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立即暴退，同时亮起护盾。
黑色的刀身发出一道残影，影如刀，闪电般劈向他面门。
他双目如电，盯着刀影，转瞬间刀影破碎并消失。但，地上插着的刀正散发出一股令人感到恐惧的强大气息。
“领域！”
的确是领域，在意识观察模式下一览无遗，以刀身为中心，已覆盖半个房间，依旧没有停止。
秦清双眼眯成一条缝，主动以意识控制接触黑刀生成的领域。
相接触的瞬间，什么也没发生，他的意识轻易地穿过领域，抵达真实的刀身处。领域立即消失，刀身附近再次出现领域，他的意识被阻挡，再也无法进入。
秦清心中一怔，问：“最后这层是你意识形成的领域？”
“准确地说是意识伪装成领域。”
“原来如此。”
“早先是真实的领域，虽然气息令人感到恐惧，但在意识控制面前不值一提。”
“那怎样分辨两者？”
“没法分辨。”
秦清无语。随后又明白黑刀说的意思。
对手可以伪装，他当然也可以。快速有效的手段是不停地尝试，试探对方。
“有一点要记住，面对强者，若非必要，使用意识之力不要将本体直接暴露在对方面前。试探或交手使用一道意念足以。”
随后见他呆立原地没有回应，黑刀恍然道：“我想起来了，你还没有达到那个境界。既然如此，黑刀上的意识之力我便留在此地，你可随时挑战，直到一念成意的境界。”
“你是意识，那意识的主人是谁？”
“伽罗，再见。”
“伽罗。”秦清在心中默念，将名字刻在心中，暗暗发誓，定要将意识之力好好修炼，以感谢他修行路上的指引者。
黑刀刀身发出一道白色光芒，汇聚成一道光，在屋子里徘徊，绕秦清一周后，停留在黑刀上方，渐渐暗淡消失。
屋子里恢复寂静，与他初见时所见一样。
他走进黑刀，却见黑刀自动开启领域并向外延伸，达到房间一半时停止。而他被领域弹开，处于领域之外。
在意识模式下，界限清晰。可怎样才能试探对手的领域是真实还是意识伪装？又如何分出一道意识？
现阶段，他可以在极短时间内感知四周的环境变化，那是被动地接受信息，而非主动去选择目标，两者有本质地区别。
秦清盘坐于房间角落。
“开启心灵呼唤。”
“心灵召唤已开启。”
“仅限纳尔达诺。”
“限制已生效。”
“纳尔达诺，我想请教您关于意识之力的一些问题。”
“啊，秦清。请说出你的疑惑。”
秦清将心中的疑惑说出，还将与黑刀意识的对话也转述了一遍，务求详尽解惑。
纳尔达诺听后笑了，“意识之力在于专注，嗯……人类常说的精神是描述一个人的状态，做任何事都会消耗精神，特别是专注地做一件事。意识之力当然也会消耗精神，若你不够专注，意识感知的事物便会少许多。”
他略微停顿后说：“相反，若够专注，感知的事物自然变得更多。在某个临界点，只需一道意念，便可完成某个事物的感知，而你自己的主体意识却可同时做别的事。”
秦清想了想，说：“意识专注是不是也有境界，只有达到某个境界才能分出一道意念？”
“不错。”
“那意味着需要更强大的精神作为支撑，可怎样提高一个人的精神呢？”
纳尔达诺解释道：“你现在修炼的虚实技术，便可大幅提高你的精神力量，更重要的是反复使用。当你感知的范围越广，相应的能力自然会积累，没有捷径。”
“您的话我还需要细想，谢谢！”
“随时等候你的召唤。”
秦清关闭心灵召唤，坐在房间里，细细回想纳尔达诺说的每句话。
黑刀的领域依旧在。
秦清集中注意力，用意识去感知，很清晰地感知到黑刀领域的范围，方位。但，分出一道意念，他无从入手。
“也许需要先静心。”
他渐渐平复心绪，令自己进入修炼状态。
黑暗空间，当意识穿过那道无形的墙，立刻感受到了黑刀，而非黑刀的领域。
思感延伸，可清晰地感知到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黑刀的领域依旧存在，但他的意识轻易地突破，直达本体。
甚至黑刀埋在地里的半截刀身，他也能感受到。
“难道黑暗空间可使我集中精神？”
秦清暗自猜想，同时收回外界感知，控制意识探索黑暗空间，
他清晰地记得，一段时间以前，他曾探索过，无边无际，此次再次延伸感知，依旧如此。但直觉告诉他，距离相比以前，远了好几倍。
“但，黑刀明明就在自己的不远处，为何在黑暗空间无法感知呢？难道它们不属于同一个空间？”
控制意识主动到外面去感知，黑刀的确存在。
秦清陷入了困惑之中。
楚妍从修炼中醒转，走出密室，便见到了一熟悉的张脸。
浓眉，鹰眼，阔口。
尤其光头令他特别醒目。
“四伯父，您怎会在此？”
四伯父笑了笑，“不然此地怎会有现在这般清净呢？”
楚妍立即明白话中之意，“谢谢四伯父。”
“跟我来。”
俩人离开密室，回到书房。
“你施展领域让四伯父瞧瞧。”
“喔。”
楚妍意动，伸手轻挥，无形之力漫向四周，抵达房间角落后停止。整个空间，有淡淡的紫色蕴含其中。
她见四伯父半晌不语，眉头微紧，心中忍不住砰砰直跳，就像等候宣判的嫌犯。
半晌后，他突然问：“这紫色，你可知道是什么，有什么用？”
“不知。最开始更浓，现在已渐渐淡了。也许再巩固些时日，会消失。”
“领域还有谁知道？”
“没人，除了您。”
四伯父似乎意识到气氛严肃，微笑道：“你的领域很特别，在稳定前谁也别提，这两月，就好好呆在四伯父密室领悟，多参考领域的修炼心得。若能悟出顶级领域，那便是楚族与你的福气。”
楚妍早已对领域了解甚多，但听到顶级领域，依旧忍不住问：“四伯父，顶级领域最重要的特点是什么？你给我说说，也许对我领悟有帮助。”
“呵呵，难得你谦虚一回。坐，我简单讲讲，你也可当作听故事。”
他喝了一口茶，躺在沙发上瞧着她继续道：“顶级领域，有着绝对的地位，就像将军与士兵，天与地，在顶级领域面前，其它领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传言是真的？”
“实际比传言更可怕。你四叔亲眼见过，也是一生追求的目标。”
“它是什么样子？”
“它无形，瞬间至，就像我们的意识，甚至你会感到比意识更快。”
楚妍听得呆了。
“试想，一个人的动作或者控制虚实能量表现出的能力，怎及得上一道意念？”
“意思是说，那是先天上的品质区别？速度快，能力呢？”
“如你所言，既然是品质上的差别，能力又岂能会差？”
楚妍露出憧憬与羡慕神色。
四伯父正色说：“你的领域现在下结论还早，但绝不普通，最近仔细感悟，令它达到圆满，那时领域成型必定不凡。”
“我现在就去。”楚妍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
一道瘦高的人影从一道门里闪出。
“楚妍小姐的领域异象非凡，很有希望冲击顶级领域。若是，四爷又多了一条左膀右臂。”
“为时尚早，你抽空好好盯着，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
“对秦清的调查进展如何？”
“进展有限，很难见到此人。即使在虚实世界，也没有消息。隐匿行踪的手段非同一般。”
“就算他上天入地，也要打探到。此人身上疑点太多，与小妍又走得极近。”
“四爷，若您真想要一手资料，小的有个法子，一定成功。”
四爷盯了他一眼，“你想利用楚妍引他到楚族？”
“不错。”
“我也想过。但又恐秦族有意见，此事需要做的隐秘，最好是由楚妍邀请他来。咱们不出面。如此才有回旋余地。”
“明白，四爷放心，一个月时间，足够布置妥当，保管他来了插翅难飞。”
“好，下去照看小妍吧。”
“是。”
一月后。
焚心山下，秦清从静悟中醒转。站起身，手伸向黑刀。黑刀发出领域，却并未能阻挡住秦清的意识。
黑刀飞到秦清手中，兀自颤动不已。
“意识，意念，虚幻，真实，原来不过如此。”
他盯着黑刀，“我已修炼到一念成意的境界，你可以回到主人身边了。当然，也可以将这道意念之力融入到我的意识之中。如何选择，请自便。一月后我会再来，挑战第四关。你去吧！”
秦清松手，黑刀飞回远处。他的目光瞧向进入第四关的大门。
“他已去得远了，这道意识也将消失，但他留下的力量还有很多，留在此处也属浪费，就留给你吧。但这把刀你也必须带上。有朝一日，或许能再现它的光芒。”
“我答应你！”
黑刀再次飞入秦清手中，被他放入背包。原本插刀的位置上方，一点白色光芒漂浮不定，停留片刻飞向他的掌心，最后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