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变了，像我这种不会武术的人，也能靠着手中的枪轻易打死。”
完颜立仔细端详着手中的枪，不去看地上王飞鸿的尸体。
好像对他来说，王飞鸿的死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说，洋人怎么就从我们传过去的火药，研制出这东西？我们，却傻乎乎的拿着火药放烟花。”
哈灿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王飞鸿，没有回复完颜立。
他从未想过，王飞鸿会是这样的死法。
他喃喃自语：“像你这样的人，本该在擂台上，与我大战三百回合。都耗干了气力，最后你棋差一招死在我的拳下。而不是，被暗枪射死。”
“呵呵……”
完颜立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而后说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不配杀他？”
此话一处，哈灿本想怒叱完颜立一顿，可他心里却升起一种不能抵抗完颜立的恐惧感。
就是这种恐惧感，让他不敢反驳完颜立的话，甚至还愈发觉得完颜立说得很对。
自己这一生，应该把肉体和灵魂全部献给伟大的贝勒爷。
完颜立瞥了一眼不说话的哈灿，而后翻了个白眼，道：“真是个贱种！你，把这王飞鸿的人头割下，而后送给徐泽林。让他知道，和我做对的下场！”
完颜立根本下不去手，刚想拒绝，却不知为何脑子一懵。
“是！主子爷！”
…………
王府，元鹤和徐泽林还有他家仆坐在一起吃饭。
“飞鸿兄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事了？”徐泽林吃不下饭，满心的忧愁。
元鹤倒是不以为意，他知道王飞鸿的实力。
整个羊城，或者说整个广东，基本上没有武人能是他的对手。
当时说有几个闹事的打手，估计只是人数多了些。
“放心，以老王的水平，他想跑可没人能拦住他。”
元鹤倒是大大咧咧，夹起一块鱼肉便塞进嘴里。
“不好啦不好啦……”
门外有人大喊。
二人对视一眼，立即站起来。
难道，真出事了？
打开门，便瞧见几个吏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好啦不好啦，王师傅出事了！”
元鹤脑袋一懵，根本说不出话来。
徐泽林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握住吏员的手问道：“怎么了？你慢慢说，把话说清楚。”
吏员刚想开口，却有一道厚实的声音传来。
“我来说！”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流浪汉提着一个包袱，缓缓往这边走来。
元鹤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滔天杀气，立即挡在最前面。
“朋友，你是何人？”
流浪汉直接将手中的包袱丢过来，元鹤眼疾手快一把接住。
入手时不沉，只不过包袱底下湿漉漉的，好像里面装着什么汤汤水水。
“这是什么？”
元鹤提着包袱，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万一是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可能就要将其他几人炸死了。
流浪汉毫无感情的捧读道：“人头。”
“人头？”
元鹤心中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
此刻，他已经管不了是不是手榴弹了。
将包袱打开，里面赫然就是王飞鸿死不瞑目的首级。
额头正中间的弹孔，证明他是被人用火枪打死的。
“不，不可能……”
元鹤连退几步，接受不了这种事实。
徐泽林也是一声惊呼：“飞鸿！”
一股气没缓上来，竟然直接昏倒过去。
家仆扶住徐泽林，赶忙伸手掐其人中。
元鹤抬头瞪着流浪汉，怒声道：“是你？”
却没想到，流浪汉根本没有理会元鹤，直接一拳轰向徐泽林的面门。
元鹤一个闪身，膀手当下流浪汉的一拳。
只是一拳，便叫元鹤半边身子酸麻。
“好大的气力，你是哈灿！”
元鹤和哈灿交手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让元鹤意识到此人天生神力。
近身搏斗，占据极大优势。
哈灿不语，他并没有把元鹤放在眼里。
此刻的他，完全就是行尸走肉，听从完颜立的命令，将徐泽林杀死。
哈灿突然一个抬头，衣服起伏如狂涛巨浪，肌肉虬结拉紧，宽大的衣服贴合身上，缓缓吐气开声，鼓腹如雷。
元鹤一瞥，便看见哈灿的肚子不断收缩，每一次收缩便带出一声雷鼓，脚下的青石板就发出咔嚓一响，龟裂成无数的细纹，而后踩出一个大坑。
与此同时，他扎起敦实的马步，整个身体一沉。似乎脚下的大地是大海，承受不住他的重量陷下去却又将其撑起来。
刷！
哈灿整个人，好似炮弹一般轰出。
碎石飞溅，泥土翻滚。
整个府邸都好似被他震撼，从梁柱到屋顶，都发出震动的响声。
这一拳，这发劲，就好像一条巨龙，提着同天一般宽大的爪子，照着徐泽林砸去。
拳风阵阵，府邸里所有人的衣服，皆被吹得猎猎抖动。
这一拳，恐怖如斯！
元鹤明显感觉到，哈灿的武意更加精进。
“线！”
元鹤也是含怒而起，他的挚友如今只剩下个头，如何不能不怒。
任由哈灿是条巨龙，却在元鹤的眼里，也只是一条在爬的巨龙。
龙爪好似雪花下落，轻飘飘的。
元鹤将挚友的首级护在身后，右手一拳，击中二人之线。
哈灿没想过，自己如此霸道无比的刚拳，竟然没有打中任何东西。
他的眼前一花，便瞧见元鹤侧身已至他面前。接着，感到右腋下钻心巨疼。
这手，便已经打不出去了。
元鹤这一拳，没有引起任何的动静。好像，他本就应该在那。
闪身，出手，一气呵成。
砰！
劲力从元鹤拳头迸发，哈灿的衣袖全部粉碎，好似炸开的水花四溅。
哈灿闷哼一声，止不住身子往后连退三步。
每一步，都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且一个比一个深。
哈灿突然眼里又亮起精光，好似重新找到了目标一样。
“好好好，竟然又是一个高手！”
哈灿仰天大笑，脸色瞬间红润起来，精神头也显现。
“哇！”
笑着笑着，他突然吐出一口血来。
是先前元鹤那一拳的结果，震伤了他的内脏。
气息还未调顺，余光却瞧见元鹤又是一拳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