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啊？”乔宁躺在干草上，疑惑地盯着谢晋霄。
谢晋霄无奈地躺下，两人四目相对，盯着对方的眼睛。
乔宁眼皮已经在打架，弯曲着身子，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而谢晋霄默默地转身面对冰凉的石壁，他耳畔有其他人的打鼾声，也能听见乔宁轻微的呼吸声，她似乎睡着了？
谢晋霄又默默地转身，凝视着乔宁熟睡的面容，她睡着了，倒也乖巧。他的肩膀伤口隐隐作痛，结疤的伤口又痒又痛，只能转移注意力，他轻轻触碰自己的唇，想着她为自己涂抹口脂时的模样。
你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谢晋霄迷茫地想着，洞口一轮白月，银色的光芒落在她安静的脸上，今夜的月亮格外亮，仿佛是故意让他看清她脸上每一处。她的唇呈现粉红色，有淡淡的唇纹，也许涂上口脂更好看……
他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想要模样她为自己涂口脂时的动作，轻轻碰一下，便让他内心激起千层波浪，他第一次靠近一个姑娘，靠得太近，让他失了心智，竟然鬼使神差做出了这样失礼的事，甚至还想更多。
虫鸣与鼾声将谢晋霄拉回现实，他慌忙地收回自己的手指，脑海却一次又一次地回忆怀念刚才的触感。
原来这就是她喜欢为人涂上口脂的原因……
谢晋霄不安地想着，又不自觉地勾起薄唇，欢愉地看着乔宁。
直到深夜他有些困倦，身体的疼痛抵挡不住他的疲惫，他不自觉地靠近，蜷缩自己的身躯。
乔宁醒来的有些早，眼睛微微一睁开，便察觉到有人蜷缩在她的怀中，她瞪大眼睛看着谢晋霄，怎么靠得这么近？昨夜还纯情得很，死也不愿意和她睡，怎么一躺下就付出实际行动了？
外面的天色灰暗，天边微亮，她打了一个哈欠，默默地移动自己的身躯，让两人别靠太近，正想闭眼继续睡，却又看见谢晋霄皱紧眉头，似乎是梦魇了。
乔宁轻轻叹息，听见他唤一声“娘亲”，脸色瞬间一变，嘀咕道：“你把我看成你妈了？真不要脸，长得好看就是你妈？怪不得缩在我怀里……”
干草堆上躺着其实很不舒服，乔宁睡不习惯，经常半夜醒来，她见谢晋霄一直皱眉，效仿许多母亲常做的事，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果然凑效了，这人也不皱眉了，只是猛然睁开双眼，警惕地望着乔宁。
吓得乔宁急忙收回手，“你瞪我干什么？吓我一跳。”
谢晋霄额头冒着冷汗，抿着唇说道：“突然有人碰我……我以为有人……”杀我。
“你不是梦见你娘了吗？”乔宁问道。
“嗯。”谢晋霄歉意地望着乔宁，“打扰你了。”
“我就是看你一直梦魇，安抚一下你。”乔宁解释道。
谢晋霄盯着乔宁不满的神色，红润的薄唇轻轻勾起，他眉眼如画，笑起来显得阳光又乖巧，“多谢你。”他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衣袖，暗自喜悦，此刻是有人真心对他好……
乔宁怪异地看着他，说道：“以我在西城府对你的了解，孟阳你可不会这么乖呢。”
谢晋霄疲惫地闭上眼睛，不理会乔宁。
白日乔宁跟着小芝她们训练，谢晋霄坐在树底下看她训练，有时候忍不住嘲笑她动作呆笨，果然不是练武的料。
夜晚，乔宁为他上药，故意弄疼他。
可真是记仇的姑娘。
两人就这样心安理得地睡在一起三天，直到大护法点兵，打算攻打世子军，乔宁开始唉声叹气。
小芝说道：“乔宁姐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一旁默默喝粥的谢晋霄没说话，乖巧地坐在乔宁身旁，做一个哑巴好妹妹。
“嗯嗯。”乔宁确实怕刀剑无眼伤她，但更怕那纨绔世子兵败被俘，到时候麻烦就更大，她现在都不知道到底帮谁，这几日林风绮都没与她说过半句话。
“孟阳姐姐和我们一起吗？”小芝盯着谢晋霄的肩膀，看他的伤口愈合与否。
“她不去，伤疤还没愈合呢。”乔宁当即说道。
谢晋霄拉着她的衣袖，暗示自己也想去。
乔宁盯着他的小手手，诧异道：“你不吃饭，拉我衣服干什么？”
谢晋霄默默地埋头，张着嘴用嘴型告诉乔宁：“我要去！”
“你要吃？”乔宁疑惑地盯着他，“你是声音有问题，又不是手有问题，自己不能吃了？”
谢晋霄摇摇头，用嘴型告诉乔宁：“我要去！”
“你不会是想让我喂你吧？你真把我当妈了？”乔宁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谢晋霄，这人怎么如此厚颜无耻？
谢晋霄绝望地盯着面前的白痴，无奈地叹息，端起白粥，一口喝完。
“乔宁姐姐，我觉得孟阳姐姐的意思是想让你带着她一起去。”小芝看谢晋霄的口型，大概猜测到了意思。
乔宁立马摇头：“这怎么可能？我才不要带你这个拖油瓶，你伤这么严重……”
小芝惊讶地盯着乔宁，她们两姐妹的相处好奇怪，乔宁姐姐好像很嫌弃自己的妹妹。
谢晋霄捏紧手中的破碗，敢说他是拖油瓶？
“孟阳姐姐好像生气了。”小芝瞥了一眼谢晋霄，竟发现他眼底满是阴霾，吓得她竟然冒出点冷汗。
乔宁扭头看向他，解释道：“你这伤这么严重，还是好好养伤吧。”
谢晋霄说不出话来，只静静地凝望着乔宁，似乎在哀求。
“小芝，你先吃，我和孟阳先走了。”乔宁拉着谢晋霄离开，对小芝说道。
小芝盯着谢晋霄，刚才乔宁低头喝粥，似乎没看见孟阳的幽沉的双眸，她总觉得孟阳怪，怪在何处却又说不出来，她长得极好看，一双眼眉透着一股清冷，有时候坐在干枯的树底下看看四周，不知道她心底在想什么。
“我说了，你不许去。”乔宁双手背在后方，一脸正经严肃。
谢晋霄说道：“所以就让你们这样欺负陆子旭？”
“欺负？我们那是欺负吗？”乔宁故作强势地反驳道。
“不是，是抢劫。”谢晋霄冷声回复道。
乔宁尴尬地咳嗽两声，“这本来就是朝廷给灾民的粮食，你看看这里谁不是灾民？你运到祁州发放，灾民提前到吉州来收，也没什么问题。”
谢晋霄被乔宁这番说法震惊了，他轻微张着嘴，愣是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怎么？我说的有问题？”
“这可是造反！”谢晋霄捏紧拳头，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乔宁，“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想掉头？”
“我刚才说了，我们没造反，我们只是提前来领取朝廷给灾民的粮食。”乔宁继续强行解释。
乔宁被谢晋霄一直盯着，心里毛飕飕凉，她心虚地看向其他地方。
“那日陆子旭也看见你了。”谢晋霄漆黑的眸子凝视着乔宁，阴沉沉地说道。
“什么？！”乔宁大惊失色，“他肯定以为我加入神母教造反！”
“哼。”谢晋霄见乔宁心慌的模样，不屑地哼一声。
“怎么办？我也不想造反，可这神母教的姐妹们太热情了，硬是邀请我。”乔宁愁眉苦脸地看着谢晋霄，小心问道：“你当初不会是以为我造反了，所以才不辞辛苦地骑马来找我一探究竟吧。”
谢晋霄仰着高傲的头，得意道：“对啊，我想着如果你有苦衷，倒也可以帮你说情，可谁知……”你是真造反。
“什么？”乔宁害怕地问道，她紧张地捏紧拳头，观察谢晋霄的小表情。
“你竟然这样对我，没点好脸色，逼迫我穿上罗裙，给我擦药还下重手，还说我是拖油瓶，简直是不把我当人看。”谢晋霄双臂环抱，不满地述说这些天乔宁对他做的坏事。
“我是把你当妹妹看啊。”乔宁辩解道。
谢晋霄说道：“可我不想让你把我当妹妹看。”
“那你想让我怎么看你？总不能真把你当儿子吧。”乔宁一脸为难地看着谢晋霄。自从上次谢晋霄梦魇叫了一声妈妈，乔宁总拿这事说。
“你啊！”谢晋霄不满地盯着她，“别再胡说了。”他不愿再多看她一眼，藏好心底异样的颤动。
“哦。”
“总之明天我一定跟着你去。”谢晋霄道。
乔宁摇摇头，说道：“你伤口还没有愈合呢。”
谢晋霄语气不由变得柔软，“你的药甚好，我的伤口也好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说着，乔宁戳了戳他的肩膀上的疤痕，引得他不由痛苦地呻··吟。
“我可以保护你。”谢晋霄说道。
“你这话已经有三十多个姐妹对我说过了。”乔宁自豪地说道。她的人缘一向不错，之前又曾救过许多人，这一上战场便有许多好姐妹会保护她，不然她这点菜鸡功夫，怎么可能不受伤呢？
“你怎样才能让我陪你去？”
“你担忧我？”乔宁疑惑地看着他，“你现在还是好好想想，世子爷会不会兵败被抓吧？我反正还挺担忧这事的，毕竟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也不懂带兵打仗的事，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竟然派他来送粮食解决祁州问题。”
干黄土上两人不避讳地坐下，谢晋霄静静地听完乔宁那番话，“你也挺担心他的。”
“对了，你怎么跟陆子旭一起来了吉州，你不是还被禁足吗？”
谢晋霄说：“陆子旭状告张昌赫那日，我也去帮忙了，带去一个刺客帮忙作证，父皇看我也算立功一件，就解除了我的禁足，我闲着无事，就混在军营中，与陆子旭一起来了吉州。”
“算了，你明日要去，就去吧，别添乱就行。”乔宁无奈道。
“好。”
夜里，乔宁睡不着，疲惫地走到外面，她看见一身灰白衣裳的林风绮，她正站在山顶高出望月，手中的剑挂在腰间。
林风绮望见乔宁站在下面抬头望着自己，她收回自己的目光，冷淡至极。
乔宁说道：“你以前是是干什么的？”
“刺客。”
“我知道，我是说做刺客之前。”乔宁试着和她聊天，本以为她不会理睬自己，没想到她还是回答了。
林风绮没说话，漠然地望着四周的一切，沉默不说话，似乎在回忆曾经的过往，她说道：“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但我根本没跑出去，我还没有摆脱阿爹对我控制。”
“嗯？”乔宁不理解她的意思。
林风绮说道：“我的过往你没必要了解。”
乔宁觉得无趣，两人实在聊不下去，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赏月。
“我遇见一个人，他风光霁月，绝代风华，他让我反抗这世道的不公，让我不再被压迫，他告诉我许多惊世骇俗的道理，与你一样……”林风绮语调变得温柔，“我很欣赏他。”
“那人是神母吗？”
“不是。”林风绮否决道，她冰冷地凝视着乔宁。
乔宁猜测是她暗恋的对象，她又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不太关注，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位思念情郎的姑娘。
林风绮冷淡地说道：“乔宁，你从哪里来呢？”
“远方？未来？或者不是这个世界？”乔宁认真道。只是，她每次这样回答，问她的人都会不解和疑惑。
林风绮却没露出疑惑的表情，淡淡地点头，风吹动她灰白色的裙摆，她伸出手迎接风，“乔宁，我其实见过你。”
“嗯？”
“我曾经做过刺客，接到一个任务。”林风绮淡然地望着乔宁，她这话让乔宁背脊发凉，难不成有人曾经想要刺杀她？
“刺杀的不是你。”林风绮看清了乔宁的表情，“是一位穷凶极恶的盗匪。”
乔宁毫不犹豫答道：“章强贺？”
“谁派你来的？”乔宁打起精神，追问道。
“我只知道派刺客来追杀的人是祁州首富——程家。”林风绮微微一笑，面对乔宁焦急和诧异的表情，没有任何过多反应，任由清凉的夜风吹拂她的乌发。
乔宁透过她，想起来林婉，又想起自己在西城府豁出半条命去追查真相，可到头来是一场空，她猛然抬头，不见一开始的畏惧，认真地问道：“你认识玲珑镇的林家吗？”
那一声询问似乎没让林风绮有任何波动，她的嗓音变得更加低沉阴冷：“不认识。”
乔宁盯着她冷漠的眼睛，瞧不出半分的情绪波动，她轻轻叹息道：“那对我很重要……”随后，她又明白了林风绮对她莫名其妙的熟悉，原来早在西城府时便认得她。
“正巧，打败世子后，我们就会回到祁州，你到时候再查查。”林风绮说道。
乔宁疑惑地盯着她，只见她走到自己跟前，拿出一把匕首递在乔宁的手中，一双狐狸眼透着满满杀意，冷声说道：“所以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我也听闻了京城的传闻，你与世子关系甚好，你接近世子是最方便的。擒贼先擒王，乔宁帮帮我们，让我们尽量用最少的兵力擒获世子。”
乔宁错愕地望着林风绮，连连后退几步，看着她手中的匕首，摇头道：“你说什么？”
林风绮不断地逼近，抽出匕首，刀尖尖寒光，在月下显得诡异，“你不是最讨厌战争带来的伤亡吗？按照我说的做，我们可以用最少的兵力擒获世子，甚至不用损伤一位姐妹！”
“我……”乔宁摇摇头，“不行！”
“你还在拥护朝廷？你看看，我们被折磨成什么模样了？”
“我没有拥护朝廷，林风绮你太过激进了。”乔宁大声呵斥道。
林风绮轻轻一笑，说道：“你太过懦弱了，乔宁。”
“说我懦弱？你在造反之前有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你孤寡一人，即使后面失败，也就死你一人，可那些只是想混口饭吃的人呢？她们怎么办？就你这点兵力，粮草还靠抢，所在地还都在朝廷的掌控之下，你还妄想推翻整个天下？让谁做王？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神母？”
林风绮惊诧地望着乔宁，她僵在原地，的确，她们就像是一时兴起的造反，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你们什么都没有，只靠着一时兴起，没有科学，走不长远的。”乔宁感觉胸口压抑，大口大口地喘息，力图推开面前的林风绮。
林风绮沉默许久，抽出自己的长剑，“你到底答不答应？”
长剑的冷意席卷乔宁的全身，她望着执迷不悟的林风绮，只觉得心寒，说道：“我也讨厌这里。造反，我大抵是没这份勇气，我尊重你的选择，你也应该尊重我的选择。”
“懦弱。”
林风绮依旧用剑指着乔宁，逼着她答应，只见一颗石子砸中她的手臂，她吃痛地捂着，看见枯干的树下站着孟阳，他用薄纱捂着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眉，月下清冷。
乔宁盯着地上的剑，默默地走到孟阳身旁。
“你必须同意！乔宁！你想让我们死更多人吗？”
“如果你想通过挟持世子换取更多粮食，我有办法。”乔宁诚恳说道。
林风绮冷笑说道：“你是真不肯？”
乔宁坚定地摇头，说道：“抱歉。”
“好，就如你所说，我尊重你的选择。”林风绮捡起地上的剑，慢慢离开此处，她轻轻瞥了一眼树下的孟阳，只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是谁……
“你们不是好姐妹吗？”谢晋霄莞尔一笑，问道。
“当然是好姐妹，不然刚才她就一剑砍死我了。”乔宁无奈说道。
夜里风大，吹得地上的风沙进了眼睛，她揉了揉眼睛。
“哭了？”谢晋霄疑惑地盯着她发红的眼睛，“要不，我趁着夜色跑到陆子旭的地盘，把此事告诉他，让他有个准备。”
乔宁瞪着他，大吼道：“你敢！你通风报信给陆子旭，那她们……”
谢晋霄不再笑，站在乔宁身旁挡住风，“那怎么办？你要当反贼？”
乔宁不说话，“我帮谁，对方都会受伤。”
“你现在该想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当反贼，这可是株连九族的事，你不怕你的婉儿上断头台？”
乔宁不说话。
谢晋霄继续说道：“陆子旭也许会心软，因为你，放过她们。”
乔宁低着头盯着地上的沙土，对谢晋霄的提议没有任何表示。
“你阻止你的好姐妹没用的，倒不如从陆子旭身上下手。”
“你就别像个蚊子似的，在我耳边哔逼逼了。”乔宁不耐烦地抬头，让他闭嘴，心里烦躁得要命。
“我是为了你和你的好姐妹考虑。”谢晋霄露出无辜的小表情，无奈说道。
“她们最近老听着大护法演讲，对朝廷心生不满，心底十分崇拜神母，应该是不会收手的。至于陆子旭，被抢走了粮食，肯定暴跳如雷，他性子高傲，怎么可能看在我的面子，饶过一群反贼？”乔宁踢着脚下的石子，苦闷地分析。
“那如何是好？”
乔宁歪着脑袋，想来想去，瞥了一眼身旁同样苦闷的谢晋霄，“不如，我们两人今夜悄悄告诉世子一声，让他赶快转移阵地，顺便留点粮食给我们。”
谢晋霄没说话，让陆子旭把粮食留给造反的贼人，简直是不把他当正常人看。
乔宁无奈叹息，“好吧，我知道不可能。”
“可以让他离开此处。”谢晋霄说道。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们不去抢他的粮食，我们就要被饿死。”乔宁蹲在地上，已经不愿意想此事。
谢晋霄正想伸出手去安慰她，又默默地收回，乔宁在说“我们”，她其实下意识就把自己归纳到神母教中……
乔宁又站起来，冷风吹动这破旧的衣裳，她想起路上看见的人间地狱，咬着牙说道：“孟阳，我们必须拿到剩下的粮食和钱财。”
谢晋霄只冷冷地望着她，“你在造反。”
“只要拿到粮食和钱财就行，我会想办法让她们不抓走陆子旭。等我到了祁州，我会快点联系金桥虎，让他带着我的书信回一趟京城，再去一趟玲珑镇……”乔宁舔了干涩的嘴唇，苍白无力地说道。
谢晋霄漠然地望着她，漆黑的眼眸透着失望，沉默让乔宁心慌不安，她哀求地望着他，让他别去找陆子旭。
一面是林风绮，一面是孟阳，真要把乔宁逼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