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

《天光》

第 7 章 暗光·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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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高中已经正常开学的现在,夏油杰他们这群京都校的一年级新生才陆陆续续的集齐。

一个星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夏油杰依旧没有见到过三年级的前辈,他们总是忙碌地在各种任务中周转,倒是具家姐妹一有空就会来找夏油杰比试。

原本只有两人晨练的练武场多了个黑色的高个儿身影,具美伢拿着竹刀,具美玲则坐在一旁的石阶上观摩,夏油杰受具美伢的拜托,黑玉千足缠在手上,蓄势待发。

姐妹俩的父母在老家经营着一家剑道道场,她们从小就听着竹刀互相敲击的声音长大,不过对比姐姐具美伢,具美玲在剑道这方面没有什么天赋,只能平时当个陪姐姐对练还被嫌弃的把式。

“MEN!!!!!”

竹刀冲着夏油杰的面部短击而去,不出意外被躲开。

如果说具美伢靠的是技巧,那夏油杰完全就是实打实的战斗经验累积,在咒灵堆中训练出来的反应能力,判断恶意流动的方向,风的速度……

夏油杰顺势劈下,被具美伢抬刀挡住。

这回黑玉千足倒是没有再“活”过来,而是乖乖的当一把剑,至于为什么是黑玉千足而不是训练用的竹刀……

据具美伢的说法,当她训练上头时总会控制不住在自己的竹刀上裹上咒力,到时候对练的人万一没防御好就会受伤,但黑玉千足的防御力则可以让她免去这份顾虑,放开手脚的打。

巧劲改变了具美伢的攻击轨迹,竹刀沿着黑玉千足坚硬的外壳滑下,夏油杰反手一击,打中了具美伢穿戴好防具的腹部,他用的是之前具美伢教他的几种剑道中比较简单的攻击法,虽然已经收住了力,但强大的惯性还是把具美伢打飞出去好几米。

“没事吧,学姐。”

夏油杰小跑两步伸手,具美伢拒绝了夏油杰的好意,并表示自己没关系,然后撑着地爬起。

黑玉千足把身体折叠过来,头靠上夏油杰的肩膀,触角耸动,夏油杰摸摸牠的头道:“我之前就想问了,美伢学姐的攻击一定要每次都喊出来吗?”这样的话破绽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剑道比赛中,声响是判断攻击是否有效的标准之一,虽然在祓除咒灵时没有问题,可一旦与人对练,多少都能猜到攻击从何而来。

“这个呀。”具美玲走了过来,低头看着一直在剑道上把她压着打的姐姐难得落败的模样,“这个和姐的术式有关。”

“吼出时的气势可以增加我的集中力和果断性。”具美伢揉着刚才被击中的位置给夏油杰解释,“所以祓除咒灵时会有类似于咒力增幅的效果。”但和人对打时优势就变成了缺陷。

“对,就像去年。”具美玲接着道,“团体赛上,你被那个叫越版的二年级压着打,最后还是我一箭把人送走的。”

“今年不会了!”她咂咂嘴,也忆起去年的狼狈,“而且今年的话,夏油君也会去吧。”

“应该是会的。”夏油杰点头,他曾经还听禅院大和念叨过他们那届的盛况。

“京都姊妹校交流会”到他这边的话应该是“东京姊妹校交流会”。

时间在每年的八月,一般是以两校的二三年级为中心开展活动,但今年却稍稍的不同……

京都这边招来了夏油杰,而东京那边也有同为特级的五条悟。

所以这场交流会应该会演变成一场神仙打架大会,具美玲打量着夏油杰心想到。

“我靠!我靠!!!!”

突然出现跑步声凌乱又迅速,落在三人的耳中却略显笨重,橘红色的冲天发在晴天的照耀下散发着暖阳的光芒。

不认识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夏油杰身边,他看到盘旋在夏油杰手臂上巨大蜈蚣,没见过的古怪生物让少年的猎奇心理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他试探性的出手,想摸攀在夏油杰身上的黑玉千足,却被那对蠕动的触角给吓了回去。

“这玩意儿竟然是活的啊!!”

“冒冒失失的像什么样子!”黑山冢跟在少年的身后叱喝到。

他本来在带人习惯这个学校的建筑,结果一转头就发现这小子被什么新奇事物吸引了眼球溜走不见了。

“新生?”

“嘿嘿!学姐学长们好!”

少年也不认生,抬起爪子挥了两下:“三满胜也,今年刚入学的一年级新生,也是将来会成为这个咒术界最强的人!”

“……”这就是他未来的同学吗?

夏油杰无力扶额,少年对上具家姐妹时很是乖巧亲切,看向他的目光却带着隐隐的敌意,不断蹭动的手脚,似乎很像与之一战。

具美伢拍拍新学弟的肩膀:“有目标是好事,加油努力吧。”

“好的学姐!”三满胜也的气更足了。

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黑山冢为自己还没开始的这一学年叹了口气,没怎么休息过的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虽说人的性格多种多样,身为教育者更是不能扼杀了学生们的天性……

可是这一个个的……

“我这一路上讲的你是不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抬手冲着三满胜也的脑门就是个爆栗,语言不行的话他就只能奉行拳头教育了,反正咒术师就是在摔摔打打里成长起来的。

“怎么没有,不就是用我的‘超能力’来‘杀死’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嘛。”三满胜也做了个踢球的动作,“你们这些专业人士把怪物叫做‘咒灵’对吧?我有听进去啊。”

“虽然性格毛躁了点,但是个很开朗的咒术师呢。”

具美伢看上去挺喜欢这个新学弟的,去年入学的人只有她和妹妹,连个可以多聊聊的同学也没有,所以升上二年级后她们还特别期待自己的学弟学妹会是什么样的人。

“还给自己找了个特别厉害的对手。”具美玲看着夏油杰调侃道。

“学姐别开玩笑了。”

夏油杰浅笑一声,完全没把三满胜也对他的那些小敌意放在心上。

见没架打了,黑玉千足触角一动,整个蜈蚣在夏油杰的身上缠了两圈,收起毒勾去蹭夏油杰的脸,像只邀功的宠物,夏油杰拍拍牠的头,又摸过牠光滑的背脊,把牠收回了裂缝中。

黑山冢揪着三满胜也的耳朵把他拎到一边,耳提面命地再一次跟他解释关于“祓除”、“术式”、“咒术师”一类的专有名词,而三满胜也一脸“我正在听”的表情,视线却不断地在往他们这边甩。

“这样性格,会容易吃亏的吧。”夏油杰道。

粗枝大叶,性格毛躁,没有了解咒术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的少年,还带着一身分明的棱角。

开朗不是坏事,甚至是咒术师里难得的品格,具美伢看着呲牙咧嘴向他们走来的少年:“做几次任务下来应该就会有所改善了。”

见那条大长虫不见,三满胜也对夏油杰的态度更不热络了,他刚才才知道,原来这个被他第一眼就认定为劲敌的人竟然是和自己同龄的新生。

可恶,那他还听自己叫他学长都不反驳。

不过这样似乎更好,如果是学长的话,那他把人家打败了岂不是丢份,同龄就没有这种顾虑了。

就像所有漫画书里主角的实力强大到某个地步一定要靠击败劲敌来升级一样。

等他打败这个小眼睛的丸子头,那他就能往更高的咒术师等级迈进了。

黑山冢重重地叹了口气,他郑重无比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这个星期他不在学校的日子都在和两位即将成为他学生的小咒术师对接,也是这个星期的相处,让黑山冢感到夏油杰的品行是多难能可贵。

“夏油……”黑山冢看向夏油杰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你的同学在性格上可能没你稳重,所以相处的时候就拜托多费费心了。”

能多担待一点多担待一点吧。

那时候的夏油杰还不知道黑山冢话里的意思,他迟疑着点头应道,目送班主任欣慰离去的背影,等到没过几天,夏油杰见到最后那个同期时,他才反应黑山冢话背后的含义。

一年级最晚到的新生,出生于日本新潟县,那个有着日本最出名的大米“越光”的地方,他躲在黑山冢的背后,胆小又羸弱。

并在夏油杰的第一眼昏厥了过去。

这位的名字叫向田阳太郎,刚从初中毕业的15岁少年,第一次见全自己同学是在学校的医务室里……

“对!对不起!对不起……”

有着向阳花般名字的少年,却畏畏缩缩的像只被母亲丢出怀抱的幼犬,他的视线左右晃动,就是不敢往夏油杰的方向靠拢。

夏油杰挥挥手,让曾经对付过姐妹俩的液体咒灵出现,水状的身体变成了夏油杰身上看不见的液体膜,也遮住了夏油杰自身的一部分咒力。

“这样呢,也不行吗?”他问道。

“对,对不起!”向田阳太郎能感觉到来自左边的压力变小,虽然依旧十分恐怖,他把自己颤抖的双手藏到病床附带的白被底下,鼓起勇气抬头,“我可以…不,我不是…对不起…我知道夏油君是好人…但是…是我的术式……”

夏油杰无语凝噎,反正向田阳太郎已经醒来,他就干脆推开医务室的门出去了,当时向田阳太郎在他面前晕过去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人身体不好,完全没往是被他吓晕过去的这方面想。

不是夏油杰自恋,虽然他长得没杂志上的男明星那般高鼻梁深眼眶,但至少五官端正,也没有歪鼻子咧嘴的吓人长相。

送完医务室再出来,夏油杰才从黑山冢的嘴中了解到了前因后果。

向田阳太郎的术式和“感知”有关,通俗易懂解释起来就是声呐,他能感知一定范围内的咒力强弱,远近和方向,无论是咒术师还是咒灵的都可以。

但他的术式使用不稳定,属于一个时开时不开的被动状态,他原本所在的家乡,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一只三级咒灵,对向田阳太郎来说就像是夜间棒球场上的巨大灯光,虽然刺眼,但还能接受。

所以他听从父母的建议,鼓起勇气来到咒高,想为祓除咒灵出一份力。

结果他那不安分的术式在见到夏油杰的瞬间自动开启了……

夏油杰属于特级的庞大咒力对向田阳太郎来说就像个随时随地会把他吞没的黑洞,黑暗恐惧包裹着无形状的怪物。

天生是个弱心脏的向田少年怎么能受得了这么大的刺激,一不小心就晕厥了过去。

“……”

这是听完解释后,真的没想到是自己把人吓晕过去的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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