火红的喜烛炙热又明亮,沈鹤之俯身朝她靠了过来,在她唇上辗转摩挲。

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撬开了唇齿,探了进去,勾着她的舌尖吮吸,直亲得她浑身酥麻发软,连呼吸都忘了。

好在沈鹤之及时给她渡了气,她才能续上气来。

待到分开时两人都有些许情/动,秦欢倒在他怀里,微微地喘着气,还有些缓不过来,就听见他轻笑着道:“

确实很甜。”

而后便感觉到自己被人腾空抱起,轻柔地放到了床榻上,他的声音罩下来,在她耳边低吟,“阿妧吃饱了,我还没有。”

秦欢觉得自己也有些醉了,不然怎么会如此的热,又有些晕乎乎飘飘然的感觉,好似踩在柔软的云间,下一刻就会跌倒。

“有面有甜汤呀,你怎么不吃。”秦欢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变了,像是掺了两斤的蜜糖在里面,又甜又糯。

她不仅耳朵红红的,就连鼻尖脖颈都是红的,看上去软绵绵,格外的可口,沈鹤之的目光黯了黯,喉结微微颤动。

“正在吃。”

沈鹤之不是个会压抑克制自己的人,想要便去做。

许是铺天盖地的吻罩了下来,从额头到鼻尖到脖颈,一路向下,最后贴着她的唇又亲了上去,只是这次多了些耐心和循循善诱。

床幔不知何时被放下,原本偌大的屋子变成了小小的空间,鼻息间弥漫着淡淡的酒香,还有他身上那股冷冽的味道,不难闻甚至有些令人陶醉。

秦欢攀着他的肩膀,像是溺水之人抱住了唯一的稻草不肯松手,她的眼里蓄着水光,湿漉漉的像是可怜的小兔,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欺负。

沐浴之后,秦欢懒得盘头发,只是简单的挽起,这会玉簪从发间掉落,长发蓦地散开,衬着她绯红的小脸,美得摄人心魂。

里衣的系带被手指给挑开,小衣从香肩一点点滑下,他手指的温度比她脸颊还要烫,引着她去往从未抵达之处。

秦欢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难道真是那半杯合卺酒的后劲,让她飘飘然,睁着迷离的眼似醉似醒。

任由两人的呼吸交缠着。

九月的天气,依旧燥热,好在夜间下了场雨。

先是淅淅沥沥的细雨,点滴落在叶间,而后是暴雨倾泻,遮蔽了皎月揉碎了星辰。

许久后,帐内漏出几声哭腔,先是压抑的哭声,而后是百转千回的低吟。

待到红烛垂泪,沈鹤之才吻去她眼角的泪,拥着怀中人入眠。

秦欢最后的意识里只记得一件事,她终于明白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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