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宇开霁

《天宇开霁》

何当酩酊厉害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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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似乎觉得,沈希仪的才学与杜兰泽不相上下。

谢云潇也没有挑明,只问:“沈希仪能不能为你所用?”

华瑶轻轻地笑了一声:“她和我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她比我更了解秦州的形势。我的军队留驻彭台县,才能保得这一方安宁。”

谢云潇提醒道:“近几日天气放晴,叛军可能会卷土重来。”

华瑶并不惊慌。她从容不迫:“我从虞州、沧州借调了六万五千石粮草。彭台县易守难攻,只要我粮草充足、弹药齐全,便可以抵御叛军的进攻。我会在秦州、虞州各地招兵买马,逐渐发展壮大。”

谢云潇沉思片刻,又问:“六万五千石粮草的总重约有一千万斤,你打算如何运粮?如果朝廷发现你私藏千万斤的粮草,朝廷会立即下令剿杀你。”

华瑶斜倚着软枕,懒洋洋道:“秦三和白其姝负责押运粮草。她们前天就出发了,等她们回城之后,你可以问问她们是如何办成的……”

话没说完,华瑶打了个喷嚏,仿佛突然受了冻似的。先前她失血过多,元气一直未能恢复,内伤还在隐隐作痛。她困倦不堪,却又不想睡觉。

谢云潇扶起她的胳膊:“你尚在病中,不可过于劳累,回房休息吧。”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阁楼外树影婆娑,镂空绣花的窗帘被衬得半明半暗,华瑶玩闹似的扯了扯窗帘,细碎的日光晒到了她的脸颊。她的眼中流光闪烁:“快到午时了,浴池已经备好了热水,水里泡着草药,有助于补血养气。”

她高高兴兴地攥住谢云潇的衣带:“昨天我泡澡的时候,你去巡城了,正好今天你有空,我要你陪我鸳鸯戏水。”

谢云潇略微偏过头,避开了她灼灼有神的目光。

谢云潇没有立刻答应她,她反倒一下来了劲。她迫不及待,牵着谢云潇走入浴室,蒸腾的水雾扑面而来,浴室里飘散着一股浓重的草药之气。

烟岚般的纱幔隔着光影,悠悠地垂荡着,华瑶从纱幔间穿行而过。她脱去了衣裳,跳进了浴池,温热的池水浸润着她的前胸后背,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谢云潇依然站在浴池的边缘,好似遥不可及的雪之神、月之仙。渺渺茫茫的雾色中,他身上那一件白衣都有了出尘脱俗的况味。

谢云潇沉默地注视着华瑶,华瑶也注视着他。他穿着轻薄的浅白色衣衫,潮热的水雾沾湿了布料,颇有一种神秘莫测的美感。

华瑶简直一刻也等不及了。她拍了拍水面,掀起一串水花:“你快过来,陪我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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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瑶狡黠地一笑:“当然了,我还能有什么企图呢?”

谢云潇解开他的衣带,衣衫尽数落地。华瑶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他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心中的热意也越来越炽烈了。

粼粼水波在他们之间荡漾着,华瑶的长发逐渐铺散开来。

谢云潇从水中挑起她的一缕发丝。他的指尖挂着水珠,那些水珠晶莹剔透,沿着他的手指往下滑,流过他的手腕,“啪嗒啪嗒”地滴入浴池。

华瑶略瞥一眼,莫名感到一丝焦渴。她不假思索道:“你离我太远了,你再靠近一点,最好紧紧地贴到我身上来,公主和驸马就应该亲密无间。”

谢云潇轻浅地笑了一下。那笑声随着雾气飘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嗓音里没有波动,还像谏臣一般正经:“你伤势未愈,我不能离你太近。你养伤的这段时间,务必戒急、戒躁、戒怒、戒色。”

华瑶茫然地问:“戒色是戒到什么地步?”

谢云潇向她走近一步,她反倒后退了。她背靠着一面青石雕凿的池壁,右手还被谢云潇握在掌中。

他的指尖从她的虎口划进来,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手心,时快时慢,时急时缓,像是一阵春雨碾磨着秧苗。她脱口而出:“你不用解释,我已经明白了。”

谢云潇又被她逗笑了:“明白什么?”

华瑶大言不惭:“我什么都明白,什么都懂。我……”

现在,她又问起谢云潇愿不愿意被她捆绑,她的羞耻感又增强了一丁点。她稍微转过身去,故意不看谢云潇的神色,谢云潇依旧专注地凝视着她。

谢云潇一反常态,正是华瑶的趣味所在。

华瑶眨了眨眼睛,乌黑的瞳仁泛起亮光。她方才只是和谢云潇亲了个嘴,并不算是彻底地尝到了他的滋味。她悄悄地说:“等我伤好了以后,我一定要把你绑起来。你是想在床上,还是想在浴室里呢?”

华瑶也是一个要脸的人。尤其谢云潇刚才说过,他从她口中学到了不少脏话,她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一丁点羞耻。

她双臂环绕着他的脖颈:“你一定是在胡思乱想……”

谢云潇依旧平静道:“殿下神通广大,知人善察,我的心思无处可藏。”

话音未落,谢云潇察觉自己答非所问,正要改口,华瑶已经抱住了他的手臂:“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便依你的意思吧,随时随地,随我安排。”

华瑶可不会掉入陷阱,更不会在口舌之争上输给他。她咬字极轻:“我满脑子都是龌蹉的,污秽的,下流的,荒淫无耻的念头,比你想的那些还要厉害一百倍……”

谢云潇捡起一条缎带,缓缓地扎住了华瑶缭乱的长发。他目光复杂地打量她的后背,暗沉的血痂尚未脱落,那一处伤口长约七寸、宽约半寸,难怪她的武功至今仍未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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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就像一个陷阱,颇有勾魂摄魄之意。

华瑶略有一丝歉疚。她为自己开脱道:“那又怎样?我和你是一对恩爱夫妻,夫妻之间,哪有不讲脏话的?讲得越多,感情越深……”

谢云潇在她的脸颊上极轻地一吻,温热的气息接连拂过她的耳尖和耳根。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喉结,那块凸出的软骨又滚动了,他声调渐低:“我原本不会胡思乱想,你亲口教了我许多脏话。”

反观谢云潇,他的内力极为高妙深湛,精气更是十分充沛、十分强劲,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他正处于武功全盛之时,又泡在补气养血的热水中,恐怕很难静下心来,怪不得他动了邪念,还对华瑶说了狂言妄语。

突然之间,水花迸溅一尺来高,细密的波纹起伏不定,谢云潇将华瑶往怀里一搂,滚烫的手掌密切地贴合她的腰线:“我那些龌蹉的,污秽的,下流的,荒淫无耻的念头,你都能猜得到吗,卿卿?”

华瑶才不相信他的借口。他肯定是在欲擒故纵。她的兴致更浓了一点。

这一番歪理邪说还没结束,谢云潇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彼此的影子交织在一处,神魂也如水波一般荡漾。他将她抵在了池壁上,唇舌间的交缠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热烈。那种绝妙的滋味,千丝万缕,深入骨髓,几乎能勾走一个人的三魂七魄。

谢云潇漫不经心:“随时随地,随你安排。”

池水里浸泡着白术、桃仁、黄芪、当归等等补气养血的药材,这样的药浴对于华瑶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她确实感到十分惬意,各处经脉中的气血运行得格外顺畅,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疲惫了。

华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兴奋,心脏扑通扑通跳得更欢快,望向他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邪气:“我已经猜到了啊。”

谢云潇与她隔开半尺距离:“对我也无害,只是燥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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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潇靠近她耳侧:“你真的知道,我在想什么?”

谢云潇的目色幽深,雾气中难辨分明。他的语气倒是一如往常:“方才我想说,你恢复得不错,再过几日,便能运功调息。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时间和地方随你安排。”

她自言自语般地小声道:“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

谢云潇搂紧她的腰,似要一探究竟:“你现在是想看,想摸,还是想亲?不妨细说一遍,我洗耳恭听。”

不知为何,在谢云潇的注视下,华瑶结巴了一瞬,才继续说:“我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我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心思。”

谢云潇打断了她的话:“华小瑶。”

清冷的香气萦绕着她,温暖的池水滋润着她。她微微一笑,指尖抵在他的颈侧,慢慢地画了一个圈:“你是我的驸马,也是我唯一的心上人,我想看就看,想摸就摸,想亲就亲,你不可以拒绝。”

华瑶的呼吸稍显急促,仿佛刚从一场春梦中醒来似的,她定了定神,又推了推谢云潇:“好了,到此为止。你不用陪我泡澡了,你身上好烫啊,这种药浴不适合你。”

她才刚刚踏上征途,未来的道路只会更加艰险,且不说叛军何其凶残,东无和方谨的手段远非常人所能抵御,而她势单力薄,更没有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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