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响:紫藤抄

《双响:紫藤抄》

第3节帝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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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迷失在了繁华的都市里,拿着地图不知道如何走到菓子店。慎司先生添油加醋的指挥只会让你在原地打转。你不知所措地站在街头,而周围人来人往也让你不知道如何与人搭话。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的样子,你不知道如果开口的话会不会太麻烦别人。

“随便拉住一个人问一下或者再找找?”

看起来慎司先生也放弃了他的胡乱指挥。

“我,我试试吧……”

你望着过往的行人,抬起手:“不好意思——”

“喂,干嘛,放手!”

啊,好可怕!

松松垮垮地穿着着物,露出胸前纹身的青年先是不耐烦地走了,你站在原地更加不安时,却发现对方不怀好意地笑着又折了回来。

“乡下人,怎么,看你的样子有什么事吗?”

“是……”你小声开口,正要说的时候,却被慎司先生阻止了。

——这家伙一看就很可疑,还是找其他人吧。

——说,说的也是。

“地图?哈哈,快来看,次郎,这个乡下人似乎迷路了唷!”

还没等你反应过来,手上的地图就被一把抢走。你抬起头,那个穿着颓丧,胸口纹着一个动物头古怪青年,已经跑远了。

“哈哈哈,乡下人就该滚回乡下去!”

“——啊!怎么这样!”

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而身上的钱除了给川上先生买和果子外,就只有回家的车票钱。你沮丧地站在路中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确实,女孩子追上去把地图抢回来也太危险了。”

慎司先生也难得谨慎了一回,不过这让你的委屈感有些加重。来往的人群像是无视了你这边的情况一样,没有任何人停下脚步,只是偶尔会有同情的目光。

“呜……”

今天也算是把帝都的繁华和帝都的残酷都见识一遍了,你站在街头,顿时失去了目标。无奈之下,你只能寄希望于你身上依凭着的神主。

“慎司先生,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这个嘛,来时的方向,有看见你说的歌剧院……我记得地图上菓子店在歌剧院左上的方位。找歌剧院的话,应该很容易吧,不远处的尖顶就是!”

如果有东西南北的方向还好,可是你和神主大人都用力思索了一番,忘记了拿地图的时候新帝都歌剧院在哪个方向。这么说来,只有先找到新帝都歌剧院才能有头绪去找和果子店。

据说菓子店外面的招牌是木制的,和其他的商店都不一样。

好在虽然你们一直在漫无目的地转圈,但始终处于帝都繁华的商圈内部。你很快找到了歌剧院。站在歌剧院的门口,你看了一眼时间。

如果这次再找不到的话,无论如何也应该回神宫了!自己还损失了帝都市区的地图,回去应该赔给千香小姐。自己刚刚来就开始给神宫造成损失……

就在你思考的时候,肩膀突然被撞了一下。

“喂,你这个小姑娘怎么看路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出门时哪里不对劲,从到了学校开始,就一直不断有事情发生。明明就是对方撞上来的,自己却被责怪一番。

“对,对不起……”

你赶忙道歉,想要把此事揭过,却被大婶抓住胳膊。

“乡下丫头都这么没礼貌吗,我的鸡蛋可是被你撞碎了啊!道了歉就想这么算了吗?”

——呜哇,杏,今天你的运气真不好。

——慎司先生!比起这个,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我只是站在这里,是您自己撞上来的!”

你只能开始自己的辩解,却并未被对方接受。只见大婶瞪着眼睛,看起来气愤极了。

“你们都说说,有这种道理吗!”

有些好事者围上来指指点点,你对于帝都的幻想和憧憬此刻完全破灭了。虽然看起来是繁华的城市,但是人们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就是啊,小姑娘不要推卸责任,老老实实赔偿吧!”

听着周围的人的起哄声,这个大婶似乎越发得意。

——人类么……?

听起来,慎司先生也非常疲惫。毕竟他本质的存在是“回应他人愿望”的神主,恐怕也并没有切实见过这种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人类吧?更何况作为“无”的神主的话,恐怕和人的接触就更少了。

大婶拉着你让你赔偿,而赔偿的钱却正好是买和果子的钱加上自己回去的车费。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菜篮子有多么贵,自己的鸡蛋多么难买——你的内心忽然充满了无名的怒火,但又因为你并不想给其他路人造成困扰,而苦苦忍耐着。对面的大婶手像是铁钳一样紧紧抓着你的胳膊,你的忍耐能力也差不多到极限了。你开始试图挣脱,却并没能挣脱大婶的钳制。

你挣脱了一下,根本就无法挣脱开,反而被大婶用更加大的声音嚷嚷道“你这个乡下丫头还想跑?!”,让你无法脱身。

如果身体交给慎司先生的话……自己也曾经说过,会相信慎司先生。

但是如果以后,以后还有这种事情,慎司先生又不在旁边,谁来帮自己解决呢?

“杏,还是我来……”

“不,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我不可以逃避……”

你更加用力地拉扯起来,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却开始溢出眼眶。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你却不想在这里认输。自己不想主动挑起争端,但不代表自己就要接受这样的敲诈。

“请您放开!您再这样的话——!”

你大声斥责面前的大婶,但是大婶似乎根本不怕你,反而是竖起眉毛:“当街对长辈高声,乡下人的教养就是差劲。你的母亲没有教过你礼仪——啊!”

她面色忽然一变,手突然放开你。你猝不及防,没有收劲,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紧接着就撞到了一个人怀里。

“当街讹诈年轻人,没有丝毫长者风范,您的礼仪又何如呢?”

在听见这个声音的瞬间,你的心神恍惚了一下,同时感觉到身体的一部分似乎突然消失了。

——慎司先生,你还在吗?慎司先生?

“对小姑娘道歉。”那个声音在你头顶响起,同时外层的人员似乎也显露了或者崇敬或者恐惧的表情,逐渐散开。你看到那个大婶也顾不得说什么了,捡起菜篮子,一句话都不敢说,匆匆离开。很快,这里又恢复了刚才没有骚乱前,人们行色匆匆,脚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的场面。你这时才察觉,自己好像还靠在那个人的身上。

“下次小心一些。”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无悲无喜,可你却莫名觉得熟悉。你回过头去,看清他容貌的瞬间,忽然心中升起了无限复杂的感情。尽管你完全不认识这个男人,身体内部开始却觉得寒冷,然后是烧灼内心的愤怒,无限的恐惧,如同在面临死亡。

“怎么了?”

你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抬手去扇他一个耳光一般。

“别担心,我保证那只是极少数的帝都人。”他镜片后的目光看起来多了几分无奈,“别害怕。”

你不认识那黑色的制服,但他腰间的佩刀说明了他是一名军人,也难怪现在围观的人们都那么害怕。目前这个国家只有军人可以带刀上街,但规定了军人非公务情况不得当街开枪或者拔刀,因此他腰间的刀仅仅只是身份的象征。他头上带着军帽,上面却并不是东之国的国徽,而是另外一个样式的徽章。

就算是这样,其他人也对他们敬而远之。

而且,就算是这样……

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看着自己扬起了手,向着男人的脸上扇过去。男人的眼镜没有被你打落,但是脸上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是慎司先生。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是,你的意识随即陷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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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落荒而逃的少女,你抚摸着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却忽然有些想笑。

被打了一耳光的痛感,和心中的震惊相比已经无足轻重。

“诶呀,这是怎么了啊,森永大人?”

“好像被误会成是登徒子了,没事。”

你把手从脸上放下来,看着少女消失的方向。

无需多言,你已经从心中浮现的杀意中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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