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庆安府的各条街道上，都有着他们的身影，在竞争如此激烈，他们的冰糖葫芦又并不怎么出彩的情况下，生意自然会越来越差，到后来，一天只能卖出寥寥几串……
再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街上售卖冰糖葫芦的摊贩忽然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减少，因为他们------买不到山楂果子了！
当他们询问那些出售山楂果子的小贩时，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就在几天之前，整个庆安府城的山楂果子，都被人用低价买走，也就是说，短时间之内，他们找不到山楂来做冰糖葫芦！
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两天之后，城内忽然多了几个拥有大量山楂果子的摊贩，自然很快的引起了众人的哄抢。
虽然这些山楂果子的价格要比之前高出三倍还多，但将它们做成冰糖葫芦之后，依然有一定的利润可图。
众人一边在心里面骂着那几个长相憨厚，先是屯货，再趁机提高山楂果子价格的汉子，却也只能咬牙购买。
毕竟，这已经是城里唯一一处售卖山楂的地方了……
不过，这样一来，这些人之间的竞争也大了起来，自从第一个人开始降低价格以求卖出更多，冰糖葫芦的价格便直线下跌，直至一文钱就能买到一串冰糖葫芦时，这一行的利润也达到了冰点。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城内忽然出现了一种新式的冰糖葫芦，再一次引发了抢购的热潮。
这冰糖葫芦的原材料并不是山楂，而是新鲜的时令水果，将其切成小块，裹上糖霜之后串起来，比用山楂做的冰糖葫芦更加的美味。
这一种柳氏冰糖葫芦，迅速的在庆安府城中打开了销路，有心人注意到，城中最早出现的冰糖葫芦，也正是出自这些人之手。
而他们的冰糖葫芦，在口味上，要比其他小贩的更胜一筹。
这一种品牌效应，使得之后纵然也有人效仿新式冰糖葫芦的做法，却也难以对柳氏冰糖葫芦形成威胁，那一张张憨厚老实的脸，似乎已经成为了庆安府城中正品冰糖葫芦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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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
楚林刚刚给熊孩子们上完课，回到家没多久，小院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老方和几名汉子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老方先是从背后拖出了一个大袋子，这才开口说道：“姑爷，这是这些天来我们卖红果和冰糖葫芦赚的钱，按照一开始商量好的，我们分了一半，这是剩下的一半。”
不得不说，老方他们是一群非常实诚的人。
虽说平日里辛苦卖糖葫芦的是他们，但是冰糖葫芦却是楚林发明的，最开始也是他给的银子，即便是后来遇到各种问题，也都是他帮忙解决。
没有楚林，就没有他们的今天。
这些他们都懂。
姑爷完全可以不通过他们去做这些事情，却因为小姐的关系给予他们颇多照顾，所有的事情，老方等人都记在心里。
在最开始听到姑爷要分给他们一半利润的时候，老方等人先是震惊，随后就变成了惶恐，他们只是出了几把力气而已，有什么资格拿这么多？
不过，他们坚持只拿一成收益的想法，最终还是被楚林拒绝了。
老方一辈子都想象不到，让楚林对他的印象发生改观的源头，仅仅是因为那两只山鸡。
或许，他们所有人应该感谢的……应该是那两只山鸡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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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面，小环和柳媛看到老方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铜钱时，俏脸上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们知道方姓大汉几人这些天在捣鼓冰糖葫芦的生意，是楚林出的主意，心中只是略微有些好奇，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上一次老方给小环送来一小袋铜钱，说是卖冰糖葫芦的利润，大约有几百枚铜钱的样子，当时小环只觉得姑爷给方大叔他们找到了赚钱的法子，以后他们的日子就不会过的那么艰苦，心中是很高兴的。
但没想到的是，这才几天的功夫，他们就赚了这么多的钱！
若是像以前一样只卖用山楂做的冰糖葫芦，自然是赚不到这么多钱的。
但小环和柳媛不知道的是，老方他们这些天做的可不止这一件事。
先是听楚林的话大量买进山楂，几乎将庆安府城的山楂果子搜刮一空，几天之后，再以数倍的价格卖出，狠狠的赚了一笔。
不仅如此，就连后山那些还未完全成熟的山楂果子都被他们全都采摘下来，趁着这股热潮倾售出去。
眼前的这些铜钱，有一大半其实都是直接售卖山楂果子的利润。
除此之外，他们趁用山楂果子做的冰糖葫芦价格降到冰点，已经没有什么利润可图的时候，果断的推出了新式的水果冰糖葫芦，大受好评，在所有商贩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又赚了个盘满钵满。
这一切，当然都是楚林的主意。
而到现在，虽然新式冰糖葫芦也出现了不少模仿，但因为早早的打出柳氏冰糖葫芦品牌的他们，占据了天然的优势，生意依旧非常火爆，每天的货物，都会被抢购一空。
到现在，每日都会有稳定的银钱进账，这门生意能够长期的做下去，他们的日子也必将越来越好。
以前那种每天都要为了填饱肚子发愁的日子，再也不用回去了。
餐餐有肉，大米饭管饱，家中也逐渐小有积蓄，短短的时间之内，他们就从生活在柳叶寨最底层的穷苦人家一下子迈入了小康水平，别说是那些之前和他们处在同一水平的佃户，就连生活稍微殷实一点的柳氏直系，现在也远远比不他们。
这样的日子，以前谁能想象？
正因如此，这些人的心里面对楚林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他，他们现在可能还在给别人放马，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吧？
“让你帮我在府城买的东西都买了吗？”对于老方他们送来的这些钱，楚林倒是没有客气，毕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才是真正急需用钱的时候。
“牛黄，薄荷，金银花，香料，还有酒都买好了，等一会我就给姑爷送过来。”老方猛点头说道。
虽然心里面还是很好奇，姑爷让他买的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不过现在的老方对于楚林是打心眼里面的服气。
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姑爷来做，至于其他的，交给自己就行。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楚林抬头看着老方等人，说道：“冰糖葫芦的生意，以后交给你们家的婆姨去做就行，若是有信得过的亲戚，也可以让他们参与进来。”
老方闻言一愣，开口问道：“那我们做什么？”
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的表情。
“放心，不会让你们闲下来的。”楚林笑了笑说道。
让老方几人去街头卖糖葫芦，实在是大材小用，这是对人才的极大浪费，楚林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才真正是用得到他们的时候。
”行，我回去就和我家婆姨说一声。“虽然楚林并没有具体的解释，但老方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的点了点头。
其他几人对此也没有任何异议。
这种出于信任而产生的强大执行力，让柳媛在一旁看的暗暗心惊。
转头用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楚林，他才来寨子多久，居然就彻底的折服了这些家伙……
没多久，方姓大汉几人就走出了院子。
走在寨子里面，一路之上，许多柳氏直系之人看他们的眼神都颇为不善。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的糖葫芦生意，全都破产了。
如今寻常的冰糖葫芦一支只能卖出一文钱的价格，利润远远比不上之前，而且即便是一文钱一支，一天也卖不了多少。
在现在的庆安府城，老方他们的那几张脸才是正品糖葫芦的唯一标识，也唯有柳氏冰糖葫芦，还是一如既往的受人欢迎。
当然，相较于其他人，他们的冰糖葫芦花样更多，味道更加美味，这也是柳氏冰糖葫芦能够一直火爆的原因。
而“柳氏冰糖葫芦”，当然不是随便哪个姓柳的就能打出的旗号，纵然他们也想模仿，但做出来的口味，却和人家相差甚远。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才明白，这看似简单的冰糖葫芦，其中怕也是有某些独门秘法是他们不知道的。
他们若想凭借冰糖葫芦发财，除非得到老方他们的秘方，但直系与嫡系向来不对付，对方当然不可能白白的将秘方告诉他们。
眼看着以前他们出门都不用正眼瞧的人，过上了连他们都羡慕万分的生活，更多的柳氏族人心里面开始后悔。
若是他们之前不那么针对柳如仪姐妹，又怎么会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当初为了区区蝇头小利，处处为难柳氏姐妹，而今失去了这一个难得的发财机会，这其中的滋味，也只有柳氏族人能懂。
此时，脑海中再次想起那位当初他们极度瞧不起的书生时，所有人的心里面都复杂万分。
“姑爷，你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东西？”老方扛着一个大袋子从外面走进来，取出里面的东西，放在楚林面前。
牛黄，薄荷，金银花，香料，老方从府城中买的几大坛酒……看着面前林林总总的一堆东西，楚林数了数，随后点了点头，老方办事十分靠谱，吩咐他买的东西一个都没漏掉。
没错，楚林又要酿酒了，之前和老刘酿造的说实话，只是度数高了一些罢了，漂泊在外，一路上根本没有真正能进行安稳提纯的机会。
但在这山寨中不一样，这里的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酒这种东西，几乎山上的人是经常接触的。
如今冰糖葫芦的生意已经走上正轨，老方他们几个人就能搞定，不需要楚林再更多的操心，他也终于腾出时间来解决眼下这个困扰他最大的难题。
“姑爷，又不是逢年过节，买这么多酒干什么？”老方的视线盯着地上的酒坛子就没有移开过，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看着楚林问道。
以前家里没钱的时候，一年中只有那么几次，舍得在山下坊市里的酒肆中花几文钱买上一碗酒解解馋，那滋味足以回味好几天。
这段日子虽然吃穿不愁，还有着很多富余，但是穷怕了的老方，生活上还是十分节俭，铜钱赚进来容易，让他花出去却比登天都难，自然不可能奢侈到整天好酒好肉。
“谁说不过节？”
楚林挑了挑眉，回头看着老方说道：“过几天不就是中秋了吗，这些天忙着冰糖葫芦的生意，大家都辛苦了，到时候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老方闻言，眼睛猛地一亮：“这些酒是喝的？”
“不是。”楚林很干脆的说道。
这些酒是他用来干其他事情的，可不能让老方给糟蹋了。
老方脸上表情一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无视老方看向他的眼神慢慢变得幽怨，楚林再次开口说道：“去找几口铁锅，再找几根空的竹管，马上要开始干活了。”
楚林原想着将提纯酒精的事情压后一段时间，先把肥皂做出来再说，但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不得不将酒精提纯放在前面。
原因无他，因为想要做出工业酒精，少不了要用到高浓度的酒精。
老方的办事效率很快，铁锅很快就找到了，在楚林的指导之下，忙活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酒精蒸馏装置做好。
蒸馏酒精，当然不是简单的放在锅子里面加热，这样温度太高，酒精和水一起蒸发，冷凝之后得到的，依旧是低浓度的酒精，起不到提纯的效果。
这一个简易的蒸馏装置，是先将水加热，利用水温来蒸发酒精，酒精蒸汽在上方重新凝结，进入竹管，流出来的便是提纯之后的酒精。
蒸馏装置的原理图，之前楚林很容易就在书上找到了，本以为山上装置会好很多，但那些烧瓶玻璃管之类的设备目前根本实现不了，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用眼前这些简陋的东西代替，虽然效果肯定会差上不少，但只要能得到浓度在百分之七十五以上的酒精，就已经足够使用了。
一切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楚林点燃了下方的火焰，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是等待而已。
老方挠了挠头，一会看看楚林，一会看看姑爷让他做的那个奇怪东西，脑袋里面一团浆糊。
随着一滴滴酒液从空心竹管里面流出来，逐渐的，厨房里面开始弥漫出浓郁的酒香……
“咕咚。”
老方吞咽了一口口水。
楚林转头看了他一眼，老方立刻抹了抹嘴角，视线从竹管下方的碗里面移开，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等到竹管里面酒液流出的速度变得极为缓慢的时候，楚林知道锅里面的酒已经蒸馏的差不多了，拿出一根筷子在碗里沾了一点酒液，放在嘴里尝了尝之后，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经过蒸馏一次的酒度数已经比开始高了很多，但还是达不到他的要求。
“看来这蒸馏装置还是太过简陋了，以后若是想要大规模生产，提高效率，必须改进蒸馏装置。”楚林喃喃了一句，将蒸馏一次的酒全都倒在一个空坛子里面，换上了新鲜的酒液进行第二次蒸馏。
老方闻着空气中传来的香味，喉咙不停的耸动，恨不得抱起旁边的坛子饮个痛快，但想到这些酒姑爷肯定有大用处，生生的克制住了这个想法。
蒸馏一遍的酒精浓度还远远不够，装置简陋，次数来凑，楚林一遍遍的重复蒸馏，这样每一次蒸馏出来的酒精浓度都会提高一点。
书上说用蒸馏的方法蒸馏酒精，最高只能得到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酒精浓度，楚林用几口破锅当然不可能得到这么高的浓度，但浓度有百分之八十左右也就足够他使用了。
如此反复蒸馏了几次之后，楚林发现再蒸馏时酒精的浓度已经没有了多大的提高，这才作罢。
“咕咚……”
身边的老方又咽了一口口水。
撇了老方一眼，楚林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蒸馏好的酒精分出一小碗，递给他，说道：“行了，别馋了，尝尝这酒味道怎么样？”
老方闻言，眼中大放光芒，接过酒碗之后，便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
楚林眼睁睁的看着老方的一张脸由黑变红，整个人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脸上的表情极度满足，高声说了一句：“好酒！”
扑通！
说完这两个字之后，老方身体摇晃了几下，就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呃……”
看着躺在地上，鼾声四起的老方，楚林心下不由的有些鄙视。
看这家伙长得这么壮实，原来也是个绣花枕头，一口就倒，也不比自己强多少啊！
将蒸馏好的酒精凑在鼻尖闻了闻，一股辛辣的味道直冲肺里，只是瞬间，楚林就感觉头开始有些晕晕的……
好高的浓度啊，这和之前喝的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
……
