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殿的后厅,有一巨大的雕花石墙,此时正从那雕花的缝隙中冒出热气,热气蒸腾使得整个后厅也变得雾气缭绕。在厅的中央,有一个大的方形石砌浴池。水池底部铺满卵形石头,水面铺满了红色花朵。
热气缭绕之间,两个男子赤裸的男子分坐在浴池的两侧,说是浴池更像一个浴缸。水池周边用玉石龙形装饰,像盘在水边小憩。司空靠着龙头,手中举起酒杯,慢慢啜饮。再看他,皮肤白晰,面容清秀,美如冠玉,温而不娇,润而不躁,双眼迷离微睁,魅而不惑。水气湿了睫毛,此刻正如珠玉般剔透,他的黑色长发浸湿,正发萤光下微微闪动。他轻呵气,蜷身之处有清脆的水流之声。
对面的那男子,看着他也入了迷。
还没有看够吗?这么大的男人不臊吗?
跟我还有什么惜外?我是近水的楼台。那一男子头枕在龙尾上,也微闭着眼,赤着身子,手中举杯。
切。
那你就不想睁开眼看看我吗?
熠,你太过自恋了。
司空,知道就好,有这样的美色又不自知,岂不是可惜了。我若是无动于衷,才是浪费了你的好看。
司空也不自觉地嘴角上扬,被他的这番言语动容了。
连山医尊下山去了。
嗯,他是天下医者之首,自然是手到病除。
司空,就不担心后续?
司空把手中的酒杯放在一侧台面,睁开了眼,我们都知道事情不简单,或许是地母宫有动作了。
那青鸟有传什么重要信息来吗?
切,你还提青鸟?整天都是那些痴女嘤嘤呓呓。
司空把手心里的红色花瓣甩出去,“熠,为什么又搞这些女人用的东西?
我喜欢啊?熠掩面窃笑。
还是说点正事吧。
所非城中有动作,那长白山也很快了,且看吧!
守护长白山?
熠一个冷冽眼神,扫得司空浑身一颤,“守护?长白山必定是个是非之地,若想保身,还是趁早远离的好。现在地母宫开始动作了,这长白山不还要变成一个噬血的战场?”
那?
做自己该做的,下一步听令便是。
司空微闭了眼,表情凝重,将自己更蜷于这暖流之下。
熠见状反倒笑了,早觉得你应该习惯这样的行事作风。
知道你心里厌烦,可是活着重要。你活着,还如此有尊严,开心才是。熠举起酒杯,仰头干了下去。
哈哈,酒醉金迷,美人如幻。
几杯酒下去,司空的脸上有些微红,还有那温热的气息缠绕,更显得让人巅狂着迷。
你该不会是喜欢她了吧?
司空见对面的熠,眼光酌酌地看着自己,一笑,“才没有。”
没有最好,你别忘了你的禁锢。说着,熠用手指了一下司空的胸口。
我当然知道。
这禁锢,封禁了你的欲望,也斩断了你的怜悯,除了我,你不会对任何人动情。
司空的脸瞬时变得恐慌,我一直被封禁,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几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都在造那只青鸟,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小心思?
公事公办,而已。
世人皆薄凉,除了我谁会真心待你。
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我很满意,还有什么必要自寻死路。
熠顺着水面,缓慢地向司空爬过来,他伸出好看地手指抵在司空的额头,然后滑向下,“说得我们好像恋人一样。“
熠收了手,见司空一脸窘迫,仰天大笑。
闹够了吧?
正这时,厅门外一点响动,熠笑得灿然,她来了。
司空你希望是谁啊?冷漠还是卉罗?
司空轻蔑地一笑,转过头去。
这种事还是我来应对吧!熠从温热的水中站起身,窃笑已在嘴角。
我想了很久了。
要怎么样?
反正你近不了女色,还管那么多干嘛?
她可不是善类。
我当然知道,你还是多喝几杯,多享受一刻吧。
刚一出门口,就被略显慌张的卉罗撞了个满怀。
卉罗羞得不敢看,心呯呯乱跳。她低下头,看着水从他的腿上一滴滴地滑下来,不由得面红耳赤。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真是碰上克星了。
卉罗,你在干嘛?
卉罗定了定神,抬头看他,刚想说话,却被他的如冠玉般的容貌倾得说不出了,只好妖气的一脸怪笑。
司空往前走了几步,卉罗身边的空气都是温热的、潮湿的。
偷看我洗澡了?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只是这边烟气缭绕,我顺着过来看看。
卉罗跟在身后,有如兔子般的欢脱喜悦。
这个殿里这么大,为什么只有你一人?
嗯,我喜欢清静。
执事们都住在船上?
我还是换身衣服吧,这样有伤大雅,被人撞见了着实不好。
卉罗点头,却眼睛紧紧地盯着司空的身体,看着那一点点的水气变成热浪从脚底到头顶,慢慢地雾状袅绕。
她内心汹涌着,多么希望上前扒下他的衣服,看着他、贴近他。但是她还是压制了,言不由心地点头。
过了一会儿,司空从内堂出来,换了一身黑色金丝的长袍,头发也简单地用玉簪整了起来,但仍是性感而迷人的。
他走近前,上下打量着穿着短裙露着双腿的卉罗,然后递过来一件红色的衣服。
怎么搞成这样?
还不只这么惨,小木屋被炸了,我们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一会儿可以叫陈默师兄和白惹师弟他们过来住吗?
当然可以。你们的房间我都备好了,若你们不来,我还是要前去三请呢。
卉罗扭动着腰支,向前靠了几步,接过了他手中的衣服。司空退后,顺势坐在椅子上,卉罗姑娘喝点热茶吧。
好啊,卉罗也坐在旁边的座位。
还记得我给你讲的故事吗?
当然记得。
冷漠来殿中之时,你是不是还特意地冷落我。
这小妮子特意提冷漠,眼光还如炬地盯着自己丝毫,意图太过明显,司空看在眼里,却不动任何声色,“卉罗,我们私下是朋友,可在长者面前自然是收敛些的,你说呢?
我知道了,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司空低下头,哪能呢?我有什么理由啊?
“那我再给你讲几个故事吧!”
“好啊!”
卉罗靠近些,司空却向后远离了一些。想探其意,卉罗抬头看他,只见他的眼神里炽热,有如燃烧的火焰。
看看你这脸上什么样了?司空从衣襟中掏出一个叠得整齐的手帕,递上前。
卉罗少有的害羞神色,心都快从身体里跳了出来。司空见状,轻轻地拭去了她脸上的黑灰。
还有你这头发。
说着,司空站起身,不知道从何处掏出的一把梳子,站在卉罗身后。
“司空殿首。”
“别动,我帮你梳理一下,别在我面前像个疯子,我会受不了的。”
司空的手指修长且有力,但在此时却变得异常温暖。他梳着,缓慢地,轻柔地,每一个发丝似乎都传递了他的湿润,他的热度,他的——心跳和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