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缉魔卫

《大唐缉魔卫》

22、葡萄美酒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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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

身后的曹天罡三人心里同时冒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夜太地这小子今早在惊雷堂面对刑部司察和大理寺少卿二人时那股子狂傲讨打阴阳怪气的气势又来了!

“稳住!别瞎来,这是宰相家的公子,加上户部尚书的儿子在此,我恐怕把握不住,你小子赶紧回衙门去找姜巡首,最好能找堂主来,实在不行就找个堂内的别的巡首来!”

曹天罡胳膊肘捅了捅夜怀剑的腰肢,小声的说道,想赶紧把夜怀剑支走。

但夜怀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轻轻拍了拍他背,以示安抚。

“你……你……你这厮!意思是说本公子没有才华天赋?脑子不够灵光?生活没有感悟?还是骂本公子情操德行不足?”

“牛孙公子格局可以再大一点,这其中或许都有也不是没可能。”

夜怀剑将食怒术的心法最大化,极致嘲讽。

这一下倒是给这公子哥整得愈加暴跳如雷手足无措了起来。

平日里他哪曾被人这样阴阳怪气嘲讽过,看人不顺眼早就让护卫给人骨头都捶碎了。

此刻人生初体验的被一个缉魔卫这般嘲讽,他倒是瞬间没了叫护卫赶紧弄死对方的冲动,反而最想有理有据的说服夜怀剑认同自己,当即指着夜怀剑的鼻子唾沫横飞,

“你一个普普通通的缉魔卫,也配和本公子谈论诗词?你知道平日里指点我写诗作词的可都是谁?”

“这一位!是去年的殿试的状元刘墨染公子!长安书院第一诗魁!长安书院诗词阁甄教授的得意门生!以诗词文赋入儒道,今年二十岁,便已至七品文心境中期!乃我大唐儒道一脉不可多得的天纵奇才!”

夜怀剑瞅一眼坐在座位上一声不吭的清瘦男子,心想那天赋异禀的女教授原来是教诗词的,这人是她的学生?

“这一位!乃工部尚书之子王迁回公子,也是现今长安书院儒生,虽然尚未入品,但对诗词却颇有研究!”

正说着,有个嘴角两撇淡淡胡须的矮胖油腻中年男人衣衫不整的凑到了桌旁,一脸茫然地打量着现场情况,一边还在捆着腰带,一副刚刚从温柔乡钻出来的疲倦模样。

看样子这家伙也是和这相府牛孙公子一伙的,刚刚是去楼里放炮了。

夜怀剑正心想着,那牛孙果然立刻把这油腻中年拉到身侧,指着夜怀剑道,

“你可又知道此位先生又是谁?”

不等夜怀剑说话,他自问自答,抢着如炫宝一般揭秘道,

“此位便是礼部侍郎张之温大人,今年春闱的副考官,天运元年的进士!”

“张大人虽然不爱好修行,但文学造诣却是极高,平日里也时常指导我写诗作词!”

说完,这牛孙仿若告状诉苦一般,赶紧将刚才夜怀剑嘲讽自己的话原本叙述了一遍给这礼部侍郎听。

“哼哼,狂妄!好狂妄!简直狂妄至极!”

那礼部侍郎张之温听罢牛孙的告状,当即仰头哼笑一声,围着夜怀剑打量了一圈,

“我在长安做官快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斩魔司的莽夫缉魔卫这般口气不小的指点我儒道门生如何作诗写词!”

“指点算不上,况且诗词文赋也不是指点出来的,若诗词文赋能被人指点出来,就凭这牛公子刚才介绍的二位平日指点,桌面上这已立题的诗词早该写出来了,也不至于将我等缉魔卫查案当做打断他文思的借口。”

夜怀剑毫不怯场,继续悠哉悠哉地嘲讽,让几人保持对自己的怒气,从而顺藤摸瓜压榨精气灵力。

先给丫几个挂上虚弱霸服再说。

他不吃相府公子这一套,反正自己背后有斩魔司衙门撑着,且有百分百把握那血色引灵石是现目前张天禁案件中的绝对关键线索,只要能从这雯雯姑娘的裹胸里搞出那颗引灵石,那今晚就算和这些家伙硬碰硬,他也值了!

张之温回头拿起桌上的杯盏喝了一口,抿着嘴,朝夜怀剑昂了昂下巴,试探道,

“你既然将作诗写词说得这般轻松简单,那该也读过书?会作诗写词?”

“在下不才,十四岁就上了伐蜀战场从军,在沙场苦熬数年,攻城掠地是主职,诗词文赋也偶读,不敢说略懂,只能说精通。”

夜怀剑昂着下巴,面有狂色地悠悠道。

攻城掠地是主职?诗词文赋也偶读?

不敢说略懂?只能说精通?

这是人话么?

我怎么听不懂?

牛孙和张之温以及一旁的俩贵公子刘墨染和王迁回四人相视一眼,惊愕的张着嘴,顿时无言。

而夜怀剑背后的曹天罡三人已经被这家伙的狂妄言语震惊得目瞪口呆了。

今日一行人自从离开斩魔司衙门外出游玩,都未曾见夜怀剑像早上那般狂妄讨打过。

直到刚才面对牛孙公子的辱骂,这家伙骨子里那股子狂妄气质就跟憋了多日的老嫖客碰到了白玉壁似的,一下子就来劲了。

此刻因为牛孙这一桌和四个缉魔卫的长时间对峙纠缠,加上大声的言语纠葛,这楼上楼下周遭喝酒的文人士子高官贵客们不少都闻风凑了过来看热闹。

三楼的歌舞表演停了,二楼唱曲的伶人也被人喊停。

现在楼里还在喝酒玩乐的文人士子们只想端着酒杯,搂着美人看热闹。

歌舞夜夜都有,但相府公子被缉魔卫当众嘲讽的热闹,可不多见!

尤其是一个普通缉魔卫和礼部侍郎争论诗词的场面,更是闻所未闻。

曹天罡和姜大勇、韩筹三人感觉自己在被越来越多的长安名流的目光围剿打量。

三双脚开始情不自禁的抠起了楼板,韩筹不停在背后捅夜怀剑的腰肢,暗示他差不多得了。

但他捅了几下,发现那家伙的腰肢越捅越硬,最后太过用力,倒是把自己的手腕给杵了关节,疼得暗暗嘶气。

曹天罡刚刚还以为自己骑虎难下,迫不得已打嘴炮,这下倒好,夜怀剑直接一把将他从老虎背上拖了下去,自己直接蹿到了虎背上,还不停地拍老虎屁股,把老虎胡须,这不是找死嘛?

咱们再是缉魔卫,也是普通的缚魔铜索吏啊!

曹天罡只能心里干着急的忐忑,同时目光在不停地瞥向一旁的红裙女子雯雯姑娘。

他已经拿定主意,夜怀剑要头铁去强摸老虎屁股就让他去摸,让他一个人去吸引目光。

等会儿自己见机行事,找机会把这姑娘从那王迁回的怀里拉出来,撕了她的裹胸,把那血色引灵石拿到手就开溜!

虽然有些怯场,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等级别的权贵子弟,但曹天罡仍然没忘记自己身为一个缉魔卫,要为办案收集证据线索的本职责任。

“来来来!笔给你!你来写!”

那礼部侍郎张之温绷不住了,当即拿起桌上的笔递给夜怀剑,一脸愤慨地指着夜怀剑鼻子大声道,

“这昨夜楼里今晚文人士子、儒家学子无数,都是懂诗词的行家,大家在此作证!”

“这厮既然如此猖狂,笔给你!你来写!给你半个时辰!若写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晚本官当众割了你这厮的舌头叫后厨做下酒菜!”

张之温说完,一旁的青衣护卫目露凶光,将手中短刀拔出半截,示意他,手中的刀在等着割他舌头。

“作证!我们作证!”

“写!写诗啊!哈哈!”

“对啊!我们作证!”

“小子你狂得很啊!不敢接笔了么?”

“这人是谁啊?怎么敢在礼部张侍郎和去年的殿试状元面前吹嘘诗词?”

“不认识,我只认识几个斩魔司的巡首和堂主,这普通缉魔卫谁认识?”

“是惊雷堂的人,你们瞧他们腰牌上就知道了。”

“哦哦,柳惊雷的手下啊!呵呵,这些缉魔卫平日里查案横惯了,这写诗作词是他们能干的事儿吗?”

“就是,粗鄙武夫,忘了自己能干嘛,不能干嘛,只会自找没趣,这下好,碰上礼部侍郎和相爷家的公子这硬骨头了!”

楼上楼下的文人士子搂着姑娘们,或依在栏杆,或倚着柱子,朝着这边高声起哄,议论纷纷。

夜怀剑在起哄声中,抬手接过笔,不以为然道,

“不过一首诗词而已,何须半个时辰?庸才蠢材才需半个时辰!若需半个时辰,我将诗词论斤称给你!”

此话一出,仿佛群嘲。

周遭围观的众人一顿哗然,尤其是不少读书人纷纷情绪暴躁地朝他扔酒杯,丢果皮砸了过来。

但这阁楼宽阔,人群拥挤在一处,一众酒色掏空身子的读书人手足无力,竟无一人能砸中夜怀剑。

夜怀剑环顾四周,发现白烟此起彼伏,心里暗暗好笑。

读书人就是矫情,对号入座最快了!

一旁的牛孙默默握着拳头,心里难受,自己刚刚就已经苦思了半个时辰,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咱们可事先说好,我若写出来了,礼部侍郎能否说服这几个公子,配合我缉魔卫查案?”

“你要怎么个查法?”

不等张之温开口,牛孙咬牙切齿先问道。

“很简单,我只要这位公子怀里的姑娘,跟我去房里取点东西出来罢了。”

夜怀剑转头,指了指王迁回怀里的红裙女子。

王迁回和雯雯姑娘倏地一怔。

俩人也没想到,缉魔卫和牛孙公子的嘴角冲突,怎么就忽然牵扯到他们这对露水鸳鸯了?

“哈哈!我道是缉魔卫办什么案,原来是来抢女人的!”

“要雯雯姑娘?这土包子好大的色心啊!”

“他说啥?要雯雯姑娘跟他进房间取点东西出来?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粗鄙!缉魔卫就是粗鄙!”

“这几个缉魔卫也是色胆包了天,竟然以公权谋私欲!”

楼里围观的众文人士子顿时远远指着夜怀剑怪笑,纷纷指责起来。

王迁回脸色一变,正要从座位坐起冲冠一怒为红颜,那边牛孙当即抬手,以宰相之子的威压将其镇压回去,抢着替他答应道,

“好!你小子来写!既然你这么狂妄,本公子就只给你半刻钟!写出来了,这雯雯姑娘不只今夜归你,接下来一个月,本公子都替你包了送给你!”

王迁回脸色一绿:“……”

雯雯姑娘秀眉微垂:“……”

夜怀剑闻言,扭头瞅了一眼那红裙姑娘,面容姣好,身段婀娜,胸脯虽然不似甄教授天赋异禀,但也算得上饱满至极。

只是可惜了,我不太喜欢乘公交。

他之所以没有说自己只要雯雯姑娘裹胸内的血色引灵石,其实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不暴露出缉魔卫已经盯上了血色引灵石这条线索,否则很可能会让王迁回把这事儿说了出去,给幕后之人反应时间,断了这条线索。

很明显,工部尚书家这王迁回公子并不知道那血色引灵石的副作用,否则也不会拿来昨夜楼泡妹子了。

试想若雯雯姑娘和王公子在床笫欢乐时用了这颗石头,当场变身,得给王公子吓成啥样。

他猜测,王迁回应该是在无意间得到的这血色引灵石。

雯雯姑娘被夜怀剑盯着,面色倒是没什么波澜。

一介青楼艺女能有啥波澜,她的命运生来如此。

虽然名气在外,但也仅仅只能在普通客人面前有得挑选。

在这些贵族权胄子弟面前毫无话语权,只能当做上等的壁玉玩弄交易。

事情越闹越大,围观者起哄的声音越发响亮。

尤其是相府公子牛孙说出这个承诺后,喧哗的吵闹声把六楼上昨夜楼的主人老鸨林七娘都惊得下了楼。

这个穿金戴银,风韵犹存的贵妇人被几个年轻姑娘簇拥着,站在三楼,朝着二楼的战场瞧来。

这时,牛孙的狠辣目光再次盯着夜怀剑,话锋一转,掷地有声地道,

“若你这厮写不出让楼中众长安文人士子满意的佳作来,本公子也不割你舌头给张侍郎老师下酒了,你这厮如此嘴臭,舌头想必也是臭的!”

“本公子只要你这杂碎的脑袋,摆在雯雯姑娘和迁回兄的寝房内,今夜给他们做尿壶!”

夜怀剑拿着笔,指了指桌面上“沙场,士卒”四字,不屑问道。

“别废话,写不出好诗佳词来,我的脑袋让你随便取了去供你祖坟中都行!诗题就这四字?”

“没错!本官押的春闱诗词考核题目,我大唐伐蜀之战刚刚停歇,年初与北境大漠的兽人狼族又有摩擦,而今次春闱主考官乃我大唐当代最负盛名的儒将秋菊先生,所以本官猜测,今次春闱考核诗题主旨,该当以沙场,士卒为核心!”

礼部侍郎张之温,抚着淡淡的胡须,微昂着脖子应道。

楼里不少要参加今年春闱的文人士子默默记下了张之温的押题分析,心里暗喜今晚没白来嫖一趟,明夜应当再来,春闱在即,这昨夜楼的确是个用功学习的好地方。

夜怀剑听罢点点头,他将桌上宣纸拿起,以酒水高高粘在了阁楼中央的砥柱上,又把一张木桌上拉到柱子下。

楼里众人看得莫名其妙,这小子在干嘛?

给自己搭戏台呢?

不是叫他写诗作词吗?

正议论着,果然,夜怀剑一手持笔粘墨,一手端起一盏琉璃杯,轻盈一跃,潇洒地跳上了木桌。

他高高举起手中杯盏,朝着楼上楼下围观的一众文人士子,盛装红颜,环顾了一圈,仿若敬酒。

接着便自顾自地仰头,一口猛地饮下杯中美酒,动作狂放,姿态潇洒。

暗紫色的葡萄酒顺着夜怀剑的嘴角牵线淌落。

“葡萄美酒夜光杯!”

一口饮罢,没有任何停顿思索,夜怀剑气运丹田,掷地有声的高深吟诵出了第一句,同时手中毛笔在面前柱子上的宣纸上如龙蛇游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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