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意思，这么就招了？枉费我还想了一大堆刑罚呢，真没趣。”
吴谦拍了手，一脸嫌弃的从审讯室出来。
“嘿，谦少你这说的，难道你真的准备拿那母子俩动刀子啊？”
处亮瞪大了眼睛看着吴谦问到。
“你别说，我还真想过。”
吴谦故意吓唬处亮一下。
“你…”
“诶，后来觉得太无趣就算了。”
吴谦马上话锋又一转，朝着处亮抖抖眉毛。
“嘿…这就没意思了啊，耍我玩呢。”
处亮不高兴了。
“什么叫我耍你玩啊，明明那位在耍咱们玩呢。”
“那位？哪位啊？”
处亮还没明白过来。
吴谦用手往上指了指。
处亮沿着吴谦的指头往上看去。
“老天爷耍咱俩玩？”
处亮的回答没把吴谦给气死。
“金牌的那位！”
吴谦没好气的吐槽着。
“啊？”
“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陛下的意思？”
处亮歪着脑袋小声的说。
“还没想通呢？”
处亮狠狠的摇了摇头。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帝王之术，制衡之术。”
吴谦有模有样的给处亮掰扯起来。
“你想一想啊，这朝廷群臣无非就是分为两拨，一波是世家大族们掌控的大量文官体系，另一波这是勋贵掌握的武将体系，可这如今仗刚打完，世家把握的话语权开始上涨，李二自然是要倾斜向勋贵体系。”
“那你说的这和咱们这事有什么关系呢？”
处亮对这些东西完全不理解。
“你想想，按照这样分的话，你家属于什么？”
“嗯…应该属于勋贵吧。”
“对啊，你们这种勋贵是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自古以来多少骄兵悍将功高震主被杀的？你以为卫国公就舒服？他心里可是慌得要死。”
“对，卫国公向来谨小慎微。”
“现在世家的势力又触及到了李二的敏感区，肯定是找着机会找着理由一点点剪除世家的势力，还得弄得有名堂才行，这样就需要勋贵势力出场和世家势力起矛盾了。”
“那这还是不管咱们事啊！”
“你笨啊，你打的谁啊，王家的人，勋贵子嗣打了一个世家的官员，还不是冲突？再加上崔家企图在刑部大牢里动手脚，这两件事摆上来，足够让李二给世家一个大大的巴掌。”
两人一边说一边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里，吴谦把水壶放在炭火炉上热着，继续对处亮说道。
“你以为殴打朝廷六品官员就只是把你丢在刑部大牢里关着就不管了啊？”
处亮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
“你再想想，这人犯事都多久了，难道刑部的那些人就找不到办法问出来？我都能想到把他的妻儿子女抓来，刑部的老油条们当真想不到吗？”
“谦少，那你的意思…”
“很简单，就是等着我来呢，我来了，这事就好办了，我不来，那家伙还会在那里继续关着等着我来。”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是世家和勋贵体系都太庞大了，容易牵一发而动全身，李二需要世家的子弟们来办朝政，也需要勋贵们去打仗，如若一方彻底被淦烂了，另一方全盘尽收，那皇帝只是一个被架空的傀儡罢了，如何掌握这个度，就需要一个两边都有点关系，两边都不在意，同时又容易把握的人在中间制造一个缓冲地带。”
“你说的中间人就是你！”
“正是！吴家虽然没落了，但是大小还是算得上寒门，同时跟你们这群勋贵子弟关系也不错，所以，我成了陛下制衡双方把控朝局的最佳诱饵。”
“诱饵？”
“不错，就是那种吃力不讨好的，被卖了不心疼的那种。”
“这…未免也太那啥了吧。”
“很正常罢了，你可以想象，若是没有这金牌，咱俩还有胆量在这刑部大牢里肆无忌惮吗？啊，不对，你可以，但是我可以吗？”
刚好水烧开了，吴谦给处亮和自己都倒了一杯水。
正巧，郑牢头过来了，吴谦也没再说些什么。
“吴少爷，程少爷，那人的口供拿来了，请你们过目。”
郑牢头递上一封白纸黑字的口供，上面还有血手印的画押。
“交上去吧，估计上面人都等急了。”
吴谦只是瞟了一眼，就让郑牢头拿走了。
见郑牢头走远了，处亮凑上来。
“谦少，照这么说，你不是很危险？”
吴谦看着表现的十分紧张的处亮，笑了笑。
“急什么，这世家和勋贵哪有那么好剪除的，咱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这皇帝喜欢玩制衡，那就让他玩呗，关我什么事，我庄子外的那群人，还有你，不都是皇帝派来盯着我的嘛，只要不影响我过小日子，他说干嘛，咱就干嘛，得罪人的事情咱不做就行了。”
这话说的处亮十分尴尬，自己确实是受了李世民和自己亲爹的命令到吴谦庄子上打探消息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自己觉得两人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顿时脸红成了猴子屁股。
“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换个人都会这样的，毕竟我庄子上有甲有弩的，安插个自己人才会放心，这都无所谓了。”
吴谦也是把话说明了，自己出于自保，没有别的意思，监视就监视吧。
还没说几句，一个狱卒跑过来，朝着吴谦说道。
“大人，有人找您。”
“找我？”
吴谦指了指自己。
“对。”
“哟嚯，谁还跑来看我不成？”
“小的不敢说。”
“行吧，我这就跟你去。处亮，多烧点热水。”
“好嘞，你放心去吧。”
吴谦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着狱卒出去了。
一路就来到了刑部前厅。
吴谦一眼就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你这么来了？”
身影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李芸菲一脸焦急的看着吴谦。
“你怎么样，在里面受苦没有，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我已经跟我父亲说过了，我马上去找我爹爹让他想办法弄你出来。”
一脸出的话说得吴谦顿时语塞，自己在心里闷声自问，这算不算是被人关心的样子？
吴谦强行露出微笑。
“挺好的，我没事，真的没事，打人的又不是我，是处亮，兴许明天就出来了。”
“真的吗？”
李芸菲激动的刚想伸出手去查看吴谦身上到底有没有受伤，但是一想到男女授受不亲，伸出的手又停在半空。
“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好得很呢。”
吴谦明白李芸菲的想法，自己搂起袖子。
“这下相信我了吧。”
李芸菲长舒一口气，眼神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放心吧，不用担心，我可是有金牌的人”
说着吴谦从怀里把金牌露出个小脚脚给李芸菲看到。
李芸菲瞪大了眼睛看着吴谦。
“所以，不用跟卫国公讲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听着吴谦的感谢，李芸菲的脸红了。
“不…不用你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