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株大仙草

《我真是一株大仙草》

第184章 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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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场面,南宫无余心中也是很感慨。

过去,根本不敢随便上长信宗的门,路过都只能低着头快走,如今昂首阔步,却是贵客。

果然,升了个境界,就是不同。

乌鸡一跃变凤凰。

邓少钧一路无言,心情非常复杂。

他已经是长信宗弟子,却第一次来到百丈绝壁之外的地方。

主殿应该是弟子们最熟悉的建筑,然而他却是第一次来到。

令人难受的是,他如今的身份十分奇特。

说是弟子,却是囚犯。

说是囚犯,却能蹭个贵宾席。

李菲低声咬着南宫无余的耳朵说:“师尊,你看这个架势,你今时不同往日了,这是中了进士了。”

南宫无余板着脸低声说:“这一屋子的元婴境,咱们得支棱起来,注意不要抖得太厉害,但也别倒了金羽宗的门面。”

哦!

李菲的脸瞬间高冷起来。

南白子走过来迎接他,寒暄两句,也低声说:“南宫老弟,你这新晋的元婴老怪,今天可是很有面子哦。”

不知为什么,他说“元婴老怪”的时候,李菲总感觉他的眼睛是瞄着自己。

实际上,南白子是非常严肃庄重地使用这个词语,并没有看她,是她自己产生错觉。

南宫无余被这个词逗乐了,一点也没觉得突兀。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当一个大佬咬着你的耳朵说粗鄙的词,说明他没有端着,是把你当平辈看待,而不是当晚辈。

这种感觉很好,很有趣。

邓少钧见他们说完话了,低声问南白子:“师尊,你说,我该坐在那一边呢?”

他的意思是,我今天该算南宫无余的人,还是长信宗的人。

南白子呵呵笑了笑,指着殿内长信宗这边,最靠边的一个位子说:“你就站那吧。”

站……

连个座都没有?

这才明白,你想当客人,想入席,想多了。

也不敢抗议,毕竟一屋子都是元婴境老怪,你一个二代弟子,还敢要座位?

但心里老大不舒服,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样的宴席?

见邓少钧不敢吭声,南宫无余老大不高兴,他说:“邓少钧是我请来的,他算我这边的,就在我身后坐着吧。”

南白子给他翻了个白眼:“客随主便,你别让我难看!”

邓少钧忙说:“宗主,我可不敢坐师尊对面。”

这下,南宫无余没话说了。

邓少钧就跟着南白子走上主殿,在门边上找了个位置,直直地站着。

在主殿宴客的时候,有地方站,对于二代弟子来说,已经是很有面子的事了。

而且,在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所有人的脸,倒是个非常好的观察地点。

很快,长老们纷纷出现,跟南宫无余客气地寒暄之后,找到了各自的位置。

邓少钧看了一眼,果然,在长信宗这边,自己是唯一的一个二代弟子,当然也是修为最低的一个。

唉,南宫无余还是有点面子的,给自己争取了一个站着看人喝酒的位子。

大家落座之后,玉英真人也出来了,他也不啰嗦,一张嘴,开宗明义,语重心长地对南宫无余说:

“老弟,你在敝派闭关,居然突破元婴境界,此乃幸事,敝派亦与有荣焉。还望南宫宗主在境界提升之后,眼界心胸也提升,不要再纠结当年之事,还天下一份安宁。”

这是提醒他放下对通源宗的仇恨。

南宫无余一愣,想不到第一杯酒,就直接点破最难开口的事。

也就是长信宗,才能这么说话。

既是劝解,也是威胁。

当然也是代表七大宗门表态。

南宫无余沉默了。

说实话,他没有放下仇恨。

现在是逼他表态。

邓少钧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禁担忧起来。

这餐饭不好吃,看起来像是鸿门宴。

南白子朝他使眼色,让他赶紧说。

南宫无余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逞能的关口。经过这二十年面壁,他的性情比过去改了许多。

过去几百年的修行,对生活的理解,都不如这二十年挫折带来的深度。

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二十年前之事,鄙人深以为耻。然而如今也不得不按七大宗门旨意行事了。掌门放心,我绝不主动找通源宗的麻烦,但如果他若来犯,那恕我不能忍。”

南白子皱起了眉,这可不是标准答案。

心中有点懊悔,早知道先交代一下,大意了。

这个回答,却没有出乎邓少钧的意料。的确是南宫无余的风格,这老头硬得很。

他这话,非常直白,非常硬。

概括来讲,就是:我不服,但我不惹事,也不怕事。

出人意料的是,玉英真人却哈哈大笑起来。

“南宫宗主是真性情,毫无伪饰,却是可爱多了。”

他把手一挥,和蔼地说:

“我们也没指望你能放弃仇恨,只要不激化矛盾就行了。至于仇恨这东西,到底该如何,你自然清楚。你之前轻微的走火入魔,打死了自己的弟子,已经是前车之鉴了。”

邓少钧安静地听掌门说话,却觉得他话里的意思,并不如他看起来那么和蔼。

这是在提醒南宫无余,你那次被仇恨困住,走火入魔,虽然最后成功突破了,下次还有这个运气吗?

南宫无余听话识音,心知这个场合还是不能太不给面子,只好承诺:“掌门放心,我不会去激化矛盾,如果暂时还放不下,就让时间冲淡它吧。二十年不行,那就二百年。”

话说到这个份上,玉英真人也没那个心情,逼他发誓,逼他写保证书,反正态度已经表明,如何处置由他吧。

这事到此为止。

眼睛看到一边的姚畅,心中暗暗一惊。

这个弟子,器宇轩昂,天姿超卓,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是因为复活的原因吗?

“南宫老弟,这位,就是死而复生的姚畅吗?”

姚畅赶紧起身行礼。

其实他不用起身,在场的长老们,早把他上下扫描了几十遍了。

“诸位,你们看看,这姚畅,如何人物?”玉英真人饶有兴致地对自己的长老们说。

“英姿挺拔,超尘脱凡,资质极佳。”一个长老从相貌角度进行评论。

修仙者,风度是很重要的。因为风度乃天赐,风度佳,就说明天道垂青。

“气息平稳,经脉流畅,精血奔涌,此躯是肉身成圣之姿。”另一个长老从身体的角度进行判断。

邓少钧听得有点心潮澎湃了。

这些评价都非常高。看来高阶仙人,眼光还是不错的。

姚畅装作惶恐的样子,忙拱手道谢:“诸位仙长过誉了,在下如今身体未完全恢复,修为也很低,大概才练气初阶呢。”

玉英真人笑道:“你死而复生,修为还得慢慢恢复。你之前不是到了筑基四五层吗?降下来都是暂时的。”

慈爱地让他落座,赐酒。

对于年轻天才,他不怕太过客气。

转头问南宫无余:“宗主,你如何看他?”

南宫无余沉思了一下,郑重地说:“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哦,他以前没这么好吗?”

“他入山修道也几十年了,开始倒是没那么差,挺好的,但后来渐渐的就落到后面,说直白点,平庸了。”

啊!玉英真人也惊讶了。

他以为姚畅一直是如此天姿。

“这么说来,是死而复生,改变了一切?”

“愚弟认为确是如此。”

玉英真人再次询问姚畅:“你死之后,魂魄飘摇人间,能记得起来么?”

“回掌门,完全不记得。”

“那你是如何回来的呢?”

“唉,也是完全不清楚。”姚畅苦着脸说。

玉英真人喃喃自语:“复活之说,上古时代确实有,但缥缈难寻踪迹,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啊!”

南宫无余郑重其事说道:“天道难测,这是他莫大的机缘。可能是平时为人严谨,有外人所不知之处。”

长信宗的长老们议论纷纷起来,都说不可思议。连他们修仙那么多年,也是只在传说中见过死而复生的故事。

邓少钧偷偷看了看南白子,发现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吃惊,与旁人交头接耳,脸上表情却并没有那么吃惊。

对于这种奇迹,他的表情太过于平淡了。

邓少钧心想,他能施展“隔绝天地”的上古秘术,又获得了幽泉宗失传的高阶秘籍,很难说他不知道“命魂重生术”。

如果他知道这种法术的存在,不但不会吃惊,还会怀疑姚畅。

啊呀,越来越复杂了……

默默看着南白子,试图从他的表情发现更多蛛丝马迹。

然而,光看表情,能知道什么呢?南白子是元婴境界,表情有那么好发现的吗?

看久了,心中又生出一丝困惑,会不会,纯粹是自己想太多了?

他就是无意发现了上古大佬的陵寝,获得了一些在今天被禁止的法术罢了。

也许就是这样呢?

脑子昏昏沉沉的,头疼起来。

宴席上,他们说什么,恍恍惚惚,已经没法注意了。

“掌门,我想问问,邓少钧,他们对他有什么打算?会怎么处置?”南宫无余忽然说到他。

他猛地惊醒,提我干嘛?

玉英真人的脸色忽然严肃起来,似乎不想谈这个话题。

“掌门见谅,这邓少钧现在虽然是长信宗的弟子,但曾经也是我金羽宗的弟子,在金羽宗的时间不短。而且,根据青琼派的说法,如果他有问题,我金羽宗也有责任。”

在座的长老们,都十分惊讶。

一般人都希望把事情推脱开,哪有往身上揽的?

南白子瞄了玉英真人一眼,开口说道:“此事由青琼派去调查,不过就是查邓少钧的源流,行迹,功过。然后,再组织一个大会,公布调查结果,以及处置意见。”

邓少钧一听就明白,妥妥的七大宗门的行事作风。

当年处置南宫无余就是这样,自行调查,然后商议结论,等到了你的面前,就是最后结果。

没有申辩的机会。

南白子现在作为邓少钧的师尊,表面上也得保持公正。

看他淡定的样子,大概真的不惧这个调查。

南宫无余问:“那何时开这个会呢?”

“估计,快了。”南白子沉着地说。

“既然如此,掌门,可否让我在贵派多叨扰几日?等这个什么会开完了,我再回去。”

玉英真人大笑,那有何不可!长信宗方圆数十里,殿阁楼台无数,你还没仔细逛过呢!

一位长老忽然感慨地说:“南宫宗主,不是我说你,咱们长信宗,与你们金羽宗,本来就是亲戚一般,但你骨头硬,根本都不上门,我们想招待都没机会。”

就是,就是。众长老一片附和。

“这可不是客气话。”南白子笑道。

“是小弟之过,以后可以来往得勤一些。”南宫无余端起酒杯,自罚一杯。

众长老纷纷陪饮,一时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邓少钧站在边上,也很感慨。

一个人富贵了,亲戚就多了起来。

同样,一个门派有了撑门面的人,朋友也多了起来。

有元婴境,跟没有元婴境,那根本是两个阶级。

虽然金羽宗仅此一位,而长信宗一大堆,好歹是达标了。

酒席之间,虽有觥筹交错,说些客气场面话,但并不如凡间那么虚浮。毕竟个个都是千岁之人,阅尽浮华,话虽客气却也都实在。

不外乎就是联络感情,两派互相支持而已。

席散,南宫无余要带着弟子去客房。李菲笑着对邓手钧说:“喂,我要去睡软床了。”

眉眼含笑,非常俏皮。

邓少钧也不示弱:“还是百丈绝壁的石床更适合修行,你小心养懒了。”

南宫无余走了后,邓少钧终于能跟南白子说几句话来。

“师尊真的有把握助我过这一关吗?”

“你怕什么?难道你做了不可告人之事吗?”

“不可告人之事谁没几件?但绝无天道不容之事。”

“那你慌什么?”

邓少钧苦笑不已。是啊,我慌什么?

南白子冷哼一声:“他们不过是些因循守旧之人,又兼有妒贤嫉能之恶习,只要没抓到把柄,就算你做过些什么,又能如何?”

又对邓少钧笑笑说:“我相信你,也不会做什么恶事,所以不必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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