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我了[电竞]》
文/冬酿
晋江文学城独发
“喂喂喂？别打游戏了。炸鸡，速来。”
下一秒，听筒中便传来了忙音。
重新戴上耳机，季霜改变飘伞方向飞去了自闭城。
降落后，她翻窗进房区，刚捡上一把手/枪还没来得及装子弹就被猝不及防地淘汰。
光速退出结算界面，季霜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
在电脑前坐了一下午，屁股都僵了。
就在她拿起手机准备出门的时候，那边的电话又戳过来了。
魏柯骂骂咧咧道：“别玩了别玩了，打游戏能当饭吃啊？炸鸡都诱惑不了你了？……”
通过猫眼，季霜清楚地看到对面的大门敞开着，魏柯懒洋洋地倚在门框上，顶着一头奶奶灰持续输出。
她特地打开了扬声器。
很快，两道声线几乎重合。
“呦，大小姐终于舍得出门了。”他的语气中充斥着阴阳怪气。
季霜懒得理他，踩着拖鞋直接从这个门迈进那个门。
“叔叔阿姨呢？”她问。
“他们老夫妻两个下班就直接去约会了，否则哪儿来的炸鸡给你吃。”说着，魏柯打开了冰箱门，“喝什么？”
“可乐。”
坐进沙发里，电视上的画面刚好转到解说台，“欢迎收看本次猫尾杯的比赛直播……”
“居然在打比赛。”季霜盯着屏幕上久违的画面，戴手套的动作都不禁慢了下来。
自从高考结束，季霜的日子都是在没日没夜地上分和补剧中度过的，完全没来得及关注各类赛事。
说起来，她也快将近两年时间没有看绝地求生的比赛了。
季霜脱口而出：“Iterate在场上吗？”
“不在。”
“Often呢？”
“Often在。”魏柯咬了口鸡腿，口齿不清，“不过欧神快退役了，且看且珍惜。”
闻言，季霜轻嗤一声，直说：“欧神要是退役，我明天跳一百把自闭城，用大师号俯冲青铜。”
说话间，直播画面便给到了RIV战队。
四宫格的选手准备画面。其中，只有左上角的欧神是季霜眼熟的。
Iterate果然不在。
季霜眸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下去。
也是，如果还能在绝地求生的赛场上看到Iterate的身影，她又怎么会毫不关心各大赛事呢？
今天是猫尾杯常规赛的第一天。
参赛的二十四支队伍中，季霜只认得其中的寥寥几支。
在绝地求生的赛场上，队伍新旧更替可太常见不过了。
两年时间，就足够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
听着解说的介绍，季霜低下头挑了块炸鸡送进嘴里。
等她吃得半饱，第一把游戏才磨磨蹭蹭地开始。
圈型中规中矩，前半程没发生多少冲突，RIV更是处于隐身状态，导播给到镜头也是一闪而过。
终于到了决赛圈，整个场上还剩下十名选手。
两个满编队和两个独狼。
RIV的四人从东侧反斜一路推进，打得非常主动。
在清理掉独狼以后，他们占据了非常有利的地形，欧神更是踩住了梅花桩。
卡住位置后，RIV所要做的就是等待蓝圈收缩。
对面的战队被蓝圈驱赶，四人抱团前压。
一瞬之间，枪声四起。
最后的4V4在短短几秒钟内结束，快到季霜来不及反应。
右上角跳出的击杀信息显示，欧神成功一穿三。
他拉枪的速度快到离谱。
“恭喜RIV六杀成功吃鸡！”解说这样说着。
下一秒，RIV的队标占满了屏幕。
季霜终于心满意足地灌了口可乐，“这枪法你和我说他要退役？”
“一把的状态也不代表全部，更何况这只是个杯赛。欧神虚岁都二十六了，这场上你能找到一个比他年纪还大的我把鸡骨头嗦了。”
“二十六怎么了？”季霜满不服气，“你十九岁近战十有九次马枪，也没见你嚷嚷着要退游！”
拌嘴是季霜和魏柯的日常。
他们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什么都能说，就是不能戳他马枪的痛处。
“季霜，你少人身攻击啊我跟你讲。”魏柯的音量提高了八个度，“信不信我再给你报个比赛让你接受社会的毒打！”
“你倒是报去啊！”季霜也来劲了，“上次也不知道是谁五把零杀。”
提起这茬，魏柯顿时闭麦。
季霜口中所说的上次是寒假的事情了。
那会儿她高三，寒假时间本来就紧张。
在试卷堆积如山的状况之下，季霜白天刷题晚上吃鸡，通过压缩睡眠时间来达到学习和游戏的平衡。
与此同时，她还拉满了自己的嘲讽技能。
实在是那阵子她狂得没边，魏柯就自作主张给她报了个网吧组织的四排赛。
本来想杀杀她的锐气，就算寒假管不住，好歹开了学以后得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结果没想到让她带队拿了个冠军，这还是在魏柯技术拉闸，另外两个队友表现平平的状态之下。
魏柯清楚地记得那个寒风刺骨的冬夜。
他们这支临时组建的小队伍以绝对优势赢得了当晚的冠军，连奖品都没来得及领，他和季霜就被季学山同志拎出了网吧。
紧接着就是一顿臭骂。
招骂的核心在于那个时候的季霜还没成年。
在打游戏这方面，季霜的父母倒是看得开。
毕竟当初季霜就是被她老爸带进坑的。
他们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季学山赶到网吧的时候比赛才进行到一半。
之后没多久，季霜就开学了。
高考冲刺，是不可能有休闲娱乐的时间的。
所以高考一结束，她就专心扎在电脑面前，直到今天。
也不知道场上发生了什么状况，第二把迟迟不开。
季霜三两下清理干净茶几，说：“哥，咱俩去网吧打游戏吧。”
“别！你别喊我哥，我害怕。”魏柯的四肢都写满了抗拒。
季霜扔掉垃圾，正准备重新组织语言，就听魏柯用季学山的语气说：“网吧是未成年去的地方吗？”
“我已经高中毕业了！”季霜叉腰。
“那你也没成年！”魏柯不留余地，“你不怕你爸生气，我还怕叔叔一个兴起把我宰了下酒。”
“我爸妈后天才回家……”季霜小声嘟囔。
“你知道现在网吧查得多严吗？”魏柯摇头，按灭季霜的最后一丝希望，“像我这张脸老板还得叫我掏身份证，验验是不是十六岁的未成年小朋友才肯放人。”
季霜无语凝噎的同时也泄了气。
确实，过完两个月以后的生日，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年。
低头瞅了眼时间，季霜揣起手机。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她的大号就要解封了。
“我回家继续冲榜了。”
“不看比赛了？”
“杯赛哪儿有上分快乐？”说着，季霜就离开了沙发。
魏柯的视线越过她，都集中在电视屏幕上，“行，那你去吧。”
回到家，季霜洗了个澡就重新坐回到电脑面前。
可她没有进入游戏大厅，倒是鬼使神差般地点开了杯赛直播间。
右侧的弹幕刷得飞快，季霜随便瞟了两眼就看到了Iterate的大名。
周迭。
出现的频率还不低，哪怕他本人压根就不在赛场上。
季霜略显烦躁地关闭弹幕。
看着看着，她就抱着双腿蜷缩进沙发椅里，下巴搁在膝盖上。
相同的姿势保持了很久，赛场上又迟迟没打起来，她才拿起手机登录许久未用的微博。
没有任何犹豫，季霜就径直点开了周迭的主页。
在点开之前，她还抱有期待。
可当她看到“平安，勿念。”这几个字样的时候，到底还是没崩得住。
没有更新。
和上次点进来时一模一样。
两年的时间，一条新微博都没有。
哪怕是RIV的官博都很难看到有关他的内容。
季霜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两年没关注绝地求生的赛事而已，可周迭作为一名职业选手，已经整整两年没有出现在这个竞争激烈、队伍更新换代频率高的赛场上。
这是个什么概念？
很多选手的职业寿命都不一定有两年。
曾经，周迭的栓狙无人能解。
他栓狙状态最好的那个赛季，没有谁能活着离开他的准星。
他和often的一二号位组合被称为近战双子星，协同操作无可挑剔。
……
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曾经了。
当年，季霜最熟悉也最喜欢的四人阵容如今只剩下often一人还活跃在赛场上了。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人的确没办法左右年龄的增长，她也没办法去质问周迭如此选择的原因。
翻看着RIV的官博，季霜轻易地陷入到了低落的情绪当中。
一整个晚上，她都在网上搜索有关周迭和RIV的消息，想把过去两年错过的都补回来。
论坛、微博、视频网站……
这其中不免有欢乐、有高光，也有RIV建队以来的种种，但其中同时掺杂着各类评价以及解读。
太负面了。
字里行间的内容都能让季霜想起那个秋天，那个Iterate消失不见的秋天。
季霜不知道自己是几点钟昏睡过去的，醒来的时候手机已然没电，却仍旧捏在手里。
肩膀被她压得生疼，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翻了个身，给手机充电。
连接上网络的瞬间，通知栏涌入了大量的推送信息。
季霜和往常一样草草地浏览过后就随手删除了。
眼皮仍旧是重得不行，看串行也是难免的事。
就在她迅速地划走最后一行新邮件提醒的瞬间，她蹭地一下坐起了身。
在眼前匆匆经过的文字信息，季霜都没能看清具体内容，却能笃定它不是广告。
意识和想法在短时间内壮大，刺激得她太阳穴直跳。
掀开薄被，季霜就下了床，连拖鞋都顾不上穿，她就踉跄地来到了电脑桌前。
“嘶——”
也不知道怎么就撞到了椅子腿，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看清邮件内容以后，季霜整个人都麻了。
随后，她又迅速地登录了昨晚刚刚解封的账号，翻看私信列表。
页面跳转的一幕幕，都让她恍惚。
季霜用力地搓着手指，脚下像踩了缝纫机一样。
源源不断传来的痛觉都在告诉她现在不是在做梦。
接通电话以后，季霜听见自己说：“RIV问我想不想打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