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攻无不克

《虫族之攻无不克》

第一百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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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桐拽着时叙,通过四四方方的安全门,进入到第二舱段的第三层。

继续向前,拐了一个弯,白桐在一扇由两名雌性把守的大门前停下。站在右边的那个雌性替白桐拉开门,让白桐和时叙进去。

一进门,时叙第一眼便看见了卓焓。

这是一间椭圆形的屋子,但这个本来很完整的椭圆不幸被一面玻璃和一张长桌切成两半,类似于虫族军部审讯室的结构。当然,军部审讯室的中部隔断大部分采用单向可视镜,而这个屋子中的,明显只是普通的玻璃。

因此,在时叙看见卓焓的同时,卓焓也看到了时叙。两位伤员四目相对,他们两个,其实都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心中有数。

长桌上竖着好几块光脑和控制面板,四名类虫族雌性正在进行操作,卓焓的那边有两个雌性,他们正在调换录像位。

白桐走到桌边,把对讲钮拨到“开启”状态:“摄制准备好了吗?”

一雌虫回答:“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那你们还等什么?”白桐的脸上再次挂起他那标志性的嘲笑。

玻璃另一边的类虫族雌性打开摄制器,确定表示“工作中”的红灯亮着,接着他走向卓焓。

那个雌性右手拿着一支圆筒状的无针注射器,左手一把揪住卓焓的头发,他将卓焓的头狠狠拎起来,强迫卓焓绷紧颈侧的皮肤。

卓焓挣扎不断,但类虫族雌性的力量足以钳制住弱小的雄虫。雌性咬住注射器的下壳,一旋,药管安全锁弹开,他随即将药管头部对准卓焓光洁的脖颈,用力压死!

高强压使得药液形成冲击液体流,倏然穿透皮肤,直达皮下。

注射完毕,雌性放开卓焓。

卓焓捂着自己的颈侧,一连倒退了几步,后背顶住墙壁,他能感觉到注入的冰冷液体迅速扩散至他身体的各个角落。

异常的热度,以一种超常的速度升起,企图控制卓焓的大脑。

这时,长桌前,有人回头问:“已破解虫族的禁阻,是否接入视讯信号?”

白桐打量着卓焓泛红的脸颊,笑道:“接。”

时叙锁紧双眉,是的,他眼前的卓焓,虫族尊贵的雄虫王子,即将出现在虫星所有连了网络的屏幕之上。

“这个小节目好看吗?”白桐得意地看着卓焓渐起反应,问时叙,“你说帝国的雌虫们会喜欢吗?我希望他们喜欢,我希望亲爱的王子殿下能给他们带去一些启发,如此脆弱而可悲的生物,哪里配成为统治者?”

对面,不正常的红色已经爬满卓焓的皮肤,就连卓焓的眼睛,也被一条条血丝填充。卓焓弓起了腰背,看上去格外焦躁,他的额头凝出汗珠,叫人忍不住怀疑,他的脚下是否燃着一把无形的火。

“别的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类虫族还是有不少的。”白桐低低地笑着,“你猜猜看,你亲爱的卓焓殿下,最后会不会哭求那两个雌性帮帮他呢?”

时叙没有理会白桐下作的问题,只一字一顿地说:“卓焓不配统治虫族,你更不配。”

康伊星球,白金人,那一幕幕残忍而血腥的景象再度唤醒时叙内心深处的愧疚与沉痛。这仿佛一个避不开的事实:每一次对国家、种族的侵略,总伴随着对人身体的侵犯。

这是对的吗?

这是错的吗?

那个可以协调两者和睦共生的平衡点,究竟在哪儿?

卓焓竭尽全力也无法抑制从牙齿间溢出的呻|吟。他抬头看向小小的正方形摄入口,他知道,虫族的民众就在那一头注视着他。

卓焓吃力地撑着自己的大腿,他的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直直地射向白桐。不知为何,卓焓咧开嘴笑了,他仰着头,一圈圈解开手臂上的绷带,急促地喘息道:“白桐,你真以为羞辱我,便能中伤我的国家吗?你休想!今天,我的人民会知道,他们的王子心中从未有‘屈服’二字!”

沾血的绷带,跌落在地板上。

下一秒,卓焓的左手手指,活生生地插进自己右臂的血洞之中!

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血珠子汇聚成线,变为黯淡空间里,唯一的一抹鲜艳装饰。

卓焓的脸一下子褪去赤红,只剩一股狠劲隐约笼罩在他的眉心。

疼痛,似坦克碾过大地,压倒卓焓体内沸腾的情|欲。

在场的所有人,悉数愣住。

时叙固然不喜欢卓焓,然而,面对他们共同的敌人时,这位成年不久且娇生惯养的雄虫,毫无疑问,展现出了一位王子该有的坚韧。

在短暂的震惊之后,白桐恼羞成怒地大吼:“药呢?给他加量!加两倍的!”

白桐气急败坏地来回走动,半天才平息下来,他瞪着时叙,瞳孔里闪烁起诡异的亮光:“时间快到了,我们该走了。”

“我要送你一份礼物,真正的礼物。”两人离开关卓焓的屋子,路上,白桐再次跟时叙强调,“你会喜欢的。”

白桐的语气阴森森的,令时叙脊背发冷。

足有四米高的重型自动双开门相对拉开,一个巨大而华丽的宴会厅随之显露全貌。

放眼望去,宴会厅里几乎全是雌虫,他们的视线一齐聚焦于时叙的身上,毫不遮掩的兴趣和欲求化为空气中灼人的热度。

白桐这回没有用推的,他微笑着伸出左手向前一送,做了个“请”的动作,但那只让时叙更加确信白桐的不怀好意。

迎着无数打量的目光,时叙一步一步跨入这间灯火辉煌的宴会厅。天花板上长条形的吸顶灯从进门处一直延续到厅堂的尽头,食物的甜蜜香气萦绕鼻尖,时叙环顾四周,只见两张四十人座的大理石餐桌用磁扣固定在地上,与大厅较长的两边墙壁平行,墙和桌子之间仅相距一个座位的距离。

整个宴会厅被隔断分成几个区域,这一点和虫族的习惯类似,不过,大厅正中间的圆形高台引起了时叙的注意。这个漆黑的台子,距离地面约有一米,直径大致在五米左右,周围没有防护,台面倒是铺设了防止打滑的软材料。高台正对的天花板,凹陷下去了一个同台子的圆面一样大小的圆块,一盏朴素的金卤灯悬挂在中心点,接近日光色的光线,在高台之下,投射出一片安静的阴影。

类虫族的雌性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他们蠢蠢欲动地观察着时叙,时不时交谈一句,却没有人真的走上前来。

有雌性搞不清状况,问身边同伴道:“那是谁?我咋没见过?新来的?”

这问题一出,人群中几个人都吃惊地扭头看他,而后四五个人聚拢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

那雌性的同伴说:“那是虫族的雄虫,好像是前几天戈旌抓回来的。戈旌把他宝贝似的藏了这么久,终于舍得放出来了。”

“雄虫?”另一人耸耸鼻子,“闻不出来啊,没味儿。我感觉虫族的雌虫也很惨了,他们的雄虫虽然多,可这又高又壮的模样,一点都不漂亮。”

“我们以前在虫族抓到了好几个娇小可爱的,我估计他这种才是少数。”边上又有人凑上来道,“你们没听说吗?这雄虫把戈旌的肚子开了个洞!”

提到这个,有个雌性积极分享自己打听到的消息:“我也听说了,这个雄虫在虫族是军官呢,以前还杀过我们的人!”

“军官?”一人感叹道,“噫,虫族是没人了吗?”

有人则很感兴趣:“真的吗?那我待会儿也要参加争夺赛,军官总能耐用点吧!”

这下,围成一圈的人纷纷哄笑:“就凭你?你打得赢戈旌吗?”

时叙停下脚步,抬眼望向那群动静越来越大的类虫族雌性。闲聊的雌性们压根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见俊俏挺拔的雄虫看过来,他们便越发赤|裸|裸地瞧回去。

时叙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白桐,你直接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吧。”

“耐心点,时叙。”白桐指了指前方左侧半开的扇形门,“那里,等下你自己看吧,说出来可就没意思了。”

顺着白桐手指的方向,时叙看见了一名小山般人高马大的雌性守卫,那雌性站在扇形门打开的那一边,正巧将大门敞开的部分堵得严严实实,也毫不留情地把时叙探看的目光阻绝在外。

来到门前,白桐出示了自己的通行证。

那名肌肉虬结的雌性接过证件,瞅了眼,手指搓了两下证件上的字迹,确定不是伪造的之后,他把通行证交还给白桐,粗声粗气地道:“等着,我去通报大领主。”

时叙站在白桐的斜后方,依靠位置的便利,时叙多瞄了几眼白桐的通行证。那个雌性守卫将通行证递回给白桐时,不小心露出了证件的背面,时叙留意到,那里写了这张证件拥有的几项基本授权。

会有第三舱段的相关权限吗?

时叙努力扬起下巴,想看看清楚,可一晃眼,白桐就把通行证收进了口袋里,时叙只好赶紧假装自己是在认真研究扇形门上令人头昏眼花的丑陋花纹。

门内,传来不算清晰的人声。

时叙侧耳倾听,好不容易听见一句隐约的“让他们进来”的声音飘了出来,紧接着,扇形门宛如一把折扇慢慢收起,合并成一根扇骨。

那魁梧的雌性出来了,他挥了挥手:“你们可以进去了。”

像是害怕时叙这时候逃跑,白桐再次扣住时叙的手,把人押进门。

这是一个小小的休息区,明亮却不刺眼的暖色灯光将其完全包裹。正对扇形门的,是一块晶莹通透的落地玻璃,假设飞船在宇宙中航行的话,应当可以从这儿遥望无数美丽而寂寞的星球,可惜这艘飞船降落在人烟稀少的虫星边缘区,此刻外头只有茫茫夜色与几栋低矮的废弃仓库。

进门的右手边,搁着一个圆形的小花架子,其上,一盆茂盛的绿植长势喜人;靠墙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灰色面橘色边的布艺沙发,上面坐了两个人;复古的四角茶几规规矩矩地立在沙发前面,茶几上放着一把水果刀和一些吃的喝的,看起来没被人动过。

时叙无比细致地将这间私人休息室扫视一周。这是时叙的习惯,每当面对令人难以接受的情况时,时叙总会不自觉地去观察附近环境,就像是一种缓冲,若是说得再直白一点,也可以称为逃避。

然而,逃避不具有任何实际作用,时叙明白这一点。终于,他不得不张目直视,那个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左侧的人。

时叙有须臾的恍惚,他眼前的人,瘦了许多,下颌骨的线条更加锋利,微微凹陷的眼眶更衬托出眼神的深邃。那人坐在那里,漂亮的脸上透着目空一切的漫不经心,长期的战斗与奔波貌似彻底带走了时叙熟悉的柔软和温存。

纵使时叙万分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前这个态度冷淡的人不是景渊,又能是谁?

耳边,响起白桐的声音,白桐正在和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类虫族雌性说话,时叙知道那个雌性肯定是所谓的大领主。时叙想听听白桐和大领主的对话,但他静不下心来,他看着景渊,仿佛这世上所有的声音,所有的亮光,所有的色彩,所有的温暖,乃至他自己的呼吸,一律被残忍剥夺,只剩下虚假的景渊。

时叙想过自己和景渊的再见,却从未预料到此时互相对峙的场景。

“高兴吗?”白桐把脸凑了过来,揶揄道,“景渊,看到没有,人家可不高兴见你,你这是一头热啊!”

景渊瞥了白桐一眼,没有理会,他站起身,走到时叙身旁,抬手要摸时叙的肩膀。

时叙飞快地一躲,他略微耸肩,浑身绷紧,防备地盯住景渊。哪怕是第一次得知景渊归属于雌虫反抗军的时候,时叙也没有对景渊的动机产生丝毫的怀疑,他同情景渊童年的遭遇,相信景渊说过的每一句话,理解景渊的梦想与追求,他坚信景渊可以为虫族带来新的生机。

“你的雌父是为了虫族的未来,他会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好。”时叙记得,他曾经这样告诉时谨,他曾经真心支持过景渊,可景渊让他所做的事情彻头彻尾地成为了一个笑话。

时叙狠狠地咬住牙关,他忽然觉得,原来身体受伤的疼痛算不得什么,有那么一个瞬间,他非常想倒下,但他强令自己撑住了。

不就是欺骗吗?

假如那个跪在他脚边,请求他给他一个机会的人是假的;假如那个为他的亲吻而异常欢喜的人是假的;假如那个虔诚地谈起爱情的人是假的;假如那个宣誓要永远伴他左右的人是假的;假如那个将他护在怀里,为他挡住炮弹的人是假的……

倘若所有的一切皆是谎言,那时叙不觉可惜,他只想早点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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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我这儿还是艳阳高照的,今天就开始阴雨绵绵了,感觉“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句诗实在太神了!!!

谢谢“一棵树上一颗鸟”,“小羊咩”投喂的地雷=3=

谢谢“一棵树上一颗鸟”,“南宫”灌溉的营养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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