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渣夫变了

《重生后渣夫变了》

第29章 第29章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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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画面似与记忆中某个瞬间叠在一起, 嘉禾愣愣地从他手中接过兔子糖,缓缓抬头细瞧他,总觉得面具之下的人似曾相识。

不远处, 沈云亭缓缓从灯架倒塌的废墟里站起来, 额上滴答流着鲜血,手背上是滚烫灯油浇过的烫痕。

灯架倒下的那一瞬,他飞快冲了上去, 想护住嘉禾。

可有人了他一步, 带走了嘉禾。

灯架倒了整排花灯如滚石般落了下来, 砸在他身上, 他身上感觉不到疼, 可……

京兆府巡逻的官差问讯立刻赶来处理灯架, 见沈云亭浑身是血,关切道:“这位郎君, 你没事吧?送你去附近医馆?”

沈云亭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只站在原地默默望着嘉禾。

她手上已经没有了方他送给她的花灯, 那盏花灯已在这一场纷『乱』中摔得粉碎。

取而代之现在她手上的是另一个男人送给她的糖人。

前未有的酸意填满心头,心口仿佛燃起了一团妒火。

从前嘉禾的眼睛只跟着他走, 可现下她的眼睛正盯着另一个男人。

沈云亭向前走了两步, 忽然顿住,心想她定然是不想看见他的。

他望着她,见她对那人笑了, 明明她笑了他该欢喜, 可胸前第根肋骨下方止不住地发疼,密密麻麻地散便全身。

他想夺回属于他的那张笑脸,可……

他不敢。

沈云亭嗤笑自,连谋朝篡位都敢, 却连向她走近一点都不敢,也不敢告诉她,害怕她亲口再说一遍她不要他了。

那头,嘉禾怔怔地看了面具人好一儿,身后忽有人唤她的名字,声音由远及近。

嘉禾转过头,见阿兄背着玉筝公主又回来了。

“阿兄你不是送玉筝公主去医馆了,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程景玄没好气地转头瞥了背上的玉筝一眼:“哼,方都是这病秧子装来吓的,她好得很。”

玉筝公主举拳砸了一下程景玄的宽阔的背:“谁让你气的!”

“玉筝,休得礼。”

面具人浑厚温和的声音透过笑脸面具传了来。

玉筝公主蛮横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老老地从程景玄背上下来,低着头走到笑脸面具人身旁,开口低低喊了声:“皇兄。”

皇兄?

嘉禾朝笑脸面具人望去。

花灯光影交错下,笑脸面具人抬起修长指尖,轻轻撩开面具。

最入嘉禾眼的便是他那双如桃花般灿然温柔的眼睛,而后他整张脸庞在嘉禾眼里完整。

金冠红缨之下,整张脸孔如春风般清润温雅。浓眉挺鼻,面如冠玉,金线织成的外衫在如昼的灯火下似散着光华。

这张脸多少有些眼熟,待反应过来是太子,惊得张了张嘴。

还未来得及向太子行礼,太子便上前一步,领着偷跑宫的玉筝公主走了。

嘉禾与太子的交集不多,对太子的印象多来自于他人的传言。

传言太子李询生之时,天上乍现一片红光,久旱之地忽逢甘『露』,乃圣贤降生之兆。他自七岁起便被立储君,文韬武略一不精,世人常用温谨恭顺胸怀若谷来形容太子。

这的人本该继承大统成一个好帝王。可是在这一年太子在白云山围猎时因马匹突然发狂不受控,不慎随疯马一同坠入山崖。

有人都太子死了,可嘉禾知道太子没死,不仅没死还在几年后指挥叛军杀进了皇城。

前两辈子她都死在那场叛『乱』中。

眼下太子还未坠崖,也还没有数年后的那场屠杀。若是太子没有坠崖,便能顺顺利利继位,也许不发生那场叛『乱』。

温柔的人也不沾染血腥。

只一瞬,仿佛有股力量牵引着嘉禾,她追了上去,张开手拦在太子跟前,圆眼直直看向太子:“殿下。”

李询顿下脚步,望她:“程姑娘,怎么?”

嘉禾认真地开口:“殿下,围猎时小心疯马。”

李询不知嘉禾何忽然说这的话,可他仍温柔地对她笑了声,答应道:“好,听你的。”

话毕,抬步离开。

走了几步,太子忽回头望了嘉禾一眼。

嘉禾一愣,却听他道:“春宴上见。”

春宴……

程景玄望着玉筝公主的背影消失在东街尽头,回头朝嘉禾道:“走吧,回府。”

“嗯。”嘉禾应下,抬头望了眼天上的圆月。

月『色』之下,多少人藏了说不口的心事。

春宴前夕,冬日的寒尚未褪去,春闱开始了。

各地举子,奔赴京城参加试。多少人穷尽一身只求一个功名。

试考场设在东街附近,一大早便听见考场计时用的梆子声“咚咚”响起。

嘉禾记得沈云亭便是在那年春闱之时中了解元,之后的殿试他更是独占鳌头,当即被延庆帝点新科状元。

那次春闱,不少臣子弟也参与其中,沈云亭虽是凭真材料考中了解元,然自古来殿试之首多世家贵子。

且当时又有李蕙那一层关系,谁也没想到最后被钦点状元之人是沈云亭。

平心而论沈云亭是个好官,可他不是个好丈夫,不值得托付终身,也不值得藏在心里。嘉禾『摸』了『摸』自的心口,在想到这个人时,心不痛,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真的放下了。

嘉禾躺在屋里,带着寒意的风从门窗,渗了进来,嘉禾紧了紧盖在身上的锦被。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正吹着寒风,坐在试考场的门外大石块上,等沈云亭考完试来。

初春的风吹在脸上像刀割一般,待沈云亭考完试来,她整张脸都冻得通红,碰一下都发疼。

而现下,她正躲在炭火暖融的屋子里,舒舒服服地赖在被窝里,过儿还有香糯甜软的红豆汤当点心。

舒服!

试考场门外,沈云亭自考场起,便一直静坐在试考场门外的大石之上,顶着凛冽的寒风连着坐了四个时辰,直到月明星稀。

寒风挂在脸上刺骨地疼,他抬头望向星月,眼神黯淡。

从前有个她,顶着一张被寒风吹红的脸,欢喜地迎他考场,吸着鼻子,从怀里『摸』两个鸡蛋,笑着告诉他:

“鸡蛋藏在怀里还是暖的,你饿了一天了,快吃吧。”

可推开了她的手,鸡蛋“啪嗒”碎裂在了地上。

沈云亭低头,仿佛还能在地上看见那个碎裂鸡蛋的影子。

可那影子怎么也『摸』不着。

魏风和白子墨架着马车赶来接他之时,看见的便是沈云亭这副神神叨叨的子。

白子墨呆望着沈云亭:“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魏风抱着剑点头:“看着像。”

沈云亭闻声,缓缓朝两人地转过头,目光渗着寒意。

两人一吓,打了个激灵。

沈云亭朝他人走了过去,沉默片刻,问道:“离春宴还有几日?”

白子墨回道:“还有七日,你问这个做什么?”

“七日足够了。”沈云亭道,足够他夺回属于他的东西,然后最好的姿态站回她身边。

转眼便到了春宴正日。

嘉禾跟着阿兄坐着永宁侯府的马车到东山别苑之时,有受邀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跨入东山别苑,入目便是一片桃林,风动花落,飘然灵动,灼灼其华。仿佛误入了世外桃源。

穿过桃林,便到了宾客席上。

席面上有不少熟人。

银朱今日配着一件梅染夹缬长裙,腕间缠着烟笼纱绣金叶披帛,打扮得明丽又不失沉稳。

其余几个熟悉的贵女也都打扮得花枝招展、隆精致,好似要当场进花轿一般。

和上辈子春宴一模一的打扮。

其春宴“相亲”只是噱头大罢了,真正靠这场春宴觅得佳偶的人少之又少。

倒也不必刻意打扮得那么隆,里外几层裙子,弄得连走路都不好走。

嘉禾刚在位子上坐定,玉筝公主凑了过来,一副神神秘秘地子朝她道:“程三,你听说了吗?”

嘉禾疑『惑』:“听说什么?”

“是关于你的旧相好沈的。”玉筝公主假咳了几声,“前几日沈家了桩丑闻。”

嘉禾:“丑闻?”

“嗯。”玉筝公主睁大了眼,仿佛她即将要告诉嘉禾的是一桩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前几日那长公主姑姑,也是你旧相好的嫡母去城外华寺上香祈福,恰巧在那碰到了十多年前在城外庄子替她接生的婆子。”

玉筝公主给自倒了杯水,继续道:“那姑姑当年在庄子里早产生子,来不及回程请太医,九死一生,多亏了这婆子经验老道保得她母子平安。”

“十几年没见,那公主姑姑便客套地问起那婆子近来可好,那婆子自是道自承了贵人的福,这些年都过得很好。还说起当年那个孩子的事。”

“那婆子本只是想奉承贵人几句,说自接生这么多年从未见过比那公主姑姑的孩子更漂亮的孩子,那孩子一看是大福之像,生下来脚底便有七星连痣,形似北斗七星,是这世上独一份的,是天上文曲星转世。”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可大事了。”玉筝公主抿了口茶水,“你猜怎么着?”

“这接生婆说孩子生下来脚底有七星连痣,只是那元衡表兄脚底干净得很。公主姑姑心下便开始怀疑,回去便让人细差了。”

“谁知竟查,元衡表兄不是她亲生的。她亲生的孩子竟然是沈云亭!”

嘉禾一愣,上辈子直到沈云亭从边关回来后,这事被揭『露』来,这辈子竟揭『露』得这么早?

玉筝看了眼嘉禾怔愣的脸继续道:“这事说到底都怪那风流姑父。他背着那公主姑姑在外头养外室。他那位外室外表柔弱心思却深,设计怀了丞相姑父的孩子。”

“那公主姑姑知道后,本欲和离,谁知和离前却得知自也有了丞相姑父的骨肉。那丞相姑父嘴上功夫了得,又保证处理掉那个外室,哄好了公主姑姑。”

“那外室得知消息连夜跑了,本这事此作罢。谁知公主姑姑在庄子里早产,那外室恰巧住在庄子附近,趁着公主早产兵荒马『乱』之际,将自的孩子和公主姑姑的孩子掉了包。”

玉筝公主叹了口气:“那公主姑姑知道真相的时候当场晕了过去。对沈又愧疚又后悔。”

“那外室怜娘见事败『露』,在沈府门外磕了一整晚的头,求长公主看在稚子辜的份上不要赶走元衡表兄。”

“公主姑姑放不下和元衡表兄的分,贪心打算两个儿子都要,便答应了怜娘。不过她提了一个要求——去母留子。”

“那怜娘本来病得半死不活没几年好活了,了儿子当晚自吊死在了梁上。”

“本来这事只有数不多的人知道,怜娘一死,公主有了两个儿子。有的本该尘埃落定。”

“可谁知这消息竟一夜之间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这下好了,谁都知道了沈府换子之事,长公主『逼』死外室之事,元衡表兄罔顾人伦了自的前程眼睁睁看着亲娘自而死。”

“人言可畏,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惊动了父皇。父皇虽疼姑姑,但他一国之主总要给百姓树一个仁义的榜。断不任用一个眼睁睁『逼』死母亲之人。”

“元衡表兄往后若是想入仕怕是不能了。元衡表兄在沈府是待不下去了,前日便被『逼』着抬怜娘的尸首回怜娘的老家肃州,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替怜娘守孝去了。”

“说起来也怪讽刺的,那怜娘本想给自儿子谋个好前程,谁曾想竟作茧自缚,反过来害了自儿子一辈子。公主姑姑贪心想要两个儿子结却成了一场空。元衡表兄了自的前程放弃亲娘,却落得前程尽毁。”

嘉禾默不作声,心下唏嘘。这辈子有人都得了惩罚,可那个一切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沈翱却还好好的。不过算算日子沈翱也没几年可活了。

玉筝公主终于讲完了故事,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茶水。

喝完茶水休息片刻,又朝嘉禾看去,把她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

见嘉禾只穿了件日常的藕荷『色』长裙,了御寒还用大斗篷把自整个人罩了起来,一点都显不她的玲珑身段。玉筝不禁皱眉道:“你今日怎么穿得如此朴素?”

嘉禾愣愣地睁着圆润的眼睛望她:“不行吗?”

“当然不行!”玉筝叉腰道,“你不记得了?今日太子皇兄也回来。”

嘉禾懵懵的,太子来春宴与她穿什么又有何干?

玉筝:“太子皇兄许是在这春宴上选妃也不一定。”

难怪银朱她们都穿得如此隆,原来如此是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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