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轻轻叹了口气，“这又何必呢。。。那么，来生再做兄妹吧！”

“好一副感天动地生离死别，嘿嘿，可惜了。。。”也不见鬼离怎么出得手，顾恒肩膀上便被他手上所谓的‘血饮’穿了一个窟窿，鲜血顿时汩汩流出。

顾惜从来没有觉得手中的木剑会如此沉重，似乎要费劲她的力气才能提起来，刚运了运气，却“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药物加上伤，经脉里感觉不到任何内息的流动，丹田空空如也。

“噗”一声，元宝的手臂又被刺了一剑。

顾恒和元宝伤得不重，但面对这种高手，那点微末身手连看都不够看，而鬼离被顾惜惹怒之后，颇为满意此时顾惜脸上神色，手上剑只往顾恒和元宝身上刺，一会功夫，两人身上又添了十几道伤口，可却都闭着嘴一声不吭。

“够了，我跟你回去，你放了他们。。。”顾惜终于憋不住心里的弦松口道。

“现在要回去了？可惜。。。晚了。。。我会在你面前一刀刀得让他们鲜血流尽而死，让你永远记得，他们，是为了你，才死得这么惨，这么痛苦，你说，他们会不会后悔救你？如果不是你，他们可都好好的做着他们的公子哥呢！”鬼离一边说，一边又朝顾恒刺了一剑。

地上青翠早已被血染成暗色，刺目的红色激起了顾惜身上最后一分怒气，“卑鄙无耻！”顾惜说着摇晃着站了起来，要么，就一起去死吧！

手中木剑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意，竟也嗡鸣着附和，顾惜挡在顾恒和元宝面前，手中木剑像大刀一样朝鬼离当头劈下，鬼离举剑格挡时却见她突然在半空换了招式，横着向鬼离腰身斩去。

如果是顾惜全盛之时，这一招或许能发挥作用，可此时，在鬼离眼中也只不过惊艳了一息，便软绵绵得被鬼离化解了去。

“不自量力。”鬼离看着用尽力气半跪于地的顾惜，仍旧挥剑向顾恒和元宝刺去。

“住手。。。”顾惜绝望至极，她突然后悔自己为何要不顾一切逃出来，明明知道自己如今是怎么都逃不过去的，为什么还要赌一把，还要带着兄长和元宝的性命一起赌，“住手。。。”茫然无措的哭喊声飘荡在这草地上。

“惜儿，别、别哭，兄长先走一步了，好、好好活着。”顾恒此时躺到在了悬崖边缘，不忍再看顾惜痛苦的样子，自己妹妹何时这么狼狈过。

“不要！”顾惜仿佛猜到了顾恒要做什么，慌乱地想要起身过去阻止，却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顾恒一个翻身，落入了悬崖。。。

“哥哥！哥哥！”顾惜用尽力气爬到悬崖口，看着顾恒如同一片落叶坠入无边的崖底，“哥哥！”顾惜嘶声大喊，她的手无力得伸下崖底，可却什么都抓不住了，这个永远觉得欠着自己妹妹的兄长，就这么消失在了云雾之中。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这一声“哥哥”，心里一直念着想着的就是自己再像小时候一般叫一声“哥哥”，可自己别扭了那么久，其实早就不怪他了，不怪他为什么不陪着自己上山，不怪他将自己的手放开任由别人将自己抱走，不怪他对小程氏和顾怜的善意。

哥哥，你回来，惜儿错了。。。

“倒是好骨气。。。那你呢？小家伙。”鬼离握着不停滴着血珠的剑蹲下问元宝，“你要自己去死，还是让我慢慢杀了你啊？自己去死呢，死无全尸，说不定身子还会被野兽吃掉，一口一口啃你的肉，咬你的骨头，连渣子都不剩，哈哈哈哈。。。如果让我慢慢杀了你，虽然过程痛苦了些，可好歹留个全尸，我答应你，给你挖个坑怎么样？”鬼离看着元宝扭曲的脸，因害怕颤动的身体，觉得甚是有趣，这些话也是更刺激了顾惜，兄长已经没了，难道元宝也要因为自己被杀死吗？

“你敢，你要杀他，就带着我的尸体回去吧。。。”顾惜将木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稍稍用力，一条清晰可见的血痕慢慢渗出了血珠。

鬼离顿时气急，杨衍让自己兄弟两做的事也就两件，鬼离凭剑术留下顾惜的人，鬼影凭诡术留下顾惜的心，这自己这一件就失了手，那解药可就不要想了。

“师姐。。。”元宝何曾见过这样的顾惜，一向傲气的女孩子此时却只能用她自己的生死来威胁敌人放过自己的性命，元宝狠了狠心，师姐就算回去也不知会如何，还不如一起死在这里算了，到了黄泉路，也能有个伴，下辈子投胎再也不做需要让师姐保护的弟弟。。。想着便身子一歪也想往崖边滚去，可鬼离就在边上，顿时一把拉住元宝衣领将他扯了回来。

“哼，不杀他可以，总要留下点东西吧。”鬼离说着上下打量着元宝，犹豫着不知留下手好呢还是留下脚好呢。

“你敢，我要他完完整整的，你砍他什么，我也砍我自己的。”

“你！”鬼离瞪着顾惜，没了之前的刚烈，此时却像个普通女孩子耍起赖来。

鬼离无法，只好站起身，却不解气得狠踹了元宝一脚，“快走。”说完便紧盯着顾惜。

“元宝，快走。”顾惜朝着浑身鲜血淋漓的元宝喊道，“师姐不会有事的，你赶紧走吧。”

元宝哭着摇头，却也说不出话来，他心里明白顾惜如若有一丝办法，也不会做这个决定，只能用力站了起来，哭着向树林里跑去。

“好了，我放过他了，我们走吧！”鬼离见元宝真的走了，便一步步朝顾惜走去。

“别过来，等他走远，我自会跟你回去。”顾惜后退了一步，木剑仍旧横在自己颈间。

鬼离哼了一声，找了块大石头坐下，盯着顾惜的一举一动。

过了将近一盏茶的时间，鬼离开口道：“现在能走了吗？”

顾惜看着鬼离，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当然能走，不过，是我先走一步了。”说完竟纵身欲朝悬崖下跳去，哥哥，这次换我来陪你，不管是粉身碎骨，还是死无全尸，这次，惜儿来陪着你，黄泉路上，奈何桥边，都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可是，鬼离却早就防着她这一招，直接运气一个飞身抓住了顾惜的衣领将她提了上来，“小丫头，跟我耍诈，还嫩得很。”

说完也不等顾惜开口，一个手刀就劈了下来，“省得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