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岭花又仙又诡[穿书]

《高岭花又仙又诡[穿书]》

第38章 第38章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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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换作是谭上问这话, 童桐也许会糊弄,但现在她面前的是才20岁的陈雯,她想说实话:“因为你是陈雯, ”莞尔一笑说不尽的凄然,“亦或者因为你是陈虎的女儿。”

两年里捐了将近70万, 这个女孩不该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值得她拉一把。

手指颤抖夹瘪了烟,用力吸着,陈雯下敛睫『毛』,眼泪滚落,烟从鼻孔里冒出。凌晨2点的街上已经没什么人, 只有灯光还在孤独地守护这座城市。

仰首望暗黑无星星的天空, 她卷舌吐了两个烟圈, 眼泪顺着眼尾流进了金『色』的发里:“我闲下来喜欢刷微博,前几天你突然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我……”『舔』了『舔』发干的唇,抬手烟送到嘴边,“律界超级新人童桐, 在美国打赢花莹反倾销案的26岁中国籍律师, ”湿了的睫『毛』轻颤着, “直觉告诉我你就是她。”

伸手抽走那只烟,童桐将它掐灭:“抱歉,我不喜欢这东西。”

陈雯梗着脖子长呼一口气,慢慢地将空了的右手放下:“这几天网上全是你们的消息, 我想见见你,但又害怕见到你。那日正好一个小姐妹过生日,吸.嗨了就想找个酒吧蹦蹦。鬼使神差地我就拉着她们, 去了香格酒店。碰上你,我就知道得进局.子。”

原来是她送上门的,童桐弯唇:“在电梯里见到我的那一刻,你就该放过自己了。”

“放过自己?”陈雯情绪突然决堤,脖颈间的青筋暴凸:“最该死最肮脏的就是我,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我爸也不会去……”戛然而止,揪扯着头发痛哭。

坐在车里的冼默彦望着不远处蹲着静看陈雯发泄的老婆,莫名的心疼。她背上的疤痕是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消除的,但却留着。她一直在正视着那些不公正对待,从未想过要忘却自己的过去。

哭了近五分钟,陈雯的情绪得以宣泄,渐渐平缓,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十足狼狈。

童桐站起身走向车子,从后备箱里拿了一个旅行小套,抱着两瓶水回到陈雯身边,将东西放在地上:“洗洗吧,”双手『插』着袋,眯眼望着昏暗的路灯,“洗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雯抽噎着,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擦了鼻涕,没有因为夜半周遭无人就『乱』扔鼻涕纸,而是团一团装进一只保鲜袋里塞回包中。从地上爬起来,蹲在路边将脸洗干净。没有了浓妆的遮掩,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仰头将剩下的半瓶水灌进肚子后,她打了个嗝,抬眼去看静站在一旁等着的童桐:“我发过誓,可以不去告发,但如果有一天仇人找上门了,我会将我知道全部倾吐。”

童桐淡而一笑:“走吧,”转身离开。

“你不用带我去什么地方,”陈雯原地不动:“就在这里问吧。”

回头看向清秀的小姑娘,童桐脚下没停:“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随你,”陈雯将小包斜跨,抬腿跟上。五十米外那辆散发着钱味的大g,她早就看到了,不禁生了紧张,同手同脚地来到车旁。

童桐帮她打开后座的门便不管了,自己上了副驾驶。

坐在后座的陈韵没有戴墨镜,眼神冰冷地打量着局促地杵在车门口不动的金发女孩。没有了出格的浓妆,瞧着顺眼多了。但她还是很讨厌这女孩身上的气味:“上来吧。”

咕咚,陈雯吞咽了一口口水,瞅了眼自己还算干净的手,扒着车门爬上了车。

“系上安全带,”陈韵一眼不眨地盯着她。陈雯松开紧抱着小包的手,听话地去拉安全带。

透过后视镜,冼默彦见陈雯系好了安全带,便发动车子松开刹车,正想踩油门,就听陈韵问到陈雯,“你包里有货吗?”

童桐闷笑扭头看向窗外,突然觉得陈韵很可爱,她有她的执着。

一眼就认出陈韵的陈雯,听着这话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她当她是大款呢:“没有,”怕这女的不信还打开包让她查看。

大g停在了海市华东附二小的正门口,不知道冼默彦跟门卫大叔说了什么,大叔竟打开电门让他们进去了。15年过去了,现在的华东附二小很新,老旧的6层小楼也早就被铲了重建。

童桐根据记忆走到了『操』场,环顾四周:“以前这里是四年级教学楼。”跟在后的陈雯浑身僵硬,她没想到童桐会带她来这,但内心里又觉很正常。

冼默彦和陈韵没有跟着来,他们站在『操』场外等候。

驻足在『操』场的中心,仰首上望,一幅幅灰暗的画面浮现在童桐脑中,小童彤极力地解释、哭得通红的脸、无助的眼神,还有……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她绝望了,想去找爸爸妈妈。

眼中闪过晶莹,童桐重拾这些记忆碎片拼凑完整后在想,如果当时有一人能站出来表示相信小童彤,也许那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可惜……没有。

“疼吗?”陈雯环抱住自己:“跳下来的时候……”眼泪再次涌现、滚落,顺着脸颊向下,抽噎了一声,“你疼吗?”

童桐摇手:“不知道,”长叹一声,“反正醒来的时候,很疼!”

“你是怎么熬过来的?”陈雯泪眼看着童桐,她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桐”,多么美好的名字。凤栖梧桐,涅盘重生。还有她的英文名,phoenix,凤凰鸟,她的家人一定很爱她。

“不想死了,”童桐回忆着过去:“舍不得留我姐姐一人活着,我不放心她,”这是小童彤的遗念。

鼻子堵塞,陈雯抽泣:“你活着挺好,”她就不一样了,满身的罪孽。

童桐点头:“是啊,”微勾唇角,“如果我就那么死了,又怎么会知道我父母的车祸系有预谋的人为,而不是所谓的意外?”转身直面陈雯,从口袋里掏出录音笔,让她看清楚。

早等着了,陈雯目光落在那支漂亮的录音笔上:“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我会老实回答你。”

“程宰强.『奸』你?”童桐想知道陈雯的生父到底是谁?

“他没有,”陈雯又想去掏烟,但当指尖触到冰凉的包时又突然想到对面这位不喜欢,缩回了手:“他是我生父,是我一直在勾引他犯罪,想拉他进地狱。18岁那年我当着他的面脱……他打了我,”抽了下鼻子,“那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我,我闹我放声大哭。进了警局,说他强.『奸』我。”

意料之中,童桐抿了抿唇:“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雯梗着脖颈,换了口气:“因因为我不想他们好过,他们就不该过得好,”手指抠着自己的臂膀,假指甲弯折,她似感觉不到疼痛,“你能想象白天里在学校接受着礼义廉耻的教育,放学回家……冲着恶毒的男女叫着爸妈吗?”

她快疯了。

童桐能理解陈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陈虎的?”

“很早……”陈雯两眼上翻,爬满血丝的双目暗沉一片:“我爸出事的时候,我五岁,其实那时已经记事了。每次我爸跑车出远门,岳东美那个女人就会带着我去县里跟程宰私会。程宰总给我零花钱,让我叫他爸。真正确定,是在我……我12岁那年,我爸出狱那天。”

“陈虎出狱去找岳东美闹了?”

陈雯摇头:“他不是去找岳东美,是去带我回家的,”压抑不住激『荡』的情绪,泪腺再次失守,“我爸出狱那天,我收拾了东西……咻咻准备回自己的家。程宰不让,将我收拾好的东西……嗝撒了一地,还把我拖进房间里摁在镜子前,说我就是他闺女……”

见她全身打战栗,童桐上前想去安抚,不料陈雯徒然躲开嘶吼:“鬼才是他闺女……鬼才跟他长得像,他和岳东美都是魔鬼,”两腿一软,跌坐在地,急喘着气,双目中是浓得化不开的仇恨。

“我爸来……来带我,岳东美不放手又不告诉他我不是他闺女,就这么拿我吊着他。他们怕……怕我爸知道真相翻翻脸不认人。”

童桐站在陈雯的身侧,俯视着她:“陈虎为什么会同意制造车祸杀人?”

提到这个,陈雯捶打自己的心口,那里在剧烈起伏,紧抿着嘴抽噎,隔了足有一分钟她才缓过来试着张嘴:“我……嗝我五岁的时候患了病毒『性』脑炎……开开始是嗜睡、头疼、发热,打针吊水都不见好。我爸的老板程宰人脉广,就就介绍到市里去看……”

虽然才讲到这,但童桐已经能猜到接下来的走向了。

“一通检查下来,那个医生说我是脑炎,很严重,可能会痴傻……他们联合起来骗我爸,”陈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程宰说去京都……大大医院看,肯定能好,就是钱……钱要好多……我爸太老实了……他他……啊不该活的人是我……”额上的青筋暴凸,眼泪鼻涕混杂在一起下流。

为了女儿,陈虎同意了那桩杀.人交易。

陈雯大张着嘴呼吸:“我我活着除了还债,”眼神里缺失了她这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就是要他们都痛苦,”两腮抽搐着,“他他们花着利用我骗来的钱,就就该承受我带给他们的痛苦。”

童桐只想问一句:“值得吗?20岁的年纪吸.毒,你是在毁灭自己,不是在报复他们。”

“你不懂我的痛苦,”陈雯双手拉扯着头发,赤红的眼仰望着童桐:“你父母的命、我我爸的命,全都是因为我我没了的,而你为为什么会从楼上跳下来?”都是她的罪过,“如果你爸妈还在,谁……咻谁会敢欺负你,还是因为我。”

看着陈雯将自己往深渊里推,童桐做不到无动于衷:“你错了。”

“不要……不要同情我,”陈雯龇牙用力拉扯自己的头发,气息变得越来越急促。随着反应愈来愈大,红肿的柳叶眼竟比刚刚多了一丝神采,倒在地上抽搐。

这是毒.瘾犯了,童桐立马蹲下伸手要去捏她的下颌。

陈雯翻滚躲开:“不不要管我,你你你知道吗?别人吸.毒是为了刺激,我我求求得却是毒.瘾发作时的痛苦。只有我我痛苦,那那些因我而死的亡魂才才会得安安息。”

“陈雯你错了,”童桐脱了自己的风衣:“我爸妈出事的时候,你才五岁。你没有对这场阴谋说不的权利,”强行给她套上风衣。

站在『操』场外的冼默彦和陈韵已经发现不对,匆匆赶至。

陈韵接触过太多吸.毒者了,她一看到陈雯这幅模样就知是毒.瘾犯了。擒住她的双手反扣在后,膝盖抵着陈雯不让她『乱』动,抽了运动裤的带子将其捆绑。

把人扔进车后座,带回酒店。童桐三人就这么看着陈雯瘫在地上抽搐。正如她说的那样,她求的是痛苦。整个过程陈雯丝毫不挣扎也不开口向周遭的人索要毒品,任由毒.瘾侵蚀,直到她昏厥。

晨辉穿过落地窗洒在童桐卷翘的睫『毛』上,她轻轻眨了眨眼睛,慢慢松开紧握的拳,放下环抱自己的手:“陈雯身上衣服都湿透了。”

“她跟我住,”陈韵的眼神不离陈雯,她在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只不过她们坚守的信念不一样。

童桐长舒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我带她回房间休息,”陈韵俯身一把拉起昏厥的陈雯,架着她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冼默彦才开口:“放心吧,把陈雯交给陈韵是最合适的。陈韵做卧底的时候,为取信毒.枭,她吸.过.毒,后来又凭自己的意志戒了。”

童桐没什么不放心的:“陈雯心理问题很大,她对痛苦的追求已经盖过了意志。”就不知岳东美和程宰在看到陈雯把自己折磨成这幅模样,会不会有丝毫悔悟?

将人揽进怀里,冼默彦亲吻她的额头:“你熬了一夜,也该休息了。”

“嗯,”童桐回抱她先生:“等陈雯醒来,我还有话要问她。”

“好,”冼默彦带着人一步一步挪向洗浴间:“陈雯是个重要的证人,我们尽量说服她把毒戒了。这样上庭作证,可信度都要高一些。”

童桐重重地点了下脑袋。

………………

金玟把事撂了,汪晴案有了突破口,裘韧提讯孟婷。在审讯室外见到徐晋茂,裘韧是一点不意外,用笔记本打着自己的掌:“韩志这是认了孟婷的情『妇』身份?”那之前死咬着做什么,还吓唬小记者?

徐晋茂和往常一般,笑眯眯的:“我当事人韩志先生和孟婷女士是互有好感,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都是正经人,”骗三岁小孩都不带这么骗的,裘韧嗤鼻笑之,上前半步俯首问到徐晋茂:“你信吗?”

徐晋茂抬手推了推眼镜:“我信我当事人说的每一句话。”

“真是个合格的律师,”裘韧不掩讽刺,越过他推开审讯室的门。看守所都没让孟婷萎靡半分,今日她打扮得依旧知『性』。

按规矩来,小邱先是问询孟婷的姓名、『性』别、年龄等等,后才切入正题:“你和韩志是怎么认识的?”来这之前,他特地把近视眼镜擦得干干净净,就是为了要看清这女人脸上的神『色』。

孟婷转眼望向坐在边上的徐晋茂,见他点头了,她才回答:“2010年,他岳父汪穆阳出事的时候,我们认识的。”

“是吗?”裘韧翻开笔记本,从中拿出一□□音晚报刊登的报道:“2007年9月,民音晚报开了一个专栏,主讲海市的青年企业家,你是负责这个专栏走访的记者。2007年10月21号,这个专栏的第4期,走访的是海市远志海通货运公司。你采访了远志海通的总裁韩志。”

“采访不代表认识、相熟,”孟婷抬眼看向裘韧:“况且那次我采访韩志的时候,韩志的妻子汪晴就坐在财务室,你觉得我们能干什么?”

小邱接过话:“12年前的事了,你记得这么清楚?”很明显,孟婷跟韩志窜过口供,两人回答得一模一样。

孟婷一点都不慌:“这事都闹了几天,我不得好好想想。”

“是吗?”小邱跟她杠上了:“那你记得这个专栏的第三期采访的是谁吗?”

徐晋茂抬手打断:“这个问题好像跟汪晴案无关。”

“你觉得无关吗,我觉得很有关系,”小邱凑了凑鼻子:“孟婷不是说她好好想过了吗?既然都记得韩志老婆坐在财务室这事了,难道会想不起在韩志前后采访的是谁?”不等徐晋茂回话,他直接下了定论,“她回答不出来,就是有意说谎。”

带了两年的徒弟终于派上用场了,裘韧倚靠着椅背,任小邱发挥。喜欢讲歪理的秀才,就该让大头兵来对付。

“赶紧地回答,”小邱瞪着孟婷。

孟婷深吸一口气,沉默不语。

小邱挑眉:“回答不上来就老实交代。”

“你要我交代什么,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孟婷反咬:“你们警察是不是已经安排好剧情要我走了?谁要求你们这么做的,我因为汪晴的诬告事业停摆、名声受损,身心都受到巨大的打击,你们有管过吗?”

小邱斥道:“你怎么不报案,告汪晴诽谤?”从信封中拿出洗好的照片,走到孟婷跟前啪地一声拍下,“你自己好好看看,金玟已经把你怎么串通她利用产前产后母体身体激素不稳,刺激汪晴患上郁抑症的经过全撂了。你要继续死扛,我们一定奉陪。”

照片里的主角都是她,虽然有些发型、打扮老土,但孟婷一眼就认出。

徐晋茂拿过一部分照片,仔仔细细一张一张地看。

“照片里你所戴的配饰、挎的包,我们警方请专业的人员评估了,价值过4000万,”当时听到这数字,小邱都有一瞬间的『迷』茫,这『迷』茫中还掺杂了些许怨,怨他父母把他生错了『性』别:“这还不算你孝敬你父母的。”

裘韧补充了一句:“别说是租的,你有收藏奢侈品的喜好,我们在你家已经找到了原样,经专业人员检验过,全是真品。哪来的?”

孟婷扔下照片:“韩志送的。”

“你不是说你和韩志只是互有好感吗?”裘韧盯着孟婷:“4000万的东西你也敢收?还有丰和汀园的房子,虽不是买的,但一个月的租金要20万。我们也询问过业主,你在那住了有5年。2018年年底还跟业主谈过房价,要买那房子。”

审讯室里寂静一片,徐晋茂还在看照片,他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言说了?这一茬在网上有爆料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

裘韧和小邱耐心好得很,两人目光灼灼地盯着孟婷,等她回话。

搪塞不过去了,孟婷干脆承认:“韩志是在用这种方式补偿不能给我婚姻的愧疚。他太太患有重度抑郁症,就算是他想离婚,也不能在他太太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我很理解,虽然心里委屈,但人家是一起苦过来的夫妻,我只能支持他。”

“这么说你和韩志是存在不正当的关系?”裘韧要确定这一点。

孟婷点头:“是。”

徐晋茂嘴角微不可查地抽了下,取下眼镜,从口袋里掏出眼镜布。刚在审讯室外他说的话还在耳边,这脸打得太疼了。

“2007年底,你向金玟借了10万还房贷,2008年3月8日把钱还给了她,”小邱调出存在电脑里的证据:“我们这里询问过汪晴,也查过远志海通那个期间的账。韩志的哥哥韩笑在2008年2月底,向财务室报销了一笔折损,总共是21万4380元。”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韩志和孟婷的婚外情是起于2007年年末,也就是说两人合谋杀汪晴侵夺巨额财产的可能是存在的。

………………

中午,童桐醒来,吃了午饭就去了楼下。正好陈雯也苏醒了,穿着陈韵的运动服显得有些空『荡』,手里正抱着一杯温牛『奶』。

“你还好吗?”走上前去,坐到陈雯对面的沙发上。童桐细观她的脸,感觉好像比昨晚又小了一圈,眼下的青紫在这张未脱稚嫩的脸上尤其突兀。

再见到童桐,陈雯的情绪平稳多了:“你应该恨我。”

声音沙哑干涩,听着就觉她嗓子是破的。童桐接过陈韵给她端来的茶,道了声谢谢,回头看陈雯:“我该恨你什么?”见陈雯木楞,她弯唇一笑,“我是学法的,很清楚2004年海市612追尾事件该去追究谁的责任。”

真要论起来,陈雯也是那起事件的受害人。只不过她走入了误区,认为自己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陈雯眼眶又红了:“你知道玛丽苏、圣母吗?”

童桐蹙眉,她这是在骂她?

“你就是现实版的,”陈雯低头喝牛『奶』。

还真是在骂她,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那就不客气了,“我去过谭之镇,陈虎死前找过岳东美。”

陈雯吞下嘴里的牛『奶』,眼泪再次充盈了眼眶:“那天我爸会喝酒,都是因为我。我怕他再被岳东美和程宰骗,就……就告诉他我不是他闺女,我是岳东美和程宰偷.情生下的野.种,”眼泪滚落,流进了嘴里,“我想让他远离魔鬼,等我成年就去找他,给他养老……可没想到……”

那打击确实是大,童桐抽了张纸递过去。

“你不知道他们有多恶心,”陈雯接过纸,胡『乱』了抹了把眼睛:“在得知我爸死后,两人还烧了一桌好菜。我拿着榔头把家里全砸了,他们说我被鬼附身,还找来个画着鬼脸的老太婆要给我招.魂……更可笑的是,岳东美后来还信了耶稣……有这么个信徒,对耶稣就是一种亵渎。”

“他们说你出国留学了,是怎么回事?”

陈雯抬眼看向童桐:“他们倒是想,但那些沾着人.血的钱我用了犯恶心。我才不要出国,我要像恶鬼一样,缠着他们,让他们不得安宁。”

“他们知道你吸.毒?”童桐见她点头,只觉她这做法太幼稚了:“你……”

陈雯嗤笑:“他们得知我吸.毒,现在已经在谋划移民了。想得挺美,要去加拿大生活。”

“把毒戒了吧,”童桐手指弹着茶杯:“你才20岁,还有大好的青春,没必要为了他们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这是什么笑话?陈雯抽了下鼻子:“你觉得我还能活得像个正常人?”

“为什么不能?”童桐笑看着陈雯,抬手解衬衫的纽扣。今日她特地在里面穿了件吊带背心,站起身背朝陈雯。

衬衫落下,蝴蝶骨上的丑陋伤疤一览无遗。陈雯瞠目,抱着牛『奶』的手紧抠着玻璃杯壁,唇颤抖着,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

将衬衫穿好,童桐调过身:“我是一个被判定过死亡的人,都能活到现在,你为什么不能?”坐下直视陈雯,“我不是圣母玛丽苏,你也不需要我原谅。612追尾事件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父母会出事纯粹是因为他们拦了某些势力的路。就算没有陈虎,也会有张虎、王虎,所以你不必自责。”

陈雯抽噎。

童桐鼓了鼓两腮:“我会把程宰和岳东美送进监狱,希望到了那一天,你也别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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