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不需要会说“不”的下属

“玛奇玛小姐不会觉得很无聊吗？”涩泽龙彦问道。

“无聊？”

玛奇玛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涩泽龙彦侃侃而谈自己的想法, 他说无论是异能特务科还是其他组织，所人都相的目的，无论是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最根本的原因都不过是源于自己的私欲。

人人都私心, 无一例外。

“玛奇玛小姐为什么会选择异能特务科呢？”涩泽龙彦对此感到不解。

虽然在其他人的认知中，甚至事件报告中都是这么写的——中原中也战胜了涩泽龙彦，并将其带回异能特务科。不过涩泽龙彦和中原中也这两事人很清楚, 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真正战胜了涩泽龙彦的是玛奇玛。

在那天夜里, 紫『色』的月亮悬挂于天之上, 巨大的黑『色』缺口流淌下来粘稠的黑影, 令人悚然的可怕力量自天空降落，即便是涩泽龙彦也无法与其对抗。

那绝对……不是「昨日之影」的力量。

涩泽龙彦意识到了, 那股力量的来源是玛奇玛。

异能特务科在涩泽龙彦眼中没任何特别的地方，尸位素餐的层领导和无用的下属们组成的脆弱组织，虽然是『政府』机构, 可是在横滨的威慑力甚至不如港口mafia。

这是涩泽龙彦曾经的想法。

是现在的异能特务科并非如此。www.oaksh.cn 热血小说网

然而横滨的那些组织真正恐惧的, 并不是“异能特务科”这一机构，而是掌控异能特务科运转的人——玛奇玛。

在涩泽龙彦看来, 玛奇玛根本不需要异能特务科提供任何东西。

所以她为什么要选择异能特务科呢？

“因为只『政府』能真正支撑国，能保护民众。”

只维持足够稳定的社会形态, 可能实现真正的“平等”。

这对涩泽龙彦来说，显得些难以理解了。

因为涩泽龙彦不明白玛奇玛的内心，他也不知道玛奇玛想要追求什么，足够强大的力量令涩泽龙彦生了傲慢的优越, 所以他理所然地觉得，样非比寻常的玛奇玛一定也会对这世界感到无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这也不无道理。

然而玛奇玛对待“无聊”, 不的态度。

涩泽龙彦常会思考，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要找到什么东西，能填补内心的空白。

他认为那一定会是某种特殊的异能力。

所以涩泽龙彦想要收集尽可能的异能力，他迫切地想要填充自己的“龙彦之间”，试图以此来解除自己的空洞。

玛奇玛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因此，那些秘密处理危险异能者的任务，就全落在了涩泽龙彦身上。

与谢也晶子对这些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是她完全不觉得什么不对的，在以前，她也接触过许见不得光的事情，可是中原中也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他显得格外『迷』茫。

“这真的是玛奇玛小姐的命令吗？”

中原中也一些难以相信。

虽然异能特务科是内务省的非开组织，处理的是不可以之于众的“异能者”的事情，然而在中原中也的认知中，他们理应是“正义”的那方。

这种矛盾感令中原中也心生『迷』茫。

他并不是心慈手软，只是觉得，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去实现某些目的，和他的认知些距离。

“所以中也君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的吗？”

玛奇玛端坐在办桌前。

“……是。”

她以一种平静的目光注视中原中也，忽然问他：“在中也君看来，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呢？”

中原中也思考了好一会儿。

“觉得，相对于结果而言，过程倒是没那么重要的，而且中也君不要忘记了，组建这支队伍的目的，从一开始，它就注定了要以其他机构都没过的形式运。可以给你们其他人都没的特权，所以相对应的，你们要做到其他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只是，不太理解。”

中原中也只是不太理解，在他心底里为什么会对玛奇玛如割裂般的两种印象。

他一面觉得玛奇玛正直善良洁，一面又对她心怀莫名的恐惧与敬畏。

“玛奇玛小姐救过”这样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可是，可是在心底的深处，仿佛奇怪的声音在小小地反驳。

玛奇玛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中也君。”

中原中也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她。

玛奇玛一双金『色』的眸子，里面镶嵌黑『色』的线圈。他们对视的刻，中原中也感到了一阵令人『迷』失的眩晕。

“……应该，要怎么做呢？”

玛奇玛对他说：“服从于。”

不需要怀疑，也不需要思考，只需要……服从于玛奇玛。

和中原中也不的动摇不，与谢也晶子对玛奇玛的态度完全是狂热的，甚至好几次休假的候，玛奇玛还带她一去旅行了。

涩泽龙彦则是以一种堪称“敬业”的态度工。

就这样过去了近一年的间，横滨的局势焕然一新，除了港口mafia和几势力扎根较深的组织，另外的小组织都被异能特务科取缔了。

森鸥外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焦虑。

正是在这种候，森鸥外召见了组织内的底层人员织田之助，并授予了对方甚至可以指挥干级成员的“银之御令”。

太宰治隐约察觉到了某种征兆。

正如年的“龙头战争”一样，太宰治觉得，战争很快就会降临在这片土地上，死亡和火焰又要席卷而来。

太宰治想，玛奇玛小姐预料到了吗？

“如果说不知道的话，治君会反驳吗？”

玛奇玛说开玩笑一般的话，然而口吻和往常的温和相差无几。

太宰治坐在吧台前，他面前的杯垫上放一杯加了圆球冰块的酒。

玛奇玛则是坐在他的身侧，橙粉『色』的发辫弧度柔美地垂在她漂亮的脊骨上。

“玛奇玛小姐肯定是什么都预料到了吧，不管是现在的局面还是森医生的行动。”

太宰治只是隐约猜到了森鸥外大概也在其中造成了一些影响，是目前手里的情报太少，所以即便是他也没法推测全貌。

然而仅仅如此，对他而言也已经够用了。

他注视玛奇玛的侧脸，在橘黄『色』的酒吧灯光下，玛奇玛的神情仿若黄昏教堂喷泉中的女神雕像一样仁慈。

“确实知道。”玛奇玛这样告诉他，“不过这并不是的计划，而是前任局长——辻村局长在位就安排好了的行动。”

在一年以前，异能特务科派了一名卧底潜入港口mafia。

对方的名字是“坂口安吾”。

太宰治的神情微妙的停顿，可随即转化为笑的弧度：“果然是这样啊。”

“治君和安吾君是朋友吧？”

玛奇玛问这件事的候，用手掌支撑下巴，口吻间甚至些漫不经心。

她说：“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安吾君就会回到异能特务科，到候治君和安吾君也还是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难道还是一件好事吗？

太宰治忽然这样想。

不过玛奇玛并不会提任何毫无意义的事情。

就像坂口安吾他的任务一样，玛奇玛也任务要交给太宰治去做。

“既然治君也已经调查来了，这次入侵横滨的组织叫「mimic」，那么你几成把握可以解决好这件事呢？”

玛奇玛的声线中，不带任何伏的情绪。

太宰治没任何把握。

他手中的信息限，所能用的人手也限……

“其实治君不用担心，”玛奇玛忽然对他说，“因为本来也没打算让你去解决这件事情。”

玛奇玛要让他做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情。

“治君不觉得这是非常好的机吗？混『乱』的局面，以及状态不佳的首领。”

一下子，就让人联想了“那候”。

港口mafia的先代首领在动『荡』的局面中被谋杀，森鸥外以区区首领医师的身份接任首领之位。

“相比于他，治君现在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名正言顺」了呢。”

玛奇玛的话令太宰治在一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要你取代现任首领，就像现任首领取代先代首领一样。

这是玛奇玛初将太宰治派往“外面”的真正原因。

“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即便真的存在「必要恶」，那么一定也是由国掌控，受国支配而存在的。治君一直都是听话的好孩子，所以这一次你也一定能够做好。”

玛奇玛伸手来，轻柔地抚『摸』太宰治的发顶和面颊，她声音柔和地他说话，那些话语中蕴含无比冷酷的命令。

太宰治其实是知道的，他深知玛奇玛的本『性』，明白对方拥怎样的灵魂。

简直就是——恶魔。

“治君上一次不是还在问，究竟要什么候能跟一工吗？这次任务完成之后就可以了哦。”

玛奇玛平静地注视他，像是在给他思考的间。

然而太宰治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玛奇玛从不需要他人进行“选择”。

即便她给了选项，其中也只一是“正确”的。

从四年前的那间病房里，太宰治第一次面对玛奇玛给的“选择”，他就已经明白了——

“治君，不需要会对说「不」的下属，所以你的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