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靖乾一早就吃准了她定会跑路,不光是丞相府后门,就连偏院的狗洞都让人守着。
阿仁看到温棠果真如主子所言那样要跑路,他举起手中长棍,耍了一通后停下冲温棠颔首。
阿仁,“相爷说了,如若夫人今日敢出这门,就将夫人双腿打断。”
温棠只感觉双膝一软。
要不是身边有春锦搀着,这会儿她恐怕已经摔倒在地。
手指紧紧抓住春锦的手腕,温棠讪笑一声,“我这不是瞧着天气正好,寻思带春锦出门散散心么。”
抬手指了下头顶阴沉的天空,阿仁嘴角一抽。
清洲县乃是小县城,温棠从那儿来的,哪怕是御赐的婚约,到底还是小家子气了些。
配不得自家主子。
阿仁不再与她周旋,一脚跨上台阶后站在门边,冲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今天这一顿审问定然是跑不掉了。
由着阿仁带路回到世安阁旁边的小书房,前者在书房门口停下,推开门口一股冷风惯进书房内。
里间传出熟悉的咳嗽声,阿仁眉头紧蹙,眼中神情变得凝重。
阿仁,“夫人先请,小的去喊大夫来。”
等到温棠走进书房,春锦还未跟上,书房门就被人匆匆关上。
不同于司靖乾平日里休憩的屋子,小书房里充斥着浓墨香,还有丝丝草药的苦香混在一块儿,让人闻着并不讨厌。
猛烈的咳嗽声是从里间传出的。
许是因为刚才阿仁开门急了,书房角落的火盆式微,让里头的人灌了冷风。
【这都咳成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嫌命太长了么?】
人还未到,心声先落在了司靖乾耳中。
放下手中狼毫,他抬起一双咳红的凤眸,用帕子捂着唇冲外头的人沉声道,“既然已经进来,就过来。”
温棠正研究书房里的那盆绿植。
时下正值寒冬,也不知司靖乾用的什么法子让这盆绿植生机勃勃。
听到里间传来的声音,她撇了撇嘴,这才不情愿地往里去。
回来路上司靖乾咳血,哪怕他咽下喉间的血,还是不留心弄脏了身上的袍子。
如今他又换了身藏青棉袍,外头还罩着断卦,显得他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白的吓人。
拧着眉头走上前,温棠看到他脸颊上两坨不正常的红晕,老妈子的心顿起。
温棠,“相爷既然回来就该好好歇着,大夫说了您该好好歇着,怎的又操劳起这些......”
话还未说完,她就看到了司靖乾手边的那副画作。
是一张花旦唱戏图。
花旦长得娇俏,在司靖乾笔下栩栩如生,就是不知为何,她越瞧画上的人就越是觉得眼熟。
“好看吗?”
温棠点头,正想问他是不是方才去了梨园,看上了那里的戏子,就听他再度开了口。
司靖乾,“此人是梨园班主,洪拓,夫人回回去梨园钦点的头牌,怎样?为夫画的可好?”
【好......你个妈卖批!】
深吸一口气,温棠冲他露出了一抹假笑,“这年头女子外出听曲儿,应当不犯法吧?”
司靖乾点头。
如今的大魏朝盛世太平,别说是听曲儿,就是逛青楼也是有钱就行。
坏就坏在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要杀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