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深渊的救赎者

《来自深渊的救赎者》

序章 “极冰征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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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艾基摩营地正呼声震天,大量镌刻各异不明符号的木桩紧紧扎于地面,但刻痕竟出奇的一致,并不像是毫无章法的作品。不远处,头顶鲜艳羽翎祭祀帽和戴着一张大眼、交错獠牙、塌鼻特征分明萨满面具的身影正在升起紫色轻烟的火堆旁忘我地舞动着。

主祭者面具耳端两侧的不同坠子飒飒作响,他手执小巧的单鼓与鲜红的法器随节拍移动,头颅也跟着舞动而渐趋一个固定的频率,口中吟唱的声音在不断减小,但又快=得如同梦呓一般。另一侧则是这个艾基摩部落中有着长久传统的祭品——成排被虔诚涂抹好血液的新鲜肥美海鱼。

主祭者不再挪动脚步,棕黄色的干皱身躯停在了原地,似乎是进入了萨满教中的“心物合一”状态,其他的艾基摩人有些呆滞地看向他,如同亲睹神迹一般震慑魂魄。一个个屏住大气,不敢发声。主祭者抽搐了一下,不过因为面具的存在,无人知晓他面具下翻动的眼白。

他缓缓举起一把钝刀,割开了安详躺在地面上那具没有任何遮掩物的棕黄色躯体,惊奇的是切口精巧竟然没有血滴的渗出,一颗颜色有些黯淡发黑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萨满教中心脏的地位高过大脑,无论是“心电感应”还是“心物合一”都可见一斑。他口中缓缓吐出几个晦涩难懂的字符,不用说,是所谓的“与神明对话”环节了。

他的心脏砰砰作响,如同油门踩到底的汽车引擎一般,身体竟喷发出大量白汽,白汽似乎不屑与普通的气流为伍一般,足足十多秒才消散。主祭者的心跳频率从200开始不断跃升,振耳发聩的心跳声传入内圈艾基摩人的耳中。

同样也有着许多的心跳声与之进行着反馈,共同“心电感应”,全场只剩下了心脏脉动的合奏,诡异而让人有着莫名的归属感,以及产生一种想要加入他们的感想。那颗裸露在外的心脏也微微开始颤动,原本有些干瘪收缩的筋膜与血管随着律动开始舒张升温,如沸腾一般升起高温蒸汽,又噼噼啪啪地化为一场短暂而又迅急的降雨。

蒸汽的连续喷薄响声渐渐消失,那颗心脏表面的静脉已经变成了冰晶一般的纯粹蓝色,冰蓝色的脉络极富有侵略性,很快就蔓延至那具躯体的各处。之前主祭者钝刀剖开的创口已然瞬间愈合,一双灰蓝色的瞳孔亮起,眼球表面蔓延着晶石般的脉络,那人用灰蓝色的手臂支撑地面,起身吐息之间大量冰碴喷涌而出,所接触的地面留下了明蓝色的灼灼冰焰。萨满教的“心物合一”真的如同一些学者所说的有着起死回生以及改变现实的能力吗?

在靠近北极圈的一带,一直流传着神秘而强大的怪物——“极冰征服者”,在一些神话传说中也提及过它为“极北之地的残暴君王”。其受到一些靠近北极圈的萨满教青睐,甚至一些愚昧的封建国家也会将年轻漂亮的姑娘装进特制小舟,摆好名贵的香烛,齐齐诵唱赞美之歌等候着这位暴君来收取它的“新娘”,在目睹姑娘沉没在刺骨的冰海后,那些贵族以及仆人更加兴奋地颂扬着它的怜悯,一边准备醉生梦死。

“极冰征服者”的强大力量甚至还深入部分人民的生活,如小孩子贪玩迟迟不想睡觉主妇就会用来恐吓催使他们快点睡觉。它的真名只有虔诚的萨满与主教才有幸得知,对其他人来说它的名字是“不可说”的禁忌。一些好事的人也通过一些渠道了解了它的部分真名,还未说完,就如同被雷击直挺挺一般倒下,死亡时眼神涣散,骨骼酥软,连灵魂都被冰焰长久折磨。

17世纪曾经有一支庞大的海盗舰队经过北极圈,与它的信徒发生了矛盾,那个部落仅仅派出十几名受到其恩泽的强悍勇士就将那支海贼舰队覆灭,当时横行海上鲜逢敌手的巨船燃着冰蓝的诡异火光缓缓沉没,岛上传来部落的欢呼声。

之后,“极冰征服者”凶名在外,不少进入北极圈的船队都随船携带着贡品来求庇护,凶恶的海盗们也是如此,他们制作了吐息蓝色冰焰的龙头图案作为一种象征,意为代替“极冰征服者”掠夺贡品。

宝贵的阿卡斯加鸬鹚也因此被其间接保护了下来,这些不会飞的大鸟被认为是“极冰征服者”的宠儿,没有人敢于残杀这种动物。据说鹰国女王曾经派出一支庞大的船队只为带回一只阿卡斯加鸬鹚,船长找到了一位萨满做中间人,留下数船宝物作为贡品,最终返航途中没有遇上一只海怪骚扰,认为是得到了它的庇护。

传说中“极冰征服者”以各种海怪作为食物,连传说中的“北海巨妖”的原型——大王乌贼也不能逃脱,这也是探险队进入北极圈内很少遇到海怪袭击的原因。

至今为止,“极冰征服者”在北极圈内的影响里尚未减小多少,它的传说未曾减少多少。不过,在源能者的世界中,曾经与之打过交道的人不止一个。19世纪末期,50岁的鹰国少将奥拉西斯就曾经与之大战,他的挚友吟咏了“极冰征服者”的全部真名,激怒引出“极冰征服者”并将其重创,使其不再袭击载有源能者的船只。

130年后,一位束好花白头发、身着深蓝鹰国海军将服、脚踏锃亮的考究皮鞋的老人又登上了这片土地,很难看出他的苍老,反倒是有一种自内而外的高雅,深邃的湛蓝眼眸浏览一周,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奥拉西斯的反应不再当年的动若疾电,更多是沉稳内敛。

潇洒地擦亮精选火柴,围着雪茄烘烤了几秒,点燃后直至火光澄明才缓缓吸了一口,烟雾盈盈升起,风轻云淡地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冷眼旁观着那些体表布满灰蓝色脉络的艾基摩人的野蛮咆哮,他们依然放弃了人类身份,体表燃烧着冰蓝色的火焰。

那些冰蓝色的火焰齐齐指向了那位老人,不出声响地全部朝着老人涌去,却在老人身前几米处无法再移动向前一点,反而停滞在空中快速消逝:“呵,冻结火焰?这里可不是赫尔海姆啊。”老人脚下的地面极速转为冰原,与冰原接触的艾基摩人已然成为冰雕,连冰冻火焰也被凝固在里面,似乎还在熊熊燃烧,真是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雪茄燃尽,奥拉西斯缓缓吐出“云雾”,满意地舒展身体,这个高个子的老人气势不逊色于当年,是岁月的沉淀与积蕴。伴随一声冷哼,冰雕内外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缝,漫天冰尘,一瞬绽放。他的身边有着一位身高一米九一身华丽服装的英俊青年。

“老爷子,你对【绝对零度】的掌握似乎又精进了”

“贤侄真是后生可畏啊,你们家族的传承真是令人妒忌,如此年轻就站在这个高度。和一百多年前的你父亲真像啊。”奥拉西斯感慨道。

“不得不说,这只主宰级鬼蜮生物倒也是入乡随俗。信仰、祭祀一样没落下,这么久过去了,可能它自己都把自己当成是神了。老爷子,准备好了吗,我要吟咏它的真名了。”青年看向有些平静的海面,再见了,【Polar Ice Conqueror】!(“极冰征服者”)

真名是“极冰征服者”耗费一部分能量才实现的“神迹”,让这个名字拥有了非凡的力量,而真名引出的它才是完全状态。

真名吟唱到一半时,“极冰征服者”还迟迟没有一点异动,大概是恐怖于那两个强大的存在。奥拉西斯抚了一下深爱的佩剑,岁月磨洗了他们,却没有淘汰掉他们,棱角分明的脸上出现会心的微笑。

真名吟唱到最后,“……诺弗.科”。整座小岛隐隐出现震动,汹涌的浪潮兴起,数十米的巨浪袭向岸边,那位老人如同堤坝一般屹立不懂,巨浪在他面前凝固成雪白长城。远处,汹涌的浪涛中显露出一只高逾两层楼的冰蓝背鳍,冰蓝背鳍所过之处成为一片冰之世界,出现一座座冰山和紧实的冰层。拳头大小的骤降冰雹噼啪作响,岛屿上方一团团冰尘烟花绽放。

奥拉西斯缓缓握住心爱的佩剑,虽未出鞘,已锐不可当。“做个了解吧,【威势.极地】!”天空中的云层被整齐地剖成两截,拨云见日,幸甚之至。冰剑虚影不断凝实,降落冰封的海面,一座座冰山不堪压力而震鸣着訇然破碎,一瞬间,激烈的反光几近可以令人致盲。血液渲染了这片冰水混合物,激荡的破空声传播更远。

随着奥拉西斯的接近,“极冰征服者”感到了时间的凝滞感,【绝对零度】让它感觉血液都有些凝滞,自己的伤口似乎正在撕扯着自己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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