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白翳还想在这期间找出个合理的方法，然而并未如她所愿，这一声提醒让她从幻想里醒过来，事实证明这就是一个纯主意，一切都要推到李艺深头上。

但凡她甘于和男朋友糊弄日子，不觊觎老板的钱财也不至于如此。

“你先去吧，我想……”

慕珠看着她上演自己的小把戏，临阵脱逃这种事大差不离都是一个套路，微微一笑：“忘了告诉你，因为人选的临时会议，推迟半个小时。所以，现在去补妆吧。”

丝毫不担心她偷偷溜走，因为就在刚刚对方已经同意签署合同，而这场会面不过是入职前的交流。

推迟半个小时也只是借口，凭着对她的了解，现在应该正在和李艺深对峙。

不得不说，楚璇这半年的消息都精准得吓人，可惜一直没有抓到实质性的证据。此刻，洗手间的白翳正大发雷霆，冲着好闺蜜无能咆哮。

“你什么意思？！踩着我搭上那个老男人，转头就拖我下水，别忘了他家里可是有个母老虎！”

李艺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顺着她说：“怎么了？别冤枉我，可什么都没干。”

“不是你出的馊主意，非要拉慕珠下水，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和她过不去。”路过的人看向她，心虚的压低声音，背过身去。

“是她要和我过不去”，差点就将那件事露出来，及时岔开话题，“你只要帮我，就能保证这个合同落在你手里。好了，不要再说，鹿铭回来了。”

迅速挂断电话，白翳还在错愕中，她能搞定什么？丢了工作的不是她，自然不着急。

一想到包厢里还坐着慕珠以及需要她搞定的难缠人选，根本就不想回到那个封闭空间，何况脚上踩得还是那个女人的鞋。

但是，她需要这份工作。

找到包厢，里面传来爽朗的笑声，显然她们聊的很顺利。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慕珠站起身来，向对方介绍：“这是我的助手，白翳。”

“你好，王先生。”白翳凑上前去主动问好，毕竟这是她的摇钱树。

对方并未有任何表示，对着慕珠说道：“坐，不用那么客气。”

白翳伸出的手还举着，尴尬地收回，坐在慕珠旁边，全程说不上一句话。席间，听他们说起另一个人，似乎很是熟悉。

原来他们还有关系在，只有她像个傻子一边担心，一边受骗。

听了半天，才稍稍理清关系，他们之间的纽带是一个叫楚璇的女人，所以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都结束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业绩压力、合作威胁，一切都是自以为是。

短短的半个小时，他们已经成为朋友，白翳坐在一边只是个陪笑的。

而这次算计实打实地给慕珠递了把刀，成功给自己降级，“助手”这个身份死死地跟着她。

白翳没什么心思再纠结合同，满脑子只有慕珠的话：“这次多谢王先生了，我身边这位也托您的福，任命文件很快就会下达。

将来做我的助手，还希望您多多照顾。”

慕珠叫了她好几声都没应，“可能太高兴了，让您见笑了。”

“没事，年轻人升职是应该高兴的。”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翳，职场里的这些弯弯绕绕，他这个老狐狸只一眼就瞧得清清楚楚，“白小姐的鞋子很不错。”

不管他们怎么闹，慕珠这个人肯定是不能得罪，“后面还有会，就先走了。”

白翳看着他们，连鞋子的夸奖都没能说上话。只能尬笑，助手这个事传出去，合同根本不可能是她的。

又不能当场发作，现在这个局面全都是李艺深搞得鬼，回去后必定饶不了她。

“我送您”，捅了捅一旁发呆的白翳，示意她留下处理。

见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看看自己的余额，不满地抱怨，“都走了还有什么事，约个人也要我买单。”

付完钱，算了算开销，这个月又是负收入，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困境。想到这更是生气，给李艺深去了个电话。

“喂~”一听这个娇软的声音就知道此刻和那个老板在一起。

白翳也算有点脑子，甜言蜜语道：“宝贝，你在哪呢？出来吃顿饭啊？”

正坐在那个老男人怀里，娇滴滴地伏在肩膀上，轻轻推搡着凑过来的嘴巴，“好啊，什么时间？”

“就六点吧，老地方。”

回应她的是李艺深粗重的喘息和断断续续的缠绵声，不由厌恶起来。

白翳想不明白，昔日这个好姐妹怎么就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家里条件也很好，偏要靠着男人活。

若说她毫不羡慕那是不可能，对着玻璃欣赏自己。不说多天仙的美貌，单论这低头不见脚尖的身材，也不差多少，可就是没有男人愿意毫不吝啬的砸钱。

可能比起李艺深那样的干瘪，少的就是几分狐媚功夫。但要她不要脸面的搔首弄姿，还真是学不来，最多也就是闺房里玩的尽兴。

自夸一番，才想起该回公司，否则算她缺勤那是雪上加霜。本想着绕回停车场找到慕珠的车，结果哪儿还有她的身影。

跺着脚大喊：“这个狗女人！竟然还想着她能等我！”太用力没稳住身形，赶紧停下动作，心疼起脚上的鞋子。

“这可是花钱买来的，真不懂这些女人一双鞋也要那么贵，要是我爸还在也不用这样。”

抱怨归抱怨，还是要自己回公司，一看打车费一百多，还是选择地铁公交更划算些。

然而等她到公司，等来的却是任命文件，动作真快。

“白秘书回来了。”不知道哪个职员大声喊道。

而此刻她正是狼狈的时候，心里一股子气没处撒，又撞上一群人虚假的关心，更是心态崩裂。

冷着一张脸，头发凌乱地说道：“什么白秘书？”

她从心底里还是不想在慕珠手底下讨生活，那一点点骄傲迫使她不愿承认。

好事的同事上来扶住她：“刚刚上面任命书下来，恭喜白秘书升职。以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们大家伙。”

“就是啊，听经理说是因为白姐拿到大合同，恭喜恭喜啊。”

白翳一身疲惫，懒于应付这群人，走向自己工位。小陈也是心软，没搞清状况，冲上去替她说话，“好了，白姐刚谈完合作挺累的，大家就放过她吧。”

众人一听这话，联系她飘散的头发和不整的衣衫，瞬间理解成别的意思。总有那么几个口无遮拦的，“原来这么谈下来的，羡慕不来。”

说什么的都有，白翳憋了一肚子火正要发作，被小陈拦下来，“姐，经理说叫您回来了过去一趟。”

白翳更是不满，一把推开，径直走进去，正好她倒要问问慕珠是什么意思。刚一进门就见她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面带微笑。

“你什么意思？整我很有趣吗？”直冲到慕珠眼前，趾高气昂地站在办公桌前，双手支撑自己。

慕珠不急不躁，徐徐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问我？我有什么可说的。”尽管面上硬撑着，还是心有余悸，没了刚才得气势顺势坐下，抱臂掩饰紧张。

“这个案子不该小陈去的，他是我的人。”刻意停顿，如果她不笨就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可惜这个时候早就无法冷静，“那又怎么了，一个新人不该得到锻炼吗？”

慕珠将文件推过去，不咸不淡地说道：“这些记录的是你如何将自己的好朋友送给客户的，当然也有你们之间的勾结计划。不过，很可惜，失败了。”

迟迟未动文件，她不敢看，更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似乎有什么将她固定在座位上，压迫感自头顶而下。

“你不看看吗？或许它会被送上去。”微笑着说道。

白翳清楚的知道这是威胁，可她没有说不的权利。

“你想让我做什么？”还算识时务。

收回文件，当着她的面扔进垃圾桶里，“简单，约李艺深出来。”

没想到条件这么简单，一口答应。毕竟全都是李艺深害的，这就当她还债了，兴奋道：“今晚五点，我们约了老地方见。”

“很好，你已经会提前温书。”还真是塑料姐妹，当年可以因为一个共同讨厌的人彻夜长谈，现在就能为了私利互相利用。

“没别的吩咐我就先出去了。”她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憋屈的地方，而迟早有一天她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位置。

“另外，虽是秘书，但你没事不要过来。”

抓紧玻璃门的手力道重了几分，咬牙切齿道：“好。等会还麻烦你载我一起去。”

不等回答大步离开，多一秒都可能冲回去撕了那个女人，心想早晚有一天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她。

回到自己那个狭小的工位，翻出手机和李艺深抱怨自己过得多难受，然而对方根本无暇顾及她，和老板鱼水之欢的间隙让她多做事少说话。

这更引起白翳的不满，暗暗期望她最好后悔今天对自己的态度。

期间同事说的那些污言秽语扎心无数，审视着这些人的嘴脸，只觉得人心凉薄。

可到底还是有所图，摘下见客户佩戴的首饰，换回每每约会的那一套。

也只有这样才能从李艺深那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却总是贪得无厌，惹得李艺深好几次想和她断了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