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或多或少、听出散语或是见势不妙的侍从和内侍，纷纷远离两人，以免无故卷入纠纷。

姜仪低头，沉默不语，犹如一位犯错的孩童。

“你没有别的话说了吗？”周璟笑着问道。

“先皇以妾身为假太宰，辅佐君上处理朝政，治理国家。”

“妾身应以勉励，非以严令规劝。冒犯君上，实属不该，为无能现，罪大难恕。”

“请君上责罚！”姜仪起襟，额抵叠臂，躬腰过半，垂首而待。

义正言辞。

周璟一时为难，不知如何罚处。

事情本该是自己的不是，未能迎合当下思想，以致险些铸成大错，甚至……与太后关系出现破裂。

如果不是她及时出现，后果不堪想象。

相比之下，她只是在言语上冲撞了自己，根本微不足道。

然，此举有违礼法。

或许惯犯的他无所谓，可对身为假太宰的她而言，却是致命的。

太宰为六公之首。

触犯君臣之礼，等同否认当下礼制。

周璟思索一下，上前搀扶，抚慰道：“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卿之大德，我甚欣慰。朝中公卿、宫内左右，莫不畏天子之威势。”

“我虽天子，却非圣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此番无人规劝，险些铸成大错。爱卿言语失礼，却挽回天子之大过。”

“我以为值当！”

“卿，何来罪过？”

一边温和安抚，一边将其扶起。

周璟见她还有些自责和难为情，随又说道：“轻微严词，却能纠正天子过失。善莫大焉！”

“因言入罪，大可不必。卿，不仅无过，反而有功。”

“自今日始，我许你自由言行之权。严词规劝，言明得失，不犯礼法，为天子镜。”

“日后，望卿勤勉，以正吾之过失。”

言罢。

姜仪神情严肃，眼神认真。

“臣妾必不负厚望，以身为镜，拾遗补漏，以报君恩。”

闻言，周璟这才松了一口气。

……

安慈宫。

太后公仪氏，俯视着面前下跪汇报的内侍，冷声问道：“方才你说，陛下又外出宫去？”

“是”

“值班吴统领亲眼目睹，陛下刚从大门出宫，其中劝者无数，却无人阻拦。”

太后：“……”

“你退下去吧！”

“诺。”

打发过来汇报消息的内侍。

太后轻轻挥手，示意心腹过来。一旁女官迅速会意，连忙上前几步，等候吩咐。

“璟儿身边内侍方才汇报说，他给予姜少宰自由言行之权？”

“是的。”女官点了点头。

“两人近日有何亲密之举？”太后又问。

“陛下将政事全部交由姜少宰处理。其间，两人多有独处，偶尔举止亲昵。”

“宫人闲言，说……”女官仿佛有什么难言，及时止住，没有说下去。

太后有些不悦，立即以严声逼问。

“说。”

“陛下和姜少宰……”

“住口。”

太后不想听下去，随又说道：“回去，严惩言论的相干宫人。之后再有，除以极刑，罪及家属。”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