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非城的内堂,城主震怒,摔碎了桌上的琉璃。
“这帮老家伙,又在朝堂之上提继位少城主之事,真是气煞我了。”
“就是,城主正值壮年,生龙活虎,哪还需要什么继位少主。”
“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及此事,难不成我要让位于他们?大胆的狗奴。”
“城主千秋万世,英明神武,天下无人可比。”
“那紫希郡主呢?”
“还没有回消息。”
“她若是承城主之位,你认为如何?”
“小的不敢说。”
“嗯?”
“自来,无女主继承之说啊?”
城主重重地拍了桌子,吓得那人连忙跪地。
“城主饶命,奴只是照实说。”
“历来女子不参政军务,可就算我的女儿也不成?”
“城主说得对,紫希郡主自带王者之气,跟常人有所不同。”
城主转了身,又半低下头,“只是她的性子虽烈,却还是单纯了些,要对付那堂中顽固,还是辛苦一些了。”
“城主有何打算?”
“若是那小女儿在世,不知是什么样子?”
“嗯,一定像王一样英明神武、杀代绝断。”
“那不去找,愣在那里拍马屁有用吗?”
“是,是,是。”
这时,门外来了冉将。
“什么事?”
报城主,近日派去保护紫希郡主的卫士均联系不上。
“凭空消失了?”
“卫士最后一次上消息是在巨燕城。”
“那不是司空所在之城?”
“正是。”
“真不知这丫头又要搞什么?再派人去细查。”
“还有一事禀报?小郡主失踪之时,曾有人见过是长仁宗的宗者带走了她。”
“什么?青峰宗主?”
“事有蹊跷,冉将正追查,一定给城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若真是宗主有意为之,那背后阴谋一定阴险可怕,城主还是多做提防。”
“还有,长仁宗的卉罗也出现在了巨燕城。”
难道只是巧合?
城主深思,片刻之后,“冉将,备车马暗卫,我要前往巨燕城。
所非城主携明卫千名、暗卫五百,一路向巨燕城进发。一边巡着踪迹,一边打探沙息,最终大队人马停驻在了天渊殿外。
听着院外的马嘶声及吵嚷声,紫希终于看到了希望。
“我说过,我的父亲一定会来接我的。”
千人兵马,确实还是大动阵仗了。
“卉罗,你还不放了我吗?”
“急什么?”卉罗在庭院之中,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尝着满桌子的佳肴。
“这道菜的味道真不错,真想一辈子都能吃到这个味道,不过我们得换地方了。”
“卉罗,我们去哪?”一边的莫将问。
“王城如何?”
门外的冉将高喊,“里面何人,速将紫希郡主交出来。”
卉罗看向紫希,紫希怯怯地答:“都是女儿不好,害父亲担心了。”
所非城主下了马,近了庭院门前,忽然间庭门大开,里面一众的侍者跪成两排,恭迎所非城主。
“城主,小心!”
所非城主点点头。
这时紫希公主从庭院深处走出来,眼含泪,脸上带笑,“父亲,女儿好想你!”
说着,直奔城主,拥入他的怀里。城主拍了拍她的头,“还以为你遇了不测。”
紫希委屈,哭得哗啦哗啦。
“是不是那个卉罗也在这?”
城主四下望着,若有所思。
“父亲,你终于还是找回女儿了。”那庭院后门,急步地走出卉罗,也是眼含星泪。
“什么?她也是父亲的女儿?”
城主并不确定,细细打量卉罗。
“还记得炬火渊吗?”
城主点头。
卉罗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块黑色印迹。
正当城主错愕、神魂不定之时,卉罗上前拍了他的肩,使出了幻海之力。
经过几年的修习,卉罗的幻海之力已然精进。当然在长白山时,一个绝世高手尚不能换过她的异力,何况这眼前一个思女心切的所非城主。
那异力就像微风一样,在空中轻轻动荡,抚得城主心生温暖,还有那些许小时的相处记忆,就像是一片从天上流下的幕布一般,展在他的眼前。
城主怔着,神识已经完全被迷幻了。
过了一会儿,卉罗收了幻海之力,再看城主,他痛哭流涕地向着卉罗,紧紧地抱住她。
“女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看得一边的紫希完全不敢置信,十多年的宠爱就像泡沫一样鼓胀,然后又瞬间破灭,“原来父亲之日大动兵马就是为了卉罗?”
“卉罗,跟随父亲回所非王城。”
“这不是有点太快了,我一时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卉罗的意思是?”
“卉罗暂在天渊殿呆上一些时日,父亲先告之天下,待天下人真的承认我这个女儿,我再回也不迟。”
“说得对,不能冒然,不能草率,仪式还是要隆重一些的。你是我所非城主的女儿,是要继承城主之位的,定要平天下之口,立朝堂威望,这下看那些老顽固还有什么说辞。”
“父亲,你怎么要把城主之位传给卉罗?这是天大的笑话。”
“不要吵闹了,”城主给卉一个厉色。紫希这么多年从来还不见父亲这般冷待自己,躲在一边不言语了,开始掉眼泪。
卉罗又邀请城主至庭院的桌前,把酒言欢、推杯换盏,倾诉相思之苦,谈来路艰辛,感情骤然升了不少。交谈间,城主也知了卉罗的非凡见识、远大抱负、广阔情怀,还有一身的英勇霸气。
城主不但拾回了女儿,还找到了一城继主,自然是欣然的。
两人相谈甚欢,卉罗谈了家国抱负、远大理想,又时不时地哭出眼泪,依在城主身上撒娇,可谓是千种变化,又有万种娇媚。不知不觉就天色渐晚,城主开锣,准备打道回城。
卉罗更是万般不舍,依依送别。
城主上了高马,高声呵,“传令四方,通告天下,卉罗聪慧过人、英勇果敢、心怀天下、天下无双,当立为所非城继任少城主。”
众人皆愕。
“传令下去,不得置疑,违者当斩。”
“是。”一众先锋信兵,四下散开,传令天下去了。
“卉罗干得漂亮,”风切山的暗渊阁内阁主面露得意之色。
“是。”司空半低着头,恭恭敬敬。
“她有想法建树,又有雷霆手段,这些比司空都要强些的吧?”
“嗯。”
“想必你们关系复杂,新仇旧怨,深情痴爱,别因为这些误了大计。你要全力配合她,不管是在天渊殿,还是在所非城。”
“司空知道。”
“知道?要不是我在,你早把她扔出天渊殿了吧。看卉罗得所非城,也只需月余功夫。”
“那到时,阁主真的要卉罗弑父?”
“嗯?”阁主厉色。
“弑父,是要受天罚的。”
“看来这个问题,你也想了很久了,勇气可嘉。一念天,一念狱,这些都还在卉罗自己的选择,你可以去问问她啊。”
阁主话有深意,司空点头,不再追问。
“你从卉罗的地听之力里查探到了什么?”
“永恒之城,即为时光之城,没有钥匙,我们应是有去无回。”
“那就抓紧时间,你要知道整个世界都在待你改变。”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