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纪寒年现像个朝九晚六还要双休的闲职人员。
偶尔会家召开视频会议,但跟以前相比,注力重心倾斜了很多, 乎每天都要关注一下自己的孩子们。
关注之下,心有触动。
小儿子眼中如别人说,不服管教,出言不逊, 不懂得遵循对长辈应有的礼貌和尊重,太随心欲。
但那之前。
仅仅家相处了一段时间,纪寒年就发现了小儿子身上的可爱之处。
并非纯粹没有礼貌的混不吝,相反, 遇见老人会帮助们从雪地里去, 一些生活小细节上具有十足的教养, 对妹妹极有耐心, 会往好的方向引导。
还有很多朋友,即便小区里不相识的小朋友, 能迅速成为最受信任的孩子王。
儿子眼中专注持重, 虽然于沉默了, 但总能沉浸自己的界中,知道自己要什么, 为哪怕一道题付出全部的心血与努力。
但的专注有孩童般的固执。
会执拗地把雪球搓成完美的球形, 能蹲阳台上观察半天虫子,一动不动, 偶尔被妹妹拉出去玩,会流『露』出纯真与轻快。
至于啾啾,她像个小太阳,无时无刻不人提供情绪价值。
她像面镜子, 能让人挖掘出内心最柔软的一面。
孩子们都很好。
每个人身上都有属于自己独特的闪光点。www.xinminlan.cn 老幺小说网
只忙于工作,缺席了孩子们的成长,没陪着们长大,后知后觉地体会出遗憾。
很快,纪天铭就发现了爸的不对劲。
以往经常不家就算了,家只待办公室开会,如今竟然活跃起来,时不时看看哥的书房,啾啾的玩具房,的活动室。
然后大手一挥,让助理送来成套的书,限量版的益智玩具,拳击手套和沙袋蹦床。
还开始生活上关心们。
“假期可以劳逸结合,学习暂缓无妨。”
“雪比较大,出门记得戴帽子,别仗着自己男孩就不爱惜身体。”
“饭后不要躺,注健身锻炼,生活习惯好了才有精力做更多事……”
因为父子之间古怪的氛围,纪天铭和纪天钰并没有对的关心表示出异议,还莫名妙安排了每天半个小时的健身时间。
花啾来想跟哥哥们一起,但她腿短,连动单车都踩不了。
她不服气,踩到好像很好征服的跑步机上,结果电源一开,没迈步的小团子就从跑带上滑了下去,一阵慌『乱』后脸朝地。
纪天铭:“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啾气愤地从地毯上抬起脑袋。
纪天钰去把妹妹抱起来,检查了一下她的脑袋和膝盖。
花啾被哥转了个身,忿忿不平道:“臭哥哥,啾啾不喜欢你啦,哥哥才最好的!”
纪天铭闻言立刻收住笑,仿佛刚才嘲笑妹妹的不:“你怎么突然说种话。”
花啾没想到哥哥翻脸不认人,懵了一下。
她抬起小手:“因为你,你……”
纪天铭突然低声咕哝:“前天买的糖果大礼包好像要到了。”
花啾胖乎乎的手指顿了一下。
纪天铭坐健身器械上,无奈抱着胸。
“但天气太冷了,懒得去拿。”
“不知道有没有喜欢哥哥的乖宝宝愿去拿呢……”
“我,啾啾!”花啾立刻收回指斥哥哥的小爪子,诚恳地说,“啾啾喜欢哥哥,最喜欢了。”
纪天铭:“真的吗?”
花啾:“真哒!”
大礼包诶,一定很丰盛吧。
用尽全力糊弄哥哥的花啾期待地想。
纪天铭挑眉:“那行吧,拿回糖果大礼包的重任就交你喽。”
“好!”
刚才还生气的小团子眨眼就被没出息地收买了。
纪天钰看着妹妹像只活跃的兔子一样蹿出去……
觉又学到了一招。
快递都业帮送的,花啾兴冲冲地跑到大门,打开快递箱,果然看到里面有个大纸箱子。一晃,呼啦啦地响。
小团子把它抱出来。
纸箱有团子半个高,再加上体积,抱起来之后,直接把视线遮严了。
花啾抱着纸箱晕乎乎地晃了一下,对准家门的方向,迈动小短腿,却没走动。
仿佛被不知名的力量阻挡了,再迈——
还走不动。
卡住了吗?
花啾把纸箱挪开,『露』出黑乌乌的大眼睛。
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小少年。
花啾恍惚了一下,然后瞪着想起什么似的,小脸蛋上渐渐『露』出怒容。
“坏蛋!!”
褚英差点吐血。
还没说明自己的来,她倒先反咬一口了!
“说谁坏蛋呢。”褚英看着小家伙气鼓鼓的脸蛋,忍住戳一下的欲望,“我来讨个公道的。”
“我的小弟——”
褚英想到她口中的坏蛋,不忿改口道:“雄鹰稽查队的队员,辛辛苦苦攒了一年的口粮,被你的锅抢了,你不该有什么表示吗?”
“你说谎。”团子蹙起小眉心,“锅锅才不会做种事呢。”
褚英:“我才不说谎!”
花啾:“你还抢莎莎老师的果果呢!坏蛋!”
褚英:“你才坏蛋,你全家都坏蛋,从蛋里孵出来坏的!”
花啾被震住了。
她没想到褚英么能骂人,一时被噎住,小脸蛋通红。
“你你你——”
褚英眼睁睁看着白团子变成粉团子,气呼呼的像要爆炸,乐了,故逗她。
“我我我——”
“我怎么了?”
花啾眼睫颤颤,小嘴一瘪,眼看着好像要被欺负哭了,褚英心里一突。
不吧……
她可妖怪崽崽……
褚英没怎么处理样的情况,正头皮发麻时,突然见她扔下箱子,委屈地扬起小『奶』音。
“哥哥!”
褚英一愣。
身后有高挑的影子落下来,猝不及防地被人揪住后衣领,突然听见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小兔崽子,你骂谁呢。”
褚英心里一跳。
花啾跑去抱住哥哥的大腿,小声告状:“骂啾啾。”
纪长一:“你再骂一遍?”
不敢。
即便个小妖怪,褚英才八九岁,面对成年的人类男子,有着压制一般的畏惧。
而且妖怪守则第一条,就不能人类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没办法形飞走。
褚英踢了下腿:“你松开。”
纪长一倒没真想跟一个小孩计较,松开褚英的后衣领,拍拍手。
褚英愤懑落地,抖了抖脖子,正准备骂人,看见纪长一的脸,突然愣住。
“你你你——”
风水轮流转,纪长一却没戏谑,只挑了挑眉。
褚英:“你就那个顶流男明星?!”
纪长一:“?”
大言不惭地承认:“我,怎么。”
褚英倒吸了一口气,神『色』忽然变得敬重。
一时间,什么“帮小弟出头讨回它攒了一年的橡果葵花籽”种事都忘了,褚英仿佛见到爱豆的粉丝,激动间带着克制。
期期艾艾地开口:
“样的……”
“我建了个雄鹰稽查队,专门惩『奸』除恶,维护正义,发展了不少成员,但……”
“学校女生们都不愿参加。”
会放毒的小蛇精、腐蚀能力一绝的猪笼草、擅长妆的变『色』龙,可都中坚力量。
“请问怎么才能获得她们的喜欢呢?”
褚英想的很简单,只要女生们喜欢,入队的事就成了一半。
毕竟她们对纪长一的喜欢可以用狂热来形容,仿佛能为上刀山下火海。
纪长一:“……?”
觉得孩子智商好像有问题。
见眼巴巴等着,纪长一便指了指自己的脸。
褚英眼睛一亮:“厚脸皮?”
纪长一:“……靠脸。”
言下之——小子,你不行。
褚英再傻能听得出说的长相了。
但对自己的脸还蛮有自信,不太服气:“怎么可能只因为脸,你不不敢教我?怕教了我粉丝被抢走。”
话一出,纪长一都笑了:
“我教了你敢学吗?”
褚英:“怎么不敢。”
纪长一上下打量一眼,便缓缓点头:
“那我告诉你吧,受女孩子欢迎,最重要的就要有自信。”
褚英:“我挺自信的。”
纪长一:“还不够。”
“被女孩子拒绝一次就退缩,可不什么自信的表现,如果你真的自信,就应该认定她们只欲擒故纵,而不自我怀疑。样的男人没有魅力的。”
褚英渐渐恍然:“她们实想参加,但不好思。”
纪长一:“嗯哼。”
褚英迫切地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纪长一唇角微微一勾:
“当然告诉她们不要害羞,予她们肯定。”
褚英仿佛抓住精髓,紧跟着说:“展示自己的自信,不抛弃不放弃!”
纪长一诡异地沉默了片刻,轻笑颔首:
“孺子可教。”
褚英顿时『露』出“一趟真来值了”的表情:“多谢!”
紧接着,个傻里傻气的小男孩就迫不及待跑走了,仿佛着急建设的稽查队。
纪长一眯起眼睛看着的身影渐渐消失,收回视线。
“孩子小区里的吗?”
没等到回答。
纪长一低头,就见妹正不敢置信地看着,仿佛遭遇背叛。
“哥哥,你怎么能帮欺负啾啾的坏蛋呢!”
什么帮坏蛋,明明帮她报仇。
纪长一觉得好笑,正准备解释,就见小团子气呼呼地搬起大箱子,往家里跑了。
不紧不慢地跟后面。
“小心,跑慢一点。”
花啾一脸“不听不听我不听”地抱着纸箱,闷头往回跑。
刚到客厅又撞上了人,爸爸。
纪寒年轻松接宝宝怀里的箱子:“么急干什么。”
花啾脸蛋鼓鼓,跟告状:
“爸爸,哥哥坏。”
哥哥?
个儿子都健身室吧。
纪寒年抬眸往团子身后看了眼,目光突然一顿。
身穿黑『色』大衣的青年跟印象中的男孩相去甚远,身材挺拔瘦长,肩膀变得宽阔,眉眼不再如当初那般青稚,藏着漫不经心的锐气。
纪寒年注视着台阶下的大儿子。
纪长一没想到父亲会家,步子一顿,眯起眼。
父子俩仿佛对视了一个纪那么久。
纪寒年冷冷启唇:“怎么,就准备走了?”
纪长一喉咙里低笑一声,径直走上台阶迈入客厅,脱了大衣挂上衣架。
“走什么,比起我,你个温和的老父亲更让人惊讶吧。”
充满火.『药』味儿的短暂交流后,父子俩视对方如无,冷眼分开,各自占据客厅一角。
花啾完全没察觉到家里微妙的气氛。
她眨眼忘掉不愉快,兴冲冲地拆开糖果大礼包,刚拆开,香甜的糖果味道扑面而来。
小团子乎要幸福到晕掉。
但乖宝宝要懂得分享。
花啾撕开一包糖,先跑去健身室个哥哥分了一把,然后噔噔噔跑去客厅,分别送相距甚远的爸爸和哥哥。
纪长一见妹眨眼就跑开,心里略堵,挑剔地数了数掌心的糖。
“怎么只有三个。”
花啾刚爸爸塞了五颗糖,闻言大眼睛缓缓一眨,又从兜里掏出个,跑去塞进大哥手里。
小眼神一瞄,仿佛说“你真幼稚啊”。
纪长一剥了颗糖丢进嘴里,瘦削的侧脸微鼓,继续磨咖啡。
纪寒年坐沙发上看报纸。
明明尴尬得很,人却谁不肯退让,不肯离开,仿佛守住客厅就赢了。
纪天铭出来的时候差点窒息而死。
纪天钰比好点,但视线父亲和大哥身上多扫了下,透出点匪夷思。
只有花啾客厅里横冲直撞,噌一下扑到沙发上,抓住纪寒年的衣角。
“爸爸,我们可以玩角『色』扮演吗!”
纪寒年放下手中装腔作势的报纸,侧眸问:“什么角『色』扮演。”
“就、我们有五个人,可以扮演一个故事……”花啾掏空脑袋跟爸爸解释。
她幼儿园经常玩角『色』扮演。
最先一个小姑娘起头的,小姑娘擅长编故事,掌握着大方向,她就跟小朋友一起,被安排着扮演各种角『色』。
实编故事的小朋友挺威风的。
像个可以指挥人做什么的导演。
纪寒年听见“五个人”就心里一跳,但宝宝正兴头上,不好阻拦。
花啾开始手舞足蹈:
“我们可以演三只小猪——”
纪天铭闻言乎眼前一黑。
行了,小屁孩子不用往下说都知道她想什么。
和个哥哥分别扮演三只小猪,爹演大灰狼……别说,还挺形象。
花啾正跟貌似冷静的爸爸讲个故事:
“猪大哥盖了草房子,被狼狼吹倒了吃掉,猪哥盖了木头房,不结实,被狼狼吃掉啦,猪小弟盖的砖头房,没有被吃……”
“……我们要先地上画房子。”
眼看着小家伙兴冲冲地就要去找笔,纪寒年拦住她,太阳『穴』直跳。
“那啾啾演什么。”
“啾啾演猪妈妈。”
花啾理直气壮地说。
她们幼儿园就样的,编故事的小朋友负责最轻松的角『色』。
以她当那只让孩子们独立生活盖房子的猪妈妈就好了。
纪寒年:“……”
问:“啾啾知道个故事的结局什么吗。”
“知道。”花啾努力向展示自己的专业,摇头晃脑道,“狼狼被砖头房拦住,吃不掉猪小弟,就从烟囱里跳进去,变成烤狼狼被猪小弟吃掉啦。”
纪家父子:“……”
明明个暗□□,为什么她讲得么得?
正常宝宝不应该害怕吗?
纪寒年正准备以此为切入点劝导宝宝,顺便让她打消演故事的念头,一直冷不做声的纪长一突然开口。
低沉的声音甚至带着点愉悦:
“我觉得个故事挺好。”
“哥哥不经常家,陪啾啾玩个角『色』扮演没什么,她开心就好。”
话一下子就把拒绝游戏的人打成了大恶人。
纪寒年眯起眼。
一把没拽住,小团子就跑去找笔了。
等她拿着笔回来,光滑的瓷砖上画了三个房子之后,大局便定下,反对已经来不及。
花啾对自己的第一次创作很上心,三栋房子各有特『色』。
猪大哥的房头上画了一排草,猪哥的房头上画了半圆的木头截面,猪小弟更有派头,整栋房都砖头垒成的,还有双开大门和烟囱。
花啾欣赏了一下自己的巨作,点点头。
随即振奋地安排任务:
“猪猪们先来自己的房子里!”
纪家三头猪:“……”
纪长一摩挲了下手指,突然勾唇举手:“我演猪小弟。”
花啾一懵,脑子里的安排瞬间被打『乱』。
纪寒年脸『色』冷得仿佛要结冰。
还没做出什么反应,纪天铭就一边硬着头皮一边想看好戏地跳了出来:“那我演猪大哥!”
纪天钰待猪老的木头房里,眼眸微挪,平静地看着房战火连天。
纪寒年冷哧一声:“开始吧。”
倒要看看老大准备怎么宰了个父亲。
游戏正式开始。
花啾送走三个“儿子”之后,小脸蛋通红地跳到场,提醒肢体僵硬的爸爸。
“爸爸,你要敲门,说:小猪小猪让我进去吧!”
纪寒年冷着脸敲了敲那扇可笑的空气门:“让我进去。”
别说,冷着脸,声音近扭曲,浑身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还真挺适合大灰狼个角『色』。
花啾愉快地扯起小『奶』音:
“爸爸演得好~”
纪寒年:“……”
相对妹妹而言,正面承受父亲压力的纪天铭就没那么愉快了。
闭上眼睛声嘶力竭地喊:
“不,绝不能让你进来!”
说完没等父亲吹气,就识趣地往沙发上一躺,双眼紧闭。
纪寒年冷哼一声,转身去敲第扇门。
面对冰雪一样安静的儿子,声音缓和不少:“让我进去。”
“绝不能让你进来。”
纪天钰冷冰冰地吐出台词,声音没有半点起伏,演技比父亲还僵硬……
差点没把纪寒年噎死。
父子俩沉默地对视一眼,纪天钰掀了掀眼皮,跟着倒向沙发。
轮到猪小弟了。
纪长一单手『插』口袋,悠哉地站砖头房里,仿佛下一刻就能掏出根烟点上。
纪寒年冷着脸移开视线敲了下门,不想看大儿子那张得的脸。
声音仿佛结着寒冰,一字一顿:
“……让我进去。”
纪天铭噗嗤一声,心底骂了声艹,忙把下半张脸捂进抱枕里。
纪天钰眼皮微微掀开,『舔』了『舔』干燥的唇。
兄弟俩一瞬不瞬看着场上的父亲和大哥。
纪长一恪尽职守地说出台词:
“不,绝不能让你进来!”
说完,兴致盎然地看着父亲。
纪寒年再次僵持住,眼看小女儿要提词了,才不情不愿地说出接下来的台词。
“那我就把你的房子吹得稀巴烂。”
纪长一低沉的声调变得悠扬:“那你吹吧。”
爸爸立着不动,花啾着急了,冲上去替一通『乱』吹,小脑袋晃得像吹风机。
然后拍拍爸爸的裤腿,一个不要怕的眼神。
“要跳烟囱了,爸爸。”
句话仿佛把纪寒年推到了断头台上——
垂眸,眼看着小团子慢吞吞眨眼,好像说“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不高兴吗啾啾都帮你吹房子了不讨厌啾啾”,缓缓倒吸了一口气。
抬脚,踩进还挺宽阔的砖头房里。
“……跳了。”
别『逼』往沙发上躺。
纪长一唇角微勾。
喉咙里甚至发出抑制不住的低笑声。
纪寒年眸『色』越来越冷,抬起线条倨傲的下巴,甚至搓了搓指头。
疯子……
纪天铭拖鞋一踢,把自己窝进沙发里,顺便拽走兴奋导戏的妹妹。
纪长一仿佛还沉浸剧情里,低笑后,略带挑剔地说了一句:
“狼肉太粗,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