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大医

《大国大医》

第十四章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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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是让自己发泄情绪啊!

当知道是这般结果,陈胜却是恨死眼前这个人了,可恨啊。

对方虽说得不无道理,是为她着想。但她拒绝。

她还没有过在男人面前流过眼泪,尤其是在这种情景下,实在难以接受。

外人看起来就是一件小事情,但她从小养成的性格与生活习惯,尤其是工作...那就另当别论了。

陈胜男站了起来,目光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缘起也跟着站了起来,回到坐位,示意她坐下说话,随即语气略缓,继续说道:“你这种无形的压力,判断依据有其二,一则是因为工作原因导致的神经性焦虑,二则是因为生活习惯或者个人性格决定导致的,也就是所谓的强迫症。”

说完自己的判断依据,见她目光不善,杨缘起声音较为平淡道:“身体是你自己的,如你自己都不爱惜,那便是自讨苦吃,自己承受代价,简单说就是原罪。做为医生,我需要发出我的声音,你不听可以当作空气。”

强忍住听他说完,陈胜男心里一口恨意,长长吐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她妈的病情有了转机,还需要在这里继续拿药,她毫不犹豫立刻就闪人了。

以她性子,岂会听这些。

她语气显得有些冰冷道:“杨医生,我还叫你医生,是看在我妈的份上,你说了这么多,我郑重告诉你,我的事情,你根本就不了解!永远不会了解!就没有资格说我。”

杨缘起直言道:“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诊断疾病,攻关破难。如果你从内心就拒绝配合,这是法治社会,我们医生又如何能强求,只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胜男目光一凝,紧紧盯着他,好久,看得眼睛都酸了。她强迫自己坐了下来,心里百般不情愿,最终还是一只手伸了过去。

这中医诊断的流程,她还是清楚的。

实则,当她伸出一只手的时候,她已经后悔了。

不过,她还是笃定对方只能看到该看到的东西。不该看到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的。

既然表面上无法掩藏,那就接受一下。

杨缘起三指搭在脉搏上,感受指下的力量,面色先小变,后又看着她花一样的青春年龄,喃喃道:“好一朵美丽的花,却生长在寒冷的冬天。”

这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言辞精辟,立意如此干净。

陈胜男不在乎,冷哼一声道:“会不会说人话!”

见到前面是夸赞自己像花一样美丽,她还是颇为受用的,即便这个人可恨。但后面的话,让她恼火得很,这混蛋...

杨缘起叫她换另外一手,这一次诊断的时间很长,面色不是小变了,而是心里在大变,在由外入里深深推敲,却只是没有表露出来。但是面色变化不定,转换极快。

忽然,窗外阵阵恶风来袭,吹得门窗大开大合,杨缘起上前用力关上窗。复坐下,平复语气对她说道:“你的脉象不仅端长而直,弦而有力。而且滑而快,似珠走盘,往来流利。”

陈胜男根本无法听得懂这些真经,加了几分鼻音,用力冷哼一声道:“杨医生,你不会说人话?”

就这哼哼的态度,换作其他医生也就哼哼跑了,惹不起还躲不起。

在对方这却不以为然,人有情绪嘛,很正常。尤其是对方这个情绪,只是表面给他看的啊,还有更深的东西在里面。

不过,当下杨缘起却露出几分不愉快表情道:“请注意素质,陈女士,你要言行要一致啊。”

这话反而听得陈胜男喜上眉梢,尤其是见到对方生气了,她就舒服。语气稍好了点道:“杨医生,我们都是读书人,彼此彼此,你还是讲点人话吧。”

言下之意,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就怎么对你。谁让你叫我出丑。

见她脾气略有消退,也回归正题。

杨缘起面色严肃道:“陈女士,你的脉象是重弦轻滑之脉。”

陈胜男见他这般严肃了,却还是依旧表情轻松道:“什么意思呢?”

杨缘起如实回道:“经书上谈弦脉之象,端直而长,应指有力。似拨弄琴弦无二,发出铮铮之音。而简单来说,弦脉生出的脉搏之力,犹如一根较长的绳索,成一条直线,首尾呼应,上下的力量似一气呵成,脉气上来时,三指同一时间明显感觉力量的强劲有力。此为弦脉。”

听对方说完,陈胜男心里不得不佩服对方在脉诊上讲解能力,能把晦涩难懂的脉象,说得如此通俗易懂,实属罕见。县里面那些个中医可谓是远远不及。

这人悟性高不说,理解和讲解能力可以用四个字表达,强悍至极。

能让二者贯通如一,在她看来实在太难了。尤其是传统文化。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胃菜...

简单几句话,就令陈胜男颇为佩服。不过,她可不会夸对方,相反,表情莫名复杂了,甚至是...

杨缘起继续说道:“纸上得来终觉浅,习练时日方是真,弦脉不仅是只有弦脉,还有弦脉之分,弦分其二,有轻弦,重弦者。经言,似拨弄琴弦无二,但拨琴弦之人,便可以轻拨,也可以重拨。但纸上却就似拨琴弦一样一笔带过,却没有告知核心,这个就需要我们去悟,也许一辈子也不得其要领吧。”

说到这里,杨缘起略带几分意味深长道:“这就是我们中医最大得鲠,如鲠在喉啊。”

嘶,陈胜男脑子一清凉,这,这?她不该如何评价此人了,她一个对中医都不懂的人,都听得犹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这家伙,强悍如斯啊。似乎能看见一座泰山就在眼前。

陈胜男心里别提多震撼了。

杨缘起在解疑的同时,心里已拨开了那一片云雾;突然,只见他目光幽幽看着陈胜男说道:“弦应肝胆有其二,其一五脏之肝气不升反降,累及肝木克土,脾胃运化失常。其二,重弦者,肝气久郁必化火,无以藏血,累及其母,肝肾同源,肾水不上行,心火不降,水火不相济,炎炎上行,下不得温暖...根源自肝胆始,久藏心结,你不会做什么...尤其是...”

“你胡说!你胡言乱语!你真是一个神经病!”话未说完,就被立刻打断。杨缘起幽幽的目光更甚。

听到后面,陈胜男的情绪徒然激烈无比,前所未有的激烈,那轻松的表情化为沧海横流,她牙齿打颤激动发狂连连道:“请闭上你的狗嘴,我没病,我没有病。”说到后面已经语无伦次。

杨缘起抬头望着窗外那一座最高的楼,同样的重弦,那鲜红的血迹,那一刻触目惊心啊。他徒然轻叹一声道:“安眠药少吃些吧。”

不知过了多久,陈胜男目光骇人看着他,字字诛心道:“今天的事,如果你向外吐露一个字,我必让你...”

杨缘起似自言自语道:“看看这外面的天台多高啊,风多大,有的人就是喜欢偷偷摸摸上去,登高沐浴阳光,我们看着都怕啊,还好那个人有担心牵挂的人啊...”

隐藏内心最深处,隐藏不知多少年......

终于揭开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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