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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见里面有脚步声，轻轻一推门就开了，难道房门压根儿就没关？
看来她知道自己一定会来的。
何良才心脏骤然加快，好像腹腔间蹿进了一只兔子，蹦蹦跳跳，异常活跃。
他蹑手蹑脚走进去，贼眉鼠眼观望着。
“立定，往后转！”梁桂霞喝令道。
“咋……咋了？”
“把门关了。”
何良才尴尬一笑，返身关了门，胆子也随之大了起来。
转身一看，热血奔腾，呼呼作响——
此时的梁桂霞躺在那儿，身上只盖了一件薄毛毯，美景如画，恰到好处。
愣怔片刻，他扔掉手中的吃食，不管不顾冲了上去。
酒精的作用下，他竟然不得要领，东一榔头西一头槌，没了章法。
看上去梁桂霞并不介意，反倒平添了几分好感。
她觉得何良才这份傻乎乎的模样，恰恰说明缺乏平日里洁身自好，缺乏应有的经验。
想要，却又不知如何得手。
这在时下的男人中，特别是那些自恃有一定地位的人中，怕是凤毛麟角了。
“瞧你那个傻样。”梁桂霞娇嗔一声，缓缓贴近。
顷刻间，干柴烈火，昏天黑地。
……
这让梁桂霞很惬意，很满足。
两个人极其默契，有张有弛，并驾齐驱到达了完美之境。
随后相拥而卧，安然入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何良才突然感觉胸前一阵酥痒。
原来是梁桂霞在挑逗自己。
轻轻抚慰着，像云、像雾，又像风。
火焰再度狂燃，电闪雷鸣，波澜壮阔。
他哭了。
泪水滂沱而下，恣意飞溅，胸腔间迸发出了怪异的呜鸣之声。
听上去很压抑，很沉闷。
梁桂霞停下来，缓缓而起，柔声问道：“不喜欢我这样吗？”
何良才摆摆头，哽咽道：“喜欢，谢谢，谢谢你……”
“干嘛要谢我？”
“我……我不值得你这样，你给我的太多……太多了。”
“用不着那样，我乐意、我喜欢。”梁桂霞娇滴滴说着，咬紧嘴唇，竟也跟着嘤嘤啼泣起来。
……
这一回，不见了之前的拘泥与羞涩，琴瑟和谐，默契共鸣。
“你这个坏蛋！”
一声呐喊，叫人心疼，令人怜爱。
绕梁之际，轰然崩塌，天地混沌一片。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
感觉过了很久很久，女人长叹一声，念道：“坏蛋，我差点被你给杀死了，杀了个七零八落。”
“后悔了吗？”
“不，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上，值了！”
……
何良才拥住她，安逸恬静，迷离芬芳。
时间静静地流淌，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桂霞呢喃而语：“何良才，你知道嘛，你让我做了一回新娘，最美最美的新娘。”
“为什么？”
“你给了我满满的爱惜。”
何良才豁然睁大眼睛，惊讶道：“难倒你一直没有过？”
“有过。”
“为什么还要那样说？”
梁桂霞叹息一声，说：“曾经的曾经都是逢场作戏，看上去满满当当，啥也不缺，可一切全是水中月、镜中花。”
“你的意思是？”
“我们早就分开了，啥都没了。”
“离了？”
“是的。”
“为什么？”
“因为我嫁给了一个野兽，一个恶魔。”
“他对你不好吗？”
“嗯。”
“他怎么你了？打你？骂你？还是折磨你？”
梁桂霞默默流泪。
何良才不忍再刨根问底，紧紧抱着。
梁桂霞四肢缠绕，生怕他溜走了一样，喃喃道：“比打、比骂还可怕。”
“他对你做什么了？”
“他把我当成了耍物，想着法子的折磨，用尽招数，唉，他的所作所为难以启齿，我都说不出口。”
“狗娘养的！那不成野兽了？”
“嗯，比野兽还野兽。”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他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他天生残忍，用别人的痛苦来满足的癖好，扭曲得不可想象。”
“他没文化？没教养？是个文盲加无赖？”
“不。”梁桂霞摇摇头，说，“恰恰相反，外表上看他既不是文盲，也不是无赖，而是个谦谦君子。他出自望族，位高权重，可私下里却干着为人所不齿的勾当，简直就是个魔鬼！他不仅摧残我，还在外面花天酒地，乱来一气，有些事情想都想不到。”
梁桂霞浑身冰凉，瑟瑟发抖。
何良才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别怕……别怕，没事了，不是已经过去了嘛，不要再想了，就当做了一个噩梦。”
“嗯，有了这一回，我知足了，这辈子没白活，其他都无所谓了。”
梁桂霞像个婴儿，乖巧蜷缩起来，闭上了眼睛。
何良才一动不动，唯恐惊扰了她。
睡了一会儿，梁桂霞突然醒了过来，伸手捏住了何良才的鼻子，嗲声嗲气地说：“官人，我饿了，想吃东西。”
“你想吃啥？”
“我想吃烤鸡。”
“你知道我买烤鸡了？”
“是啊，早就闻到味道了。”
“好你一个小丫头，竟然三心二用了。好吧，起来，咱们一起吃烧鸡。对了，我还带啤酒了呢。”
何良才松开她，擦下床。
他去卫生间洗浴一番，返回了卧室。
梁桂霞早已坐到了茶几前，仅穿了单薄的衣衫，手里攥着一罐啤酒，一口一口喝着。
何良才紧挨着坐下来，撕一条鸡腿给她。
她却不接，撅着嘴撒娇道：“不嘛，你喂我。”
“小丫头，不能娇惯，自己吃。”
“何良才，你个没良心的，打小就没情调。”梁桂霞埋怨起来。
何良才毫不在意，说：“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要得哪一门子情调啊？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把式。”
梁桂霞说：“年龄大怎么了？难道就不需要浪漫了吗？”
“是啊，多年的风吹雨打，历久已不再弥新，烟火味儿太沉太重，实在是浪漫不动了。”
“怪不得呢，上来就动粗，直奔主题，丝毫没有浪漫情调。”梁桂霞说着，大口大口灌起了啤酒。
何良才说：“实话说，我的浪漫情调十几年前就丢失了，片甲不留，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