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的掌心宠

《驸马爷的掌心宠》

第 72 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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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三月春,公主府里一片寂静,彩霞跟彩云坐在院子里的石板凳上练刺绣,除了扫地的就剩她们两个闲人了。

想起前天公主出门高兴的模样,彩霞就忍俊不禁。

去年自公主和驸马二人成婚后,驸马就辞去了在朝中的职务,陪公主左右。

待天暖时,驸马就带着公主下江南游玩了,等到天渐寒时再归来。

据公主所说,江南风景好,吃的也好,听得她们也巴不得一同去,但她们也知道,公主跟驸马的两人世界也破坏不得。

此次二人出门又要三到五个月,要去西疆边境游览一番好风光,说的是入夏归来。

关于此事,皇帝跟德妃并无异议,皇帝放心把昭昭交给祁憬舟,德妃也觉得昭昭去外面看看是件不错的事,于是这二人更是随意至极。

往往是晚上公主想走了,驸马便会着人安排好相关事宜,第二日就出发。

与此同时去往西疆的二人正休息在沿途的某家客栈里。

姜昭昭窝在床角,碧绿衣袍松松散散拦在她身上,她小脸粉红,眼神还有三分困意,头发披散在身后有些凌乱,看得出是刚起不久。

她安安静静地睨着眼前的人,那人低头捏住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给她修剪指甲。

从她目光看去,祁憬舟背身浸在阳光里,头发丝都落着金色的光,一片祥和。

另一只空着无事的手纂住他落在阳光里黑色锦袍衣袖的衣角,上面的银丝花纹蹭着她的掌心,许是阳光暖热,连着衣袍也吸了温度,让人觉得暖洋洋地舒服。

她想,若不是因着他的皮囊,他俩怕是永无缘分。

杏圆的指甲一个个被修剪好,展出漂亮的弧度,祁憬舟将这只手握在掌心看了看,嘴角弯起笑。

姜昭昭看看他,又看看自己被修剪好的指甲,心想这人在笑什么。

似是感应到她困惑的目光,这人抬起头看她,收敛了一点笑,语气却轻快道:“总不能再叫你抓得我背上满是伤。”

瞌睡飞走,姜昭昭瞠目结舌地愣住,半瞬后骂他一声:“流氓!”

祁憬舟点头承认了,不过面上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他把姜昭昭的另一只手一并拉起放到掌心,然后低头亲吻了一下,继而松开。

他起身,将衣袍整理好,才背对着姜昭昭坐在床边。

看着他衣袍上张牙舞爪的花纹,姜昭昭听见声音从前方传来。

“该你了。”

“什么?”

刚问完,就见他侧手,掌心里放了锦冠。

“臣都帮公主修剪了指甲,公主不如也帮臣束发可好?”

姜昭昭不可理喻地说:“是你要帮我剪,我凭什么要帮你束发?不干!”

虽然自她身边多了祁憬舟后,出来的衣食住行皆由对方负责,但此等小事她多次拒绝他的帮忙,是他一直要做。

更何况他都说了是为他好,她干什么做额外的活?

她没动,板着脸依着墙,满脸的不乐意。

“有桃枝春雪酥也不?”

“不。”

“满满三盒也不?”

姜昭昭犹豫了,据说这个很难买,一盒都要在这里排队许久才能买上,她才不相信在这人生路不熟的地方,祁憬舟一时间能拿出三盒来。

故而她迟疑会还是道:“不!”

话音落,那只手收回,只见他站起来叹息,似遗憾道:“本来和花香铺的掌柜是旧识,想为公主行个方便,既然如此……”

桃枝春雪酥千金难买,胜在独有的花香和口感上,此处的官家小姐想买也得同百姓一齐排队预定。

以此可知,桃枝春雪酥该何等好吃。

作为甜品美食爱好者,姜昭昭久仰此酥已久,早就想尝一二了。

听到这儿,姜昭昭眸光放亮,她抓住就要走的祁憬舟,一只手纂住他的衣袍。

“等等,你没骗我?”

祁憬舟转过身,他眼尾起笑,扶住姜昭昭抓他的胳膊,“微臣何时骗过您?”

说罢,他看见了随着姜昭昭起身而垮下的衣领,雪白的脖颈上深深浅浅的红痕露出来,在朗朗晴天里升起一丝旖旎。

他眸色一沉,脸上无多余的变化,默不作声地顺势将她的衣口系好。

姜昭昭毫无意识,她一心扑在了桃枝春雪酥上。

在祁憬舟给她系扣子时,她咳嗽一声,勉强收了脸上的喜悦,装模做样思考了一会儿,才淡定地瞥了一眼床边说:“那坐着吧。”

她说完,祁憬舟也恰好帮她整好衣衫,就听话地坐着,摊开掌心,露出锦冠,以便姜昭昭随时取用。

“我可不会给人梳理头发,束发丑了可不许怨我,桃枝春雪酥也是不能不给!”

似是为了报复祁憬舟对她的调侃,姜昭昭下手颇重,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地扯掉了他几根头发。

而坐着的人一点也不介意,没有说话,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祁憬舟目光里掀起春风柔和的惬意。

头发在她手里被任意玩弄,说要给人束发,倒是自己玩起来了。

一会儿卷成了花,一会儿编起了麻花辫。

祁憬舟岂不知她在干什么,只不过没有打断,自在地坐着。

好一会儿后,祁憬舟才出声提醒道:“殿下,桃枝春雪酥。”

姜昭昭手一滑,顺好他的头发,这才愣愣正正地给他束发,拿起他掌心的锦冠戴在他的头发上。

“好了。”她松手,推他起身,“你快去,不许少,少一个你就等着罚跪吧。”

少女呲着牙威胁他,还自认为很凶的哼了一声。

祁憬舟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公主也要随我一起前行。”

不然这副好春景,他一人出门太不划算。

到了春花铺,祁憬舟牵着姜昭昭在门口等候,等小厮通报完出来,他们得到允许才步入二楼的一间阁厢。

姜昭昭不作多余的打量,她稍环顾四周后就收回了视线。

同酥饼的名称一样,楼内布置及其雅致,所以她猜想掌柜是个文野居士,为了生计出来赚钱。

推门而入,看见的却是脸上有疤、身材魁梧的男子。

他样貌粗狂,一双浓野的眉毛挂在眼睛上方,增添了许多气势。

穿着一身灰色布衣,不像名声极高的春花铺掌柜。

任人如何想,也想不到这二者有关联。

祁憬舟与他寒暄后,姜昭昭知这人姓何,等对方知晓她身份后行礼,她连忙摆手示意他不必。

“何……”

“叫鄙人何掌柜就好。”

稍作相识,何掌柜见一旁的祁憬舟满脸笑容,好像在炫耀什么,不禁说道:“驸马今日与之前不大一样。”

祁憬舟摸了一下自己的锦冠笑道:“确实不大一样,今日是公主殿下替我戴冠,难免与之前不同。”

何掌柜:“……”

姜昭昭:“……”

何掌柜听出这两人的感情好,不再多留二人在此处叙话,吩咐人拿了五盒桃枝春雪酥来送给了姜昭昭。

祁憬舟拎着锦盒,姜昭昭在他身侧说:“替你戴冠也值得张扬?”

不知道的以为这冠是金子做的,她又赏给他的。

“当然,这可是臣求来的。”

“信你的鬼话,分明就是你胁迫我来的!”

姜昭昭眉头一皱,不悦地与对方争执。

祁憬舟笑笑,“都一样。”

“不一样!”

“好,不一样。”

“你!”

……

门口的小厮看他们远去,声音渐无,鞠了一躬,心里祝这对夫妻百年好合。

毕竟曾经的祁将军对他家何掌柜可是有救命之恩呐。

目送他们上了马车,他才执起扫把清理门前的灰尘。

这样一路打打闹闹,过了一个月终于抵达西疆。

祁憬舟将姜昭昭拖上马,一跃身也上了马,很好将她护在身前。

夜色里,漫天的星辰璀璨,辽阔的天空上弯月高悬,耀得草原上的绿草都似穿了一层薄薄的白衣。

马儿不快不慢地奔驰着,祁憬舟感受着怀里的温度,又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凉风,只觉心腔温热,眼里发出的光同星星一起闪烁。

在一处平坦的地方停下,他抱姜昭昭下了马,就地坐下。

前面不远处就是山坡,往前看,看得到远方的山峰隐秘在夜色里。

他从袖里掏出一只陶埙,轻轻吹起来,悠扬的埙声没入风里飘扬,姜昭昭安静地依靠在他怀里听着,听出一丝悲凉。

她待他吹奏完,两手握住他的手。

“你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上辈子当将军,一批又一批的战友死去,生离死别从来都在刹那间。”

“你想说的是,失去我的时候很难过?”

祁憬舟垂眸,他不太想回忆起这么多的不愉快,吹奏也是即兴,触景伤怀,多少个日夜他一个人在荒芜一人的草地上坐到天明。

他撑开她的手,把埙搁在她掌心里,没回答她的问题,合拢她的双手问:“要不要试试?”

姜昭昭是对乐器感兴趣地,对埙只见过倒没有了解过,她点头:“好啊。”

在祁憬舟的指导下,不成曲的曲调响起,姜昭昭不满意,祁憬舟夸赞道:“殿下吹得很好。”

“你在哄我?”

“臣在说实话而已,想臣第一次吹的时候,白芨笑了我半晌。”

姜昭昭满意了,她听到白芨,有片刻的陌生,过会儿才想起这是祁憬舟府里的小厮。

“我记得,还有个叫青木?”

“是,殿下怎么问这个了。”

“他们还在祁府侍候?”

祁憬舟摇摇头,他说:“他们参军了,在我回京后就主动留在了军营里。”

也挺好。

姜昭昭不知想到了什么,她说:“你着急要孩子吗?”

这是哪里的话,他不会勉强于她。

“想是自然想,但全凭公主乐意,怀上孩子了不易走动,怕是要在府里闷上一年半载。”

祁憬舟抱紧她,声音磁哑:“而且怀孩子一事,公主不急的话,随天意是最好的。”

“我也这么想,那先就不怀了,咱们明年去秦国转转好不好?”

“殿下是想见旧友,还是想赏景?”

他神色多了一抹探究,姜昭昭应声道:“自然都有。”

“好,不过见旧友也得臣陪左右。”

他还是怕昭昭被秦国那人拐走啊……

明明对现在的圆满很满足,可一想到那人看昭昭的神色,以及当初昭昭的动摇,他仍旧会害怕一二。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年的相处,他们都对彼此多了发现。

对于姜昭昭来说,她很惊讶于祁憬舟很会照顾人;对于祁憬舟来说,他很惊讶于姜昭昭的耐心。

这也是他们能走到哪里玩到哪里的关键所在。

两人目光相对,祁憬舟圈着人吻上了她的唇,轻笑间,唇齿溢出欢愉的话。

“谢殿下允准。”

又是一年春,秦国君主接到了一封来信。

看完他眯了眯眼,随后亲自将信封妥帖地压在桌底,对上太监的视线,他警告地挑了下眉,太监赶忙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

“三公主呢?”

“回陛下,三公主在同琴师习琴。”

秦温瑜点头,他说:“着人准备,朕要出宫,喊上她一起。”

“这……朝事繁多,陛下耽搁不急,不如改日出宫?”

“交给丞相。”

“可是……”

“没有可是。”

“奴才这就去安排。”

太监一溜烟出了寝宫,秦温瑜召人来伺候,穿戴整齐后出了皇宫。

传闻秦国新任君主心上有一人,但无人知是谁,皇后之位一直空闲,倒立了一堆的贵妃、妃嫔。

常宠夕贵妃,可她三年来仍旧无所出。

不过后宫里也有传言,夕贵妃是凭着皇上心上人的长相才得陛下的盛宠不衰。

倒是夕贵妃本人不争,性子平和,对那些谣言置之不理。

对于此事,朝中大臣议论纷纷,但都被秦温瑜以朝中政事多为由压了下去。

秦悠月出来时,看见二哥已经在马车里等着她了,她钻进车厢里坐好。

她看看一身雪白衣衫的秦温瑜,笑道:“陛下这下可死心了?”

秦温瑜手里的玉石倒换成了浑圆的上好碧玉,他也跟着一笑,面上看不出真正的心情,慵懒地挑开车帘看向路边的景色。

路旁的树木枝叶茂盛,遮住明媚的阳光。

同上次与姜昭昭离别时一样,他平淡的声音响起。

“谁知道呢,或许是该放心的时候了。”

春色好景一年又一年,旧人来了又去,总得寻个过得去的法子,打发消遣这无聊的时光。

美人也好,美酒也好,都是寻欢的法子。

不过是红尘打滚里的人,情爱之物,不傍身也落个自在。

若有来生,还是莫要让他见到不可得的光了,须得一生惦念,又要一生释怀。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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