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四人便到了徐州,甫一落地,沈宴便拿出一截槐树枝占卜扶乩,问路何方。
冗长法决过后,槐树枝指向西北方向,四人跟着方向走来到一处荒芜之处。
“会在这吗?”宁青双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荒地感到费解,“可这什么都没有。”
确实,什么都没有,连一丝杂草闲花,砂砾泥土都没。余白二人问:“是不是有什么遮掩术?”
沈宴点头:“是。”
应完后他一抽出凌天剑对着空地一劈,撕开了一个口子,有绿意冒出。原来这是被阻隔出来的笼子?三人忙拔出武器各自出击,把空地砍了个七零八零。
“小心!”
轰隆。
在空地消失的瞬间一声巨响炸在耳畔头顶,余宁白三人被沈宴死死护住。
余杳闻到了鲜血和着腥臭的味道,忙抬眸查看,沈宴张开双臂环住大家,脸色未变嘴角却沁出血丝,心中一酸,来不及说话说话便见他身后一大片黑团倾轧而来,她甩出玄天绫抵御,将那黑团击退了一步。
黑团呼着气再次上前,是黑熊精的三个兄弟,宁白二人也反应过来,打下结界护住沈宴后掠身出来与余杳一起对敌。
“一人打一个。”
“好。”
三人与黑熊精扭打起来,上百招过后,黑熊精被三人降伏。
“你们大哥为了掩护你们被抓,又被夫戬活活吓死,你们不去帮大哥报仇不说,还阻止我们帮你大哥报仇,你们还是不是妖?”宁青双指着三个黑熊精骂,“没有你们大哥给你们盗精元,凭你们这资质,再修五百年也成不了行,现在成了形,就不念大哥的好了?”
黑熊精被骂得眼中喷火双爪直扑被白行周死死压着。
“你们这几个妖,真是枉为生灵,没有一点基本的羞耻心。”宁青双继续骂,“忘恩负义助纣为虐枯恶不俊不说,如今连化形救命之恩,说抛就抛,你们有何脸面存活于世。”
看她三观正,余杳心有宽慰,便随她骂人,转身去查看沈宴伤势,沈宴调息过后已无大碍,出了结界正在巡查周边环境,找到一处尚未开启的妖术机关,忙破坏了去。
“伤到了没?”余杳看到她方才破坏的法阵,心中一怵,那很像明烟的妖术机关,但比她那个还厉害,忙唤出玄天绫拍碎了机关,“这是有人提前在此设下机关还是故意引我们前来的?”
沈宴回过身来答道:“我没事,只是方才一时受强力冲击,气息不稳罢了,现在好了。我们去看一下黑熊精,我猜他们身上怕没有槐仁的精元,估计还被人施了咒……”
话未说完,就听宁青双一双惊叫:“这混账孽畜太贼了!歹妖!”
二人回身去看,黑熊精张着大嘴呼哧吐气,咿咿呀呀嚷着,听不清叫的啥,走近一看,没有舌头。
做得太绝了。
宁青双被气到了,直接反手一剑炸了近处的山丘。
白行周搂着她的肩让她消气,脚下踢着黑熊精:“不能说就写。写出来夫戬在哪我们还能帮你大哥和你们几个报仇。”
黑熊精努努嘴,眼神往下盯着自己被绑起来的手脚,白行周手一挥,绳索松落,黑熊精在地上写了起来,一横又一横,还是两道横线。
在第三点落下的时候黑熊精突然暴起直接扑向白行周被沈宴的剑拦下,余杳的玄天绫同时飞出,将三头熊捆绑的结结实实。
宁青双见黑熊精不识好人心还想反咬一口,直接上前狠踹一脚:“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了。”
她手腕一转,月纱剑刺出,一剑挑了一个,她蹲下身来给他们剖丹,白行周跟着蹲下找精元。
“他们吞了好些妖精的精元,但好像没有槐仁的?”白行周找了一圈后,很是不解,“他们身上要是没有槐仁的精元,那为什么槐仁会指向这个方位?”
宁青双:“是不是曾经有精元但又被取了?”
沈宴蹲下身来,认真查看后确认道:“这三人身上从来就没有槐仁的精元。”
白行周:“难道槐仁真和他们是一伙的?我们要不要回去找他。”
“不回去。”沈宴站起身,“没有证据他不认,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回来,眼下我们要找到祭祀台的真正地点。”
“可现在线索断了怎么找?”
从方才起一直没说话的余杳插话进来:“祭祀用带有灵气的玄门妖灵不是更能讨邪魔的欢心吗?这样,我们可以缩小范围,锁定梁州城南这一片,四人分头去寻找,用灵力去试探,一有异动就以传音符联系。”
白行周问:“为什么是城南?”
“城南正对无相寺,我猜他们是用祭台来唤醒无相寺须弥塔内所镇压的妖魔。”
宁青山一脸懵的看着她,余杳说出如此猜测的理由:“祭祀一般是慰问安抚亡灵或是发生了重大事宜需要向先祖请罪,还有种情况,那就是向先祖借力。妖界一向没有祭祀的习俗,此番大费周折又如此隐蔽,想来也不会是前两种情况。”
说到这,宁青双懂了:“须弥塔内那么多妖魔,不管是哪种,只要有一点反应,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当下就将黑熊精装进芥子空间内,起身准备去查探方向,被白行周拉住:“看桃桃沈兄还有什么话没说完。”
余杳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就看向沈宴,只见他走过来,说的却是:“把手上的藤蔓褪下来给我吧。”
余杳褪下藤蔓递给他,沈宴却没接,而是打出一个光环直接将它封在光环内,又拿出之前折下的槐树枝送进光环内,两者合并却并不融合反而互相排斥。
同属一人之物为何彼此排斥?莫非是一人体内有两个妖灵或是相反思想?
四人围在一起看两方相斗最终藤蔓打的槐树枝七零八落,将它死死踩在脚下。
宁青双:“这是怎么回事?将我们引来这里的槐树枝却不被本体的藤蔓承认。”
白行周:“槐仁是被人控制了吗还是还魂后被夺舍了?”
沈宴收了藤蔓,沉吟片刻:“都有可能,他既给正确提示又给错误提示,正是两种不同状态下的反应。先按桃桃说的做,但不以灵力来试探,用妖力来试探。”
他手腕一翻,四个晶莹如玉的瓶子出现在他手上,他一人分了一个:“从以往收的妖身上抽出一丝妖力放置在妖力瓶中,不设禁制,让它自由涌动去感应其他同类,从中分辨已死将死的妖精,有线索后用传音符联系。”
接过瓶子前,余杳有点窘迫,她没有收过妖,自然没有妖力可注入。可当她接过瓶子后她发现瓶子里已经有了一丝妖力,她冲沈宴笑笑,谢他解围。
宁青双一把扯下悬挂在腰间的琉璃扇:“桃桃,我御剑,你用扇。”
没有飞行武器的余杳接下她的琉璃扇:“多谢。”
四人各自飞向一方天空,用妖力查探祭台方向,飞了一个时辰后未找到祭台。
余杳看着自己的尾指,那里,曾经戴了槐树精的藤蔓,她念诀施咒,追踪藤蔓的气息,尾指上浮现出一丝幽幽绿光指向西北。
与此同时,沈宴也拿出了藤蔓滴入洗魂露又注入妖力,为其洗净魂气重归妖灵,藤蔓自他手中悬浮,枝叶垂髫,指向西北方。
西北方,是衮州城的方位,他们来的方向。
这难道是声东击西?沈宴发出传音符,四人聚首,情况一说完后,宁青双就嚷开了:“这又是调虎离山吧,我们赶紧回去找槐仁。”
“我们分两队,我和沈宴回去,你和白行周留下,这样两边都能兼顾。”
宁青双有点不想和师兄师姐分开,但她又知道这是更好的方法,遂不再争执,而是乖巧点头:“好,我和行周留在这继续查探方位,如有消息传音符通知。”
“好。”
四人分成两拨去了不同方向。
为赶时间,余沈二人一心一意御剑凌风飞回衮州城,终于在一个时辰后飞回衮州城。
才到衮州地界,就闻到浓郁血气雄厚煞气冲天而起截断了前方云头。
凌天剑和玄天绫同时出击,击碎了萦绕在云头的煞气,余杳在没入煞气前捏碎了传音符通知宁白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