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

《皇后她作天作地(穿书)》

第49章 信物便是天下第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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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琼林宴摆在了城南畅明园。

畅明园乃是皇家园林, 往年的琼林宴也都摆在此地,里面亭台楼阁、听香水榭,无处精美。

无数软轿、马车相继至, 就连三位皇子也都亲至了。他们方才踏入,便有人斗胆上前搭话。

远处方水榭之中, 晋朔帝稳坐在石桌前,将眼前种种收入眼底。

孟公公在一旁惊喜道:“奴婢瞧见钟家公子了!”话音才落, 他便又讪讪道:“怎么、怎么见姑娘?”

这会儿钟念月还坐在马车里, 缓缓朝着西林巷去了。那巷中住着朱、王两家。

钟念月马车方才抵朱家门口,便有丫鬟出来, 将她从角门迎了进去。

那丫鬟抹了抹眼角, 道:“多谢姑娘肯来……”

“幼怡呢?”钟念月出声问。

“还在夫人房里。”丫鬟说着,路将钟念月引到了朱夫人的院子里去。

明明已经入春了, 朱夫人的门口仍旧悬着厚重棉布来挡风。

丫鬟卷起帘子,请了钟念月进门,口中边道:“钟姑娘到了。”

钟念月进门便闻见了浓重『药』味儿,因为密透风的缘故,还有些类似于腐朽的木头气息散在空中。

里头点着灯,灯下少女倚坐着床沿,闻声当即扭过了头:“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你。”钟念月低声道。

朱家夫人自打春猎归京后,身子方才好了两日, 便突地急转直下。朱家人还记着春猎时,陛施恩派了个太医随行, 那应当是看在钟家姑娘脸面上方才有……

于是朱家人这才斗胆传了消息到钟府上。

朱幼怡生得张圆脸, 杏眼。

这会儿转过头来,两颊却是瘦得微微凹了进去,容颜憔悴。

钟念月往床榻上看了眼, 朱夫人紧紧合着眼,似是连意识都不大清醒了。

朱夫人是最重规矩的人,若是寻常时候见她来了,就算是再有适,也该要撑着坐起身来,与她说上两句话。

钟念月轻轻叹气。

她穿怎么是个外站甜文呢?比如说里头有个医妃啊毒妃啊什么,她没准儿就能学两手,然后拿来救朱幼怡的母亲了。

她每天就过得跟条咸鱼似的。

“吃过了没有?”钟念月出声问。

朱幼怡的丫鬟忙答道:“哪里吃得呢?姑娘在这里陪着坐了夜了,连眼都没有合过。”

“那还愣着作什么?还快去拿吃食来?”

丫鬟点了头:“奴婢这就去热一热饭菜。”

“怎么还要热?做新鲜?”钟念月转头问。

丫鬟道:“府里有规矩,用膳定了时辰,时辰过,自然只有用凉了食物了。”

钟念月还曾体会过这样的滋味儿。

原身的有幸都是从她喜欢上太子带来的,旦与太子割裂开,她便能够过得美滋滋。

万氏给她修了小厨房,如今请厨子钱,都还是钟随安出的,她那钱包里,钱也曾动过。

钟念月只好道:“那先热一热,少吃些。”

丫鬟应声下去了。

朱幼怡倒也没有出声推拒,钟念月到来,像是将她从犹自沉溺的情绪中拽出了。

钟念月挨着她坐:“都请过什么大夫来瞧了?”

“荣喜堂、贵芝堂大夫都请来瞧过了。”朱幼怡低声道。

有婆子在一旁颤声道:“本来想要去请太医的,可那要拿大老爷或是二老爷的名帖去,我们老爷不在京中,就只能指望着二老爷,谁晓得二老爷连着几日也曾归府……传了信儿去也无用。这便耽搁来了。”

说话间,便听得外头的人道了声:“二夫人来了。”

话音落下,那帘子掀,个穿着枣红『色』衣裙年轻『妇』人,款款进了门,道:“我来瞧一瞧嫂子如何了……”

“这是?”

“这是钟家姑娘。”旁婆子道。

二夫人笑道:“钟家姑娘?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婆子道:“乃是长平巷的那个钟家。”

二夫人:“哦。”她看向朱幼怡,道:“可怜见,夜没睡,也没用饭了罢?只是如今厨房停了火,我该带些点心来的。你母亲如何了?中途可醒过?只可惜你二叔迟迟归了府,倒也只有我来担。可写信给你父亲了?”

钟念月见她来了这里,倒也像是来做什么,只嘴上问两句便罢。于是毫客气地『插』声道:“香桃,你去请太医。”

二夫人转过了头:“却不知钟家姑娘是要上哪里去请?”

“琼林宴。”钟念月顿了顿,对香桃道:“哥哥出门前说过了,是在城南畅明园,你叫车夫载着你去。快些。”

香桃闻声点了头,匆匆转身就去了。

二夫人似有悟般,道:“今日琼林宴上,太子殿下,还有大皇子、三皇子应当都在罢?以钟家姑娘与太子殿下交情,请个太医自然连名帖也用。”

说罢,她才笑看向朱幼怡,道:“幼怡,先前老夫人还在的时候,总说你给贵人做伴读去了,如今瞧,那不知姓名贵人倒还如钟姑娘妥帖呢。”

钟念月面『色』古怪了瞬。

原来他们各自的家里人,都还知晓,原先晋朔帝寻他们去,是为了给她寻陪玩么?

此时朱幼怡的丫鬟送了吃食进来。

朱幼怡垂首声不响地吃了起来。等吃了没两口,她又蓦地想起了什么:“给钟姑娘拿些茶水点心来。”

“倒也必,我只饮温水就是了。”钟念月在外头用食物都用得少。

朱幼怡点了点头,这才又低下了头。

二夫人倒也没有走,她瞧了瞧两人,便自个儿寻了张椅子落了座,道:“我且等等,瞧瞧今个儿嫂子还能不能起身……”

室内寂静,时无人应她的话。

二夫人掩了掩面,便又道:“钟家姑娘吃茶,我却是要。”

底丫鬟动了起来。

钟念月却是悄然趴在了桌案上,侧过脸去瞧朱幼怡。

兴许是在这个朝代生活得久了些,她便越发清晰地感知到,朱幼怡、秦诵这样每日里向着她劝学的也好,还是锦山侯那帮听她话小纨绔也好,都是与男女主大相同。他们都是活生生存在于她的生活里,有血有肉人。

钟念月低声道:“本来秦诵他们也要来的,只是到底大方便,方才只有我来了……”

二夫人听得“秦诵”名字,方才朝这边多看了两眼,那丫鬟将茶碗递到她跟前,她都忘记喝了。

朱幼怡顿了顿手中的筷子,低低应了声:“嗯。”

跟着掉了两滴泪,“啪”落在了桌面上。

钟念月默作声地抬手,给她擦了擦眼角,还歪过身子,将那二夫人视线都挡住了。

朱幼怡一抬眸,便只瞧得见钟念月面容。

她当年第回见着钟家姑娘时,想的便是,好看得过了。

今也是这样。

朱幼怡胸中梗着那口气,缓缓消散开了。

旁人只道钟家姑娘如何学无术,如何脾气骄纵。

她却觉得念念是天独一份儿的。

念念明又聪颖,又乖巧,又生得极美。

朱幼怡搁筷子道:“我吃好了。”

这边刚说完,只听得阵匆匆脚步声近了,帘子掀,先进来的是香桃,紧跟着便是个长身玉立少年。

那少年身着蓝『色』圆领袍,面容俊朗,踏入屋中,便急声道:“表妹,你病了?”

钟念月抬起头,皱了眉:“是我。”

她叫香桃去请,本意是让她去寻孟公公,只是不好明说罢了。谁晓得香桃还把二夫人那话听进去了,竟给她把太子带过来了!

此时屋里其他人倒是惊了跳,连忙跪地都来不及:“参见太子殿下……”

祁瀚顿了顿,扫视圈儿,道:“唐突了。”

底人哪里敢说是呢?

“我已经命我身边人,去请段太医了。”祁瀚道。

屋子丫鬟仆『妇』自然感激已,忙又跪地叩头,更无人提起他贸然闯入的了。

这段太医乃是专门负责宫中贵人请脉问诊,近来总往太子府上去,为祁瀚调理身上伤。

是朱家人拿了名帖,也未必能请得来的。

二夫人在那厢立着,掩唇笑道:“太子殿下与钟家姑娘果是情谊深厚……”

祁瀚看了她一眼,面上柔和些许。

钟念月:“倒也没有很深。”

二夫人噎。

道这钟家姑娘是个傻子,太子殿下为她做脸,她却不给太子脸面。

多时,外头又响起了匆匆脚步。

那帘子再次被掀起来。

祁瀚转过身去:“可是段太医来了?”

来人惊讶道:“殿下怎么在?”

那人走到近前,祁瀚定睛瞧:“卢太医?”

这满屋子人又结结实实惊了跳。

若说像是段太医这样伺候贵人,已是常人不大能请得来的,那更不必提卢太医了。

这卢太医平日里只管人的平安脉。

那便是当今陛。

这是太子请来的?

众人『迷』『惑』又茫然地望着祁瀚。

祁瀚暗暗皱眉,倒是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客气地道了声:“太医请吧。……表妹,你我就不要在此地再作妨碍了,如到外间去等候?”

钟念月头也回:“表哥是外男,还是表哥先吧。”

祁瀚无奈笑:“罢,我知晓你定是忧朱家姑娘,我去外头等你罢。”

寥寥数语对话来,便又使众人吃了惊,暗暗道,太子殿下待这钟家姑娘竟然这般纵容。这表兄妹,就是与旁人不同。

祁瀚往外走,钟念月却是翻了个白眼,半点也给他面子。

卢太医便权当没瞧见这些,只缓步走到那床榻旁,仔仔细细为朱家夫人瞧了起来。

朱幼怡坐在一旁,面『色』也点点紧张了起来,她颤声问:“如何?”

卢太医面上紧皱,并未直接了当地说出来,是道:“最好是有太医院中同僚,与我共诊。”

二夫人问:“是什么顽疾怪病?”

卢太医没回答她的话。

外头有个丫鬟怯声道:“姑娘,二夫人,又、又来了位太医。”

这回来的是太医院里赫赫有名擅长『妇』疾的江太医。

那江太医进了门,先朝钟念月道:“姑娘体弱,莫要过了病气,还是在外头歇着罢。”

二夫人面『色』变幻莫测,道钟家姑娘好大排场。

这般利用太子之便,就不怕为太子招来不贤之名吗?

钟念月轻叹了口气,道:“罢了,我左右也帮不上什么忙。香桃,走罢。”

香桃应了声。

钟念月往前走两步,笑道:“二夫人也莫要在这里妨碍太医了,如今府中连个管人也无,难不成便要将太子干晾在外头?”

二夫人个激灵,这才匆匆地抢先步出去了。

钟念月小声道:“我走啦。”

朱幼怡冲她笑了笑:“嗯。”

钟念月便落后几步,跨出了门。

那厢二夫人正要请祁瀚去花厅稍坐,祁瀚本不大想应,见钟念月出来,他方才点了头。

“走罢。”祁瀚道。

却见着钟念月径直与他擦肩而过。

“你去哪里?”祁瀚问。

香桃也茫然地问:“姑娘,咱们是在外头歇着么?”

钟念月点点头:“嗯,去府外头歇着吧。走。”

香桃从来不会质疑她的决定,于是压了头的疑『惑』,连忙跟了上去。

祁瀚眼看着她走远,也好将自己刚才应承的话吃回去。

二夫人殷切地道:“殿下请……”

祁瀚却只觉得快。

请什么请?

这厢钟念月径直出府后,便在府门外见到了驾篷子漆成宝蓝『色』顶马车。

她径直走上前,将马车帘子掀开,大摇大摆地坐了进去。

晋朔帝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道:“知道朕在外头?”

钟念月点了点头:“唔。”她问:“那个段太医呢?”

晋朔帝道:“朕人将他拦回去了。怎么?还要这个段太医?太子挑选人,有何独到之处吗?”

其实叫段太医一并去朱家也无妨,多个人,于朱家夫人来说,更是多了『性』命的保障。

但在见到祁瀚跟着香桃走了之后,晋朔帝着痕迹地皱了眉,便想也想,就将那段太医打发回去,必到钟念月跟前去『露』面了。

“我又识得段太医,我哪里知晓他有没有独到之处?”钟念月摇摇头。

晋朔帝神『色』缓和了些,笑道:“那卢太医比他更好些。只是他未必擅长『妇』疾,因朕又传了个来。”他顿了顿,道:“你若是早些来寻朕,自然他们到得更早。却偏要去找太子……太子到底还只是储君,非是君。这天底还多是他使唤不动的人。”

钟念月胡『乱』点了两下头。

却是不大明白晋朔帝为何同她说这些。

她道:“是香桃误以为要请太子,我实际却是想让她去寻孟公公的。”

晋朔帝面『色』又缓和了些,微微俯身,将物系在了钟念月腰间,他道:“改日若逢急事,倒也必去寻孟公公了。免得你那糊涂丫头,今个儿请了太子,明个儿又请了三皇子。”

又与三皇子何干???

钟念月咂咂嘴,过还是低头,边也抬手『摸』了『摸』那东西。那是一枚金子打制的叶子形状的挂坠,配在腰间,便成了腰饰。上头也没甚么标识,连个“令”字都没有,再济应该刻个“威武”上去啊。

钟念月『摸』了『摸』金叶子。

把自己那块差点刻坏了玉佩也拿了出来,道:“陛,礼尚往来。”说罢,她也弯腰想去给晋朔帝系上。

晋朔帝垂目光,落在她发髻上。

他掐了指尖,忍住了掐她面颊欲-望。

钟念月直起腰来:“嗨呀,累死了,系不上,陛自个儿系吧。”

晋朔帝:“……”

他顿了片刻,随即无奈地笑了,便当自己系了起来。他指腹很快便『摸』到了上头的刻纹,由出声问:“刻的字是何意?”

钟念月道:“便是天第一好的意思。”

晋朔帝手指顿,抬眸定定地看着她:“是吗?念念当这样想?”

钟念月:“嗯嗯嗯!”她道:“陛赠我金叶作信物,急事可用。唔,我赠玉给陛,也可作信物……便是,便是日后,哪一日陛要来钟府找我了,我定出来。在被窝里睡觉,也出来。”

这可实在是太重誓言了啊!

能让个熟睡的人从被窝里艰难地爬出来,这是多么彰显它贵重啊!

晋朔帝捏了那打磨粗糙,刻纹如同鬼画符般的玉佩,沉声道:“念念可要记得自己说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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