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岳华澜的样子不像是装的,任无双也觉得莫名其妙,只好在她耳边小声嘀咕道:“你当真不知道劈星剑的事?”
听他这么一说,岳华澜猛然抬起头。
劈星剑——是余飒的剑器,一代剑宗的象征。
铺天盖地的绝望弥漫在她心头,久久不能散去,她不想让自己往坏处想,可偏偏按捺不住内心的慌乱。
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余飒身亡,要给剑器寻新主了?
她用了自己的命保全余飒,没想到啊——云执还是没放过他。
劈星剑,剑锋所指,劈星斩月。
余飒与云执的最后一战,用的也是这把劈星剑。
如今剑器归位,人却无踪。
“劈星剑在手,谁敢欺你,我便杀他个血流成河!”
昨日誓言犹在耳边。
可余飒呢?
他这次没能信守诺言。
任无双轻晃了她一下:“小老三?”
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任无双不由得提了一口气。
他也只是想抱怨一下,并不是真的要怪岳华澜——他最疼爱的便是她了。
可他也着实心疼劈星剑啊!
那么好的物件儿,就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岳华澜抬头瞅了他一眼,忍住没哭,声音却有些哽咽:“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
这下任无双可彻底怂了。
这要是岳华澜一哭,别人定以为是被他欺负了。
今日可不是什么寻常日子,玄武台聚集着太多人了,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他想哄,可一时竟手足无措。
平日里那么轻佻的一个人,此刻脑子却是空白一片,那套哄女人家的把戏荡然无存。
“这剑乃是门主相送。”温华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
他入座,将自己的拐杖放置在一旁,端起桌上的杯盏轻抿了一口,直赞叹这是好茶,喝上一口神清气爽啊!
任无双正愁没办法呢,怎能轻易放过他:“老头儿,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没听到刚才的话。
门主相送?这竟是岳摘星的意思?
温华年不慌不忙道:“还不是见这丫头不肯掏好东西,怕她出手寒酸被人笑话。”
她哪里是不肯,分明就是没有啊!
天水阁外强中干,平日里的用度都被原主置办了衣服首饰,像样的摆件也都布置在屋里,库房里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东西。
银两倒是有,可她总不能给人家钱吧?
可她又没有那么多钱去购置稀世珍宝。
那珊瑚都是库房里顶好的东西了。
当时她本以为这就够了。
只是得知这二位拿出了金丝百寿图和玄狐皮时,她慌了神。
可那又如何,她已经尽了力。
她也在想,为什么天水阁忽然来了那么多人,真的是冲她而来吗?
如今听了温华年的话,又得知劈星剑的事,她才如梦初醒,竟是岳摘星在背后安排了这一切。
可那偏偏是劈星剑,她怎么舍得转手他人?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可将此剑封存,当作对余飒的一丝念想。
任无双这会子才明白过来,一拍脑门:“我就说嘛,小老三怎会会有劈星剑,原来是门主出手了。”
他自认为在三长老中最富,他自己的体己钱最多,库中的宝贝数不胜数。
听闻岳华澜拿出了劈星剑,他当时不是没想过——那东西有主。
这劈星剑,任无双也惦记了许多年。
可他总不能去人家手里抢过来,这有损他的颜面。
听闻前段时间余剑宗销声匿迹,劈星剑不知去向,他倒也动了心,无奈消息不灵通,迟迟没打探出来。
当时他听闻劈星剑在岳华澜手中,心里很是激动,想着只要他开口,仗着和岳华澜的交情,她没有不给的道理。
可后来又听说,这剑被当作了彩头,是给未来徒弟的见面礼,他可不乐意了。
这不是连剑带名一起送人了吗?
肥水不流外人田,他气岳华澜怎么就不懂这个道理。
岳华澜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玄武台,神情很是复杂,看如今这情况,这劈星剑注定要送给别人了——她没能力替余飒留住劈星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