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城的路上，一直在想秦慕的事。
想来想去，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宁奋家的这个是假。
另一种，四王府里的那个是假。
可如果宁奋家的这个是假，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冒充秦慕来见宁奋，能图什么？
图不到什么。
可如果宁奋家的这个是真，那为何就任由京师里别人冒充她呢？
难道也跟宁奋一样，毫不关心京中事、宫中事吗？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四王府的那个倒是前不久刚有过真假争议的。
难道老五说的是真的，她不是秦慕，她是薄霜？
可灵霄师太以死证明了她就是秦慕。
以灵霄师太的品性为人，应该不会撒谎，更不会为任何人所用。
而且，她跟薄远志滴血认亲并非父女不是吗？
当然，一路走上皇权高位，他经历过很多事，遇到过很多人，他深知，往往最没可能的人，或许就是藏得最深的那人，比如灵霄师太。
另外，既然滴血认亲能有法子让不是父女的两人，血相融，自是就也有法子让是父女的两人，血不融。
看来，此事，他得好好查一查了。
可惜凤墨上次买的那个迷心香没有了，凤墨后来想再买，找不到卖的人，不然，此事就能派上用场。
不对，他先前对这个女人用过迷心香，她在中香的过程中，矢口未提分毫关于她是薄霜的消息。
虽然，当时他也没问她是不是薄霜，但，她一直说的都是秦慕的事，秦府失火、以及对他的怀疑，以及她易容成双帛暗中查探，若她是薄霜，中了香之后，她不会代入说这些的，说明，她就是秦慕啊！
所以，这件事只能密查，暗中派人去查，分别去查这两个女人。
没有铁证之前，他也不好直接将四王府的那个女人召进宫来问，问，她肯定一口咬定自己是秦慕。
没有证据，他也不好跟他那四子交代。
......
翌日
早朝结束后不久，正半上午的时候，四王爷桑无渊带着七王爷桑无慕，一行人风尘仆仆回朝了。
既然回来了，自是要第一时间到龙吟宫跟皇帝复命。
龙吟宫里
皇帝望了望一身风尘的几人：“你们回来得倒是比朕预想的要快。”
“四哥说，恐父皇担心，也恐再遇变故，让我们不停不歇，日夜赶路。”桑无慕回道。
桑无渊没做声。
他答应了那个女人，要尽快回来，他不能食言。
皇帝点点头，问桑无慕：“你们怎么就能被山贼给掳去了呢？”
桑无慕脸一红：“是儿臣无能，儿臣一行人迷路了，遇到一好心人帮我们带路，谁知，此人就是山贼，直接将我们带去了贼窝，所以就......”
皇帝摇头低叹，一脸无语。
桑无慕勾着头，窘迫得很：“幸亏四哥相救及时，儿臣才得以捡回一条命来，谢谢四哥，也谢谢父皇派四哥前去救儿臣。”
桑无慕朝桑无渊鞠了一躬，又朝皇帝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皇帝再度叹了口气，扬袖示意他起来：“人活着回来就好。”
说完，转眸看向桑无渊：“老四此次又立了一功。”
桑无渊拱手微鞠：“七弟是儿臣的弟弟，护弟，是做兄长的责任，谈不上功劳。若是儿臣有危险，相信七弟也会同样对儿臣。”
皇帝点点头：“你能这样想，朕心甚慰。”
“若父皇没有其他吩咐，儿臣就先告辞了，儿臣多日未曾沐浴，身上已经发臭，恐污了父皇的鼻子。”
他想给那个女人一个惊喜，现在归心似箭。
“且等片刻。”皇帝示意他。
然后吩咐一旁的梁德子：“去把朕的那张獾裘取来，赏给四王爷。”
獾裘？
“谢父皇！”桑无渊躬身。
收了獾裘，桑无渊立马行礼告退，风一般出了龙吟宫。
出了宫，也没有回府，而是打马直奔薄霜城郊的宅院。
来到宅院门口，马都顾不上系，扔了缰绳就进了院子。
第一时间看向院中新建的那个琉璃砖的透明阳光房，这个时辰她应该是这个给学员们上课。
然，让他意外的是，没有，阳光房里没有人。
微微疑惑，他脚步不停，往堂屋走。
今日不是初一，不是十五，不是休沐日，怎么会没在上课？
堂屋里亦没人。
他又转身，准备去厢房，刚出堂屋的门，就看到走廊上一人端着铜盆，往这边而来。
是一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对方也看到了他，应该是认识他，对方脸色一变：“四......四王爷。”
赶紧小跑着过来行礼。
桑无渊瞥着他，看到他手中铜盆里装着绞成麻花状的衣物，应该是刚洗好，准备拿去院子里晾。
看来，是宿在此处的。
眉眼之间瞬时染上一层寒意，桑无渊冷声开口：“你是谁？为何在此处？”
“回王爷，小民蔡宝，此处宅院小民从秦姑娘手里买下来了，是小民的家。”对方恭敬回道。
“什么？”桑无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买下了？你的家？”
“是的，如果王爷想看房契的话，小民现在就去拿来。”
男人起身，正欲转身回房，被桑无渊大手扣肩止住。
“那秦姑娘人呢？去哪里了？”
“当日，秦姑娘是说回四王府的，没回吗？”男人一脸疑惑。
回四王府？
桑无渊眸色一喜。
她终于想通回府了！
难掩心中激动，他甚是愉悦地顺手拍了拍男人的肩：“知道了。”
然后，转身阔步离开。
打马回府。
见他回来，府门口的守卫立马迎了上去：“王爷。”
桑无渊将马的缰绳往其中一个守卫一扔：“牵去马厩，喂些吃食。”
然后便迈开大长腿，三步并做两步飞快地上了门前的台阶，急急入了府门。
直奔静园而去。
可到了静园门口，他又停住了脚，垂目看了看自己身上，又拉开衣领嗅了嗅自己。
俊眉一皱。
不行，得沐个浴换身衣物。
当即折返，先回了麓园，让红昭准备热水沐浴。
快速沐浴完，穿好衣物，整理好衣冠，他还修了一下面。
日夜兼程，不眠不休，下巴的青茬儿都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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