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早就认识。
难怪,阎嘉澍问自己昨晚去的是不是万香楼时,用了一个“也”字。
沈月璃的眼前蓦地闪过那张带着树皮面具的老脸,忽而特别好奇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去万香楼又是为了什么?
她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答案就要破土而出一样,破出之前却要遭遇重重阻隔,在黑暗中辨不清方向和虚实。
“喏,万香楼纵火的小贼我抓到了,只可惜老妖物他竟然昏迷了看不见!”
阎嘉澍忽而说道,“真是没想到,从我看到火光赶到万香楼的种种所有,早已在老妖物的算计当中,算他牛!”
“不过,我已经按照他的意愿,将这小贼抓到,也已经打算只身前往青木镇处理那件事,妖物是不是……也应该帮我做点什么,譬如说将这小贼,暂时替我看管好?”
他说着,说着,抓住身后的沈月璃就要往马车里送去。
“你抓我-干什么?”
沈月璃听得云里雾里,一双乌溜溜的桃花眸盛满了不可思议。
阎嘉澍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个爆栗。
“鼻涕虫啊,今晚万香楼失火后,我呢恰好在附近巡视,所以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就是这马车中的这位公子,说纵火的小贼往北跑了,我追击的时候才遇到了鬼鬼祟祟的你,听明白了吗?”
这……还能不明白吗?
沈月璃如同醍醐灌顶,全都明白了,只是搞不懂那面具男为什么要诬陷自己是那纵火的人,难道就是为了让阎嘉澍抓到自己,抓到之后呢,听阎嘉澍刚才话里的意思,他早就料定自己会将青木镇的事情如实告知给阎嘉澍?
他是怎么知道青木镇的事的?
他又是,如何知晓自己已经知晓青木镇的事的?
这完全想不通啊……
但现在,不是想通这些的时候,因为阎嘉澍拎着她,就要往马车里送进去?!!!
“我不要跟他待在一起,不是说好了吗,我们一起去青木镇救我哥哥?”沈月璃被阎嘉澍突如其来的骚操作搞得一阵懵逼。
前一个时辰她在城中小巷子里甩下阎嘉澍骑着月神狂奔的时候,还像一个王者,怎么忽然间风水就转了,她感觉自己像猴一样被人耍了?
还被耍的莫名其妙、晕头晕脑!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什么青木镇,多危险!”
阎嘉澍拒绝得很透底。
沈月璃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想被他丢下,急得眼睛都红了,“我一定要去青木镇!若是活,我要跟哥哥一起活!若是死,我也要和哥哥死在一起!”
“什么死啊活啊的,傻丫头,你放心,我都亲自出马了,这功劳我是立定了,你啊就别跟着去添乱了!”
他说着一根一根掰开了沈月璃的手指,飞身上了马。
沈月璃眼睁睁地看着他策马离去,白雾茫茫,很快什么都不见。
天啊,她讨厌雾。
直到现在,她还发晕地没有彻底回过笼来,不知道怎么的了自己就被阎嘉澍给扔下了?
“那个,姑娘……”
阿泗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纵火的明明是自己啊。
这位姑娘无端端地就替自己背上了纵火的罪名,他心里也是慌得一批,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等到阿泗终于鼓足勇气,抬起眼时,却发现身边哪还有那位姑娘的身影?
他扫视一眼,那八名白衣人并未有异状后,反手飞快地揭开了马车的帘子,果然就见一抹瘦削的身影正在蹂-躏自家主子!
“喂,你醒醒?”
“你这个怪人,搞什么鬼?"
“你究竟在算计什么?”
沈月璃骑在面具男身上,死死抓住他的肩膀,使劲摇啊摇,摇啊摇。
就是不见那人有一丝反应,她急得脑子一片混乱,一片放空,伸手就要摘下那男人的面具。
“住手!”
阿泗一声惊呼,扑过去将她解下一半的面具重新按在了男人的脸上。
这才一脸愤愤地盯着沈月璃,“出去!马上出去!你是什么身份,竟然也敢冒犯我家主人!”
沈月璃脸上呆呆的,木木的。
没有一丝表情,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转身往外爬。
与她神情不一致的,是她的心,慌乱迷惘着,怅然迷失着,惊恐觳觫着……
刚才,那面具虽然看似只被解下来一半,只能看见那男人的嘴和半个鼻子,但是,那样妍丽的红唇,那样高挺立体的鼻梁,再配上面具后面那样一双寒凛深邃的墨眸……
无独有偶,她前世就见过。
而且记忆尤深、刻骨铭心!
只因为萧澜璟将她送去那人屋里前,生怕她反悔,额外给她喂食了催情丹,她在药力驱使下放纵荼毒着那人清隽如谪仙般的脸和身,他的样子,她记得再清楚不过了……
她不愿想,不愿再想!
屈膝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身躯,感觉浑身都冷透了,脑海中却依稀不停闪过一些记忆碎片。
前世,她在万香楼名节尽毁的那个晚上,其实建城还有一个人也在万香楼出了事。
他就是淮安王府当时的世子、萧澜璟的长兄——萧澜沨,遇刺中毒,昏迷了三天三夜。
只是比起她那令人津津乐道的丑闻而言,萧澜沨中毒昏迷的事情更加隐秘而已。
沈月璃不敢相信,她前世所认定的那个“澜”,竟然是……萧澜沨?
太荒诞了!
她的心就像是被什么扎住了一样,已经麻木得感觉不到疼,却一直流血不止。
木然地,不知道在马车夫旁边坐了多久。
她看着白色的雾气一层层散去,一个多时辰以后,马车驶进一处山庄大门,大门上面飘逸地写着四个字:灵水山庄。
真的没错了。
萧澜沨自幼身体不好,常年住在灵山山脚的灵水山庄养病。
前世她这个弟媳其实拢共也就只见了他三回,第一回便是万香楼那隔着幕篱的匆匆一瞥,第二回就是他回府给淮安王庆五十大寿时那个错乱的夜晚,第三回……
至于第三回,她其实也不太确定。
那是他**之后的第三个月,她当时去建城首富宁呼家中谈一桩生意,在那亭台楼榭中看到了一个男人缥缈而去的背影,她下意识地想到了他,可能是因为那背影…很像他?
可他不是被大火烧死了?
所以,不应该是他。
可当时,她偏偏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他!
【作者题外话】:求评论,求评论,求评论~~~
来呀!
祝我早日脱离单机!阿门! 17744/9691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