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靖乾顶着一双咳出泪花的黑眸抬起头来看着温棠。
眼中除了泪花外,余下的全是打量。
她说她要走,是要去哪儿?
她又怎么知道他正在发热?
自己的身子自己再清楚不过,这段时间他不过是在硬抗罢了。
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他还想做些其他事。
可惜了上辈子暗杀自己的凶手还未查询,否则他就是死也不会放过对方。
薄唇紧抿,司靖乾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我没事,说起陛下,今日早朝陛下说起了你。”
早朝本该是大臣商议国家大事的时候,可那位冷不丁提起了温棠,司靖乾心中有疑,凝神想要窃听那位心中所想。
可周遭朝臣声音太过嘈杂,他忍了一早上才勉强撑住身子回到相府。
没有听清那位的心声,司靖乾便想着回来打探府中温棠的心声。
“陛下?怎么了?”
温棠心中疑惑,【该不会这位陛下真和‘我’有关系?萧达口中的那位应该指的是这位陛下吧?】
二者之间果然有关系。
司靖乾被宽袖笼罩的手指慢慢收紧成拳。
黑眸中暗流涌动,司靖乾哑声道,“说起来陛下当年微服出巡曾路过清洲县,你可见过?”
若是温棠摇头,那么定然是在撒谎。
陛下出巡,温父乃清洲县知府,陛下到访,定然会出面相迎。
温棠不知道他肚子里的弯弯道道,她正在搜刮原身的记忆。
原身平日里除了喜欢去戏园子就是各类诗友会,结交了不少‘好友’。
在嫁到京城前,原身也不是闲得住的。
因此陛下出巡到访清洲县,她也是知晓的。
眼珠子提溜转个不停,她点了点头,道,“那日还是爹爹告诉我,陛下来了清洲县。”
司靖乾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收的更紧了些,试探着开口道,“那陛下可否与你......”
陛下和原身的关系自然不可多言。
猛地摇头摆手否认,温棠讪笑一声,“陛下九五之尊,我只是一介知府小女,怎么敢的。”
温棠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藏得极好。
她舔了下干燥的唇瓣,替自己倒了杯水后,企图用茶盏掩盖自己揪成一团的小脸。
【这家伙有完没完了,如果我和皇帝真有什么还轮得着他么?】
【啧,厨房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忙活了一早上,都怪他请来什么劳什子的嬷嬷,张口闭口都是‘以夫为天’,男人真要这么好,她不该嫁个十个八个么。】
【肚子真的好饿......】
“待会儿同我出去一趟。”
听出温棠此刻有多想吃东西,司靖乾开口就要让她陪着自己出门。
温棠闻言心底嚎叫了一番,面上倒是多了几分顺从,“相爷的身子可以吗?需不需要喊大夫来一趟?”
让嬷嬷来到底还是有用的,至少她表面上要比从前乖顺许多。
司靖乾忍着头疼,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这些年他看过的大夫就能绕京城一圈,终归还是没有人能看好他的顽疾,这会儿叫了又有何用。
眼瞅着日头已经攀到头顶,司靖乾休息了一会儿,感受到身体稍稍回温后,又独自换了身常服,吩咐管家备下马车,带着温棠就出了丞相府。
马车颠簸,温棠坐着不舒服,脑袋时不时往车帘外探,毫无规矩,“相爷,咱这是要上哪儿去?”
马车已经行了有一会儿了,温棠坐在司靖乾刚刚赏自己的一只软垫上,屁股这才不疼了。
【这方向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