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位？”男人低哑地嗓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那个时候，骚扰电话不像今天那么疯狂，人们对于陌生的来电都很友好！

“还记得半年前在YW市人才市场里，你递过冰糕的女孩吗？”安宁提醒着，她记得当时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呀！是你，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打电话呢，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吗？”一个业务人员总是这么自来熟。

“是啊，我也以为我不会给你打电话，我现在在南市火车站，过得一般。”安宁看着摆在桌子上的矿泉水，思绪已经飘回了半年前的那个午后。

“我在附近，等我，我马上过来。”邬笙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在南市，他知道JX省的很多穷人家的姑娘，都在十四五岁就已经去往ZJ省打工贴补家用了，他以为她还在YW市工作，他也不知道当时的她只是一个暑期工，假期结束就回校了。

“好。KFC。”安宁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就想到了他们会再次见面，只是没想到这小年都过了，他还未曾放年假，或许这就算是有缘吧。

十五分钟后，半年不见的男人出现了。

“好久不见，你怎么会到南市来？你从YW市回家应该不会路过南市才对啊。”邬笙拿着一杯红豆奶茶，一杯美式咖啡坐在了安宁的对面。

安宁正在看书，那是一本她很喜欢的诗集《仓央嘉措》，她以为他怎么也得半小时才能到，倒是没想到这么快。放下书，抬起头，“好久不见，我从H省回来，路过南市。”

细细打量，这男人仍如初见时那般高大挺拔且英俊，一身廉价的深蓝条纹西装里包裹着藏蓝的V领羊毛毛衣，再里面是白色的衬衫，领口被蓝色的条纹领带紧紧地束缚着。

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廉价，甚至给安宁一种他穿的是高定的感觉。

“倒是没想到你会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那边很冷吧？”男人把奶茶递给了安宁。

“嗯，中原地带，风大，很冷。”安宁没有拒绝，接过捧在手里暖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南市也不暖和。”

邬笙看着眼前的女孩，十八岁的模样，稍显稚嫩，但是眼里却有着经历沧桑地冷漠，还记得半年前见她时，她和同事之间相处还是有说有笑，眼神明亮如星辰，这半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莫名地，邬笙觉得心头如针扎似地疼了一下，“感觉你跟半年前不一样了，这半年，过得不好吗？”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安宁觉得鼻尖发酸，这半年来，虽然接受了辍学的事实，但是心里还是想要回去学校，但是她知道不可能了。

这男人，不过两次见面，却能从她身上看出她过得不好，是这个男人太厉害，还是她太不懂掩藏？

“过得一般，算不得好，也不算不好。”安宁喝了一口热的奶茶，轻声地回。

“可是感觉你并不开心，如果可以，你可以跟我说。”邬笙看着眼前女孩冷漠地好像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他不喜欢她的身上出现这样的气息。

“以后吧，有机会的话。我还不曾到过省会，还有半日时间，你若有时间，带我去逛逛吧？”安宁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