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天 妖孽竹马弄青梅

《凤舞九天 妖孽竹马弄青梅》

第817章 锦国篇升堂三

上一章 本书简介 下一章

838

锦国篇

衙役把之前的供词呈了上去,“请。”倒是礼貌。

几位妇人明显有点变了脸色,一直没有开口的那第三个妇人也有些慌了神,但是神色依旧是安稳,视线不过是停留几秒也不再多看几眼。

至于前面两个人面上有些心虚但也很快藏了过去,像是被什么人看了眼,第二个本就是个话多的,“大人,我们之前说的应该没什么错的,只可能是有些偏差和那几个工友说的其实没什么差别,本质上不还是被刘家给欺负的吗?”

“怎么,几位大人是觉得这块是刘家没错吗?”

慕狄道,“你张李氏,你之前说的供词出入最大,你死去的丈夫说是意外死的,但是你之前说你丈夫被人威胁?是管事的威胁,哪个管事?说经常干活到深夜,却没有提到你丈夫喜好打架闹事会经常玩归?”

慕升出声,“就是第四行后面,你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么写的?看看供词到底对不对?”

那民妇顺着数下去,嘴巴里面振振有词,手指顺着一行字划过去,两行三行,很快都划过去了,那民妇点点头,“没错没错的。”

“我丈夫脾气虽然不好,但是也只是对外不好,对我还是很好的。”民妇补充道。

只不过几个伙计都笑得身子直直地发颤。

“这位夫人,你可知道拂袖是何意思?”突然蓝若愚插了句。

那妇人很明显懵住了,“我没有扶着我的袖子啊。”

蓝若愚咯咯直笑,“是蓝某唐突了。”

慕狄接话,“你不知道?”死盯着那张李氏,“你之前不是说自己丈夫拂袖去了吗?”

“我没有说啊!”张李氏拔高了声音,难道是这个词是有问题的?为何这两位大人一直抓着不放?

“我只是一介民妇,不懂多少。”她之前有几个词背的时候就是记不住,这个拂袖也是一个,因为从来没说过身边的人也都没说过,根本不理解这个意思,所以现在张李氏就怕是个什么把柄觉得死都不要承认最好。

慕狄一下子就笑了,他起身向几位大人行礼,得到了右相的应允走了过去,他看了过去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张李氏,这就很奇怪了。”

“剥削是何意思可懂?”

这词儿一定就是不好的,这还能判断,“就是不好呗,刘家对我家那口子不好呗。”

“怎么个不好呢?”

“就是不好啊,这位大人这和案子有关系吗?”她反问。

“嗯,的确是不好。”慕狄笑着说,“张李氏,你刚刚看得那张纸的供词不是你的,而是第三个民妇赵钱氏的。”

“真的很奇怪,你根本就大字不识几个?可是却说得出来剥削和拂袖这等词汇,这类词句根本就不常用,更别说你只是洗衣做饭的妇人,你家里的孩子至今连学堂都不给去上的,所以你根本接触不到这类词句,根本就不是你该说的话!”

慕狄直直地戳穿她,弄得这个张李氏气势都短了几分,脑袋缩得就差去了地里面,“我,我我...”根本说不出来什么,就怕又什么错什么。

也是,阳城虽然大,但是刘家的西厂地处偏僻早就远离阳城更加接近邻城,大都是乡野村妇,少有文化。更别说见过什么大官了,来过京都了!要是他们那边去了个大富人家的丫头估计都是当着小姐去看的。

短短几日这个张李氏只觉得自己往前的都是白活了,京都比那阳城更加繁华,大人物也是数不胜数。

但所谓人穷志短,那小家子气的性子在这京都就是个畏手畏脚的乡巴佬,若是穿个锦缎的京都人对着这个大家伙口中的母老虎说重一句话,这人估计当场就会下瘫了。

如此更别说被慕狄如此近距离的看着问着,直白地把她说得清清楚楚,她怎么敢反驳?心里指不定觉得慕狄厉害呢,把她这骗子看得明明白白。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夫人你...是被人教了说了这番话,背的这么一段话出来,不然如此磕磕绊绊,而且连自己说过的话都不理解,嘶~还恕下官大胆揣测一番!”

事实也是如此!

张李氏就这么怂了,慕狄转战下一位。

这个王何氏难办了些,因为是个话痨,而且共情力有些强,说不过的话那哭天抢地一来谁也不好使。

“大人,我需要看看我的供词吗?”王何氏道。

这么有自信?偏不给你看。

慕狄回了位置,“右相大人,看来这第一个妇人张李氏的话并不可信,这供词有待商榷。”

赵大人先开口,“小慕大人,你都说了不过是乡下来的人,学了几个新词指不定就是现学现卖了,也指不定是来京都路上或是在京都听到了这些个词呢?就这么断定供词是不是草率了?”

“赵大人,下官不过是大胆猜测,并没有实质性下结论。”他微微眯眼,“赵大人急着帮她辩解是何意?”

他又急了他又急了!

赵大人语塞。

“小慕大人说的不错,的确有这个问题。她之前说的时候也是磕巴,刚刚和那几个伙计吵架的时候嘴巴利索地很也是有目共睹的,无从抵赖。”沈大人觉得这第一个妇人只能是放弃的筹码,实在是救不回来了,可这赵大人是听不出还是看不出?

母老虎的性子只对自家夫君,对付不了大场面,怎么说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不要也罢!

“方才那几个伙计跟她说的前后矛盾,赵大人听不出来吗?”慕狄道。

赵大人气得拍桌子,“我怎么听不出来?人家死了丈夫谁不是气急了?再说了那新来的掌事做的事情可不就是剥削压榨吗?也没错啊!”

沈大人道,“的确没错,但是这个人太可疑了,很多事情都没说出来也没有好好调查自己夫君到底是怎么死的,也没有搞清楚那个管事是不是真的对他夫君剥削,是新来的还是后来的也没有说清楚,他夫君打架闹事才会晚归也不是刘家剥削的,依下官看这个人的供词还是不予采纳得好。”

“说话颠三倒四,不明词句,的确不排除小慕大人说的嫌疑。若是刘家是被冤枉的,那就是刘家的仇家做的手脚买通了张李氏;若这案子是刘家自掘坟墓,苛待工人,勾结月国导致引火烧身,那么这个张李氏也并无可能不是被刘家人收买用来混淆视听的。”

“右相大人,您觉得呢?”

慕升看了眼沈权,这个老狐狸打得什么算盘,这会儿这么顺着狄儿的话?

“嗯,说得在理,沈大人分析得不错。”

慕升提高声音,“张李氏的供词前后矛盾,对于夫家的死亡别没有调查清楚。出入太大,供词作废。而且还有被人教唆提供假供词的嫌疑,先带下去,待后处理。”

张李氏一听见自己有什么嫌疑里面慌张起,大喊着不给那些衙役碰到自己,“被碰我,我什么都没干,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别动我!老娘是你好惹的吗?滚!”

这张李氏不知道是不是被逼急了,都开始拳打脚踢对着衙役,弄得衙役也不大好出手,毕竟是个女人,战斗力还不低,那血盆大口好似要咬人似的。

他们可不想的狂犬病!

张李氏有些粗鄙之语就这么说了出来,赵大人唯恐这娘们说些不该说的,厉声喝道,“可知道咆哮公堂,如有不敬是要被杖责二十下!”

“安安静静下去还是想挨板子?”

很快公堂之上又安静下来了,而公堂下跪着的几个人也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敢多放肆,想起来方才的言行也真的是...不敢想不敢想,想想就哆嗦!

事情到了这里,大家都对张李氏有了些不好的印象,一个如此的女人又会如何对平常的人,哪怕是再和声和气估计也会被骂上几句不中听的话,所以这种人说的话三分是真。

反倒是对刘家的口碑直线上升,一则是那几个新来的五位伙计的证词,二则是刘良辰的几个提问。

京都做大买卖的也不少,大族世家也不少,但是做到家喻户晓、人尽皆知大都是信誉不错,出来的人都是代表了世家家族肯定是谨言慎行,不过一板一眼但不会丢了家里的脸。做买卖的人也是,一个有思想有深度的老板带出来的伙计工人亲信也都是好脾性的。

那个刘家老爷本就是个用人谨慎的,就连一个做小工的伙计都会要求自己过目,何况是个掌事呢?

如此看来是个善用人才的老板,否则刘家也不会做着这么大。

慕狄继续提问,“赵钱氏,你之前说得不多,可否详细说明你的情况?你丈夫的情况。”

赵钱氏没想到会跳到自己,“我?”

“民妇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丈夫在刘家西厂做活,但是做的不是搬搬抬抬或是烧制的活计,是个账房先生,平日来其实活计不算多,只是在出事之前那段时间确实非常忙。”

“但是忙我也明白理解,那段时期也是有大量的订单需要赶工,他一个账房先生也都被差遣去帮帮忙,可做就做。只是没想到上头的人实在是可恶的人,有次他归家我居然看见他咳血了。”

“还以为是身子出了问题,哪知道背上多了条血痕,他本就是体弱一下子就病了,看了大夫也没有休整就去了厂里帮忙。他不愿我声张,说是刘老爷是给他口饭吃的人,当年若是没有刘老爷也不会有安稳日子的他。”

“所以我也按下了心头想去告状的事儿,安抚他也就是这一阵子可能是真的太忙了,刘老爷只是一时看走了眼吧。他也说那人肯定是做不长的,肯定是要走的,他们绝对不会走的。”

慢慢地赵钱氏眸子里面攒满了恨意,令人心颤,“哪知道十日过去,二十日过去了,四十日那人依旧没走,可是夫君却因为病重走了。”

“夜里孩子啼哭问我要爹爹,婆婆的病也重了些,我能怎么办?我真的是无计可施,我想去讨个说法,半路就遇上了人说是来给钱的!”

她讥笑,“真是可笑,一条人命就值了几十两银子,为他们卖命了快半辈子的人轻描淡写的就这么过去了,死于意外,被瓷器砸伤了。呵呵,若非是底子虚了,被安排了那么多不是自己的活计怎么会被瓷器砸伤就死了?我问过了根本不是什么要害处。大夫也说是因为病重过度劳累,而且是不是会有伤口发炎,身子真的是虚了,被砸也不过是开头。”

“想去申诉被拦下,我们真的是被威胁,不准去报官府,不准去西厂闹事,也不准去刘家找事,三天两头孩子失踪,失而复得的时候我哭得眼睛都疼,我刚刚赚来的钱被人抢去,我真的是怕,真的很怕。怕他们再来不是失踪不是抢劫,抢走的再是条人命,可怎么办?”

民妇哆嗦起来,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紧紧地抱住自己,丝毫没有安全感。

仿佛所有人都可以看得见她说的场景,无奈无助,痛苦害怕。

慢慢地眸子暗了下去,“我们家就是个普通的家,没什么田地没什么家产,是,我们是乡巴佬,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她看向了哪里,眼里尽是毒针一般,“非要逼得我如此走投无路吗?丈夫已经死了,家里剩下的孩子老人还要我养,我不求他们大富大贵也不奢望什么天降横财,我只希望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难道很是过分吗?”

“我只是个小妇人!”悲伤至极,可这个妇人却怎么而哭不出来似的,就像是,就像是已经哭干了泪水,似乎和她如今枯槁般的面容尤为契合。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辈子做了十恶不赦的,全都报应在我家里人身上,可以的话冲我来!”

她慢慢地转向慕升,“大人,人活着是不是有太多的人不由己无法控制?”

那抹苦笑,笑得悲怆凄惨。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

热门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