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

《灵山》

第三章:灵山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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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遥远东方的地平线缓缓泛起一丝丝光亮,浸润在浅蓝色的天空,新的一天,缓缓从它方移来,耳处可闻灵鸡啼鸣。正是又一天的清晨。

湿润润的风轻轻的吹拂在清晨的灵山宗门内,微微的抚摸着一切。风流缓缓到达尾峰,从破损的木窗外传入山脚下下的一间木屋。轻触许千的鼻息。

“怎么回事儿?”许千轻揉眼眶,散去困倦。“昨天,貌似遇到了仙人,是梦吗?”

睁开眼来,却是发现自己正身处异处。

木屋内倒是宽敞,可见数十张床铺陈列屋舍内,其上多是许千一般的凡人,只是年龄有所差异。小的才十一二岁,脸上稚气未脱,体躯较小,年长者则有四五十岁之人。

此刻已然醒来的,多是靠近许千的年岁小些的少年,彼此大眼瞪小眼,目光中满是疑惑,有少许少年彼此似还在交谈些什么。正当许千想要上前问询。屋舍的木门却是被猛然推开,门外一麻衣青年忽的走进,一只手中正有一个小小铜锣,另一只手则是一个木制锣槌。

他哐哐的敲击铜锣,那之前依旧熟睡的杂役弟子也尽皆被这麻衣青年的敲锣声所惊醒。

“起来干活了!”麻衣青年高呼,又转向许千这一侧的少年们。“昨天刚来的留下,我要吩咐一些事宜。”

语罢,数个床铺的杂役都是迅速起床出门。而许千这一侧的数个少年则是留了下来。

“从今日开始,你等便是我灵山宗门的杂役弟子,你等初入宗门,有这么一些事是要清楚的。”语罢微微一顿,似是正等着众人问询,然而,就当众人张口欲问时,这麻衣青年却是双眼微眯,猛地一敲铜锣,这一敲之下,众人竟是都有些耳膜生疼。

“我姓李,以后你们可以叫我李师兄,杂役弟子负责人。”继而头微微抬起,双目凌厉一闪。“还有,我说话,不喜欢被人打断。”俨然给了众新人弟子一个下马威。

许千虽对这麻衣青年不喜,可也被这青年话语中的内容所震撼。“莫非,我这是进了仙门?”许千没有如身旁少年们的惊喜,反倒是眉头紧锁:“我已然是秀才,考取功名倒也有一些把握,可如今却是被强行带入仙门。我,我只想当个许大老爷啊!”

少年的他从懂事开始便被父母灌输了好好读书的思想,这一生最高的目标即是考取功名,居庙堂之高。可如今辗转,却是误打误撞进了仙门。

他突的想起在湖中见到的那青衣男子。一股幽怨顿时生出。

此时,那自称李师兄的青年已然来了续文:“你我为杂役弟子,虽名带弟子两字,可如若不能在十岁之前突破凝气三层,便无法进入外门,成为真正修习仙法的外门弟子,终究不过是区区一杂役罢了。”

众人闻言,有疑惑,有紧张,亦有如许千一般,眉头紧锁,似在思索着什么。

“你等若能在十岁之前到达凝气三层固然最好。”言罢,青年眼中露出神往。转而又道:“然而修炼不易,有天赋者,或可成功,然大多数人直到中年,也难以窥到凝气之机,然而倒也不必气馁,若是失败,在宗门做一甲子时间的杂役,宗门自会送你等离去,届时还将送你等一笔巨额财富。”

继而不知从何处掏出数十个竹简,一一分发给了众人。麻衣青年手中凭空出现的竹简却是让许千双目一凝,凝视手中竹简。“这就是仙人手段?”许千喃喃。

“此竹简内有着凝气前四层的口诀,以及你们今天在宗门需做的任务。”此刻,那麻衣青年已是走到了门外:“记住,宗门内不养废人,不完成任务,是没有饭吃的。”语罢已然离去。

许千看着手中竹简,转而看向四周,发现其他人尽皆打开竹简翻看其内内容。

本还有些犹豫,可一想到那麻衣青年凭空造物的本事,以及昨日那青衣男子剑斩巨蛇之威。又觉得心中一片火热。“诸多古之圣贤向外仙道,我却只一心求于功名,实在有辱圣贤书册。这一遭,应是我的仙缘到了。”许千打开竹简,自语道:“十岁,我已然十七,留给我的仅有不足一年光景。”

竹简之上有四行字:凝神于气,化气在形,周身斗转,脉通络达。

只十六个字,似并没有半分出奇。

这四行文字之下则有配图,俨然是这凝气口诀配套的吞吐打坐之法。

竹简的第二页,便是他隶属杂役弟子的工作:水云涧处挑十担水,紫竹林处砍五捆竹,钟木山下取三捆柴。

许千看至此,猛地深吸一口气,嘶嘶~的声音从牙缝中传出。“这是玩命啊。”这让他觉得心颤的工作量更是增加了他成为外门弟子的决心。

“行囊中还有两块饼,这两天索性一心修炼。”许千心中暗自嘀咕。看着众多弟子离开木屋,这才盘坐在自己的床上,从行囊中拿出了一块饼。正要往嘴里送时,却忽的发现自己身旁竟有一个小胖子,个子比自己矮些,体型肥硕。似十四五岁的模样,此刻正双眼发直的看着许千手中薄饼。“能不能给我分些。”小胖子望着许千,眼中满是期待。

许千看向这小胖子,则是面露迟疑。但转念想到出门时母亲慈祥的话语:“千子啊,出门在外,可要多交些朋友。朋友多了,路才好走!”

一念及此,许千不在犹豫,而是大方地将手中薄饼掰了一半,递给了身侧的小胖子。

小胖子面露狂喜。三两口就将那半张薄饼吃完。转而脸上带着些腼腆又望向这时才刚刚向口中送了一小块薄饼的许千。

许千看着小胖子那腼腆的目光,轻叹了一口气,继而将手中所剩薄饼再度一分为二。

小胖子面露感激,一手拿着薄饼,另一只手则是拍着胸脯道:“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王大胖的兄弟,谁要是欺负你,我王大胖第一个不答应!”似是怕许千不信。边说还边撸起袖子,露出袖中两条粗壮的手臂。

许千微微一笑。彼此聊了一会儿,这才得知,这小胖子竟是邻县一家猪肉铺老板的儿子。小胖子大大咧咧,加之其家处邻县,与许千颇有些老乡的意味。很快两人便成为了朋友。

小胖子邀许千一同前往水云涧挑水。许千则是以修炼之由推辞。

小胖子走后,许千这才开始打坐吐纳。静心凝神后,双眼微闭,口中喃喃“凝神于气,凝神于气……”连着四声口诀脱口而出,他却惊愕的发现,身体并无半点奇异的感受。

如此持续了一柱香,直到腰腿酸痛。许千这才睁开双目:“奇怪,为何一丝不同的感觉都没有?”语罢,又打开竹简再次凝看其中口诀与打坐的小人。

许千作为书生,身体或比同龄人弱些,可却自幼聪慧,之所以学有所成,更是因为其善于思考专研的性格。

此刻面露思索,静自凝望,半柱香后,自言自语道:“凝神于气,凝神顾名是要专注,于气,此所谓气是何物?”

右手摩挲着下巴。“人杰地灵,物华天宝。这是一篇赋文中的内容。“紧接着又暗自沉吟:“神州有灵,故而人杰辈出,自然造化之物亦是由神州灵性所孕育。”沉吟至此,忽的右手猛敲脑门,恍若惊醒。“我懂了!这一切皆是因为一个灵字,此气,应是灵气!”

再次闭目,许千如先前一般盘坐。不过这次,许千吟诵口诀时,关注的却不在是自身。而是身周万物。片刻过后,他的的确确的感受到毛孔似突然舒展,有一丝丝清凉之意钻入其中。“此为,灵气!”许千心中惊喜。可却半刻不敢耽搁,此刻沉下心来,继续运转口诀。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是夜幕,众杂役弟子披星戴月,陆续归来。

此时,许千已然退出了入定状态。可是眼中的思索之色却是比之之前更深。

“当时运转口诀,凉意侵袭毛孔的感觉愈加浓厚。不久前更是突然感受到那丝丝清凉似欲要冲破皮肤,融入血肉。可却似是有一层隔膜阻塞,使那灵气似有些后劲不足,进入皮肤后没有与血肉相融,而是尽自散失。”

小胖子也已然回归,奇怪的是,其他弟子干完活后都似一条条软绵绵的蛆虫,一入木屋便径自躺在了床铺之上。可这小胖子却是春光满面,虽眼中亦有一丝困倦,但更多的,却是满足。

许千面露异色,正要问询。却是见这小胖子突然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白面馒头,笑嘻嘻的递给许千道:“见你醉心修炼,此时定然还没有吃过晚饭,我吃饭时偷偷藏了一个馒头,诺,给你做晚饭喽。”

许千微微一笑,算是谢过小胖子。

见许千接过馒头,开始啃食。小胖子又开始感慨今日在宗门所得:“果不愧是仙人宗门,那水云涧里的水,仅是溪水竟就如此甘甜,使人神清气爽。还有那紫竹林,竹子竟真如其名,胖爷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紫色的竹子呢!还有…”正要继续时,许千却是猛地一拍小胖子的大腿。

小胖子痛得龇牙咧嘴,可看到许千眼中精芒,却又顿感疑惑。

“大胖,快,快带我去水云涧。”许千惊喜之中已是顾不得小胖子发红的大腿,紧盯着小胖子的双眼,言语急切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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