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和死对头撒娇

《被迫和死对头撒娇》

第67章 流星赶月(七)宁哥,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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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珩姜很少见宁星意这么傻的样子, 却没能笑出来,只是觉得难受。

他没话,宁星意又不确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烧焦的气味又酸又臭呛鼻子, 他因为消耗度些钝痛的五感被修复到像是没受伤。

地上被烧焦的异兽尸体, 看样子死了不是很久,淌出去的血还没完全干涸。

四处静悄悄的, 宁星意拿出芯片显示已经完成考核, 正在根据表现计算得分,并且给了出口指引。

他捡起地上的枪扛在肩上沉默着往走,后面踩碎叶片的脚步声, 很轻却又很存在感,他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是梦, 是梦。

脚步声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如一个看不见的骑士在身后守护,宁星意走到出口时猛地转身,枪口对准了陆珩姜,指尖扣在扳机上。

“你来干什么?”

黑洞洞的枪管离陆珩姜的鼻尖仅几毫米的距离,他躲都没躲就这么看着宁星意, :“你危险。”

精神标记的哨兵虽然没彻底标记那样强烈, 但向导是能够感受到哨兵的危险的,千山万水都会为他赴汤蹈火。

宁星意不喜欢这感觉,责任、以为是、好像什么都掌控在他的手里, 他喜欢就在一起他觉得危险就分手,算什么!

宁星意扣扳机连续了十几枪,弹壳在他脚底落了一地, 直到打空弹匣才松手,陆珩姜还是没动,只是眼睛红了。

宁星意不想看他的眼睛,那里头不道藏着多少和他年龄完全不相称的痛苦与决绝还为了别人好的牺牲。

他那么多的委屈想告诉陆珩姜,想跟他我这辈子的东西不多,除了宁潋就只你,无论他怎么努力爸妈也活不来,至少他是活的。

他能理解陆珩姜,代入己也希望他能好好活着,可是……算了,既然分手也别让双方都难堪,他不是那分手都不干脆的人。

“谢谢,咱们解除精神联结吧。”宁星意。

陆珩姜好像还是没动,又好像动了,宁星意转身那一刻看见他弯腰捡了一个弹壳,一时上头把枪冲他一扔,枪托重重砸在了他的手上。

“陆珩姜,你他妈只会偷东西吗!”

陆珩姜手指蜷缩了一,他将弹壳捡起来放进口袋,刚才子弹擦他的耳朵全部打在身后的树上,把郁郁葱葱的树打了个稀巴烂,时也震的他耳朵强烈嗡鸣。

他没听见声音,捡起枪朝宁星意走来,“这个要还回去,是考核的一部分。”

宁星意夺枪,冷笑了声出去了。

陆珩姜在后面叫他:“我后悔了。”

宁星意脚步一停,没搭理他转身进了器材室,把枪放回去时成绩也出来了,94.3,比他预想中差了许多。

“我向你道歉。”陆珩姜。

宁星意走出考核场地,苏琳和陈韬不在,换了另外两个考官在办公室里打盹。

宁星意敲敲桌子,“长官,我考完了。”

其中一个打了个呵欠,冲他摆摆手:“回去等通吧,那么慢,我看你也考不上了。”

宁星意懒得跟他争,了句“谢谢长官”就走了,陆珩姜站在外面『揉』耳朵,脸上些从没见的茫然。

“喂。”

陆珩姜回头,立即冲他笑了,收回了『揉』耳朵的手。

“你耳朵疼?”

陆珩姜微微蹙眉,没判断他的是什么只好迟疑着摇了摇头。

“你是傻『逼』吗躲都不躲!我要是真把你打死了你就死那儿?考核数据一删你连个骨头渣都没!”宁星意忍不住冲他骂,见他还在笑就确他根本没听清己在什么。

“来。”

陆珩姜轻吸了口气,问他:“能谈谈吗?”

“不谈。”

陆珩姜精神力消耗太,靠在墙边没跟上去,他来的时候宁星意几乎深陷在幻境之中了,最后一头凶兽显然是被人做了手脚,根本打算将他困死在考核里。

向导本不是为了战斗而,虽然这头异兽的攻击力并不如两个强,但他还是几乎用尽了精神力才勉强将它击杀,又几乎透支才将宁星意从神游状态拉回来。

宁星意回到宿舍,其他人已经走了,凌初执意要等他所以还在,一听见声音就爬起来了。

“宁哥你回来了!”

宁星意一看他眼睛通红显然是哭,伸手揽在他肩膀上拉向己:“干嘛?为哥哥以泪洗面呢?”

凌初抹了把眼睛,“才没,我宁哥那么强一能通考核的!”

“别吹了,东西吃吗?我饿死了。”宁星意在考核里待了几十个小时,肾上腺素飙升感觉不到疲惫,现在放松来才觉得乏饿。

“!你去洗洗脸我帮你拿!”凌初小媳『妇』儿似的跑去端菜端饭,还非常新鲜,一看就是晚上才准备的。

宁星意坐在桌边冲他笑,“找个你这样的向导就不错,贴心还可爱。”

凌初双手托着脸看他吃,满足的跟己吃一样,不时给他调换一爱吃的菜,宁星意看了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他还醒着。

“他们人都走了?你怎么没走?”

凌初:“我不放心你,我算是比较靠后的,也只花了十二个小时,出来的时候我问教官你还没出来就点担心。”

宁星意问他:“你考多少分?”

“90分,我觉得可能没希望了。”凌初些沮丧,完随即又笑起来:“其实已经算是不错啦,我以为我会不合格的。”

宁星意蹙了蹙眉:“那你小叔叔……”

凌初沉默了几秒钟,一口气陡然散了,“其实我道这辈子都翻不出他的掌心,我那些赌约在他眼里就像小孩子可笑的无畏,就算我合格了他也不会许我去塔里,算啦。”

宁星意看着凌初,他跟己撒不少谎,什么父母希望他能考个好成绩,什么家里没钱……但他也是真的对己好。

钱也好,权也罢,这世上的每个人都不能完全按照己想要的模样活着。

凌初精神力很弱,为了那个赌约吃尽了苦头来参加考核,在真正的“大人”眼里也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叛逆,在接受范围内适度纵容。

宁星意搁碗,往门口看了眼。

“你不吃了吗?”凌初问。

“我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还出去啊?”

“早点休息。”宁星意冲身后摆了手。

“我……艹!”

宁星意一出门就看到了坐在楼梯口的陆珩姜,差点被绊了一跤,眼疾手快抓住栏杆才站稳,“你干嘛?”

他没反应。

宁星意抬脚踢了踢他,还是没反应,这才觉得不对劲。

“陆珩姜?陆珩姜!”

宁星意绕到他面去,陆珩姜脸『色』惨白透着点青,双眸紧闭一点也反应也没,意识伸手靠在他鼻,还好。

陆珩姜昏『迷』了两天才醒,宁星意考核合格的通已经来了,凌初差一分通考核,没多失望,反倒像是松了口气。

宁星意问他:“你喜欢你小叔叔吗?”

凌初不太然的磕绊道:“你怎么……怎么这么问啊?”

宁星意跟他一起靠在学校的栏杆边,晚霞迤逦拖出浓墨重彩,像是个永远想要如日中天的强者,固执的不要陷入黑暗。

人也是一样,大部分都会恐惧还未发的事情。

宁星意:“那你讨厌你小叔叔吗?其实你没想己很依赖他,这依赖是喜欢还是亲情,你要分清楚。”

其实他对感情这东西也是一半解,做不了他的明灯。

“以后什么打算?”

凌初看着渐渐暗去的天,微风拂来没吹去燥热反而更加沉闷。

夏日的阳光那么长,长到足足十八年、六千多个日夜。却又那么短,短的一眨眼就要结束,连蝉鸣声都来不及抓住。

这些吵吵闹闹的学都会散于人海,恩怨与矛盾都会被时间洪流冲刷的一干二净,最后连记忆都一并掩埋。

“凌初,你好好想想己要什么,如果你不喜欢你小叔叔,他强迫你的话就跟我,我拼了命都会救你。”

凌初感动不已,恨不得扑到他怀里,但碍于哨兵向导不太方便,宁星意伸手把他拽怀里拍了拍肩膀,“来,哭个够。”

凌初抹抹眼睛从他怀里出来,逞强道:“我才没要哭。”

“真不要啊?那我走了。”

宁星意还要去医院看陆珩姜,那家伙身体弱的跟林妹妹似的,晕倒一就睡好几天,幸亏他是在上面那个,要是面的直接别床算了。

凌初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了路边的车,黑『色』的车身在将暗未暗的天『色』压迫感很重,他轻吸了口气走去,司机帮他拉车门。

“小叔叔。”

“成绩拿到了?”

凌初咬了嘴唇,将成绩单递给他随即别了头,男人侧眸扫了他一眼便低头看成绩,以他的素质能考90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看来他真的很想离己。

男人捏着成绩单看了许久,周身气压低了几度,凌初敏锐察觉到,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往车门靠了靠。

男人眉尖微蹙,“躲什么,来。”

凌初往他挪了几分,孤冷的香水味窜入鼻尖更让他了几分肃杀的忐忑,男人没错他眼底的抗拒。

车里静得让凌初害怕,几乎要跳车而逃。

“你很想去塔里?”男人问。

凌初猛地抬头,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男人又:“如果我放你去塔里,你是不是会心?”

凌初眨了眨眼睛,他什么?

“您……答应让我去塔里吗?”

“是为了那个宁星意?”

凌初又愣了,“什么?”

“你喜欢那个少年吗?上次你发烧叫了他的名字,你喜欢他?”

凌初分辨不出他眼底神『色』的意味,太多东西掺杂在一起,复杂得让他喘不气连否认都忘了,男人低低笑了声,成绩单在他指尖像抖落的雪片。

凌初眼睁睁看着己的努力化为一堆垃圾,怔住了,眼圈一子红透,头一次冲他发脾气。

“对,我就是喜欢他,他会尊重我会保护我,你只会强迫我凶我控制我,我是人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你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就理都不理的宠!”

男人愣住,看着歇斯底里的少年眼底闪一丝无措。

“你做什么都厉害,随随便便就能把一个人毁了,你看不上的90分是我拼了命考的,在你眼里连垃圾都不算,你问我干什么!你真的能放我去塔里吗?你不想养我你就别管我!”

“凌初。”

“你别碰我!我不想看见你!我喜欢谁都不关你的事!总之我不喜欢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你!”凌初吼完一子愣住了,看到男人眼底的受伤,心也猛地被刺痛了,硬是别了头。

“……好。”

他就了一个字,凌初憋了半天的眼泪一子就来了,将书包摔在他身上:“你最好话算话,永远都不许管我!”

陆珩姜一直没醒,宁星意点慌,冲到办公室找医就差把人拎去再查一遍了,陆行云伸手打断他:“哎,怎么还医闹呢?”

宁星意收回手,把对医的气全撒在他身上了,“你外甥都要死了,你在这儿喝茶?”

“多睡几天就行了,累的。”

医出去查房了,陆行云招招手让宁星意坐,慢条斯理:“他这段时间都没怎么睡觉,翻了你爸妈当年所的新闻,还去调了卷宗,几乎没合眼,上手术台那天麻『药』都打了强行催动精神力跑了的,神仙也扛不住啊宝贝儿。”

宁星意蹙眉,“我己查了。”

陆行云摇头轻笑:“总会漏掉那么几个的,你敢他心细?”

宁星意不话了,隔了几秒又粗声道:“那他天天不眠不休你不道让他休息?你这个人当舅舅太不称职了!”

陆行云:“……行,我的错行了吧?什么驴脾气,除了陆珩姜也没人敢喜欢你,跟顾晖一个熊样,快滚。”

陆珩姜一睁眼睛就看到趴在他手边睡觉的宁星意,他想起来又怕惊醒对方,只好忍着。

天快亮的时候对方终于动了,他趁机拿出被压到没觉的手,了几秒酸麻胀痛得让他皱紧眉头。

宁星意听见声音,『揉』『揉』眼打了个呵欠,“你醒了?”

“嗯。”

两相沉默,陆珩姜收回手放在被子上,抬头看了眼还剩半瓶的吊针。

“哎!你干嘛?”宁星意一把按住他:“几岁了还怕打针?”

“这只是营养针罢了,打不打没什么影响,我要出去一趟。”陆珩姜拨他的手再次准备拔针,结果又被宁星意按住,“命都没了还他妈要出去,我在这儿你难受是吧?行,我滚,留你一个人在这儿!”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我他妈去那什么破宴会找你脸都丢没了你让我走,那时候不是挺决绝吗?又不是你了?”

“要分就分的利索点,别整天拖泥带水的。”

“我死考核里不关你的事不需要你牺牲,你算什么东……”宁星意骂到一半,看他闷头直接把针头拔了,气得冷笑了直接走了。

陆行云靠在门口,“人昏『迷』的时候担心的要死,现在骂什么。”

宁星意被他戳穿,恶声恶气冲他撒火,“关你什么事?你们姓陆的都不是好人!”

“关我什么事?”陆行云被他骂的一脸无语,冲他屁股踹了一脚:“少给我在这儿地图炮,你男朋友是你男朋友的事,我们姓陆的怎么了?把你在他昏『迷』的时候哭那劲儿拿出来,怂样。”

宁星意:“我什么时候哭了!”

陆行云迅雷不及掩耳将门锁了,拍拍门:“清楚了再出来,少弄那些『乱』七八糟的误会。”

陆珩姜从卫间出来,宁星意这才发现他的出去并不是出门去,而是要去个卫间,顿时些尴尬,随即梗着脖子道:“我没什么好的,没哭。”

“我道你不会哭的。”陆珩姜冲他笑笑,一脸苍白怎么看怎么别扭。

宁星意听着点扎耳,但也不能反驳己哭了,他那是跑远了累的不是哭!

陆珩姜:“对不起。”

宁星意不语。

他不想听道歉,仔细想想也不道想听他什么。

“我妈妈……只要我切断五感他就愿意帮你,仅凭你的力量是没办法为你爸妈平反的。”

“嗯,你真伟大。”

陆珩姜道他会气,也没急着打断,他现在还虚弱,就走到沙发边坐来,放轻了声音:“不光是这样,如果你跟我在一起也会受伤,上次那些威胁就是警告,我很了解她,能够预想到你会遭受什么样的危险,再加上你要调查的事情夜长梦多。”

“你要是想要锦旗,我让凌初给你做百八十个送来。”

陆珩姜像是被捅了一刀,手指蜷缩了收回来,轻吸了口气抬起头看向宁星意:“但是我想通了,就算我们都会死,我也不跟你分。”

宁星意忍无可忍冲他冷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就这么贱?”

陆珩姜指尖攥紧,似乎想到了今天这样的场景,所以微微冲他笑了笑:“我道你嘴上狠,其实心里从来没怨我。宁哥,我后悔了。”

宁星意眼圈通红,随手『摸』起个东西冲他砸去,脱手的一瞬间就后悔了,一秒陆珩姜额头就破了,血迹从他额角流来。

“你他妈干嘛不躲!”

“让你消气。”

宁星意心里更堵,“我根本没消气!你死了我才消气,你死啊,不死就滚蛋。”

“行。”陆珩姜着就要去拿水果刀,吓得宁星意声音都要劈了,“你敢!”

水果刀被抢走,陆珩姜刚要话就见宁星意往外走,终于还是散了那股气,他算错了。

“你病啊?”

陆珩姜额头一凉,冷『毛』巾贴在了他的伤口上,疼得皱了眉。

“疼啊?疼你不躲。”宁星意边边用力,享受他疼得嘴唇发抖的样子,心里才真正解气,但又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涩。

“陆珩姜,我没那么好的脾气,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宁星意仿佛在跟己,没等他回答就接上半句:“我妈爱我爸所以为他报仇去了,我『奶』『奶』为了保护给我吃『药』,我再也不想被别人安排人了。我只是个学,查那些事可能难于登天,但是我还很多时间慢慢来,一年不行就十年二十年,总一天我能做到,不需要你为我牺牲,这对我来是羞辱你懂吗。”

陆珩姜把头放在宁星意的手臂上,低头轻轻“嗯”了一声,“我道错了,你原谅我,我以后不再犯好吗?”

“哟,和好了?”

宁星意把『毛』巾冲来人一扔,“没和好,己照顾你外甥。”

陆行云“啧”了声,拿起『毛』巾要帮忙但被陆珩姜接去己按着伤口,看向跟在他身后来的顾晖,“顾教官。”

“你这是……”

宁星意冲他瞪了一眼,陆珩姜:“我不小心磕到了,没什么事。”

顾晖看起来很憔悴,连续几天的奔波连胡子都没顾得上刮,脖子边隐约『露』出绷带痕迹,他将文件袋扔给了宁星意。

“你考核成绩怎么样?”

“通了,几天会去参加授证仪式,到时候就能见到秦豫长官,你是不是受伤了?”

“一点小伤。”

当年一起卧底的受重伤被救回来就直接人间蒸发了,顾晖最近才找到他的踪迹,却没见得上面,还遭到了埋伏。

他击伤了人让当地哨兵协会代为关押,回了事发现场寻找线索,对方留了个心眼儿将证据藏起来了,顾晖循着线索找到。

他将这些年所的证据整合,基本能够确真正的叛徒是华复,但仅凭他是没办法修改记录的,所以还需要人帮他。

宁星意:“我考核之遇到两个人,苏琳和陈韬,他们看我的眼神一事隐瞒。”

顾晖:“哟,挺敏锐?”

宁星意:“不要小看人行吗?”

顾晖刚准备话,门就被敲响了,陆行云看着这一屋的弱病残,认命道:“都坐着,我去门。”

“你好,请问……”苏琳一句话没完,脸陡然白了。

宁星意和陆珩姜对视一眼,送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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