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卡莲，卡莲一脸无所谓，随便拉起一旁的红木椅子坐下。

“卡莲，你知道我们损失了多少财产吗？”

“不知道”卡莲开始把玩手指头。

男人也不恼“整整三千万金币。”

“那又怎样？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卡莲抬头直视这位主教。

男人的两鬓已经斑白，老人斑已经爬上了他的脸。

“我没用怪你的意思。”尼可拉斯淡淡的说道。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卡莲有些疑惑。

尼可拉斯指了指卡莲右手边放着的文件。

“我们准备推行这个法案。”尼可拉斯微笑道。

卡莲狐疑的看了看尼可拉斯，拿起文件阅读了起来。

“赎罪券？这……每人一个金币？你想钱想疯了？我不可能同意这种荒唐至极的法案！”卡莲猛的把文件摔在地上，怒视着尼可拉斯。

每人一个金币，听起来不是很多，但是很多佃农工作一年都未必有一个金币的收入，况且前一阵子刚闹完黑死病。

这一个金币说不说就是熄灭他们活下去的希望的最后一根稻草。

卡莲沉思了一会儿，她明白愤怒解决不了任何事“不，我是卡斯兰娜家的家主，我如果不支持，你是不可能推行这项法案的……除非。”卡莲猛的瞪向了尼可拉斯。

“你说服了沙尼亚特家？”卡莲的声音已经因为愤怒而颤抖。

尼可拉斯微微一笑“没错，就在今天早上，古堡议会全票通过了这项法案。”

“愚蠢！把人们必上死路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吗？”卡莲坐不住了。

尼可拉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幽幽的说道“可如果不这样，死的就会是我们，你以为今天的古堡会议一帆风顺吗？”

尼可拉斯抬高了音量“如果我今天给不出一个好的解决损失的办法，那么或许今天，天命三大家族都要烟消云散！那群眼里只有钱的贵族，会像吸血鬼一样吸干我们的财富，地位，权利……”

尼可拉斯缓步走到卡莲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想想吧，卡斯兰娜家，可不止你一个人啊……”

他径直走出了会议室。

随着大门的关闭，卡莲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是啊，卡斯兰娜家不止她一个人，她也早已经不是那个任性的大小姐了。

“老爸啊，我好累啊……好想休息，但是，我还要保护人们啊，可为什么，我什么都改变不了呢？”卡莲默默的说道，她揉了揉湿润的眼睛。

“什么嘛，眼泪这种东西，不是早就该流干了吗？”

第二天，科洛斯腾大街小巷都张贴着一张告示。

“我们都是有罪的，我们要忏悔，但仅仅忏悔是不够的……

我们还需要献出自己的财富，神考虑到了贫苦人群的窘迫，因此每个人的价格都是固定的一个金币！快来教堂洗刷罪孽吧！

但相反，如果不进行赎罪，神明就会降下惩罚……”

上午温暖的阳光撒在程钰的身上，楼下的议论声成功将程钰吵醒。

虽然已经快到中午，但程钰丝毫不觉得他起的晚，前世一觉睡到下午的都有，也没见得耽误啥。

穿好衣服，顺着楼梯来到楼下，村民们都在讨论着一个法令。

“这赎罪券到底是干嘛的啊，神真的需要我们的钱吗？”

“谁知道呢？唉，你们这些出得起的还算好，我家里四个孩子，累死我也拿不出六个金币啊！”

“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唉，我丈夫刚刚因为黑死病去死，我连给他办葬礼的钱都没有……神啊！如果一定要惩罚，请放过我的两个女儿吧……”

酒馆里失去了欢声笑语，就连笑不离嘴的老板都拉长了脸。

注意到下楼的程钰，老板的脸色又挂起了笑容。

“程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老板娘笑着说道。

“额，首先，我是男的，其次，这赎罪券是个什么东西？”程钰有些无奈的对老板娘说道。

此话一出，不少贵族打扮的男孩都纷纷移开了看向程钰的眼神……当然也有不少更加兴奋的。

老板娘似乎看穿了程钰的不自然，专门从柜台后面拿起一个木椅子递给程钰，让程钰坐在柜台前。

程钰接椅子的时候有些被这椅子的重量惊讶到，这实木椅子少说五十斤，老板娘轻松用左手递了过来，这也让程钰有些感慨，看来老板娘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老板娘熟练的为自己到了一杯麦酒，“这赎罪券啊，是今天早上新颁布的法令，这群贵族老爷整出来的新招，每人一个金币。”

她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告示上说这是向神赎罪，呵，我看就是贵族缺钱了，那群蛀虫最喜欢干的就是吸血，一群王八蛋。”

程钰有些惊讶“话可不能这么说，万一我去向教堂告状呢？”

老板娘笑了“首先，我觉得你不是这种人……其次，你觉得教堂会相信一个外来者，还是相信每个月准时缴税的酒馆老板娘？”

程钰咧嘴一笑，这老板娘说话很对他的胃口。

“那老板你觉得这群贵族老爷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程钰试探性的问道。

老板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恍然，“你是外来的，可能不太了解，天命半年前以东征为由临时加了一成的税，而按照惯例，这群贵族如果打了胜仗，那么就肯定转的盘满砵满。”

老板叹了一口气“虽然教廷没有说东征成功与否，但大家也不是瞎子，东征军里十个能回来五个都是万幸，而看他们蔫头耷脑的样子，肯定是打了败仗，唉，无论打赢打输，苦的都是我们这些平民啊。”

程钰默然。“老板娘你知道教廷什么时候招收女武神吗？”他抬头问道。

老板娘似乎被他话题的跳跃速度震惊，但还是耐心回答道“基本上每年都是十月份左右，可这次卡莲大人不在，这才推迟到现在，而卡莲大人现在已经回到教廷了，那应该也就快了吧。”

程钰点头表示了解。

“怎么？你想去当女武神？”老板娘充满震惊。

周围人也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但在了解到程钰是个男人后，都笑了起来。

“小点声！”程钰满脸黑线。

“男的就不能参与选举了吗？”程钰有些无奈。

老板娘微微收敛咧开的嘴角，正色道“嗯……我劝你还是不要去，往年参与测试的男孩也有，但是十个里面连一个都活不下来，反观女孩那边基本不会出现伤亡。”

“不，我想去试试”程钰露出蜜汁微笑。

老板娘有些疑惑，但还是把选举的地址告诉了他。

“去年是在小镇的广场选举，但也有在教堂选举的，今年应该也是这两个位置……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老板娘还在努力让程钰回心转意。

程钰则是十分闷骚的放下一枚银币。

“你这杯酒算我请的”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旅馆。

老板娘一脸懵逼，似乎觉得这小子智商不大正常“你这一个银币……好像不太够啊……”

门口的程钰猛的一个趔趄，逃也般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