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你悄悄的。”黑沢凡一用意识告诫道，“最好保持安静，现在的气氛不适合你说话。”

“……”赛罗不满的双臂环抱，怼回道：“我又不会捣乱，你总是欺负我。”

“闭嘴。”黑沢凡一呵斥道。

“行行行，我闭嘴，你和你父亲单独唠唠嗑…没我啥事，我就看看。”赛罗委屈巴巴的屈从了，保持沉默。

黑沢源面对着黑沢凡一，他看见黑沢凡一并不规矩的坐姿，然而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轻轻点了点头。

“父亲，我很想知道这是为什么！”黑沢凡一迫不及待的大声询问，“为什么你们在东京有一个温馨的家，而偏偏把我一个人丢在榕城，你们从来没有告诉我，我竟然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黑沢凡一的情绪十分激动，今天若不是来东京一趟，他不论怎样，也无法想象到，自己竟然在父母眼里，只是一个外人。

“你十八岁了。”黑沢源的开场白十分奇怪，“有些事情，是时候开诚布公了。”

“什么？”黑沢凡一愣愣的望着父亲，父亲的脸色严肃而低沉，坐在他的对面，像一座巍峨的山。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家竟然还有什么秘密，是他不曾了解的，现在看来，秘密岂止一点点…

甚至可以说，他完全不了解自己的家庭。

“你并不是我和美良的亲生儿子。”黑沢源的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了黑沢凡一的心底。

黑沢凡一瞪着眼睛，呆滞的望着黑沢源，质疑道：“即便是这样，你们也没有必要将我当成外人…那么多年，我只认为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你如果不说，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绝情？”

黑沢源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质疑，示意他暂时平静，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们其实并不想区别对待你，事实上，我并不赞同将养子和亲生孩子区别对待，甚至永远不愿意说出这种真相，我们也想成为好的父母…一家人其乐融融，是多么美好的事情…”黑沢源痛心疾首的扶着桌子，缓慢的说。

“那为什么？！”黑沢凡一不懂，他盯着黑沢源，眼神里尽是疑惑和不甘，全部的情绪，却只化作了一句质问。

黑沢源停顿了一会，方才疲惫的回答：“因为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不是普通的孩子？

黑沢凡一懵了，自己的半生始终普普通通，怎么不是普通的孩子？甚至他如果不遇见赛罗，可以一辈子浑浑噩噩下去，丢进人堆里都认不出来的那种，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吧。

黑沢源并没有说话，而是站起身，来到书架前，暗下一个按钮。

书架里有一块很小的区域，自动凹陷下去，随后出现了一个隐匿的小格。

他从小格中拿出一份文件，文件是用透明塑料封皮包好的，夹在蓝色的文件夹里，整整齐齐的一沓。

他拿着文件，重新在桌子前坐下，而后郑重其事的将文件递到黑沢凡一手中。

“这是你的收养协议。”黑沢源淡淡的说，“二十年前，有一个神秘组织，找到了我和美良，让我们收养一个婴儿，而那个婴儿就是你。”

黑沢凡一下意识的接过文件，他感到浑身冰冷，手指轻轻颤抖，翻开了文件，文件一小部分是用日语写成的，除了日语部分，剩余的则是一种奇怪文字。

那文字不是汉字，不是英语，也不是日语或韩语，甚至可以说不属于世界任何一国的语言，看起来更像一种象形文字。

他敢确信，自己从未接触过这种文字，但是莫名觉得熟悉，似乎自己很早以前使用过，甚至可以认出来。

然而能认出来只是他的错觉，他恍然觉得自己认得，仔细看时，却又认不得了。

正在他仔细看这些文字的时候，赛罗在他的脑袋里再次说话：“这些文字，看起来像…四亿年前，古阿帝国时期的宇宙语，然而它的发源地并不是古阿帝国，而且另一个与之几乎势均力敌的强大宇宙帝国——歇贡帝国。”

“歇贡帝国？”黑沢凡一从紧张的情绪中暂时缓了缓，用意识询问道：“那是什么？”

“它只是一个传说。传闻中古阿军团征服宇宙之前，歇贡帝国是全宇宙最大的帝国，然而实际上歇贡帝国内部很乱，多方势力分崩离析，被古阿军团以极快的速度击溃，往后便销声匿迹了。歇贡帝国的语言，也没再出现过，始终是一种古老的语言。”赛罗解释道。

“那你怎么知道的？”黑沢凡一反问他。

“我…”赛罗揉了揉头镖，“我只是无意间在光之国图书馆看到的…”

他才不会说，当时接触到歇贡帝国语言，还是因为他徒弟泽塔。

泽塔的外语成绩太差了，赛罗作为师父，悄悄的去查看了光之国图书馆对各种语言的记载，查阅的时候，他发现了一种奇怪的古老文字，方才略略了解了一些歇贡帝国的历史。

歇贡帝国存在的时候，光之国并没有在宇宙里形成势力，甚至还处于原始时代，那时的M78星云，还并没有被强光笼罩，是一个生机勃勃的美丽的地方。

关于歇贡帝国的传说，如今仅限于一些古书，即便在古书里，也只是传闻。

赛罗从没有想过，他竟然能在地球上，再一次看见歇贡帝国的语言，这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你既然认得，能不能翻译一下这上面写的什么字？”黑沢凡一询问道。

黑沢凡一感到非常郁闷，因为日语他看不懂，这什么劳什子歇贡帝国的语言，他更看不懂了，也就是说，整份合同里，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我也不太懂啊，”赛罗道，“我只是认得这种语言，不代表我能翻译它。我只能看懂一些简单的词，比如这里：协议、婴儿、十八…”

“行了行了，我指望不了你，就你这半吊子水平，还是别拿出来吹了。”黑沢凡一怼了赛罗一句，他郁闷的装模作样的翻了翻合同，最后将合同给重新合起来。

他选择将目光投向黑沢源，看看黑沢源能对此做出什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