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冥府之后

《入职冥府之后》

入画(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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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ass="">  因为李教授和吴跃的关系,温白参加过几次私人画展,办在地下室的也不是没有。

毕竟像古画这种东西,要想延长寿命,对温度、光线要求都极高。

可像郑博昌这么小心的,还是第一次。

偌大的一个地下室里,就最中间一个展示仓,玻璃跟塔山似的,罩了一层又一层。

最底边甚至贴了一圈用朱砂写好的符纸。

画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郑路连忙低声解释道:“先生莫见怪,原先不是这样的,只是那事发生之后,实在害怕,就让人多添了点玻璃。”

陆征兴致缺缺,随手撕了一张符纸下来。

郑博昌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随着陆征这一撕缺了一块角。

要知道之前几位大师千叮咛万嘱咐说动不得,动了这符纸小命难保。

“陆先、先生,”郑博昌心口一滞,“您小心点。”

陆征指尖掐着那张纸,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

温白看郑博昌紧张的神色,问了一句:“这是?”

郑博昌抹了一把虚汗:“我不知道上头写的是什么,但大师说,是镇画里的脏东西用的。”

温白也看不懂上头画了什么,但只看陆征的样子,就知道大概率是没用的。

他几步走过去,在画前站定。

除了泛黄的旧纸,其他什么都没有。

还真是一点出入和惊喜都没有。

虽说知道是这么个情况,可多少有些惋惜。

见温白一幅失落的模样,陆征看了画一眼:“只是一幅画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温白:“这可是稚子牵牛图。”

朱浮曾在他个人杂记里提起过,稚子牵牛图是他自己最满意的一幅作品,满意到在香案边挂了两个多月,这样的画作,自然是想见识一下的。

陆征声音却更淡了:“也就只有小孩子画得勉强入眼。”

温白:“……”

他果然还是没法用他们阳间小打工人的思维,去和他的“阴间老板”交流。

陆征好巧不巧,刚好注意到温白抿嘴的小动作,眼睛轻一眯,轻声喊了一声:“温白。”

温白:“嗯?”

陆征没说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温白有些绷不住地下意识站直身子,才漫不经心开了口:“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骂我。”

温白眼睛瞬间睁大。

这、这都能知道?!

这不是谛听的技能吗?

温白立刻低下头去,避开陆征的死亡凝视,嘴上也开始说瞎话:“我没有,我不是。”

幸好陆征轻笑了一声,放过了他,没再说什么。

哄好了老板,温白透过玻璃罩,再度看着那幅空白画卷,半晌后,问了郑博昌一句:“郑先生,我方便问一下您这幅画是哪来的吗?”

若换做以前,郑博昌还要思索一下,不会轻易透露画的来源,可现在,这画就是个烫手山芋,温白只一开口,他便回道:“国外一场私人拍卖会上拍下来的。”

温白点点头:“这样啊。”

陆征见他语气有些低,看了他一眼:“?”

温白:“没,就是觉得挺可惜的。”

“如果不是当时破庐先生的画不入流,没什么人欣赏,这画也不会不知所踪了。”

“画作不入流,谁告诉你的?”陆征忽地来了这么一句。

温白抬起头来:“历史书上都是这么说的。”

他顿了下,总觉得陆征话里有话:“难道…不是吗?”

陆征视线往下一落:“问它。”

温白手指贴在玻璃面上:“它?”

陆征已经偏头,看向郑博昌:“打开。”

随着防护罩一层一层打开,那幅画卷才正式落在温白眼前。

他俯身下来,想靠近点再看看,腕间却微微一烫。

许久没有动静的白玉葫芦突然冒了一小簇红光。

紧接着,手背便被一股非常轻柔的力道缓缓碰了下。

他低头一看,见到熟悉的小身影,心下一喜:“醒了?”

刚打开防护罩,还来不及退到一边,因此刚好听了个正着的郑博昌:“???”

什、什么醒了?

刚刚温先生是不是对着地底下说话来着?

郑博昌一多想,顿时觉得脚边有点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扒拉他:“温、温先生,您在跟我说话吗?”

温白:“……”

温白是忘了这边还有人。

而陆征则是完全不在意。

郑博昌此时已经完全僵在原地,温白没辙,对着郑路开了口:“小郑先生,您先带着您父亲出去吧。”

年纪也不算小了,别给吓出病来。

郑路看他爸一脸要撅过去的样子,再一联想刚刚温白的举动,就好像是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一时也觉得寒从脚起,连连应声后,搀着人就走了出去。

于是偌大的地下室,只剩下温白、陆征,以及青蕴观一行人和林丘。

李志清他们根本不敢近身,离得远,所以没听见温白和小莲灯说的话,只当郑博昌是担心画里的东西才走了,依旧贴墙站着。

小莲灯已经悠悠醒转,见温白跟它讲了一句话后,就没再看它,有些委屈地哼唧了一声。

温白也顾不上那边的一群人了,点了点它的小火苗:“睡得还好吗?”

“好。”小莲灯浑身懒洋洋的,顺着温白的手一路向上飘,最后靠在温白肩膀上,还用叶托蹭了蹭他颈侧。

“我在梦里见到你了,我有想你!”可能是睡久了,声音都透着一股软乎乎的惺忪,“你有想我吗?”

温白轻笑:“有啊。”

小莲灯晃了晃小脑袋,一转身,才感受到陆征的气息。

一个飞身就想过去碰碰陆征,却被陆征一拦。

“再闹。”陆征反指,在它花尖上轻巧一点,跟起了阵风似的,小莲灯晃晃悠悠飘了回去,重新落进温白怀里。

小莲灯捂住脑袋,“唔”了一声。

温白顿时心疼,立刻上手摸了摸它的花瓣:“打疼了?”

小莲灯哼哼唧唧默认。

温白有些无奈地看了陆征一眼:“打疼它了。”

陆征:“……”

陆征伸手,掐了掐它的叶托:“听它骗。”

小莲灯咯咯笑了好一阵,才注意到那幅画。

它歪着胖花瓣,凝神盯着画纸,最后飘了下去。

在上头慢悠悠转了两圈之后,用叶托点了点那泛黄的旧纸,看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

“这画不对劲,不可以乱动。”温白忙道。

在还不知道这画有什么问题,安不安全的前提下,温白并不想让它触碰。

正想抱过它,可在他手碰到花瓣的一瞬间,小莲灯灯芯火光倏地一燎,火光盈盛的瞬间,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他腕间的白玉葫芦朝着画纸的方向猛地一坠——

等温白再睁开眼时,他已经不在地下室了。

眼前是一片刺白。

那种白仿佛不是外力给的,不似雪,不似粉,而是一种近乎其本身的浑白。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就好像处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

只不过那深渊是白色的。

“有人吗?”温白喊了两声,没听到任何回答。

他想起在进入这地方之前,先是小莲灯不见了踪影,随后白玉葫芦上便突然多了一股力道。

然后这股力量把他也带了进来。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小莲灯应该也会在这里。

一时间,温白也不知道心里是踏实了,还是越发担心了。

他抬脚往前走去,四周还是白茫茫一片,恍得人眼睛都有些疼。

温白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可直觉却告诉他,他一直在一个地方打转,并没有出去过。

正当他想坐下休息一下,顺便整理一下混乱思绪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很悠长浑厚的牛哞声。

这是他在这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

温白一下子抬起头来。

他循声望去,仍旧空白一片,可声音却是实打实的。

等等……温白皱了皱眉。

牛哞声?

稚子牵牛图!

所以自己这是进入画里了?

温白浑然不知,他在画里过的半个时辰,在画外,仅仅只有一瞬。

在他得出结论的一瞬间,郑博昌地下室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几个度。

明明是六月的天,却跟寒冬腊月的冰窖似的。

罪魁祸首,便是还在外头的陆征。

青蕴观一行人已经止不住开始发抖。

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之后,好脾气的温仙长就凭空消失在了他们眼前。

然后剩下满脸都写着“都给我死”的陆爷。

林丘第一个反应过来:“是画!”

青蕴观弟子仿佛找到主心骨似的,往林丘单薄的小身子骨身后一藏。

“什么画?”

林丘直直看着陆征:“温仙长可能进画里去了。”

青蕴观所有人:“???”

陆征却是拧着眉,回头看了林丘一眼。

他自然知道是画里的崽子搞的鬼。

只是这小鬼是怎么知道的?

陆征从头到尾对林丘就没生出过什么兴趣,甚至因为温白的特别关注,还有些莫名的不悦。

可如果他跟这画灵有关系……倒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

陆征微一凝神,等看到林丘天门上玄光的一瞬间,无惊无喜卸了神。

还算新鲜。

道行不怎么样,五感却比常人超出不少。

倒也能解释刚刚为什么会盯着白玉葫芦看。

知道林丘和画灵没关系之后,陆征便不再看他。

一转身,轻一扬手,那原本摊在台面的画卷,就这悬在了空中。

青蕴观所有人:“……”

紧接着,他们听到陆征开了口:“放不放人?”

青蕴观所有人:“……”

“师父,大能前辈这是在跟、跟画说话吗?”

李志清长吁一口气:“总不能是跟我们说话。”

“可画怎么能说话呢?”一个弟子颤声说道。

然后在他话音落定的下一秒,那“怎么可能说话的画”就说话了。

“我不放!”

所有人:“……”

陆征慢悠悠挑出一点指尖火:“放人,和天灵盖上烧个洞,你选一个。”

“画”立刻急了:“你、你敢!”

陆征都听笑了。

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个敢威胁他的。

还是个黄口小鬼。

“你可以试试。”

“你不可以烧我!”

“画纸”无能狂怒,思索半天才想到理由:“这里面有个长得很好看的人族,还有一盏小纸灯!”

“你要是烧了我,他们就出不去了!”

陆征听它这么一说,语气一凉。

“你该庆幸他在里面,否则,就不只是烧个洞了。”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画纸:明明媳妇孩子都在我手上,怎么还这么嚣张!

感谢投喂手榴弹的宝贝:祁清余2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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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宝贝们:多病体质102瓶,梵音33瓶,祁清余30瓶,幽络22瓶,凯莉、啊,秋膘养起来啦20瓶,阿姆噜噜16瓶,bobo12瓶,温白10瓶,jiang 8瓶,江停至上主义者5瓶,铁柱1瓶

全部抱起来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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