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落魄千金后未婚夫找上门了

《成了落魄千金后未婚夫找上门了》

第22章 春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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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为即来的三年一度的春闱,匆匆忙忙间,就连雪季都似乎快了很多。

用力推开窗,明澈的天光一时有些刺眼。姒烟尘脖子缩在暖和的白兔毛领里,看着外面一阵阵恍惚——还瞧见屋檐下挂的一排两指粗的冰柱子的日子仿佛就在昨日,今日就只剩下窗口檐下一摊被水滴滴落砸出的一排小坑。

她一抬头,透过院墙看到门口的一株桃树,此时已经发了新芽,有半天凝住的水珠时不时顺着蜿蜒枝桠滴落下来——尽是一派雪后天晴的味道。

冬日惫懒,姒烟尘早早托明二找来人牙子买来一个小丫头,十三四岁的人,当时看见她的时候瘦骨嶙峋的一个人,身上几尺粗布连小腿都盖不住。

已经不是以前高门大户,能买个小丫鬟照顾日常就差不多。

姒烟尘挑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这丫头一双极黑的眼睛最合她眼缘。只要不是身体底子差,再瘦骨嶙峋的人也可以慢慢养出一身肉的。

这个时候,她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半盆清亮的温水,洗漱用的毛巾折叠好搭在盆沿上。

“姑娘,水准备好了。”桃枝熟练的把水盆搁在屋角的架子上,只提醒了她一句,就又抬脚跨出门,打算去厨房给自家姑娘端已经做好的早饭。

“好。”姒烟尘应声。

等自给自足洗漱完全后,再过来时,桃枝已经在桌上摆好了碗筷,旁边是盛好的米粥,她在里面加了一小勺糖,尝起来还带着丝丝的甜味。

甚是可口。

桃枝拿了梳子过来,要给姒烟尘梳妆。

当一朵硕大红颜的锦缎宫花就要簪上发髻之前,姒烟尘手快的拒绝,然后手指指了指,换了妆盒里那支并不出彩又不失格调的红石榴对钗。

桃枝会的发型不多,所以给姒烟尘梳的发髻多是简便为主,此时攒上两支红石榴的对钗,倒是简单中透出一股娇奢。

她拿梳子把披散垂在后面的长发小心梳理柔顺,滑如锦缎的长发在手指尖冰凉穿过。

桃枝也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对这样的长发,心底也喜爱的不行。

“姑娘起这么早作什么,天还凉的很,一不小心就容易着了凉气。”

桃枝又开始拿黛笔给姒烟尘描眉,让后打开天青小罐,露出里面嫣红细腻的口脂。

姒烟尘拿了镜子,看桃枝拿了笔刷,蘸上一个口脂,再一点点匀称涂在嘴唇上。

嘴角上扬,眼尾微微挑起,端的是风月无边。

“不了。”姒烟尘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想起去年秋时自己在延国寺还有半山腰见的那个虽然病气不减,却满身书卷和带着她也看不懂情绪的气息的男子。

“会试应是才第一天,冬日多无趣,现在不妨早去看个热闹。”

姒烟尘对此,兴趣十分浓厚。

桃枝犹豫了又犹豫,最后还是没能碍过自家姑娘的脾气,叹了一口气后自下去准备。

每三年的会试都异常的热闹,不仅是它关乎着一个考生,一个家庭甚至背后一个家族。

三场考试,一场又三天,连续九天的封闭号子生活,已经让许多考生望而生畏,但凡身体差一点的,都不一定能坚持下来全程。

而九天时间,现在天气甚凉,考生们有的大多还穿着臃肿的棉衣,手里篮子里备了九天的吃食。

东西带的多,官兵检查的便难,一群排队的人被凉风吹着,家境不好穿衣不多的人,此时已经冻的不住跺脚。

姒烟尘披着厚重靛青披风,往日人来人往的大街,此时人都聚集在各个路口和茶楼。

会试大院的正对面,一排高高挂着红纸灯笼的地方,安安静静的竟然不似其他茶楼地方,此时连个窗都没开一扇。

要不是棕漆高楼,姒烟尘都怀疑这半条街都早已荒废在这里。

早早注意到她的视线,桃枝面色发苦,一副欲言又止的难言模样。

看半天,曾经深居内宅的姒烟尘饶有兴趣的转头问桃枝,“那会试府邸对面的,是哪儿?”

怎么这么热闹的时候,竟然连个声儿都没有?

“姑娘——”桃枝满脸通红,嗓子眼里嘟囔几句。

“嗯?什么。”声音太小,姒烟尘皱着眉又问一句。

桃枝:“——”

“姑娘,那里,那里就是教坊司啊!”桃枝小声提醒。

平时这地方,虽然是在会试府邸的正对面,可是正常姑娘家的娘子,没哪一个会特意跑这儿来的。

桃枝也是在人牙子那儿,曾经险些就卖进去做丫鬟,后来幸亏教坊司的主事妈妈嫌弃她生的实在是瘦弱,模子又算不上顶好才有了后来她到了姑娘家里这一出。

教坊司?

姒烟尘搭在窗沿上的白净手指不易察觉的轻颤了下,尾指轻微的勾了起来成一个弧度。

视线忍不住又落到那片安静的楼中,万万没想到她曾经险些一脚踏进去的地方,竟然就堂而皇之的坐落在会试府邸对门口???

姒烟尘不可置信的缓缓瞪大一双好看的眸子,里面盛满惊讶。

一面是排起长队,读尽四书五经,满嘴文艺道德,一面是夜里歌舞升平,红销糜烂。

如此两个世界,实际上不分彼此,简直荒唐!

桃枝察觉不出自家姑娘身体已经在轻颤,她看姒烟尘的目光在一处繁闹,一处安静之间徘徊,上前半步,红扑扑着脸不好意思的小心解释,“姑娘心思干净,这些见的少。”

她道:“最开始奴婢也觉得惊奇,可后来听一位从了良却又被卖的命运坎坷的姐姐提过,教坊司在会试府邸对面,正好可以让考了许多天神经紧绷的公子们放松心情。”

至于为什么选择进来放松,怎么放松,就不是她们该知道的了。

队伍进展的缓慢,上面可能也意识到这一点,一时门口检查的官兵人手又增加了几位。

有几个觉得自己天选之子,结果被查出偷藏小纸条的人当即被逐出队伍,一时在一旁悔不当初,又奢求再给次机会。

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读书人的风采,鼻涕眼泪都糊了满脸。

排队的人一时目光都看了过去。

可惜,这样的人完全就是自作自受,在场的人没一人人去同情。他们心底还在怨,为何学业不精还要来此卖弄,惹的检查的官兵连带着对他们也没个好脸色。

当然,这是对一般普通考生而言。

对那些明显出身士族的公子,姒烟尘眼尖的在其中看到几个熟悉的人影,听说过的也有明家的,齐国公府的,还有梁尚书府的。

一身气度,在寻常读书人之中,果然称赞的上一句芝兰玉树。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一道看着极为消瘦,病气不减却依旧出尘的身影。

姒烟尘目光对上一瞬,手里抱着红窑炭炉,仗着离得远,她垂下眸子,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却没见那人瞧见她动作后,凉风中更显几分苍白病气的俊美脸上,淡色的薄唇缓缓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一时璋圭之姿。

旁边桃枝没注意到这些,注意力还在被一旁全然没有形象的哭闹的作/弊的人那儿。

桃枝:“真奇怪,都是举人老爷了,这么厉害的身份不够,为什么还要去藏小抄?”

姒烟尘目光冷冷的看过去,声音一样的清冷,“贪心不足蛇吞象,怨不得别人。”

被抓住藏小抄的人,可能今后都不会允许再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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