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下的征途

《苍穹下的征途》

第十四章 交换利益断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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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记忆,翻墙进入自己那个三年未见的家,顾不得一旁嘶哑咧嘴的老狗,直接敲响老爹老妈的房间。

沉睡中的蒋氏被砸门声惊醒,无意识地伸手拿起了枕头下面的短刃,却听到了那个三年前出去,就此杳无音讯的蠢货王八蛋不孝儿子的声音,她含着眼泪打开了门。

盯着那个不省心的仔,看了好一会,猛地一把抱住了何璋玲。

待激动的老娘稍微恢复些,便询问父亲的去向。蒋氏抹去眼中的泪水,说道:

“你老子去何楚松家商议事情了,我也是忙活了一天,半个时辰前才睡下。”

何璋玲望着疲惫不堪的老娘道:

“姆妈,情况紧急,您去把他们都叫到我们家后院来”。

蒋氏弄不清楚儿子这般作为是究竟为何,只是儿子的回来让她忘记件那些许多值得深究得问题,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向了隔壁何楚松家。

待蒋氏走远,何璋玲迅速地走回后院,三百余平米的院子内,顾不得压坏那些时令蔬菜,从空间里释放出一百八十个木箱。

之后就坐在那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他是心疼这为数不多的空间释放次数,浪费在这等事情上面,可是如果连家都都护不了,何谈以后?

当听说何璋玲回来之后,原本在商讨明天战事的一众人,心急火燎地来到何璋玲家的后院,打头的正是双眼红肿极度疲惫的何选君。

见人都来,站立起来的何璋玲,扫视这些满脸硝烟而又强自镇定的一众。

何楚松老了很多,以郑军,杨帆,何国清,王扈宁,王世军,朱以海为首的护卫队连排长,身体上伤痕累累。

从白布缝隙处渗透出来的鲜血,让何璋玲知道,何家堡已是到了油尽灯枯之时,或许明天早上一个冲锋,那何家堡也就此陷落了。

见到向前来想要看看自己儿子得何选君,何璋玲道:

“爸,以后在叙旧,我现在得知道何家堡的具体情况,你和妈给大伙弄点吃食吧”

蒋氏拉走了还想说话得何选君,走时看了又看…

一时间大院内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当中。

何楚松在把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何璋玲之后,留回去休息了,这几天因为战事他苍老了许多,在何璋玲没有回来得日子鸡,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

从一众护卫队连排长口中得知,何家堡这几年把护卫队扩充到近900人,这几天打下来,伤400余,亡200多。

村中现有15岁以上非护卫队男丁1500余人。在何璋玲的安排下,这让1500人在剩余护卫队员的监督训练下,分组进行枪械训练,不要求有多精确的射击,只要学会放枪听从指挥就行。

何璋玲则忙着组装那四十余挺德制mg08,在郑军,杨帆等连排长的协助下,用时两个时辰才安装完毕。

从口袋里拿出怀表,一看已是晚上十一点。对着正在组装最后一挺马克沁的杨帆一众道:

“时间不多了,今晚都别睡觉了,连夜组织训练”。

杨帆抬起头道:“放心吧,有了这些个玩意,明天要那些王八蛋好看!”

在等待遴选重力枪手的这段时间,何璋玲在新打谷场上溜了一圈,远处传来一阵阵很不整齐的排枪声,

“预备,装弹,放”的声音此起彼伏,尽管那些持枪之人不太熟练地射击,可那股认真劲何璋玲还是看的出来的。

临征磨枪不快也光,这一排排子弹下去,就是瞎子也能弄死几个王八蛋

正有所沉思的何璋玲,被一连串的枪声惊醒,回头一望,差点给气吐血。

杨帆,郑军,王扈宁,朱以海等几位护卫队领头的,一人操作一挺德制马克沁玩的嗨呢。

何璋玲那叫一个气啊,250发布制弹链几个突突就没有了,他左右瞧了瞧,随手抓起树立在墙根上的竹制扁担,冲了上去………

民国四年九月初六,随着望云亭一声令下,三千余人在三轮炮击后,对何家堡发动了最后总攻击。

屹立于南面中央剁口的何璋玲,对侧后几人道:“传下去,听我口令再开枪,先把保险给我关喽!”

杨帆依言遣人下去传令。何璋玲无意中回头,瞥见杨帆,郑军,王世军。

朱以海,王扈宁几人正你推我让地向前挪动脚步,何璋玲没好气地道:

“有什么问题直接问,都几十岁的大老爷们,扭扭捏捏干什么呢”。一众在手下面前吆五喝六说一不二的连排长们,此刻正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还是杨帆脸皮够厚,没事人一样地问道:“若凡贤侄,别的布置我等都很理解,只是这机枪枪口为何不正对敌军,而是斜着对敌”。

何璋玲欣慰地点点头,用手指点点几人道:

“不懂就找人问个明白,这是对的,以后也得这样,你们在这鹅塘冲算个人物,可外面的世界大的很,有能耐者数百万计。

我今天就给你们讲讲这机枪的侧射火力”。

几人乘着还没有开战便围拢过来。何璋玲就坐在地下,从随身小包地找出纸笔就开始讲解:

机枪为什么要侧射?道理是这样,你看有俩排人在你面前,你从正面开枪,最多一枪打倒俩个人。

从侧开枪,就会一枪打到三四个,五六个也有可能,机枪侧射道理就是加大杀伤面积。

当初修建何家堡时就考虑了机枪的侧射,你们跟我来”。

何璋玲领着众人随便进入一个机枪堡垒,指着刚不久掏弄出来的下斜视射击洞口说道:

“每个机枪堡垒都有这样的预先布置,只是东西方向开口都是相对的,等下射击时,告诉弟兄们,尽量别射那些着装的省防军,倘若他们自己找死,也都别客气就是”。

对于几人的疑问,何璋玲没有多做解释。

炮弹毫无征兆地落下,他们对何家堡的总攻击开始了。

在钱粮饷以及那些厚厚的赏钱诱惑下,在八挺马克沁毫不吝惜子弹的疯狂射击下,一波又一波地乡勇随着抬云梯的乡勇,冲向那似乎摇摇欲坠的何家堡。

望云亭在望远镜呢观察到,与城墙距离三百米时,墙上有人冒出头,那白布裹住头部受伤部位的暗红色印迹清晰可见。

一,二,…五…五十,一百多人在不成形状的剁口处弯腰站定,那不断伸出的脑袋,那张开嘴大声呼唤的狰狞表情,望云亭心里很是震撼,他不由得想起了疆区平乱,甲午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两百米,城墙上有零星的枪声想起

一百五十米,杂乱无章地想起了一阵枪声

冲锋向前地某些倒霉蛋被城墙上射出的子弹击中,倒地哀嚎。望云亭心中一紧。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前几次攻城时没有太在意,他用望远镜仔细地从上到下地观察,当视线集中在城墙的突出部分时,他双眼猛地一睁,顿觉不妙。

不死心地,怀着侥幸心理,又朝另外七八处望去,洞口内那黑黝黝的机枪枪口,望云亭无意识地放下望远镜,闭上双眼嘴角抽搐。

一旁同时观看的侍从参谋人员纷纷惊叫出声。有的大喊撤退,有的心急火燎地上前询问望帅,望云亭口中喃喃着: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突然而至的十余挺重机枪声,那喷吐出的长长火焰,似乎携雷霆万钧之力,一碰即倒,一挨即伤。

中弹者身体上那婴儿拳头大小的伤口,让旁边正冲锋之人脸色苍白裹足不前。

城墙上东西方向,各自五挺mgo08,以枪口对准西南,东南方向。

自正南方攻击而来的省防军,乡绅富户家丁以及混杂在其中的匪众,被连续不断地子弹击的血肉模糊,人群是一片片倒下,惨叫哀嚎声不断响起。

经历过战争洗礼的省防军,见此情形,在各自连排长的号令催促下,混乱而惊慌地撤出攻击阵地。

那些没有经历过此种场景的家丁以及匪众,被满地碎肉,遍地尸骸的场景,吓得呆立当场,随之被接重而来的子弹所撕裂。

有些心思活络的人,当即爬服在地一动。与此同时,城墙上面一排排枪声响起,杂乱而有序,预备,射击的声音此起彼伏。

何家堡上机枪堡垒中,十多人伺候着一挺机枪,一晚上突击训练,就别指望什么精准度了,地上散落着十七八个子弹箱,眼睛发红嘴巴哆嗦的杨帆,正要装弹,被何璋玲派出的传令队员给阻止。

枪声渐渐停歇,何家堡墙上的众人也不好过,呕吐,全身发抖者不计其数。

誰也没有见过这如地狱般的场景,要不是何璋玲紧急叫停,他们还会如木偶般机械地听从号令开枪射击。

八日晚,已经撤退到邮亭镇上的望云亭,接到一封信,署名:鹅塘冲何家堡,若凡敬上。

望云亭接过信笺,拆开后,一字一句地阅读着,当晚,零陵镇守使望云亭在邮亭镇上的临时住所内,来回走动,灯光亮了一夜。

民国四年,九月初九,重阳节,邮亭镇西南五公里处凤岭。

说是岭,那是邮亭人的习惯性叫法,不是邮亭最高峰,却是邮亭能见度最好的山坡,海拔68米,若是晴天,若是晴天登高望远,方圆十里一览无遗。

原本山上有一尼姑庵,后来不知是什么缘由被废弃。何璋玲带着昨天来何家堡的龚雪琴,克伦斯两人,在此等候望云亭,就此次事件做个了断。

他俩在何璋玲走后就到了零陵西城附近的天主教堂,第二天刻意地去打听关于何家堡的事情,不久便从一位警署职员口中得知事情的前因后果。

克伦斯本想等事情平息后,由何璋玲遣人运送船上的货物,可熬不过龚雪琴的死常烂打,最后在同带队的乔治中尉协商下,才最后决定三天后取货。

问清去何家堡的路径,两人便骑着买来的马匹朝邮亭镇方向急进。

在何家堡西南方向一处无名山坡上目睹了那场血雨腥风,待望云亭等人撤军后,两人才脸色惨白地骑马往何家堡缓缓而行。

直到离何家堡还有里许远时,才被护卫队发现,直到何璋玲看见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时,龚雪琴才脸色好看点,二话不说便拥抱何璋玲…

凤岭尼姑庵旧址废墟旁边,克伦斯依照何璋玲的意思,扶起了倒在地上,有些部分被土掩埋的石桌。

龚雪琴则嘴里嘟嘟喃喃地说着什么,何璋玲只当没有听见。山下隐隐传来人叫马嘶之声,何璋玲从口袋内掏出怀表,九点二分,来的可真准时。

望云亭领着一个警卫排及其贴身副官五十余人,来到尼姑庵旧址前,看见了这辈子未曾遇见的滑稽事情:

一个老外殷勤地给两位长发,着藏青色麻衣长袖的两位孩童端茶倒水。

他失神地站立了会,便挥退了想紧随前去的一众警卫和副官,独自走上那个石桌上仅有的空位。

何璋玲三人早知道他们来了,便不慌不忙地泡起来功夫茶,待望云亭坐下时,仨人已近半壶茶入肚了。

望云亭刚坐下,那个老外便手握湿毛巾,从一旁的炭炉上拿起了热茶壶给自己倒上,闻着这久久未曾品茗的极品铁观音,望云亭端杯吹吹滚烫地茶水,便毫不迟疑地把茶水送入口中。

何璋玲斜眼看见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饶有兴趣的对着望云亭问道题:“镇守使大人,就这么放心喝下肚,不当心我在茶水里使坏。”

望云亭没有好气地道:

“哼,老夫戎马一生,对于两个黄口小儿还不放在眼里,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打算怎么弄”。

何璋玲咧咧嘴,对着望云亭一字一句地道:

“我要那些大户的命,他们的地,而你要的是粮饷,我们之间本无利益冲突,是谁在背后操作,我不说你也知道。

你从道州知事,履新零陵镇守使,无非就是想立威。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次信笺中提到那几位所作所为有据可查的。

至于枪支那更没有问题了,三千只美国造春田步枪,二十挺德造mg08重机以及十个基数的配套弹药已近在零陵太平门码头的船上。

而钱粮嘛,事成之后,五十万英镑汇丰银行本票,见票即兑。”望云亭有些扎牙花子了,这口气,他娘的,没誰了…………………

两壶茶喝完后,望云亭逃也似的跑下山,他被那两个小家伙吓住了,真是刀枪不入。

当何璋玲无意中说自己有高科技武器时,望云亭还撇撇嘴,可亲自实验过:刀刺,劈,砍,两步之内亲手枪击。

他可是亲眼见到子弹,刀在离身体一公分处,就被一层无形的立场所阻挡。

有这么两个怪物在,若是昨天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地杀上门来,那那自己…………

他不敢想下去了,一溜烟地往零陵而去,中途分出几骑往邮亭,桐梓坪方向。

民国四年九月十八日,望云亭以镇守使名义发布告:

吾自道州,升零陵镇守,未及三月便接数百位乡民控告邮亭镇凤岭张家,邮亭龙家,油麻塘郑家,福田邓家,梅溪陈家。

其皆有良田千亩,却不思惠及乡里,上不能多纳税负以报民国,下不能少收佃租以安乡民,以草菅人命,***女为乐。

私设公堂,勾结官府某些官吏,以私刑代律法……今零陵镇守使望,上禀湖南都督府,对六家家产抄没,对罪大恶极者予以枪决……

其实,这几家没有费多大劲就给拿下了,在何璋玲大把大洋的诱惑下,不少受六家欺凌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者。纷纷上镇守府跪地告状,那动静大,实属零陵百十年来未曾见。

望云亭先是安抚众人,接着当千余人众面,传唤六家主事人,下午时,传令兵丁当街回禀,曰:六家主事之人皆称诬告,并称府城有人……,望云亭大怒,遂调兵前往邮亭,捉拿……………

一系列的官面文章之后,何璋玲顺利的以每亩二十大洋的高价,“拍买”到那六家及其财政科蔡科长在邮亭镇内所有土地田产,共得田地一万九千亩,山地一万二千公顷。

不久,何楚松被邮亭议事会推举为邮亭镇长,何选君副之,零陵镇守使望云亭允之,并得到允许帮办团练事宜。邮亭镇原来的议事会成员可是看的明白,识实务者为俊杰。

何璋玲在得到地契之后,学乖了,地租没有像何家堡那样按一成五算,明面上还是随大流地三成,余下的一成五将在过年过节时陆续下发。

想着过段时间又要出去,何璋玲便开始物色一种间谍式的人,毕竟这么一摊子事情,自己不在有人盯着总比放任自流要好的多。

找过来找过去,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有天心血来潮,他带着龚雪琴,克伦斯三人回何家堡,进村之时,却看见了寡妇芹和蒋幺鸡在晾晒衣服。

何璋玲在心底琢磨着,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人物吗?蒋幺鸡曾经在零陵,可是与三教九流都有过交往。能力暂且不说,这交际能力可见一斑。

当天晚上,何璋玲偷摸地溜进寡妇芹家,鸡鸣三遍才回。天明之后,没事人一样的和村里长辈同龄人闲扯,三天后才返回邮亭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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