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一脸惊奇的“仙长”，拳师沉默片刻，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不能这么算。”
“掌握一道势，在境界上自然可称为大武夫。”他斟酌着言语，继续道，“但是一般的大武夫，专精一门武艺，破入势的领域时，招式已然自成一派气象。”
“仙长这一拳，虽然蕴藏着不俗的武势。”念及那如猿猴一般的武势，拳师颇带些惊奇，“但是，仙长此时的武道修为，估摸着比大武夫还差些。”
周阳面色平静:“原来如此，多谢解惑。”
这回答倒是没出乎他的意料。
他自然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没有脑海内大鼎的帮助下，他可算不上多有能耐。
在练武上，他前世压根没接触过，也谈不上有什么经验。
先前唯一的武道底子，也只是被判定为浅薄的几式枪法。
“不过，方才那猿猴？”拳师见到周阳沉默不语，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武势，初诞生便是凶悍逼人，狂妄自傲的意味浓郁。
他胸中养出的一头猿猴，甚至在隐隐发颤。
“早年间见过一头混世妖王，凶狂滔天，出拳时想到当年那一幕，没想到阴差阳错养出武势。”周阳也不隐瞒，直接回道。
“难怪。”拳师略微蹙眉，他自然耳闻过混世妖王的名头。
那是妖王中的妖王，横行四洲的绝世妖魔，哪怕仙人中的强大者也要退避三舍。
若是以混世妖王为根基所诞生的武势，能压制他的武势也就不奇怪了。
他略带羡艳道:“这倒是大机缘，仙长在武道一途上，绝对能走得很远。”
周阳呵呵笑道:“那就承将军吉言。”
突然，他眼神中掠过笑意，转头看向门口处的身影。
“冠军侯回来了。”周阳不疾不徐地收回拳头，瞥一眼霍去病，立在原地道。
霍去病略微掀唇，嘴角笑意浓郁:“仙长既然要学拳，自然是好的。霍某虽然力微，但是卫将军却是精通武艺。”
说着，他将身旁的卫青一把推到周阳身侧。
卫青猝不及防，狠狠瞪了身后的外甥一眼，颇带些无奈。
突然被推到周阳身侧，卫青尴尬地咳嗽一声:“咳咳，仙长，近来可好？”
“自然是好的。”周阳嘴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逐渐浓郁。
卫青站在这位仙长身侧，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道:“额，那便好，哈哈……”
周阳也不和他客套，直接道:“听霍将军所说，卫将军刀术惊天，可否传授于某。”
“咳咳!”卫青闻言，险些一个趔趄摔倒。
半晌，他转眼看向周阳，有些头疼道:“我的刀术倒是不妨事，但是仙长，可有武道基础？”
周阳沉吟片刻道:“从前学过一些浅薄枪法，只是不甚精通。”
卫青注意到周阳略显局促地面色，心头涌现出一抹恍然。
他笑着摇摇头:“仙长，习武需要自小苦修，筋骨未长开时才是最佳的年纪，您虽然是仙人，但是……”
话到此处，卫青明智地闭上嘴，不再多言。
话到此处，若是周阳执意要练武，再难有成效的话，也怪罪不到他身上。
周阳面上掠过一抹无语的神色，手掌搭在面庞上，随口道:“长平侯以为，周某年纪很大不成？”
卫青嘴角扯了扯，面上浮现一抹尴尬神色。
他能说些什么？
你这种老家伙，年纪还能小了不成？
周阳面色如常，一百多岁又如何？
比起三十三天上那些动辄成千上万岁的老骨头来说，他已经算是年轻的了。
“总而言之，仙长若要学武，我自然会倾力相助，但是不保证仙长能取得何等成就。”卫青干咳一声，正色道。
“如此，甚好。”周阳颔首，同意卫青的提议。
金乌西垂，一束金色光辉落在霍府大院中。
啪嗒!
一道健硕的身影气喘吁吁，猛然飞出，径直砸在石墙上，整座大院都颤了颤。
伴随着平静注视而来的目光，那道身影麻利地爬起身，揉着手腕站直。
健硕男人拍了拍身上灰尘仆仆的甲胄，朝着身前的青年露出苦涩的笑容。
“仙长，可否休息片刻？”
青年这才回过神来，皱皱眉尖，抬头看一眼天穹。
发觉到已经是傍晚，青年捏一捏额角，拨开散乱的发丝，回答道:“那好，暂且歇一歇。”
话毕，青年略微跺跺脚，身形飞掠而起，轻飘飘地落在霍府的屋顶上，盘腿而坐。
健硕男人如释重负，顿时瘫坐下来，不顾形象地解开华贵甲胄。
健硕男人身旁，突然凑上来一个年轻将军，笑嘻嘻道:“舅舅，你觉得如何？”
健硕男人自然是卫青，他无奈地挽起长袖，手掌骤然捏住年轻将军的下颌，面色不善:“好你个臭小子，竟敢坑害我!”
年轻将军面上顿时涌现求饶神色，眉宇间掠过三分痛意，忙叫道:“舅舅，轻些，轻些!”
卫青并不吃这一套，手掌上的力道反而加重几分，冷笑道:“你小子当真是欠揍，说说理由吧。”
“外甥愚笨，教不会仙长武艺。”霍去病小心翼翼看一眼房顶上打坐的周阳，咧嘴道。
“呸!”卫青不屑地吐出一口唾沫，站起身把霍去病也拉拽起来，“不想接下这苦差，就找你舅舅当替罪羊？”
“嘶!”霍去病倒吸一口凉气，疼眉尖挑起，略微弯腰弓背，疼痛难禁道:“舅舅息怒。”
卫青这才放松几分力道，但依旧板着脸道:“这事情你惹出来的，当由你自己解决。”
霍去病苦着脸:“舅舅，我只会霍家枪。你要知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
“那仙长本就是门外汉，若是再跟我学枪，岂不是难上加难？”
卫青一把揪起霍去病的领子，嗓音低沉嘶哑:“你当我不知道？但是刀术，也不是轻易能入门的!”
“我当年入门都花去三日，更别提那仙长，你觉得我能撑几日？”卫青语气泛起些微癫狂，无语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