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李莫然不答反问，噎的云晚依着实难受。再加上两人雷同的休闲打扮，看上去就像是情侣装一般，搞得她更难受了。

“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本姑娘的确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那也不见得要挡本姑娘财路不是？在商言商，都是开公司的，也给我个营生的机会嘛！”云晚依半撒娇半央求道，这语调说的她自己都快吐了。

好生奇怪的是，她在他眼中读不到丝毫讯息，除非……他讲出来自己内心的想法。

不过，有时候人说出来的，也并不一定是真的。这点对于会读心术且活成老妖怪的云晚依来说，深信不疑。

“你嫁给我，咱们之间对赌协议的账，就在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起，一笔勾销。”他面色平静的抛出了这颗惊天大雷。

“！！！”云晚依上前摸了摸他额头，这货不烧啊，怎的开始说胡话了？！

“你没事吧。”她不知该作何表情，便干笑了一声。

“我认真的。”

“我绝不可能嫁你，别痴心妄想了。”

“是因为买修吧。”

云晚依倒没想太多，往他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一靠，悠闲的翘起二郎腿，随口怼他一句:“是啊，我非他不嫁。”

他轻笑:“你既这么相中他，一定不希望他出事吧？”

她反应有些过激，大步走到他面前后拽起他装嫩的米色卫衣道:“讲清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置可否，挑眉凝视着她，邪魅狂狷一笑:“亲爱的，你把我拽走光了。”

云晚依见状动作利落地撒了手。

他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下着装，轻咳一声便将自己手机解锁摆在她面前:“自己看。”

屏幕上正播放着的视频，不是别的，正是云晚依每次现身营救的场面。他还拿到了之前她抹除靳桐记忆的监控录像。最后一个画面，则定格在了她从发布会上瞬间消失的场景。而从镜头这个角度看去，当时的拍摄人，正是李莫然本人。

“你……不受我控制？”诧异许久，云晚依终是找回自己声音。

“可以这么说吧。”李莫然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因为一直将隐藏摄像头藏在纽扣中，才幸运的拍下来这些。不过有时候，他真的可以不受她控制，仿佛自己和她是同类人般。

“那两个月前，对海豚展开的杀戮，是你故意挑起的？”她嘴唇微颤地问他。

“是。我投了海洋机械的钱。”他回答的平淡如水。

“半个月前，不，准确来说是每隔三个月，进行狐狸的大肆捕杀，也是你搞的事情？”她眸中闪起了晶亮的液体。

“是。我提供了具体方位。”他面无表情，仿佛那些事情都与他无关。

“那每天不停出现的大大小小的天灾人祸，背后也是由你主导？”她扶在办公桌上的手背可以清晰的看到青筋暴起。

“是。不过做这个的时间还不算长。”他一副需要找找经验的认真样。

“原来这些事，都是你搞出来的？”她终于忍不住的抬起双臂，粗鲁的揪住他衣服不放。

“呵，我不过是借人类的贪婪，推了他们一把。谁叫他们利欲熏心。”他不为所动。

“罔顾它们的性命，这就是你的初心？”她痛苦不堪的大喊道。

看着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李莫然突然不言语了。他突然发现，一切解释的词语在她面前都是那么苍白。

“李莫然，莫然，漠然，你还真是应了你的名字，漠视一切生命，对周遭所有都漠不关心。”云晚依无力的松手，任手臂垂在身体两边，“你都敢让物种灭绝了，所以，你也可以不在乎你兄弟的命，是吧？”

他依旧默不作声，无动于衷。

“李莫然，你告诉我，昔日你对我的情分，难道不是真的吗？你往常对我那么好，难道……”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绝望的语气中近乎央求，期待他能如她所愿推翻她脑海中所想。

他终于开口打断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个男孩儿，在他还是个少年时，他在飞机上看到了真正的存在于世界上的仙女。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他在生活中又遇到了长得跟仙女一模一样的人。他对她起了疑心，于是他开始故意在各地制造惨案，就是为了引她的真身出现。其实……他早就怀疑她了。很久以前，他就开始不停的测试她是否是个仙女，只不过频率不怎么高。那个男孩他只是想确认心中猜想的是对的，因为他实在是太好奇了，他迫切的需要事实来论证。后来过了一段时间确认那个女子的确是个普通人后，他竟还有些大失所望。只是在磨尽心里的挫败后，还好他坚持了下来，他想既然试不出她来，那他就拿女孩儿在乎的开刀，他就不信这样还不能逼她现出原形！”

对面的人听的早已泪流满面:“原来，罪魁祸首，一直是我……”

“所以，你也见识过我的能力，我既然能捉住买修的把柄威胁你嫁给我，那我也更能做出毁天灭地的事情……结果如何，一切都取决于你，我的新娘。”李莫然笑得自信且狂妄。

“卑鄙！我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你！更别提嫁给你！李莫然你休想！让我听你的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你让雨水倒流回天上。”她讥诮一笑，扭头看着落地窗外如此应景的刚开始下的瓢泼大雨，定了定心神硬气道，“你尽管出招！我云晚依但凡心里有一丁点怕，就算我输！”

“小姑娘别急，让我慢慢道来……”他轻拍她肩膀顿了顿，继续说，“我挖到了你现在运营的这家公司，不过是属于楚家明面上的账户，那不为人知的树根到底有多深厚，这个还要给我时间去查。我知道你可以掌控一切，却唯独掌控不了世人和各界生灵的生死，这一点，从我成功玩儿没稀有物种就可以看出来。我还知道你的根基是灵识，那玩意儿要是费没了，你也就玩完了，而这点，可以从你每次舍身救买修的状态推出来。为了研究你，我还引经据典，翻阅了各路古籍，功夫不负有心人哪，在《怪异杂谈》这本古书中，老天终于让我抓住了你的踪迹……以你可齐天的寿命，我肯娶你，该是换你感恩戴德感激涕零才对。这，是我对你的恩舍，是善行。”

头一次被正经人类看穿的云晚依，此刻耳鸣的厉害，只想逃离这是非之地。可她不敢轻举妄动。她不知道自己这样任性的一走了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我这个沙漏3分钟漏完，给你3分钟的思考时间，你要给我我想要的答案。”他把桌上的一个盛有紫砂的沙漏倒置了过来，“走出大厦右边拐角处有一家无人超市，明天这个时间你就在那拿着户口本等我……你别多想，后边这句话，是用来让你后悔用的。”

他看她如小鹿般满脸写满了惊慌，终究还是不忍心把她逼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